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睜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在水中根根分明。息羽摟住流蘇的腰,帶着他向上游去。大概是因爲不通水性,流蘇的手緊緊的抓着息羽,整個人顯得異常脆弱。
“呼……呼……”息羽和流蘇終於浮到了水面,看看岸邊,岸邊?好吧,好吧!息羽承認自己剛纔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這根本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室內游泳池,唉!石室復石室,石室何其多?爲什麼他們還是沒有走出去呢?
息羽先爬出‘游泳池’,緊接着將流蘇也拉了上來。息羽走近那石室的牆壁,本想再摸索摸索什麼機關,卻被牆上的一幅幅畫給吸引了。大概八幅畫左右吧,像是用尖銳的利器刻上去的,還給標上了次序,就向看漫畫一樣。
“流蘇,快過來看。”息羽叫喚着流蘇。
息羽仔細的看着牆上的那些圖畫,這前六幅算是看懂了。大概是這樣的,就是說以前有個武林世家,他們喜好鑄劍,整日的研究如何把劍造到最高境界,並且世代如此。
然而到了某一代,那家主突然之間定下血親通婚的規定,說是爲了不讓別人的血脈流入自己家,也就是說,那家主是要製造出純血種的後人。每次若是誕下一女嬰,則丟棄到荒山野嶺,讓其自生自滅,若是男嬰,則從小培養武學以及鑄劍之道,並且在之後再誕下一女嬰,以那男嬰妻子的身份出生,爲了象徵身份,會在身上隱秘處烙下家族印記。息羽看看那印記,長的挺像十字架啊!感情他們一家都是基督教徒啊……
可不知是怎麼回事,這世家在一夜之間被人滅門,只留下了兩把絕世寶劍。
“真可憐,一夜之間被人滅門,應該是不會有活口留下了吧。”流蘇輕輕嘆了口氣。
“嗯,那也不一定。”息羽說道,如果他現在是在看電視,那麼被滅門的世家百分之九十會有漏網之魚,再說,這事兒指不定是誰做的呢,若是一個外人,殺光了你全家,爲何不把那兩把劍奪走?
息羽看看第七幅畫,好像是畫的那兩把遺留下來的劍,畫中的劍,怎麼看怎麼眼熟,息羽揉揉眼睛,這不就是冥淩雙劍嗎?流蘇顯然也是發現了,眼神中滿是驚訝。
想着自己的劍在之前不知染上了多少人的鮮血,息羽突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然後就在腦袋裡萌生了一個極爲無聊的想法,這劍裡會不會有個靈魂存在?
“娘娘,卑職知道怎麼出去了。”流蘇突然叫道。
息羽看着流蘇,雖然對於流蘇這樣稱呼自己而感到不滿,可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能出的去,於是便示意他說下去。
“娘娘您看,這第八副圖畫的可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
息羽看着第八副圖,確實如此,圖中有一人用手推着一扇門,門是半開着的,上面寫着無妄兩字。“也就是說,找到無妄位就可以了?”
“是啊。”流蘇說道,可隨之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娘娘,卑職不知無妄位在何處。”
我也不知道啊!息羽心想。這下可怎麼辦是好?難道兩人在這兒等死啊?
等等,無妄位……無妄位,息羽不停的想着,似乎是在哪聽過。息羽一點點的回憶,不是軒轅狄,軒轅狄從未教過他關於這方面的知識。那是在哪裡看過?息羽突然靈光一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無妄位,不就是倚天屠龍記裡面張無忌和小昭在那石洞裡遇到的嗎?
“流蘇,我們說不定能出的去。”
乾盡午中,坤儘子中,其陽在南,其陰在北。‘無妄’位在‘明夷’位和‘隨’位之間。回憶着那些方位,息羽在石室中踏勘的方位,走到西北角上。“這該就是無妄位了。”
如果這個世界的無妄位和那兒一樣,如果金庸大人他沒騙人,那就賭一把吧。雖說自己沒練過乾坤大挪移,但穿越之人向來命大,怎麼可能被困在這小小的石室裡呢?息羽精神一振,單伸出右手,按在無妄位石門邊上,微一運力,沒反應,再加幾成力,還是沒反應。
最後息羽用了十成的功力,看看那石門,爲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流蘇,那個……”
突然,地面劇烈的晃動,人無法站穩。息羽見這情形,趕緊拉住一旁的流蘇,將他護住,“快蹲下!”心想,不會這麼衰吧,這門打不開也就算了,可也別地震啊,他可不想被砸死啊。
過了半餉,這地面的震動竟然停止了,息羽再次看看那石門,“成了。”只見那門緩緩的一開,留出一人通的道口。
息羽與流蘇先後通過那門,來到一條甬道里,息羽看見了前方的亮光,舒了口氣,“總算是出來了。”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甬道上,息羽在前,流蘇在後,他一直望着息羽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從洞中出來,光線強烈,閃耀的人一時睜不開眼。過了一會兒,等兩人接適應了,才慢慢的睜開眼,周圍盡然是樹林,不過葉子都已枯黃,有不少已開始慢慢下落。
“流蘇,知道這是哪兒嗎?”息羽問道。
“回娘娘,這是明城的列雲山。”流蘇頓了頓,“我們從明城,到玄城,再到雲城,就……可以回宮了。”
“是啊,不然熙明與無觴要擔心了。”息羽說道。
流蘇的眼神黯了黯,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什麼都不說,就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一次表白,都被息羽拒絕了,估計自己以後是再也不會說這樣的話了吧。
“流蘇,下了山,我們先找一家客棧吧,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流蘇微微的點了下頭,“卑職知道。”
兩人下了山,來到大街上,此時大概快中午了吧,這大街上還挺熱鬧。息羽和流蘇找了最近的一家客棧。
客棧房內
“流蘇,我身上沒帶藥,我去藥鋪給你買些金瘡藥,你等着我。”息羽說道。
“不勞煩娘娘了,卑職自己去便是,還請娘娘多多休息吧。”說着就往麼門外走去。
“你站住。”息羽大吼一聲,流蘇立即停下,“我去。”
息羽出了客棧,便打聽了藥鋪的位置,恰巧離客棧不遠處就有一家,息羽買了金瘡藥。看着那金瘡藥,竟無端的想到了熙明,這金瘡藥,哪有熙明的治癒術來的強悍啊?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幾天,他會不會哭,也沒和他說一聲就走了。唉!
回到客棧,就看見一小二從自己房間裡走了出來。“小二,什麼事兒?”
那小二回頭,“哦,是另一位客官要的酒。”
息羽快速的回房,就看見流蘇半躺在牀上,雙眼緊閉,臉色緋紅,心中不知怎麼升起一絲奇異感。室內瀰漫着濃烈的酒味。息羽看看桌上放着的兩瓶就,走上前去晃了晃,空的。
息羽突然有些氣憤,自己纔出去多久啊,他兩瓶酒就下了肚。感情這流蘇是把酒當成白開水來喝啊!身上有傷居然還喝那麼多酒,息羽真想衝上去給流蘇兩拳,鬧彆扭也得有個限度,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拉開流蘇的衣服,息羽將金瘡藥塗抹在那條鞭痕上,那人下手挺重的,再加上傷口遇過水,唉!估計是要發炎了。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流蘇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醒了?”息羽開口問道。
流蘇顯然是因爲醉酒還未緩過來,兩眼無神。
“唉!”息羽嘆息一聲走了出去,回來時,手上多了一碗解酒湯。他將流蘇扶起來,靠在自己的懷裡,將湯藥一點點的喂入流蘇口中,“好點了嗎?”
流蘇先是沒反應,然後就挪了挪身子,離開了息羽的懷抱,“謝謝娘娘。”
會躲閃,就代表清醒了?息羽在心中想到,那接下來得問正事兒了。“流蘇,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在宮內是誰襲擊的你?”
流蘇看向息羽,一臉的茫然,“什麼襲擊?”
“就是刺客啊,刺客不是襲擊你了嗎?”
“沒有啊。”流蘇答道。
“那你那傷是怎麼來的?”息羽問道。
流蘇想了想,道,“娘娘,這不是卑職在石室裡爲您擋下了一鞭嗎?”
啥?息羽突然覺得自己和流蘇說的都不是一個世界的語言了。“我是說,之前……”息羽看着流蘇,發現他越發的迷惑,“哎!換句話說,那日早晨你我道別之後,你去了哪裡,遇見了誰。?”
“我……”流蘇頓了頓,“娘娘,我覺得,我與您道別之後就睡着了,然後醒來時就與您坐在馬上。”
“什麼?”息羽驚訝道。
“娘娘,我總覺得,自己的記憶好似空白的一部分,比如,您說的刺客。”
怎麼會這樣,流蘇的毒按理說是完全解了的,爲什麼他記不得有刺客這回事兒?難道是後遺症?這可難辦了,如此一來,有關刺客的線索又沒有了,這可怎麼辦纔好?那刺客就像來去自如一般,武功看似是極其高強的,指不定那天他們再來一個血洗御花園啊。
“娘娘……卑職,卑職會盡量的想,請您不要擔心。”
“別太急了,等傷好了以後再說吧。這事兒不急。”說不急,確實是不用太過着急。想想那些刺客,兩次來都傷了人,可是都沒有傷到慕容無觴,說不定他們的目標並不是皇上。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直到吃過晚飯,息羽說了句“先睡吧,明天再趕路。”
“是。”流蘇應了一聲,就慢慢的下了牀。
“你做什麼?”息羽問道。
“卑職到地上睡去。”
“好,你想睡地板是吧?”行,我不阻止你,息羽在心中想到,說着就爬上了牀,背對着流蘇睡下了。
流蘇站在那兒,看了看息羽,竟然真的就往地上一倒,睡在了地上。半夜,涼風習習,息羽從牀上坐起來,靠近流蘇,反手點了他的睡穴,將流蘇抱上了牀,“地上這麼冷,你也不怕受涼。”息羽對着熟睡的流蘇說道。
第二天,兩人吃過早飯便開始趕路,爲了能快點回到雲城,息羽特地買了馬,可是身上的銀子不夠了,只買得起一匹馬,沒辦法,爲了顧全大局,流蘇值得再次和息羽共乘一匹馬,雖然途中他掙扎過數次,可都被息羽瞪了回去。
花了半日不到時間,兩人便到達了玄城,一路走來,誰也沒和誰說過話,儘管息羽多次開口,可都被流蘇一個個‘卑職’,一個個‘娘娘’給氣的吐血。息羽真想找個人來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救命啊,救命啊。”一個女子的聲音想起。
哎呦,真是,真的有人來給自己活躍氣氛啊,息羽心想。
“不要,救命!”那女子拼了命的喊道。
息羽看看這狀況,就知道是哪家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了。“流蘇,別……”息羽本想說別多管閒事,可話還未說完,流蘇就施展了輕功跳下了馬,那些人在流蘇面前就如螞蟻一般,流蘇幾下拳腳就將他們打的趴倒在地。
“流大哥!”那女人一下子撲進流蘇的懷裡,哭了出來。
認識的?息羽下馬來到兩人面前,看着那女子,衣衫破爛,外露的手臂上有不少淤青,再看看那女子的臉,雖然有些髒兮兮的,但不難看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當然,是比不過秦晚兒的。感情這是英雄救美啊。“流蘇,她是?”息羽開口問道。
“兒時的玩伴,簡仁。”流蘇笑笑,溫柔的替簡仁擦去眼淚。
簡仁?息羽聽那名字的第一反應就是‘賤人’!
息羽看看那女子,再看看流蘇,不對啊,流蘇說他臉上的傷疤是從小就有的,這兩人應該有不少年未見面了吧,更何況如今流蘇的臉已經給自己治好了,若不是他的一頭紅髮,又跟在慕容無觴身邊,誰能認出來這俊美之人就是皇上的貼身侍衛流蘇?既然如此,簡仁是怎麼知道眼前這人就是流蘇的?光憑頭髮認人也太過牽強了吧,誰說這世界上就流蘇一人是紅髮?
“流蘇……”息羽覺得這簡仁有問題,想開口提醒流蘇。
“好,我娶,我娶,你別哭了。”流蘇邊擦着簡仁的眼淚邊說着。
什麼?息羽看着流蘇,娶什麼?誰要娶了,誰要嫁了?剛纔自己想事情的那會兒,這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