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定是個瘋子,竟然把手伸到油鍋裡面!”
“這人簡直喪心病狂啊,我說剛纔怎麼能看着死人了都能笑出來。”
“這人傻了嗎,那可是油鍋啊!”
但是隻是一個呼吸的時間,衆人變得更加震驚。
“這……這……不可能啊!”
“這是真的?他的手怎麼能一點事情都沒有啊?”
“這人難道是妖怪不成,那銀子就在油鍋裡面,他竟然赤手就拿了出來?”
“這,這人……”
衆人的目光一時之間竟然直了,愣愣的看着江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因爲江辰的所作所爲簡直打破了他們的認知。
一個人怎麼能把手伸到油鍋中還沒有事情?一個人怎麼能從油鍋中撈出銀子來,而且手上一點燙傷都沒有?
可是不信也要信,因爲現實就擺在眼前,一錠銀子就被江辰抓在手中,展示給衆人看着。
那個指責江辰的老人,也是愣愣的看着,覺得頭有點暈。而那個少年,卻低着頭,然後一聲不響的就要拖着屍體離開。
“你確定你不要?”而就在這個時候,江辰突然轉身看向那少年。
那少年身體一僵,在原地不動了,背對着江辰連聲道:“我不要了,不要了。”
“呵呵,你不敢要了吧!”江辰冷笑一聲。
“你這話什麼意思?”少年聲音有些發乾。
“哈哈。”江辰冷笑,卻不回答。
這個時候,那個指責江辰的老人終於忍不住的問道:“後生,這到底怎麼回事?”
江辰笑着把手中的那塊銀子遞過去,道:“老人家,請你聞一聞這銀子,你見識豐富,想必一定能明白。”
那老人半信半疑的接過來,用力的聞了聞,眉頭深深皺起,下一刻一拍腿大聲道:“我明白了,是醋!”
“醋?”這個時候衆人依舊不明白。
“對,這上面是醋味,我沒想到,我老漢都七十三了還被人騙了。”老人激動的舉着銀子,然後另一隻手指向油鍋,”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油鍋裡面只有表層是一層油,下面的全是醋。油比醋熱得快,所以表面的油看上去沸騰了,下面的醋還是溫的。所以,這油鍋看上去嚇人,但是伸手進去一點事情都沒有。後生,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極了。”江辰點頭道,下一刻直接把油鍋推翻,立刻陳年老醋的味道溢滿整個街道。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醋,不是油。那麼既然如此,溫醋怎麼能燙死人,除非這人是裝的!
想到這裡,衆人幡然醒悟,意識到自己被愚弄後,憤怒的看向那個少年以及他的那個二叔屍體。
沒想到,這少年卻是一點都不畏懼的站起來,冷眼看着江辰大喊三聲:“好,好,非常好!”
“好心機,好觀察力!”那個少年頃刻間就變了一個人,氣勢大變,看向江辰,“你小子我記住了,我吳池能在你這裡栽一次,日後必定找回了,我說到做到!”
“吳池?”江辰低聲唸了一遍這個名字,突然想起來,這不就是之前老張頭說的那個不要惹的無賴星嗎?心中不由的苦笑,這可真是家中坐無事,禍從天上來啊。
但是下一刻江辰臉一肅,既然如此,自己也不會怕,事情都惹上了,怕又有什麼作用。看着那吳池,冷聲道:“但願你還有日後。”
江辰說着這話,直接對着那剛纔指責自己的老人走去,微微一躬身道:“老先生,還請你主持公道,我有事需要先走一步,你
看你能否幫我把這兩人送到該送的地方去?”
該送的地方自然是城中大牢了,江辰這是準備把事情做絕,吳池的臉色瞬間黑了,而那個裝死屍的麻子臉也顫抖的站起來怒視江辰。
但是江辰只是冷哼一聲,繼續看向那老人。
那老人本來就很看不過去污穢事情,不然之前也不會走出來指責江辰了,這個時候立刻保證道:“你這後生就放心吧,我老漢一定輕饒不了他們,這兩個兔崽子竟然這樣訛人,關他們三五個月也是罪有應得。”
立刻衆人大喊理應如此,那麻子臉的臉都白了,而吳池卻冷冷的掃視一遍衆人大喊道:“誰敢!”
“你這個兔崽子,這麼多人還能讓你反了天不成,如何不敢,今天一定要把你關進大牢才行。”那老人看着吳池猖狂的樣子也是氣得夠嗆,突然眼睛一亮,向着一邊招呼道,“三位官差,三位官差,你快來看看這有兩個小兔崽子,竟然敢光天化日下賴人錢財。”
“在哪?我看看。”突然三個尋街的官差出現在人羣中,聽了呼聲走過來。
然後三言兩語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直接冷哼一聲一人押住一個人就向着遠處走去,一個黑麪官差罵罵咧咧的道,“你們還真的是膽大妄爲。”
衆人這才漸漸散去,但是江辰卻摸了摸鼻子,感到有點不正常的地方。
下一刻,江辰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大喝一聲,道:“都停下!”
此言一出,無論是要散開的衆人,還是那抓人的官差、訛人的吳池、麻臉漢子都在原地一滯,然後向着江辰看來。
那空手的黑麪官差看上去很是暴躁,冷着臉回頭,呵斥道:“幹什麼,官爺也是你能指使的,你大呼小叫的難道也想進大牢呆幾天,還是……”
突然間那黑臉漢子像是被卡住嗓子一般,愣是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還是……還是……”
“原來還是你們三個人啊,哈哈,真是巧的很啊,店老闆!”江辰突然笑眯眯的道。
那三個官差臉色一變,向着江辰看了兩眼直接撒腿就跑,但是這個時候衆人也看出有異樣來了,直接堵住,然後向着江辰投來詢問的目光。
“後生,這又是怎麼回事啊?”老人疑惑的問道。
“要是我猜的沒有錯的話,這三個官差應該也是他們的同夥。”江辰笑着道,眼睛還看着那三個官差,心中也不由的感嘆一聲這世界也小了。原來,這三個官差不是他人,正是之前江辰來黑玉城路上住的那家黑店中三人,黑臉廚師、使喚夥計和跑堂店小二!
江辰不知道這三人怎麼到了黑玉城,不過想想應該也就是被自己燒了客棧後,爲了生計,又跑到這裡來坑蒙拐騙的。
“不會吧,後生你是不是看錯了?”那老人有點不相信的道。
“絕對不會。”江辰很是肯定的道,指了指那三人,“這三個人十多天前還在離着黑玉城幾百裡的地方開着一家黑店,要錢又要命,我就不信,十幾天就能搖身一變成了官差?而且老先生你不覺得太巧了嗎,我們這邊正想着送官,這官差就來了,只怕是賴錢的這兩人找好的後路吧。”
老人這才恍然大悟,衆人也覺得言之有理的點了點頭,接着都紅着眼睛憤怒的看向那圍起來的五人。不得不憤怒,這幾個人竟然敢一次又一次的矇騙衆人,不怒怎麼能行。
江辰對着衆人微微一躬,道:“小子我真的有事在身,所以拜託諸位把這五個直接送到大牢中去吧,不要再給他們機會。”
“好,就聽你小子的。”人羣
中一個早就氣急的人,直接向着場中的五人抓去,但是立刻就捱了一腳,卻是吳池踢的。
吳池冷聲道:“不想死的,讓開!”
但是在這一下卻是徹底激起了民憤,這幾個破皮無賴竟然敢這麼猖狂,簡直欠打啊!
頓時圍觀的人,都怒吼一聲,向着那五個人都拳打腳踢過去,場面好不熱鬧。
江辰微微一笑,知道這裡徹底沒有自己的事情了,收好銀子向着學院走去。只是無意間,看到人羣中露出來的吳池眼睛,發現正惡狠狠的盯着自己。
而江辰卻是輕輕搖頭,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根本不在意的離開了。本來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人家都欺上門來了,還能任打任罵不成。江辰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片刻後江辰回到學院,直接進入自己的那三間小屋,就開始準備再次閱讀清心經。
不得不急,侵蝕的問題刻不容緩,早一點完全解決也能少一點擔憂。並且今天自己差點被賴錢的事情,也給江辰提了一個醒,那就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想惹就不惹的。
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了,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無畏一切。不然即使你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一輩子不出門,那麻煩也能從天而降。
吳池是學院中的一霸,自己惹到他,日後絕對不會輕鬆,所以還是儘早的解決侵蝕問題纔好。只要侵蝕的問題一解決,自己就能隨意使用靈魂獸並且無副作用,還能慢慢的恢復自己的意識光點數量,然後修煉萬獸訣不斷變強。到時候,又有誰是自己的對手,自己又會怕誰?
江辰這麼想着,然後拿出一個買來的白附子嚥下去,精神一震,然後開始閱讀清心經。
“南無喝……
婆盧羯……”
經文響起,眼前慢慢模糊,然後進入魂術世界,一架天梯出現眼前。江辰現在就是輕車熟路了,看了一眼天梯,直接向着第三階臺階登去。
腳落下,幻境出現。
然後江辰又看到了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個青衣男子,這一次看到他從古剎中頓悟歸來,過家門而不入,直接向着遙遠處走去。
那是一條求佛之路。
青衣男子就這樣一直向前走,渴了喝幾口溪水,餓了摘幾個野外的桃子,累了盤膝而坐,困了倒地就睡。
一個月後,這個青衣男子艱難的登上一片廣闊的高原,看着那蔚藍的蒼天,一陣失神。但是隨即,這人把目光重新投向前方遠處,然後再次向前走去。
幻境破碎,江辰出現在第三階臺階上面,一動不動。
這一刻,江辰竟然感到自己心中多了一點東西,那是一種極其沉重又難以明說的東西。低頭望向臺階,一行字不出意外的顯露出來,很是簡單,只有八個字:揹負蒼天,走在路上。
揹負蒼天,走在路上!
江辰看着這八個字沉思許久,然後才向着第四個臺階邁去。
青年人繼續走,走下了高原,走入了森林,走入了草地,走入了雪山……
最後青年人走上了一處滿目都是黃土的新高原。
高原上,遍地黃土,風吹過,黃沙漫天。但是青衣男子依舊在走,依舊向着前面走去,即使風吹,即使壑阻。
青衣男子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江辰看着,看着那腳印深深的印在黃土中,留下一連串的足跡消失在更遠的地方。
第四階臺階上,刻下字跡:將腳紋印入黃土,任風與大地相互廝磨,見證我曾走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