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說走就走

方清芳下班回家一開門進屋便看見一大堆禮品水果什麼的,滿滿的堆放了一大桌。說話嘈雜聲從樓上廚房裡傳出來,不知道是什麼客人來在家裡了。

她家住的是複式樓中樓,廚房在二樓。於是她就直接往二樓走上去,她想到廚房裡看看是誰。

只是還沒有等她走進廚房,便見她前夫王東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正拿着鍋鏟,腰間還繫着一條圍裙。很明顯,他是在廚房裡幫忙着做晚飯了。

自從她與他閃電般的離婚後,兩人便不再有什麼聯繫。就算是沒有離婚之前,她家他也是極少到來。所以現在他的突然出現,真有點嚇到她了!

見到了方清芳,王東笑着對她問候:“清芳,回來了?我正和媽媽一起做晚飯呢,你可以先到樓下等一會兒,馬上就做好可以吃了。”

“你……怎麼會在我家裡?你這是什麼意思?”方清芳板着臉一副極不高興的質問他。

“我想你了啊,來親自給你做一餐飯吃不可以嗎。唉,現在很後悔以前沒能好好的給你做飯吃,很是遺憾啊……”

“呵呵,別假腥腥的樣子了!我可沒口福吃你做的飯菜,也沒有胃口吃!”

方清芳說着轉身要走,卻被媽媽呂可麗從廚房裡閃出來叫住了:

“我家大小姐你可是回來了啦……王東買了許多生猛海鮮呢,正與媽媽我一起煮哩。你趕緊放下包,洗個手幫忙收拾一下飯桌就可以開飯了。”

望着媽媽很是滿意開心的樣子,方清芳卻沒有買她的帳:

“媽媽,做好了你們就吃吧,已經有人約我在外面吃飯了,我現在馬上就要出去應約!”

說着方清芳就轉身往樓下快步走去。

“有這麼巧的事嗎?不行,你不能出去,今晚上你必須在家裡一起吃!”

呂可麗說着,拿着手裡的鍋鏟大步在後面要追上去拉住她。

見媽媽上來阻攔她,方清芳躲開她加快了腳步往樓下走。

王東說不出半句話來,拿着手裡的鍋鏟站在原地,失望的望着方清芳離開……

儘管媽媽在身後大聲喊她甚至責備罵她,方清芳都沒有理會,仍然大步的走到門口要開門出去。

剛把門打開要往外走,呂可麗箭步衝上前去堵在門口中間,用手裡的鍋鏟指着她,很是生氣的說道:

“方清芳,你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就聽不進媽媽我半句說話了呢?是不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跟媽媽對着幹了?人家王東好心好意的又是禮品水果,又是海鮮什麼的給你買來,還親自下廚房爲你做飯菜……難道你就不能給人家半點面子嗎?先別說之前你們怎麼樣,也不說今後你們會怎麼樣,就憑今天人家的一番好意、誠心,你也應該給人家這個面子!”

“媽,我理解你說的意思,也理解他的一番好意誠心,可是我無法再接受他!”方清芳對媽媽表明了態度。

“你這孩子咋就這樣呢!”

“好了,媽媽求你讓我出去吧,今晚上我外面真的有重要飯局需要應酬。”方清芳說着便想閃過媽媽出去。

呂可麗絲毫不動的站着沒有讓開,氣憤的罵道:“應酬個狗屁飯局!你就是在找藉口!媽媽我全心全意的爲你好,你卻一點不領情聽不進!今晚上你若真要出去,以後你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母女正僵持着,此時方清芳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方清芳趕緊從包裡摸出手機接通來聽。

“喂,方清芳,你下班還沒有回到家吧?趕緊過來五一路,我請你吃大餐!”電話裡是李鳳的聲音。

“呵呵,我的姑奶奶啊,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我剛回到家裡一會,正要出門,而我媽卻不讓我出!”方清芳如獲重釋般跟她說。

“怎麼回事啊,你媽爲什麼不讓你出門呢?”李鳳好奇的問。

“我現在把電話給她,你問她跟她說吧。”

方清芳說着把電話交給了媽媽接聽。

呂可麗拿到了手機便靠近耳邊大聲問道:

“喂,你是誰?”

“呂阿姨,我是李鳳,聽出來了吧。我電話給方清芳是想約她出來與我一起吃飯。怎麼啦,她說你不讓她出門?”

“我還以爲你是什麼重要大人物呢!我告訴你吧,王東買了許多生猛海鮮來家裡,還親自進廚房爲她做飯菜,所以我要求她留在家裡吃,可她不聽,偏要出去!”

“呵呵,這麼大好事咋不讓我碰上呢?那好吧,你就留她在家裡吃吧,我的事情明天再找她。”

“這就對了嘛。”

呂可麗說完把電話掛斷了將手機還回了方清芳,說道:“我還以爲約你的是什麼重要大人物,不就是李鳳嗎?她說了,你就留在家裡吃飯得了,什麼事情她明天再找你。”

“不行!我們的事情很重要,必須今晚上要見面說!”

方清芳說着,突然推開了媽媽阻攔着她的手,奪門而出……

“方清芳,你給我站住!就算是要出去,也可以在家裡吃了飯再出去啊……這孩子真是倔得沒藥可救了!”

呂可麗大聲喊着想追下去,而方清芳卻快步的消失在樓梯間了……

今天早上與父親回憶童年、談論那個哥哥的事情後,特別是父親說兩天後是他的忌日,要求她親自去一趟那個地方祭拜……李鳳整整一天都沒能安好心上班,腦子不斷的回想着當年全是兒時的畫面……

所以下午下了班,她便第一時間電話給方清芳想約她出來。卻想不到電話那邊方清芳家裡是這麼個情況……

被呂可麗掛斷了電話,正在李鳳不知所措之時,方清芳給她打來了電話:

“李鳳,我現在出來了,你不是說請我吃大餐嗎?你馬上找吃飯的地方告訴我,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你怎麼又出來了,你媽媽不是說王東買了許多海鮮,還親自下廚給你做飯菜吃了嗎?”

“我纔不稀罕他呢!李鳳,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他突然的這樣,明擺着就是上門來求我復婚呢!好馬不吃回頭草,我纔不會鳥他這個賤人呢!”

“呵呵,如果他真對你這麼有誠意,與他復婚也不是什麼壞事啊。”

“呵呵,好象你挺欣賞他似的,你若喜歡他你就嫁給他啊……好了,別胡扯了,等一下見到了再跟你慢慢的說,你趕緊找地方安排我們吃飯吧,快餓死了!”

方清芳說完把電話掛斷了。

李鳳找了一個休閒飯莊先到坐下來點飯菜,沒一會兒方清芳就趕來到了,滿臉的不高興。

“怎麼啦我的姑奶奶,見到我咋就一臉的陰暗,難道我欠你很多錢嗎?”李鳳開玩笑說。

方清芳將手中提着的棕色時尚皮包往桌上一扔,在旁邊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來,嘆氣道:

“唉,別說了,今晚上能從家裡逃出來算是非常的幸運啦。”

“你就真的那麼討厭王東嗎?至少夫妻一場嘛,何必鬧得那麼僵呢,況且人家都真心誠意的找上門來了……”

“真心誠意個鬼!他就一個賤人一個渣渣!好了,從此一刻開始,今晚上……不,包括以後都不準再提這個人了!”方清芳顯得極度不高興的說。

“啊——”李鳳吃驚無語得半張着口。

“我是非常認真的!誰提我跟誰急!好啦,你點飯菜了嗎,肚子好餓了,現在只想吃飯!”

“那好吧,飯菜我都點好了。”

……很快,服務員將李鳳點的飯菜都端了上來,兩閨蜜死黨便開始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沒多大功夫,一桌的飯菜幾乎被掃了個精光,兩人互遞了紙巾擦了擦嘴巴,不由自主的彼此笑了起來。

“唉,這段時間煩死了。我媽現在天天迫着我快找對象結婚……呵呵,她還真積極呢,到處放話幫我託媒。我要是稍有不聽,她就乾脆說叫我跟王東復婚!你知道嗎,我媽表面上她似乎很關心我的婚姻大事,其實她更想着我外公提出的那筆結婚獎金!”

“方清芳,你可不能是樣的說你媽啊,我能看得出來,你媽可是真心爲你着急想你儘快再完成婚姻大事的啊。”

“切,我媽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她現在滿腦子裡就只想着錢了!算了吧,不說我的事也不說我媽了。現在說說你吧,近來你有什麼好打算安排的?好久沒有去旅遊了,心好煩呢,好想出去旅遊散散心……你找一個好地方吧,我倆一起去,好好的放鬆一下心情。”

“哈哈,我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李鳳不禁大笑起來說,“我和你一樣的想法呢!那我就直接跟你說吧,時間地點我都已經確定好了,就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去G縣一趟……”

“啊——說走就走?明天早上去G縣,是爲工作業務上的事情吧?”

“當然不是,就是去旅遊,去散散心,不行嗎?”

“哈哈,李鳳你什麼時候變如此的乾脆利落了?G縣可是我們省最邊遠的窮地方呀,如果不是工作業務之事,你怎麼會要去那裡?你千萬別告訴我去那裡是爲相親約會帥哥?哈哈……”

“好啦方清芳,我還是如實告訴你吧,去那裡是有私事要辦。”李鳳回答着,臉色開始暗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方清芳見狀,也收起了笑容問道:“什麼,有私事要辦?現在能告訴我吧,如果不讓我預先知道的話,我可不會稀裡糊塗的就跟着你去做跑腿啊!”

“清芳,我們小時候一起玩耍的事你還能記起多少呢?”李鳳很認真地問她。

“呵呵,我記性挺好的,應該都記得吧,你可以隨便問一些考考我看。”

“那小時候經常與我們玩得比較好的有幾個孩子?你還有印象嗎?”

“……這個,讓我回憶數一數。”方清芳開始認真的在心裡回想起來,好一會兒才說,“隔壁的阿牛阿二,我表哥呂萬有,我和你,還有……差不多了吧,和我們差不多大小的就六七個吧。”

“你這還能叫記性好?我看你差不多都忘記了吧!”

“那讓我再想想……還有瘦妹、高妹,還有……沒有了,就這些了。”

“算你記性還可以,不過還是沒有數完!”

“不可能吧?”方清芳瞪着眼睛望着她。

李鳳喝了口茶滿臉莊重的道:“你還記得我還有一個哥哥嗎?”

一聽李鳳這麼說,方清芳馬上擡起右手捂着半張開的嘴,瞪大雙眼看着她,顯然她似是被嚇到了。

李鳳沒有理會她的吃驚,繼續說:“這就是我心中最大的私事了。明天去G縣就是爲這個事。”

“啊——”

方清芳聽着驚呆了!

其實在她心裡當然是記得李鳳這個哥哥,或者說小時候所有玩伴也許都可以忘記,唯獨她的這個哥哥她是不可能忘記的……只是,後來發生了事故,就再也不敢提問起,因爲她也懂得這是最大的忌諱。

“清芳,我就如實的把情況跟你說吧。事情是這樣的,當年發生事故之後,我爸親自去處理的。他找人幫弄去火化後,將骨灰埋在當地墓地陵園裡……後天是他的忌日,這麼多年了都沒有去祭拜過,我爸要我親自去一趟,找到他的墳墓親自爲他祭拜一回,別再丟下他孤零零的墳墓不管了……”

“哦。怎麼突然間想起這些事還要這麼做呢,之前爲什麼不去做?”

“……唉,昨晚上在醫院裡我爺爺當着我爸和我的面,突然提起當年的這個事情……唉,我爸昨晚上一整晚爲此事失眼,然後今天一大早找我到他辦公室談,之後說後天是他的忌日,無論如何都要我親自去辦妥這件事,以還他多年心裡的願望。”

李鳳說到這裡,站起身來催促道:“好啦,我們去買單撤退吧。反正這個事情這兩天就勞煩你與我一起去操辦了,當中的細節我再慢慢的跟你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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