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一一章 往事

華天龍駕駛着車子越來越接近‘桃源山莊’了,他的心也加速了跳動,雖然莫雨涵的勸解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接近事實的真相總是讓人有些坐立不安。

桃源山莊依然是美麗如畫,很多路過的人看到了山莊一隅都想進來看看,可惜在大門口就被桃源山莊的護衛隊給阻止了。這是私人的地產,不是任人蔘觀的公園,他們不希望這裡成了川流不息的遊覽勝地。

華天龍的車子開到了山莊門口,大門立即就打開了。山莊裡幾部車子的牌照早已經被他們記得滾瓜爛熟,華天龍放下車窗和那幾個護衛隊的老人家打了聲招呼。這個護衛隊是他們這些老人嫌着無事,自發組織的,不過華天龍也沒有虧待他們,加上華天龍將他們從深山中帶到這個繁華的世界,給了他們一個比以前不知道舒適多少倍的安寧住所,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對華天龍感激不盡了。

華天龍將車子停在大門不遠處的一個停車坪上,裡面的路都是爲了營造古典韻味,故意開發成彎彎曲曲的小路,並不適合汽車在其中行使。漫步在青石小路上,華天龍執着莫雨涵的手,默默地感受着山莊的安寧。莫雨涵大約也知道華天龍的心思,並沒有多說話,只是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給他默默的鼓勵。

回到家中,臘梅看見自己兒子回家了高興的要命,拉着他和莫雨涵地手噓寒問暖。華天龍看着母親隱約的白髮,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但是他拼命地將眼淚收了回去,強顏歡笑地回答着母親的一切問題!當然那些讓臘梅擔心的事情他是不會說的,中華民族的孝心當中有一條典型的行動就是‘報喜不報憂’,那些傷痛寧可獨自去承受也不願意加重父母地擔心!臘梅聽見兒子在外面的成就越來越大了,臉上也笑開了花,盯着自己地兒子,好象自己的兒子是天下最出色的人。

莫雨涵也乖巧地配合着華天龍的言辭,將他大大地誇獎了一番,並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說是華天龍爲他準備的禮物,這一下更是讓臘梅臉上笑開了花!得知兒子要在這裡住一夜,立即樂顛顛地要去廚房給華天龍做幾道他最喜歡吃的菜。

華天龍悄悄對莫雨涵使了一個眼色,莫雨涵立即甜甜地叫道:“娘,我來幫你!”

“好好好,以後我不在天龍身邊,你也可以做天龍吃!”臘梅不但沒反對,反而非常地高興,在她的觀念中還是一切以自己的兒子爲中心的。

看着莫雨涵陪着臘梅進入了廚房,華天龍心中充滿了苦澀。母親從來都沒有和他說過自己父親的事情,以前在族裡的時候,華天龍每次問起自己的父親,母親總是輕描淡寫地說病死了,但是事後華天龍卻發現母親早晨起來的時候眼圈總是紅紅的!聰明的他漸漸地知道‘父親’這個名詞在家中是不可以提及的事情,因此自他懂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問過關於‘父親’的事情了!這次碰到華逍遙,讓‘父親’這個名詞在他心中重新掀起了驚濤駭浪,這裡面竟然隱藏着一個爲人子女都不能接受的秘密!

他站起身來,悄悄地離開了自己的家,現在大概只有老族長才可以爲他解開這個迷了。

這會兒老族長正坐在自己家中‘啪嗒’地抽着旱菸管,雖然外面流行的香菸也已經在‘桃源山莊’裡流行了,那些在外面工作地小青年回來的時候也都是掏出那短短的香菸讓這裡的老人嚐嚐希奇。不過老族長抽了一根就不願意抽了,那叫什麼煙?連一點菸味都沒有,還沒有自己種的菸葉子抽的過癮。

當然他還是爲自己當初明智的決定而得意的,要不是當初他決定讓華天龍出去闖一闖,現在的日子也不會過的這麼快樂了。雖然他一輩子無兒無女,但是有生之年能見見外面的事情,他比那些先人們要幸福多了。

正在他還在緬懷自己流逝地一生地時候,突然看見華天龍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立即高興地站起來笑着迎上去,問道:“哎,天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老族長,我剛剛到家。”華天龍微笑着回答道,對於老族長他還是比較尊敬地,老人家今年也已經七十多歲了,一輩子沒結婚,都是在爲族裡的事情*心。

“嘿嘿,不錯啊,剛回來就能夠來看我!”老族長更是高興得哈哈大笑,像他這樣的老人一旦放下了身上所有的事情就會感覺特別的寂寞,雖然族裡的幾個老夥計經常會來陪自己聊聊天,但是他們總是有自己的家庭兒孫,每當這個時候,老族長也會特別感覺自己這一輩子真的有些遺憾。

“是啊,我這次回來一是看看您,二是想向您請教一些問題。”華天龍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緩緩地說出自己的來意,他看得出老族長很高興自己的到來,但是自己的到來不一定會繼續給他帶來歡樂。

“哦,什麼事情?你說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老族長還沒察覺華天龍的不同,依然爽朗地笑道:“來,來,先坐下來再說!”

華天龍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問道:“老族長,我父親是不是叫華子旭?”

華天龍的問題讓本來還笑容滿面的老族長臉色立即僵硬住了,在臉上形成一種怪異的神情:“好好的爲什麼問起這個事情?你的父親都已經病死了十幾年了,以前的事情還問那麼清楚幹什麼?”老族長的語調也變得有些怪異。

“華逍遙又是誰?”華天龍的問題如同青天霹靂,炸得老族長眼冒金星。

“你……你在哪裡聽到這個名字的?”老族長顫抖地站了起來,緊張地盯着華天龍。

“老族長,我的父親不是病死的,是死在他手中的是嗎?”華天龍沒有回答老族長的話,反而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問下去:“他也因此逃離了我們以前的地方,對不對?”

“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地?你的母親是不可能告訴你的,別的族人也都不會說的,你是怎麼知道的?”老族長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到沙發上去:“看來你已經全部知道了,那我就告訴你吧,就算你想找他報仇也不見得能找得到他,也許他早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老族長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回憶道:“我們族裡有一種奇怪的現象,就是每一代總會出現一個出色的人來掌控大局,因此族裡也漸漸形成了一個傳統,就是隻要那個人顯露出自己地聰明才智,證明自己就是最出色的人,那麼族長的位子就由他來繼承!以前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到了我這一代接任族長,一直過了好多年。族裡本身並沒有太大的事情需要處理,但是族長有權利決定族人的生死。當然族長也不是輕易地就可以判定一個人的生死的,這需要和四大長老共同協商,這也是四大長老的職責!”

老族長歇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好在我們族人一直生活在深山之中,生性比較淳樸,並不會惹出什麼太大麻煩,最多是就夫妻吵架或者鄰里糾紛,所以日子也算安定。到了你父親這一代,卻終於出了一件大事情!那時候你父親華子旭和華逍遙都是族中比較出色的年輕人,年紀也和你現在差不多大,不過沒有你這樣的突出,也因此在族長的人選上面我還不能馬上做出決定,只能夠暫時延後考察一段時間,看看到底誰的才能更適合出任族長而不會引起族人的不滿!”

“他們兩人雖然是好朋友,但是在族長一職上卻互不相讓,一直都是明爭暗搶,只是一直沒有分出勝負。那是他們兩人偏偏又同時喜歡上你的母親,唉,現在看來他們兩個真的是天生的對頭!你的母親那時候是族裡最漂亮的女孩子,吸引住的當然不會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眼光,只不過那些人當中也確實只有華逍遙和華子旭最出色,所以臘梅也是在他們之間徘徊不定!最終還是你父親的淳樸打動了你母親的心,在這一點上華逍遙是絕對比不上你父親的。他雖然相貌老實,但是心中的鬼點子特別地多,很少有人能夠看透他。但是你父親就不一樣了,他是直來直往地性子,一根腸子通到底,所以在族中的人緣一直不錯。華逍遙雖然也同樣的有人緣,卻怎麼也比不上華子旭!”

“我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考察也決定將族長的位子傳給你的父親,那時候我已經五十多歲了,這個年齡按照慣例來說也確實該放下自己肩頭上的擔子了。誰知道華逍遙情場失意,未來也失意之後,他居然心生惡念,竟然在你父親和你母親的婚禮上藉着敬酒的機會,將一杯毒草藥酒給你父親灌了下去!”華天龍聽到這裡雙手已經將骨節捏得‘格格’作響,這些事情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是裡面受害的人物卻是自己最親的人!

老族長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因爲是慢性的毒藥,當時大家都沒有察覺,直到第二天中午,你父親突然吐了一口黑血倒在了地上。當時你母親嚇地要死,連忙將我們找來,我和幾位長老將你父親扶到牀上,仔細給他檢查了一下。卻發現他身體內的毒素髮作起來很快,根本就來不及醫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暴斃!當時族裡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整個族羣都轟動了,不瞭解內情的人都指責一定是你母親害死了你的父親。但是我們卻不這樣認爲,你母親和你父親沒結婚前感情就非常的好,更何況你父親的事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給她這一輩子都帶來了很大的痛苦!所以我和四位長老決定從毒藥上下手查找兇手,不過還沒等我們查出到底是什麼毒藥,兇手就已經自己暴露了出來,他就是華逍遙!”

“他在聽到華子旭暴斃的消息之後就在也沒有出現過了,我們去找他了解情況的時候,在族裡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他的人,卻意外地從他家中找到了一封信。信裡的措辭激烈,包含了種種的怨恨,指責我們對他的不公平,還有臘梅不接受他的感情等等!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別人對不起他,最後還說出你父親就是他親手下毒毒死的,爲的就是要臘梅痛苦一輩子,要華家一族沒有族長!我們當時看到這封信都驚呆了,這真的就是華逍遙平時老實誠懇的面具下隱藏的真面目嗎?族中的人在知道真相之後,都憤恨地自告奮勇地去追查華逍遙的下落,結果方圓十幾裡的地方都沒有找到華逍遙的蹤影!當時大家對外面的世界都充滿了恐懼,所以就這樣放棄了。回來之後,我和幾位長老經過商量之後決定讓大家以後不要在這件事情上多做討論了,這畢竟是我們族裡的奇恥大辱,而且提多了會更加讓臘梅傷心。時間久了,這件事情就慢慢淡化掉了,只有你地母親一開始是以淚洗面。後來意外地發現懷孕之後,她纔開始放開心懷,把所有的感情都灌注到你的身上,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一切!”老族長說完之後神情暗淡,疲憊地看着華天龍。

“真是該死,讓你自殺了真是便宜你了!”華天龍咬牙切齒地低聲吼道。

“天龍,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兩個名字的嗎?”老族長認真地問道,因爲他當心華天龍會不顧一切地去追查華逍遙的下落,爲自己的父親報仇。

“我碰到了華逍遙,是他親口對我說地。”華天龍語調冰冷地說道。

“什麼?你碰到了華逍遙?他爲什麼會和你說這些事情?他現在到什麼地方去了?”老族長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道。

“我是爲了追查一個殺手組織的時候碰到他的,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就是華逍遙,他落入我手中之後察覺出我的來歷,並且問了我母親的姓名。我當時不知道他是誰,所以就告訴了他,結果他在我面前自殺了。臨死的時候告訴我,說我父親是死在他的手中,然後他就葬身大海了。我一直被這個消息所困擾,又不敢問自己的母親,只好來問您了!想不到這個華逍遙竟然惡毒如此,早知道我就不會讓他死得這麼痛快!”華天龍眼中射出了兩道寒芒,痛恨之情溢於面部。

“唉!華逍遙出去以後也還是沒能學好,得到這樣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但是人死如燈滅,天龍啊,他既然已經死了,再大的仇恨也就都過去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千萬別在把仇恨放在心裡啊!你沒有問你的母親做的很對,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地悲痛也淡化了許多,如果你貿然去問她,只會重新揭起她心底地傷疤,讓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吧!”老族長長嘆一聲,緩緩地勸解道。

“謝謝您,老族長,您今天終於讓我解脫了心底的困惑!雖然華逍遙不是死在我手中,但是畢竟是死在我面前的,我心中也算是有點安慰了!這件事情就如同您所說的那樣吧,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吧,活着的人還是要向前看的!”華天龍眼中重新綻放出光彩,好象一切都在瞬間看開了。

從老族長家中告辭出來,華天龍回到家中,臘梅和莫雨涵正坐在飯桌前等候着他回來,看見他進了門,忙站起來嗔怪地說道:“你這孩子,剛回家就往外跑,吃飯還要等,什麼時間才長的大啊!”不管華天龍多麼的出色,在她面前永遠都是小孩子。

“娘,我只是去老族長家看一看,回來一趟總是要去一下吧,不然別人會說我不懂禮貌的!”華天龍笑着走到飯桌邊上,將自己的母親按到椅子上,說道:“你們先吃就好了,也不用非要等我啊!”

“也對,是應該去看看老族長。不過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一家人吃飯哪還能分先後?盡說些廢話!”臘梅又嗔怪地說了華天龍一句。

莫雨涵已經跑去把飯乘好給端了過來,遞給華天龍的時候還特意多看了他兩眼,想看看他去老族長家裡問到什麼情況了。華天龍微笑着朝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讓她放心。莫雨涵這才高興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着午飯。

整整一個下午,華天龍都陪着母親天南地北地瞎聊着。出了原來生活的深山之後,他很少有這樣的機會陪着自己的母親這樣聊天。看的出來臘梅也非常的開心,華天龍經常到處跑,回來又在京城裡面住着,見面的機會確實也不是太多,這樣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了!好在幾個媳婦也經常沒事就回來陪陪她,才讓她感覺到不是那麼太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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