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頭破血流

樂昌,新華軍第1旅指揮部所在地,儘管已經夜深了,但是旅長張衛准將一直都待在作戰室內。清軍在今天,向第2營的陣地發起了大規模的進攻,雖然第2營不負衆望的守住了陣地,並且給了清軍極大的殺傷,但張衛准將知道,戰爭纔剛剛開始而已。未來,他們至少要堅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這對於第1旅來說,將是一個艱鉅的任務。

“來人,讓第5營做好準備,隨時增援前線。”放心不下的張衛准將,還是下達了讓預備隊第5步兵營做好出發的準備的命令。如果今天晚上沒事的話,那第5步兵營就會明天早上再出發,前去替換第2營。如果第2營在今晚遭到突襲的話,那第5營就得隨時出發。張衛准將相信自己的判斷,清軍在白天損失這麼大,他們不肯到不會善罷甘休的。而要攻下新華軍的防線,白天清軍是基本沒有機會的,只有晚上,趁着夜色的掩護,他們纔會有一絲成功的可能。因此,夜晚的時候也是新華軍需要重點防衛的時候。

三鞏橋前線,新華軍第1旅第2營的防線,白天的戰鬥,讓士兵們非常疲憊了。但是,晚上的時候,營長張楚生少校依舊不敢大意,做好了穩妥的部署。

在防線前面一公里遠的官道上,新華軍點燃了幾個大火堆,將官道附近照的猶如白晝一般,爲了不讓火堆熄滅,新華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添加柴火,保證火堆徹夜不熄滅。另外,在官道上,新華軍還雜亂的放置了一些空罐頭盒,如果不小心踢到罐頭盒。就會發出聲響。在寂靜的夜裡,這種聲響會傳出去很遠很遠,足以讓前線的新華軍驚醒了。清軍對於新華軍的佈置,一無所知。不過,一旦他們要採取夜襲的方式的話,成功的可能性將非常的低。

半夜12點,惠親王愛新覺羅.綿愉走出了大帳。寒冷的天氣,讓他皺了皺眉頭,但是,一想到今天晚上要發動的夜襲,他的心裡就是一片火熱。或許,這一次的突襲。能夠取得成功,到時候就可以一掃白天的頹勢了。可以說,惠親王對於今天晚上的夜襲,是報了很大的期望的。

清軍的其他將領,僧格林沁,直隸提督陳金綬,湖南提督長春。湖北提督桂明,也都從大帳當中魚貫而出。他們對於今天晚上要發動的夜襲,同樣是報了很大的期望的。這直接關係到清軍,能否攻入廣東境內。如果一直都被阻擋在粵北地區的話,那滿清想要把新華軍趕下大海的計劃,恐怕就別想成功了。

“長大人,都安排好了吧?”惠親王愛新覺羅.綿愉問道。

“王爺放心,都安排好了。這一次。末將調集了上千名軍中好手,他們肯定能夠突襲成功的。”湖南提督長春向惠親王保證道。

“那本王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惠親王愛新覺羅.綿愉說道。

1月10日凌晨一點,上千身着黑色夜行衣的清軍從軍營中魚貫而出,他們手持鋼刀,每一個人都沉默寡言。但是,他們身材彪悍,一看就知道是不好對付的人。

“兄弟們。提督大人有令,今晚的行動對我們非常重要,只要成功拿下新華軍的陣地,所有人都重重有賞。出發。讓那些新華軍知道我們的厲害。”一名名叫陳樺的副將,是這一次行動的指揮官,他本來就是強盜出發,擅長的就是這樣的偷襲。

上千名清軍,悄悄的向新華軍的陣地行去,一路上,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不過,很快陳樺的臉色就變了。新華軍在官道上燃起的數座大火堆,將附近的官道照的纖毫畢現,就彷彿是白晝一樣。想要不驚動新華軍就殺到新華軍的陣地,那比登天還難。

“狗日的,新華軍的人也太謹慎了吧。”陳樺暗罵道。作爲這一次行動的指揮官,如果成功的話,他肯定會有說不完的好處。但如果失敗的話,他恐怕就會丟掉性命。所謂富貴險中求,陳樺只能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以求冒險一搏了。但新華軍的準備,還是讓他有點束手無策。

“大人,我們可以從河裡過去。”一個清軍的小官建議道。

陳樺點了點頭,不過,這可是寒冬臘月啊,即便是粵北山區,氣溫也是在零度以上一點徘徊而已。再加上此刻是夜晚,河水肯定是冰冷刺骨的,從河裡繞過新華軍燃起的火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搞不好還沒有到新華軍的陣地,就被活活凍死了。

“沒辦法了,只能拼了。兄弟們,上!”陳樺稍微猶豫了一下,知道沒有其他的辦法,只得採取這樣的方式了。爲了給士兵們做表率,他先身士卒淌入了河裡。冬季的宜昌河,水量較少,但是,河水卻冰冷刺骨。剛剛淌入河裡,陳樺就覺得自己下半身彷彿沒有了知覺一樣。但是,強大的意志力使得他繼續向前走着。其他的士兵們,也都有學有樣。

不過,不是每個清軍都像陳樺那麼強悍的,不少人一下水就凍的渾身顫抖,甚至失去知覺,摔倒在河裡,然後休克,最後失去生命。在這個節骨眼上,可沒有人去幫助他們。

要繞過新華軍燃起的火堆,只是需要在宜昌河裡淌上上百米的距離。這對於參加這一次夜襲的清軍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稍不注意的話,就會活活被凍死。

一百米的距離,陳樺足足用了一刻鐘的時間,當他爬上岸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被凍僵了。因爲要避免弄出聲響,所以他們在淌水的時候,非常的小心,這也變相的增加了他們的時間,使得更多的人被凍死凍傷。

從兜裡拿出一小壺烈酒,喝了一口之後,陳樺覺得身體一下子變得暖烘烘的,失去知覺的下半身,也恢復了過來。再等了幾分鐘,大概有超過兩百人的清軍聚集在他身後之後,陳樺打了一個手勢,帶領清軍繼續前進。

“噹噹”突然間,清脆的聲音在官道上響了起來。原來,一名清軍士兵不小心踢到了擺放在一起的空罐頭盒,罐頭盒發出了聲響。

“敵襲!各部準備。”罐頭盒發出的聲響,驚醒了陣地上的新華軍士兵。前線一直堅守的那個步兵連,更是第一時間開火。

“砰!砰!”清脆的步槍聲音響了起來,雖然槍聲雜亂無章,並未擊中那些清軍,但是,卻使得防線上的新華軍都驚醒了過來。

“完了!”陳樺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眼看着還有幾百米就要殺到新華軍的防線了,現在居然出現了這樣的變故,導致最後功虧一簣。

“兄弟們,偷襲不成,我們只有強攻了!”陳樺眼中閃過一道狠色,大聲的說道。想要安全退回去,這已經不可能了。並且,就算他們成功的逃回去,但計劃失敗,惠親王肯定也不會放過他們的。橫豎是死,他們只能拼死一搏了。

“殺啊!”參與這一次夜襲的清軍士兵們,從地上一躍而起,向新華軍的陣地猛衝。

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新華軍的槍林彈雨。

“轟!轟!轟!”新華軍防線上的12門迫擊炮也開始了怒吼,密集的炮彈,向官道上覆蓋而去。雖然實現不是很清楚,但朝模糊的人影開火,總是沒有問題的。

接着炮彈爆炸的火光,新華軍的步兵也能夠用步槍射殺那些清軍士兵。

“唉,又失敗了!”在清軍軍營,聽見密集的槍炮聲響起,湖南提督長春的就忍不住惋惜道。

惠親王愛新覺羅.綿愉臉色也一下子變得鐵青,一言不發的轉身回到自己的大帳去了。

僧格林沁冷笑一聲,也回到自己的帳篷裡面了。原本他還擔心,首功會被湖南綠營拿到,但是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戰鬥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就結束了。新華軍猛烈的火力,消滅了來犯的清軍。上至副將陳樺在內的上千清軍,除了被凍死的那一百多人之外,其餘的人,全部都新華軍殺死或者殺傷。在寒冬時節,還是在野外山區,被打傷之後想要活下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早上,新華軍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了清軍的屍體,全部都被凍僵了。參與夜襲的上千清軍,全軍覆沒。

之後,清軍又數次對新華軍的陣地發起了進攻,但是,在新華軍的堅固防線面前,依舊碰的頭破血流。清軍能夠給新華軍造成的傷亡,非常的小,反倒是他們進攻的時候,會丟下一地的屍體。

除了湖南方向的清軍之外,其他方向的清軍,也就在1月10日前後發起了攻擊。不過,他們的戰鬥力,也不比湖南方面的清軍強到哪裡去,最終依舊是在新華軍的防線上損失慘重,根本就無法攻入廣東,更別說是擊敗新華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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