兩個打人的古惑仔,被圍觀的人和酒吧保安控制住了。其中一個保安人員上前來,輕拍打了幾下還躺在地板上的不動的陳龍,對他呼喊:
“喂,你沒事吧?能起來嗎?喂,起來吧……”
被拍打和聽到了呼喊聲,陳龍才終於鬆開了一直抱護着頭的雙手,翻過身努力的要坐起來。
見狀,又上來一個圍觀熱心小夥子,與保安人員幫着扶陳龍坐起來。
“怎麼樣,你現在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哪裡有疼痛?告訴我……”保安詢問着他道。
“沒,沒事……我沒什麼……”
陳龍似乎開始清醒反應過來了,一邊回答着,一邊用手摸被打的頭和麪部。
他心裡明白,撞掉弄壞兩部貴重的手機,不知道要賠多少錢呢?如果這一頓捱打,能讓他不用賠償或少賠償點錢,他就認慫了……要不然,闖下的這個大禍,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聽到了陳龍能回答說沒什麼大礙,馬上讓大家,特別是酒吧保安舒了口氣。但是,再仔細一看,只見陳龍的鼻子和嘴角都正在鮮血直流……很顯然,打人者的大拳頭對他造成的傷害真是不小!
有圍觀者立即遞上來一包紙巾,心痛的說:“趕緊把流出來的血擦一下吧。然後用紙巾捂住鼻子,一會兒就好了!”
保安抽出來幾張紙巾,幫着陳龍拭擦乾淨流在臉上的血。然後,又抽出幾張乾淨紙巾給陳龍,讓他捂着流血的鼻子。關心的對他問道:
“還很疼嗎?要不要叫120來接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不用了,只是流了點血,我沒事。謝謝你,謝謝了……”
陳龍連忙道謝回答,並掙扎着要站起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保安終於放心的迴應着,同時使勁幫着將他扶站起來……
這時,被阻攔控制住的古惑仔,見到了陳龍能站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大礙的。在酒精作用着大腦下,情緒又失控激動起來,伸出手指着對陳龍大聲的威嚇道:
“臭擦鞋的,你別以爲捱了一頓打,就不用賠兩部手機的錢!我告訴你,今晚上你若是不賠上兩部新手機,你甭想走出這酒吧的門!”
“我……”
聽了要索賠的威脅話,陳龍想爭辯解釋一下,卻找不到很好的辯解說詞迴應。只好望了望兩個被控制住的古惑仔,又再望了一下站在一邊拿着摔壞手機的兩女孩,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
“穿得象乞丐一樣的人,怎麼敢竄到這酒吧裡來?這種高檔的地方,是你這種人能進來的嗎?”其中一個被摔壞手機的女孩當衆朝他罵道。
“是啊,象剛從垃圾堆裡鑽出來一樣,髒得要死,看着就讓人反胃、想吐!”另一個女孩跟着附和污辱他道,“這麼難買到的蘋果六手機,纔剛用幾天就被你撞掉摔壞了。不管怎麼樣,你必須要賠我一部新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知道你們突然的從我身邊經過……這麼值錢貴重的手機,我哪裡有錢賠得起?我,我只能對不起了……”
陳龍吞吞吐吐的道歉回答着,一臉無奈和可憐樣子。心裡真希望對方能理解原諒他,放他一馬……
“誰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就是你撞到摔壞的,這裡許多人都看到了,可以做證!不管你算賣腎賣器官,你也要賠這兩部新手機!不然,今晚上誰也不讓你走出這道門!”
古惑仔沒有聽他的解釋和道歉,沒有半點人情味,很是囂張的對他大聲威脅着說。
“我……”陳龍無法應對。
“好了,冷靜一下,先別吵了。這一切,等警察來了再說吧。”扶着陳龍的保安對那滿臉通紅的古惑仔說。然後問圍觀的人,“有人打110報警了嗎?”
“打了。應該快來到了。”有人回答道。
回答話音纔剛落,接到報警在附近巡邏的110警車,便停在了酒吧門口外。三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從車上下來,徑直走進酒吧裡。
……很快,進來的警察經過簡單的情況瞭解,及問話後。陳龍和兩打人的古惑仔,以及兩女孩,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帶上了警車。110警車警光閃耀、警聲鳴響着,直接開回派出所裡去……
在派出所裡,用了近一個小時,經過辦案民警的深入盤問了解,以及雙方調解後。警方做出了結果判定處理:
兩個醉酒打人古惑仔,被拘禁二十四小時檢討反省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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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龍的突然站起,撞到人導致手機摔壞,雖然不是故意,但屬事件主因,要承擔六成責任。可按照新手機購買價折算馬上賠錢,然後可以了事離開。或者按此承擔比例協助購買回新手機……
天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這可是雪上加霜的事了啊!
聽着民警跟他宣佈讀的判決處理結果書,陳龍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賠償這筆錢了……
“怎麼樣,你打算怎麼樣賠償這個錢?”民警望着低下頭很沮喪的陳龍問道,並將開出的判決書擺到他前面,“你是馬上給現金人家走人,還是協助人家買回新手機?”
陳龍盯着擺放在檯面的白紙黑字,蓋了派出所紅章的判決書,全傻了眼。
木然的發呆了好一會兒後,才擡頭望着民警如實回答道:“我……我沒有錢賠,我現在身上連一百元錢都不夠呢。”
陳龍說着,連忙站起來,將褲袋裡的全部毛票零錢,全都掏出堆擺在檯面上。然後雙手一攤,很無奈地說:“我身上就這些零錢了。”
望着檯面上的一堆毛票,坐在一邊很是不甘心服氣警局結果處理的女孩子,頓時心全冷了,很是不滿的抱怨道:
“天啊,想不到今晚上,撞上了這麼個窮乞丐倒黴鬼!難道我的新手機,就只能換回來這堆毛票零錢?這堆垃圾!”
其中一個女孩搖着頭感嘆,卻馬上被民警制止道:“你別說話!一切都會按處理結果進行!”
然後,民警對陳龍呵斥陳道:“收回去你這堆碎紙!結果都已經定了,現在不是你說沒錢,拿一堆零錢出來裝可憐就能了事的。”
“警官,我是真的沒有錢,並不是裝可憐……”陳龍一邊用手抓起檯面上的零錢塞回褲袋,一邊回答民警。
“得了吧,象你這樣裝可憐說沒錢的人我見多了。”民警不相信,打斷他的話道,“損壞別人的東西要賠償,這個是連小孩子都知道的事了。沒有錢,就趕緊找親朋好友借。要不然,你就求人家不要你賠償。”
聽了民警的話,陳龍將懇求的目光投向了兩女孩子,希望能求得她們原諒不用賠,或再少賠一些……
然而,沮喪的乞求目光與神情,並沒能讓兩個穿着打扮過度時尚、誇張的女孩子對他丁點兒以憐憫之心。相反卻是招引來對他憤怒鄙視的目光。
其中一個女孩毫不留情地狠罵他:“請你別用那副窮哭相看我們!象你這種人是不會有人同情可憐你的!告訴你,想不賠錢給我們,門都沒有!今晚上的事,你只能自認活該!如果論倒黴,我們比你更倒黴!嶄新的手機,說沒就沒了!”
聽了女孩絲毫不肯原諒和退讓的話,民警有點爲難地用目光掃視了她倆一下,然後對陳龍說:“你聽到了吧,人家就是非要你賠不可了。趕緊啦,如果你真是沒有錢,就馬上聯繫有可能借到錢的人,先幫你一把,把賠償金墊付一下。待回去後,你再慢慢想辦法掙錢還人家。”
“我……去哪裡聯繫能借錢給我的人啊?我認識的人,都是沒有錢……”
陳龍望了望民警,輕聲自語着。然後轉頭將目光望向窗外黑黑的天空,一臉的無奈和不知所措……
說到能借錢幫他的人,陳龍腦子裡馬上閃現出來的,當然就只有李鳳了。這些日子裡,她似乎已經成了自己的救星,一次接一次的……然而,眼下的這個事件情況,能告訴她,能讓她知道嗎?該怎麼說?她如果知道了會怎麼樣看他,對待他?她還願意幫他嗎……他怎麼還有臉告訴她,讓她知道呢!
可是,眼前的事情,今晚上人家是死活都要他賠償,警局判決書都出來了,是鐵定的逃不掉了的事!眼下,這個賠錢的事,除了李鳳有這個能力,還有可能幫他之外,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只是,想着他因撒謊已經給她造成的徹底失望,陳龍內心裡真的是非常的懊悔和恨自己!
“別看窗外面了,把頭轉回來,再認真的看清楚白紙上寫的判決處理結果!”
沉靜的等了一會兒,民警終於開口提醒他道:“怎麼樣,難道你,就真的是沒辦法聯繫到能借錢給你的人了嗎?那你如實告訴我,你是在哪個公司裡上班的?在裡面做什麼工作?”
“我……在李氏藥業集團公司上的班,在裡面做保安的。”陳龍不加思索地回答他。
“啊,李氏藥業集團?”聽了陳龍回答,民警有點吃驚,“這個,可是我們省城裡夠名的大集團公司啊!好象裡面還有我認識的大領導呢!”
“是嗎……”聽了民警的話,陳龍也感到有點意外。
“這樣吧,如果你真的是沒有錢,那我就打電話給你們公司的領導,讓他來幫你收拾這個殘局吧……”
“別,別,千萬別電話給我公司裡的領導!”陳龍趕緊打斷阻攔他,“這事千萬別不能讓我公司知道,弄不好,我的工作都會丟了呢!”
“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民警頓時着急了起來,“自己沒有錢賠償,又找不到人借幫你墊上!還不讓我聯繫你公司的領導來幫你處理……難道你想賴着不賠,還是想今晚上贖身在這裡,不走就行了嗎?”
“我……”陳龍被民警說得無言以對。
“好了,如果你不打電話找人借錢來賠償,那我就只有打電話找你們公司領導來了……”
民警說着,便掏出來手機開始翻找電話號碼。
不知道民警是否真認識集團公司裡的領導,還只是假裝嚇唬他?如果他認識,這個領導又會是誰?如果真讓公司領導出面來處理此事,他的工作還能做嗎?就是能繼續做下去,此事要是傳開了,他的保安工作就不好做了!還虧自己是剛入公司工作,就被標榜成爲提賊英雄保安呢……
想着這些,陳龍只好硬着頭皮對民警說:“好了,還是我來打電話給我的領導,讓她來幫我處理這個事吧。”
聽了陳龍的話,望着他從褲袋裡摸出來手機,民警對着他點了點頭,放下自己手中的手機,對他說:
“這就對了嘛。誠懇如實的跟你領導說了,讓他趕緊過來幫忙,事情就很快了結了的。”
於是,陳龍當着衆人的面,撥通了李鳳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