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詭異的陰屍油

說着,龍虎道人從腰間的破乾坤袋內,掏出一個油紙包,繼而嘿嘿笑道:“小酒,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道教秘術!”

我揮手驅趕了一下鬼火,憑藉着鬼火微弱的亮光,只見油紙包內,卻只是一疊黃色符紙,這……我忍不住一樂,這種符紙,我家法堂內有好幾十斤呢,當即不屑地笑道:“不就是用個油紙包防水嘛,太兒戲了……”

“你這屁孩子說什麼呢?!”龍虎道人當即吹了吹鬍子,瞪着眼珠子掃了我一眼,我連忙閉嘴,隨即,他捏起一張,我一看之下,頓時驚愕無比,原來……“呵呵!想必你已經看出了,不錯,這就是靈火符,看似簡單的小道術,但見你吃雞蛋的表情,一定不懂其中的門道了……”

“嗤!”

只見龍虎道人掐二指捏住符紙的上端,眉頭一皺,符紙應聲焚燒起來,但焚燒而出的火焰,乃是精白之色,似乎上面並無任何溫度,突然出現的亮光,讓我看清了地面上那塊詭異的東西究竟是何模樣,果然是毛茸茸的長鬚,通體慘白之色,只是被龍虎道人砍斷的斷口,竟是滴落着滲人的黑血,腥臭難聞,而且,那毛茸茸的長鬚,正緩慢地蠕動着,我渾身打了個激靈,急急擡頭向上面看去,只見棺材漏出的入口處,一大坨這種不知名的東西,除了斷口處正滴落着黑色血液,其他的長鬚,竟也在彎曲拉伸,彷彿數萬條蜈蚣聚集在一起,讓人觸目驚心!

“老道長,這是什麼東西啊?太……太滲人了……”我怔怔地退到龍虎道人的身後,渾身顫了顫,咧着嘴問道。

“嗯,你怕它也很正常,只因這東西很奇特,只有三百年以上的陰屍纔會長出這些東西,這些東西的名字俗稱‘屍餌’,是由屍體表皮內側的屍油滲透聚集在一起所形成,一般的屍油用不了多久便會被地下生存的陰邪生靈吸納的一乾二淨,但陰屍的屍油恰恰不會,不但不會被其他生靈吸納,反而成爲誘惑其他生靈上鉤的誘餌,當一個人懷着滿腔怨氣而死,死後,怨氣聚而不散,滲透到屍油之中,便會產生這種似乎處於生存狀態的怪異生靈,此類事件多年來我只見過一次,上次不知是何年月……其實說來,它們對付陰邪之物有吸引力,一旦見到外面的陽光,便會瞬間枯萎,所以普通人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屍餌,你這屁孩子,膽子這麼小,幹嘛抓住我的肩膀不鬆開?!”龍虎道人惱火地怒道。

“不不不……不是我……是是……是殭屍……”我強忍着後背上被殭屍刺破的皮肉之痛,支支吾吾地說道,話未說完整,身子頓時一軟,癱倒在地……

“啊?大膽!”就在我閉上雙眼的剎那,只見龍虎道人大喝一聲,霍地轉過身,揮起玄鐵重劍劈了過去!

“小酒……小酒……”

迷迷糊糊之際,聽到龍虎道人斷斷續續的呼喚之聲,我艱難地睜開雙眼,只見他左手捏着一張靈火符,符紙上端燃燒着精白火焰,似乎那火焰無論怎麼燃燒,都無法熄滅,這也正是靈火符的奇異之處,相傳這種符咒,只有道教的大門大派纔會有,至於我這家傳道派,根本無法制作此類符咒。

而他的右手,似乎在拿着什麼,向我靠近……我下意識地將眼睛睜大一些,但渾身森寒刺骨的氣息,讓我苦不堪言,眼前一黑,再次失去知覺……

“哇!咳咳……”

不知這次又昏迷了多久,當我意識清醒的那一刻,便覺得鼻息間一股惡臭傳出,頓時張嘴應聲噴出一口黑血,在精白火焰的映射下,我看到那黑血之中,似乎有着什麼蠕動的東西存在,渾身一顫,劇烈地咳嗽幾聲,繼而爬起身,但卻被一記重壓,狠狠地壓回了地面,如此,我上身赤條條地趴在地上,感受着地面的潮溼,和那股黑血的惡臭!

我記得剛纔昏迷之際,明明是躺着的,此刻醒來,爲什麼是趴着的呢?而且我上身的衣服怎麼沒有了?!

發覺脊背上傳來一絲絲刺痛的感覺,我本能地伸手去摸了摸,卻是油膩膩的一片。

“老道長,我背上是怎麼了?怎麼像是油啊?”我看到一旁龍虎道人的滿意之色,不免疑惑着問道。

“當然是油!而且還是陰屍的屍油!”龍虎道人吹起鬍子,當即點了點頭:“你這屁孩子反應也太過遲鈍,明明被殭屍抓傷後背,直到昏倒才告訴我,幸虧這裡有純天然的百年陰屍油,不然你體內的屍毒很容易要了你這條小命!”

“啊?你把那噁心的屍餌弄碎塗在了我的背上?哇——”我一想到那蠕動着的屍餌,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着它們爬滿我的脊背的場景,立時張嘴大口大口地乾嘔起來。

“你這個屁孩子別不知道好歹,要知道這數百年的屍餌是非常難得的,說它們是陰邪之物也算,但若說它們是救命的寶貝,倒也不假,只有那些屍餌鑽進你的體內,將屍毒徹底吸乾,然後被你吐出來,多好的辦法啊!”龍虎道人沒好氣地數落我一番。

我再度乾嘔一番,並問道:“老道長……那殭屍……你逮住了麼?”

“逮住個屁!它見到我比老鼠跑的還快,不過我餵了它幾口人血,它耐不住飢渴,還會回來的!”龍虎道人似笑非笑地說道,當即四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這條暗槽通道勢必通往真正的封印之地,也就是母子坤元陣存在的價值,不過,若是我們破了這個母子坤元陣,那封印之地,便會大白於天下!”

“什麼?破掉這個大禁陣?可母子坤元陣由四個陣腳組成,想必母子朝聖局還有另外三處,分別置於封印之地的三個角落,與這個龍爪穴,呈……龍出生天之勢……啊?老道長,難道被封印的,是一條真龍脈?!”我的思路慢慢延伸下去,卻禁不住怔了怔。

“真非真,假非假,總之,此脈,爲一條兇龍脈,可以確定!”龍虎道人難得的嘆了一聲,我還以爲他從來不會嘆息呢……

“兇龍脈?何爲兇龍脈呢?”我錯愕地問道。

“簡單的說,天下龍脈分八類,分別是富、貴、福、壽、喜、鬼、兇、孤八脈,縱觀此地的風水,雖有一個龍爪穴作爲假象,但向東北三五里,寸草不生,可謂是窮山惡水,且白虎探頭,是爲大凶之脈,但卻不知,那封印的兇脈裡面,究竟藏着什麼?”龍虎道人緊鎖着眉頭,冷聲說道。

“老道長,既然是兇龍脈,爲什麼只是被封印,而沒有被破掉,卻還擺出母子坤元陣如此殘忍的古祀葬法,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呢?”我不解地呢喃一聲,搖了搖頭,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封印自有封印的道理,若是一位征戰殺伐的霸主,死後葬在裡面,必然能夠承受其中的龍脈之氣,蔭福子孫,也不無可能,福禍相依,現在還說不準,只有打開封印之地,才能知道其中的秘密!”龍虎道人不耐地說道。

“老道長這麼說,莫非那封印之地的下面,埋葬着的定是皇陵無疑?”我震驚地看着龍虎道人,若非是他口中所說,我真的無法想象,誰會甘心被埋在這種大凶之脈內啊……

“定個屁!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陣腳已經被我們所破,那封印之地不碰也碰了,眼下我們先毀掉這個母子朝聖局,其他三個陣腳必然起到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效果,嗯,我們上去!”龍虎道人甩開手中的靈火符,大大咧咧地走到進來時的入口處,說走就走。

“可是那黑僵未除,還有這屍餌……它們擋住了出口,我們怎麼出去啊?”我想起那渾身蠕動的屍餌,想起要從它們之間穿過,不禁打了個寒顫,陡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怕什麼?!它們又不會吃了你!”龍虎道人霍地伸出一隻手臂,大力地穿透屍餌涌集的入口,定了定神,道:“如果你不敢走,就留在這裡吧,只要我不在你身邊,你這屁孩子就會成爲那殭屍的活點心!”

“啊?那……那我也跟你上去……”我驚懼地跳到龍虎道人身邊,急忙將上衣穿好,只見龍虎道人縱身一躍,瞬間衝了出去,而那一大坨慘白的屍餌,卻很快合攏在一起,長鬚彎曲蠕動,甚是恐怖滲人!

時聚時散的點點鬼火,散發着微弱的光亮,在綠色鬼火的映射下,那些慘白的長鬚屍餌,更顯得恐怖,我下意識地打了個漂,雙腿不禁又麻又虛,但很快,上面傳來一道龍虎道人的沉悶喊聲:“小酒,快上來!”

“我我……我來了!”我遲疑了一下,急忙大叫一聲,咬了咬牙,緩緩倒退兩步,然後疾步衝刺——

“唔……”

我憋着一口大氣,擠着眼悶哼一聲,伸手探了上去,在掠過長鬚屍餌的包圍時,清晰地感應着它們蠕動纏繞,且森寒滑膩的感覺,我渾身抖了抖,腳下猛地一蹬,縱身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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