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辰?”姜懷義和孟昭祥禁不住脫口而出,他們對這個學生的印象簡直太深刻了,當然,有時候對某一個人印象深刻並不僅僅是因爲他優秀,還有的時候是因爲感謝,或是痛恨。無疑,兩個人就屬於最後一種了。
“是我。姜校長好,孟主任好。”樑辰站在門口,很是彬彬有禮地向兩個頜首道,跟前幾天的那個“樑辰”倒是判若兩人。
“小子,你還敢來?告訴你,你的死期到了,十分鐘以後等學校常務會通過對你的處分決定時,你就可以捲鋪蓋回家了,你個小流氓。”孟主任指着樑辰的鼻子破口大罵道,心底下那個快意,就甭提了。
他這種人就屬於典型的小人,只要得罪過他,無論無刻都會想着任何機會報復回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想像中樑辰痛哭流涕向他們求饒請求他們不要開除自己的景像並沒有出現。相反,樑辰卻是悠然踱進了屋子裡,突然間再次一把抓住了他指着自己的手指頭,狠狠地向下一拗。
一聲脆響,“哎喲我的媽呀……”孟照祥登時整張臉都痛得抽得縮成了一團,登時就蹲了下去,這根指頭險些被樑辰硬生生地拗折了。
“孟主任,孟昭祥,我警告過你,別再拿你的手指着我說話,這是第二次給你個教訓,如果還有第三次,你這根手指就不用再想要了。”樑辰拗着他的手指,一字一頓地說道,等他說完了,才緩緩地放開孟昭祥的手指,孟昭祥痛得幾乎喘氣都費勁了站在那裡,一個勁地哆嗦着嘴脣,連痛帶怒,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拿眼睛看着坐在椅子裡的姜懷義。
那邊的姜懷義“啪!”地怒拍了一下桌子,豁地站了起來,“樑辰,你也太放肆了。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豈能容你撒野?今天我不但要開除你,還要將你送進警察局!”說着,就要按響桌子上的通訊按紐,喊保安進來。
“呵呵,姜校長好大的官威啊,不過,如果您看到了這個,恐怕就威風不起來了吧?!”樑辰背對着孟昭祥,掏出了懷裡的一張照片,在姜懷義眼前一晃。
只見照片上分明就是一個年輕靚麗的女子抱着個孩子在燦燦地笑,而她身旁,則是一箇中年男子,同樣笑得很燦爛。
姜懷義面對着樑辰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剛要雷霆大怒,突然間就看到了那幅照片,一下就如五雷轟頂,呆在了那裡,臉色變得煞白一片,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孟昭祥感覺不妙,他背對着樑辰,只見到樑辰掏出了什麼東西給姜懷義看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樑辰就已經把東西收起來了,具體是什麼,他根本就沒看到,心癢癢的,往前一個勁地抻着脖子還想再看,卻聽見姜懷義猛地就咬牙切齒地望着他,眼神有一股凜厲的寒光閃過,令他不寒而慄。
“你給我滾出去!”姜懷義向着他怒吼道。他一腔邪火沒地方發,只能向着孟昭祥使勁了。
“樑辰,沒聽到姜校長的話嗎?滾出去!”孟昭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校長髮飆了,要攆樑辰滾,還在一旁狐假虎威地道。
樑辰脣角掠過了一絲不屑,非但沒走,反而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看耍猴一樣地看着他。
“我說的是你,孟昭祥,你給我滾出去,現在、立刻、馬上。”姜懷義指着孟昭祥怒吼道。
“啊?姜校長,您是不是搞錯了?”姜懷義都有些暈了,沒想到罵的居然是他,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滾!”姜懷義抓起了桌子上的一本書扔了過去,孟昭祥立刻抱頭鼠竄而去,不過還蠻有禮貌,“滾”出去之前還沒忘了幫校長把門關上。大概,他現在也終於反應過來,好像姜校長也是因爲什麼事情,十分忌憚樑辰了。
“呵呵,姜校長,何必雷霆動怒發這麼大的火呢?有事情好商量嘛,發怒只能讓人失去理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樑辰呵呵一笑,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悠然淺啜了一口,緊攝着姜懷義的眼睛道。
姜懷義手拄着桌子,也不說話,臉上陰晴不定,死死地盯着樑辰,半晌,才緩緩開口,“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張照片?”
剛纔看到照片的那一幕,他徹底驚駭了——事實上也不由他不驚駭,因爲照片上的那個女子是他的QF,七八年前帶研究生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學生,後來跟着他學來學去就學成QF了,再後來,乾脆姜懷義給她買了房子,直接養了起來,那個QF倒還挺爭氣,給他生了個兒子,“一家三口”小口子倒是過得無比甜蜜。
可問題是,如果是男未娶、女未嫁這當然屁事沒有,可姜懷義不但娶了老婆,而且家裡的黃臉婆都已經快五十歲了,他們的女兒都已經考上了北方師大正在念大二,並且更要命的是,姜懷義的老婆現在可是省財政廳的副廳長,手裡實權在握,老岳父以前曾經是省裡的高官,後來退了下來,可以說,姜懷義完全是靠着老婆這種裙帶關係發跡的,讓他離婚是絕對不可能的。非但不能離婚,如果這件事情要是真傳到老婆的耳朵裡,恐怕家裡河東獅子發威,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這是小事,到時候身敗名裂,一切全完。
可他自認爲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以說除了他和他的QF還有孩子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可樑辰是怎麼查到這件事情的?而且還拿到了最有力的證據?
“呵呵,這就不勞姜校長費心了,姜校長只需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否則終究會有現形的一天。不過,現在我倒是可以將這面即將透風的牆堵得嚴實一些,讓它晚些倒。當然,這一切都取決於姜校長現在的態度。如果姜校長非要一意孤行處理我們這些學生的話,或許,明天無論是報紙還是網絡,這張照片會傳遍整個世界,您也知道現在的資訊倒底有多發達,而這個浮躁的社會裡人們獵奇的心理有多強烈。恐怕謠言滿天亂飛的那個時候,我也幫不上您什麼忙了。”樑辰呵呵一笑,點着了一根菸,深吸一口吐出個菸圈兒,悠然說道。
“你,你敢威脅我?”姜懷義臉上的肌肉抽搐着,咬牙切齒地道。
“哦不不不,姜校長,您誤會了,我這並不是威脅,只是,想幫您的忙而已。”樑辰淡淡一笑,並不爲其所動。
姜懷義死死地盯着樑辰,恨不得吃了樑辰,可他卻清楚
,自己並沒有那麼大的嘴,如果現在真“吃”了樑辰,接下來的,滿城風雨,謠言四起,他離四面楚歌悽惶倒臺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太遠了。
“說出你的條件來。”姜懷義胸口起伏着,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力爭讓自己冷靜下來。
“很簡單,這件事情,完全揭過,不必再提。”樑辰淡淡一笑道。
“就這麼簡單?”姜懷義反倒愣住了,他原以爲,以這個學生心計之深、態度之囂張,恐怕還會提出許多過份苛刻的要求,他甚至現在已經開始盤算自己的“小金庫”裡倒底還有多少錢,需要多少錢才能完全擺平這件事情。
“就這麼簡單。姜校長,我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人,起而擊之。但我永遠不會得寸進尺,得到我應該得到的,就可以了,過份壓榨別人,本身就超越了我自己的原則底線。所以,姜校長您大可以放心,我不要你的錢,以後也不會拿這件事情去要挾你,只要你今天揭過,我就當是您給我一個面子,咱們會成爲朋友,而不是相互敵視要挾的敵人。”樑辰緩緩說道。
“好!”姜懷義時至現在,也不得不相信樑辰了,拿起了桌子上孟昭祥剛纔擬好的處分決定,“嚓嚓嚓”幾下便撕得粉碎,扔進了紙簍裡。
“姜校長確實果斷剛毅,學生佩服。”樑辰微微一笑,已經從懷裡掏出了那張照片來,扔到了桌子上。姜懷義跟做了賊似的,一把抓過來揣在了自己的懷裡,卻並沒撕掉。
樑辰看在眼裡,心底倒是愈發清楚,這個姜懷義看起來還真是個風流情種,對自己的這個QF和孩子居然如此在意,甚至這樣危險的照片證據都不肯撕掉,還揣起來企圖保留個完整,他QF如果知道了,估計會很感動吧?!
“呵呵,姜校長,那就多謝了。”樑辰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終於站了起來,告辭起身向外走去。
“那個,樑辰,你答應我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到,這件事情,不許外泄。”姜懷義還是不放心地在身後喊道。
“呵呵,當然,姜校長儘管放心。”樑辰回身微微一笑,剛要開門走出去,想起了一件事情,重新回過身來。
姜懷義以爲他又要出什麼妖蛾子,嚇了好大的一跳。
“姜校長,您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還想求您幫了個小忙,那就是,我的一個運動系的同學,今年大二,想改唸工商管理專業,他已經自修完了幾乎三年的課程,希望你能特批一下。”樑辰想起了李鐵的事情,當然要拿出來說下,有這個校長幫忙,自然很簡單了。
“嗯,我知道了,明天就讓他轉系。”姜懷義籲出口長氣,這些事情在他眼裡現在都已經十分微不足道了,只要樑辰這位祖宗能管住自己的嘴別亂說話就成了。
“那就謝謝您了。”樑辰彬彬有禮地說道,開門走出去了。遠處的走廊拐角,孟昭祥正捂着手指頭惡狠狠地望着他,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樑辰走到了他的身畔,突然間轉頭向他一笑,還沒等孟昭祥反應過來,他已經一腳跺在了孟照祥的腳面上,孟昭祥痛得捂腳大叫起來,而樑辰早已經去得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