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生在戰火中邊境,雖然我是一個T國人,但從小便被好心的華夏養父母收養,所以,我感謝我的養父母,感謝這個國家……”這些短信應該是屬於他的心語日記再加上情報之類的東西,或許,也是他在這個殘酷的軍營最好的一種情感渲瀉方式了。
樑辰一行行很耐心地看了下去,這是對一個真正的情報工作者應有的尊敬,況且,他確確實實是這樣的一個英雄。
雖然暫時沒有找到最有用的情報,但通過他簡短的敘述,對他的生平也有了一些瞭解,知道這個人從小被華夏人收養,並且還在華夏唸的大學,雖然外貌上是一個T國人,但骨子裡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華夏人,對於華夏的愛,比起那些整天在嘴上標榜自己有多愛國其實背地裡幹着損國利己無良勾當的人要強上一百倍了。
他內心底處,早已經把華夏當成了是生養自己的祖國,當然,對於T國,他也同樣熱愛,不過,對於巴庫,他卻是恨到了骨子裡去,因爲他憎恨毒品,也憎恨這個害了無數個國家無數個人的大毒梟,從骨子裡說,他是一個極具正義感的人。也正因爲如此,他才義無反顧地秘密加入了國安,通過嚴格的訓練,成爲了一個優秀的國安特工。並且藉助自己外貌的優勢,成功地打入到了庫巴的內部,拿到了許多有價值的情報。不過,最後他還是被庫巴發現了,並且活生生地打死在了樑辰的身畔。
繼續向下看去,當看到最後一段時,樑辰眼前一亮,因爲他終於看到了最有用的信息,“陌生的兄弟,我很懷疑,庫巴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毒梟軍閥,毒品只不過是他生意的一部分罷了,他跟一個神秘的美國人有勾結,好像有更大的圖謀。軍營正北,一百五十公里處的一座秘密山溝處,好像就是那個美國人的一個秘密據點,不過沒人知道那裡隱藏着什麼……”寫到這裡,他的筆跡已經極其潦草,戛然而止,好像是被人突然闖進來驚到了一樣。
這封信,也便到此爲止了。
樑辰將那封信緊緊地攥在手裡,半晌,掏出火機點燃,任憑其化爲風中的一團火焰。
這一刻,他心情沉痛而複雜。這個到目前爲止他甚至還不知道姓名的兄弟,用生命爲代價在死亡前的最後一刻給他傳遞了這個有用的情報,他想說謝謝,卻無法說得出口。因爲,這些視榮譽爲生命的真正硬漢面前,任何感謝都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尤其是,這樣一個血統異藉的特情人員!這是一個真正爲了正義而不惜以生命爲代價打入敵人內部的英雄,他讓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會肅然起敬,一句謝謝恐怕只會將這尊敬的意義涮淺、涮輕。
“好兄弟,謝謝你。”樑辰握住了他已經冰冷的手,半跪在那裡,向他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而後伸出手去輕輕地撫上了他尚還微睜已經蒙上無數塵埃的眼睛。
這一刻,突然間
聽到身後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樑辰猛然間回頭,就發現身後有一個人正傻站在那裡,張大了嘴巴,滿目驚恐地望着他,甚至因爲恐懼,全身上下已經不停地顫抖哆嗦起來,連手電掉在了地上都一無所知。看那身難看的土灰色軍裝,還有肩上扛着的那把鐵鍬,他應該是庫巴派來埋屍體的人。好像是剛纔有什麼東西落在這裡了,臨時又返回來。
現在,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副無以復加的恐怖場面——慘白的月光下,墳包已經被完全扒開,正有一個人,不,不,是一隻人形的惡鬼正蹲在一具屍體旁邊,滿身是血和塵土,形狀淒厲,正捧着那具屍體的胳膊正撕咬個不停……
“該死!”樑辰心底下暗罵了一聲,剛纔情緒激盪間,心神有些失守,他居然都沒有發現背後有人過來。心念電轉間,他剛想出手殺了這個傢伙,不過甫一站起,卻看見對面的那個傢伙身體搖了兩搖,晃了兩晃,隨後便沿着嘴角淌着涎水,無聲地栽倒在了那裡。
樑辰一皺眉,火速趕到了他的身旁一探脖頸的大動脈,心底又是吃驚又是好笑,這個傢伙,居然死了?
轉念想了想,又看了看眼前的場景,樑辰有些無奈地籲口長氣,也是的,別說是他,就算是擱在自己的身上,如果冷不防看到這種場面,恐怕也要無比震駭。畢竟,大半夜的來扒屍坑,捧着一具死屍的手臂看個沒完,恐怕誰見了都要嚇破膽子。
不過,眼前這個人膽子好像也忒小了點兒,居然就這樣直接被嚇死了,不過這倒也省了樑辰不少事兒。
其實親手殺了他然後讓他失蹤倒也不費什麼事,但這個人一死不打緊,庫巴和那個奸似鬼的阿達通立即便會有察覺,如果這個人是死於外傷,並且還是死在這幾個間諜墳前,就算掩飾得再好,以阿達通的心機也肯定能猜得出來這裡面一定與樑辰有關係,否則的話,憑什麼樑辰剛來到這裡,這裡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不過,如果這個人是嚇死的,並無外傷,並且要是樑辰把現場處理好的話,一切就會變得很簡單起來,並且把一切巧妙地掩飾過去,誰也不知道是樑辰深夜刨墳嚇死了這個膽小的傢伙,只會以爲那個傢伙不小心落了東西在墳地自己跑回來拿,然後在墳地這邊被嚇死而已。
樑辰心念電轉,確認這小子確實是死掉了之後,索性也不再去理會他,而是拿過了他的鍬,將墳地快速地按照原樣兒快速地填埋起來,隨後又將在墳地周圍亂挖了一氣,破壞了自己現場的腳印,卻又顯得並不是那樣刻做作。
處理好一切之後,他纔將鐵鍬重新塞回到那個人的身畔,再次確認他的死亡後,順着原路返回到了營房,一切做得悄無聲息。
當他翻窗而入的時候,所有人終於都鬆了一口氣,“我走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問題?”樑辰輕聲問道。
“沒
有。師傅,沒事兒吧?”張達小聲地問道。
“沒事兒,睡覺吧!”樑辰躲在牀上,翻了個身,便睡去了。藉着窗外的月光,張達看到了他微微上揚的脣角,還有脣畔那抹胸有成竹的微笑,他心底的一塊大石落了地。
雖然不知道師傅倒底去做什麼了,但他很清楚,只要師傅露出這樣的表情時,那多半事情就成了。
第二天樑辰幾個人起得很早,凌晨四點鐘便起來了,按照昨天說的,樑辰今天就要帶着貨離開這裡了。山路很遠,要走很長時間,所以必須要早起才行,趕到天黑的時候纔好越過邊境在大山中“偷渡”回去。
並且,樑辰也必須要表現出這種很急迫的樣子,否則的話,藉故在庫巴這裡磨磨蹭蹭不想走,無論找什麼樣的理由,都會引起庫巴和阿達通的懷疑來,到時候就會有暴露的危險了。
早晨的時候,庫巴將軍並沒有露面,只有阿達通帶着人將重達二百公斤的貨運到了他們面前,一小袋一小袋的包裝,好大的一堆。
幸虧樑辰六個人都是身強力壯,否則帶走這些貨還真是個麻煩事兒。
看着這些貨,樑辰臉上露出了一個新晉毒梟滿意的神色,這些貨可是最高純度的海洛因,市場上最少六百塊錢一克,如果樑辰真是個毒梟,能夠成功地運回去的話,這一趟下來,最少淨賺幾千萬,確實是鉅額利潤。
“辰哥,這麼多的貨,你帶得走麼?要知道,通過大山穿繞過邊境線,最少還要走三天山路呢。”阿達通望着樑辰笑道,很是好心地提醒他。
“沒關係,再多的貨我也帶得走。帶得越多,賺的越多。”此刻的樑辰表現出了一個毒梟應有的貪婪本質,眼裡放光地說道,這也讓阿達通暗自裡點頭,對他的表現很是滿意。
“那好,我們送你們一程,然後,就要跟你說再見了。”阿達通笑道。
“那就有勞了。”樑辰笑了笑,很是主動地接過了黑色的頭套,套在腦袋上擋住了視線。
這也是庫巴的老規矩,來這裡進貨的人,無論是進還是出,都必須要戴上頭套,不許看路,直到到達了安全距離後,才允許摘下頭套,包括大部分士兵都是這樣的。只有極少數的高級軍官才知道具體進山出山的路線,而這些人才是庫巴真正的死忠。
這一次出山的路與進山的路截然不同,因爲樑辰他們帶着這麼多的貨想要再通過梅河那邊,就不安全了,同時也會惹得庫巴生疑,所以,樑辰他們選擇了從兩國接壤的大山裡直接穿過去。
走了之後,快到傍晚時,樑辰一羣人的頭套才被摘了下來,送他們來的那些人悄然按照另一條路線返回,樑辰他們則原地休息,繼續明天的路程。
就在那些人走後不久,幾個身影悄然間來到了樑辰幾個人暫駐的地方,他等的人,終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