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月前,季漠還在邪之帝國,在平蓋城的城樓上和平遠、平近父子倆把酒言歡,暢快淋漓地談着天下事。
平遠和平近是屬於那種倔脾氣的人,一旦決定了的事就是八百匹馬也是拉不回的。靈鷹國土的淪陷,邪站在了歷史的舞臺上,反對邪的人都將終身喪失自由。一個個百姓被套上了動物的頭顱。平遠和平近的祖先世世代代守護着靈鷹王國的入口,也就是現在的死亡峽谷的谷口,他們反覆邪如此暴虐的統治。邪一怒之下剝奪平氏家族的自由權,儘管還駐守在平蓋城,但是心卻已經隨風而逝了。
當季漠孤身一人來到這座城池時,平遠和平近一眼就認出了他,火紅的頭髮,狂暴的氣息,黑色的胚子,據說血葬傭兵團的團長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果然不假啊。平遠見到季漠的第一句話是如此之說的。
平遠和平近的脾氣和季漠的脾氣非常相像,所以也更容易交談。季漠向他們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自從在血葬訓練場尹然出現時就已經想好的計劃。出人意料的是,平遠和平近一口答應了,裂開的獅子嘴巴,告訴季漠他們真的是受夠了。
而如今,季漠奔跑在城樓的石梯上,城樓上的鮮血已經順着階梯向下流着,季漠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平遠和平近父子倆的。
季漠想起了他臨行前,平遠和他說的一句話:“不管怎麼樣,靈鷹一直就是我們的家。”季漠知道平氏父子支持自己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爲他打着還一個靈鷹天下的旗幟,因爲他知道在這片不到兩百年的土地上,根深蒂固的思想還要屬於靈鷹那上千年的教化。
季漠來到了城樓上,城樓上不是很寬的甬道上堆滿了石梯,和城中的百姓一樣,都是殘破不堪的屍體碎片,血已經流成一片。那些難得完好的臉上,表情異常的猙獰,怒視的瞳孔和煞白的面容,災難是突然降臨的,他們毫無準備,死不瞑目!
焦急,恐慌,當季漠走到城樓正中央的大廳時,兩個溫暖的身體就這般一動不動的躺在了裡面。
是平遠和平近。大廳的正中央擺着一張小桌子,平遠和平近就這樣盤腿而坐,面對面坐着。兩人低着頭似乎在冥思着什麼,桌上的小菜和酒還沒有動一點,他們就像是睡着般安詳而沉靜。季漠顫抖的走向前,撫摸着兩人還未冷的屍體,撫摸着兩人曾經拿起的酒杯,回憶着幾個月前在這裡看着城樓下的景色把酒言歡的詩情畫意。而如今,在他們倆的腹部處赫然插着兩把匕首,鮮血還在不停地向外躺着。他們自殺了!
兩人就這般安靜的去了,臉上沒
有絲毫的痛苦,和那些士兵恰好相反,似乎死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見的怪了。腹部的匕首,很明顯他們是自殺的,也許是因爲敵人太過強大的緣故。也或者平遠和平近想通過解脫來還全城百姓一個交待,只是整座城還是被屠了。
憤怒,季漠實在想不到到底會是誰,誰會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禽獸不如的事來。那些殺人者難道就不擔心這些亡魂會集合起來抱負嗎!顫抖,季漠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血液因爲憤怒開始起了些許變化。他拿起平遠和平近已經倒好卻還沒有來得及喝的酒,他一飲而盡!
“哈哈!好酒!平遠、平近你們好走,酒的味道我已經記住了,這輩子都不會忘!”
這時候一名傭兵跑了上來,臉上的白暈還沒有完全消散。
“報告團長,城裡沒有一個活口了。全都死了。”
“好狠啊!果真是屠的乾乾淨淨,不着任何痕跡啊!”
“酒還是溫的,兇手並沒有走遠。傳令下去,大部隊繼續前進,臨時組建20人的搜擦小隊,在這附近進行徹底的搜擦一有消息即使彙報!我要親手將那個兇手碎屍萬段!”最後一句話,季漠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的。
“是,團長!”
當血葬傭兵大軍走出平蓋城時,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和苦訴。那些家人,那些手無寸鐵的人,那些沒有絲毫自保能力的人如何才能活下來!平蓋城的傭兵也是在頃刻間被搗毀的,來人的實力之恐怖就連季漠也有些擔心了。到底是誰?季漠想也許真的只有那個“爸爸”有這樣的實力了。整支傭兵軍隊是踏着平蓋城百姓的血走過來的,無論是靴子還是腳裸甚至是褲腳上都是沾滿了殷紅的鮮血,它時時在提醒這些傭兵,前面的路不好走······魯英斯心裡也是非常的難過,八百傭兵如果不讓他們呆在城裡的話,說不定就不會遭此厄運了,八百條生命因爲自己的抉擇就這樣片刻間消散了。魯英斯他自責,他悔恨,白髮開始緩緩地掉落。
“知道那叫什麼花嗎?”季漠指着平蓋城路邊的一朵朵盛開的豔麗的花朵說道。
大鬍子和梵必天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叫“曼珠沙華”,又叫死亡花,是迎接死去的人的亡魂進入地獄的接應之花。平蓋城所有的百姓,傭兵,還有平遠和平近,他們現在都在看着我們,藉着這些花朵的眼睛,看着我們如何贏取最終的勝利的。”
這些花開的非常豔麗,也許真的藏着這些百姓的靈魂,沒有綠葉的襯托,有的只是那豔麗到發黑的花朵。
五萬傭兵的臉,一張張原本煞白的臉,在“曼珠
沙華”的映襯下開始顯出了血色。他們不能爲這些死去的生靈再做些什麼,唯有讓靈鷹的大地再次回來,讓人民再次自由的生活。
季漠雖然爲的是那份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愁,但是那份將大地重現自由之歌的心還是強烈的存在的。“我們的勇士,告訴我這些無辜百姓的血不會白流!勝利終將屬於我們!”
“勝利!勝利!·····”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殺了這些百姓,我也要屠他全家!”梵必天憤憤地說着。溼可兒也在一旁興致高昂地喊着,這小妮子最喜歡熱鬧了。
出了平蓋城,是一條筆直的道路直通往死亡之谷。道路兩邊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到處都是長着雜亂無章的野草,到處都是青色,沒有一丁點紅的顏色。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一些白色的建築殘骸潦倒地躺在野草原裡。
這條道路真的是有點太空曠的了。這時候魯英斯開口了,“據說這片廣闊的地方原本是豎立着靈鷹皇宮的,也許被邪後來焚燬了吧。”
“說起那個邪,如果讓老子現在看見的話,讓他吃不了兜着走!哼!”
“死老公,得了吧,人家可是S級戰者,你打不過人家嘛?”溼可兒冷不丁的來拆梵必天的臺。
“啊,這個,這個,不是還有老大嗎。”梵必天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衝着背後的傭兵兄弟們哈哈一笑,轉過頭小聲對着溼可兒說:“這麼多人在,死豬婆你就不能給個面子嘛!”
鋒銳和大鬍子,還有魯英斯都被梵必天逗樂了,靠着前排的傭兵也都樂開了。
“你們笑,你們笑好了,這讓我這個副團長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空曠的原野上,野風呼啦啦的吹着,野草撩人心眼,殘骸斷人後路。血葬傭兵團孤軍深入,雖然準備了第二條路與之夾擊尹然,但是他們不怕身後的平蓋城只是故佈疑陣,尹然先來個夾擊呢,這個季漠不曾想過,也沒有那個心去想。但是魯英斯卻想到了,但是大軍已經進來,說什麼也是晚了。只有等待上天的安排了。
死亡谷內,尹然的笑容已經凝固了。一年前,“爸爸”讓她下來,讓她在邪之帝國一展拳腳。她做了,而且做的很輕鬆和順利,整個邪之帝國就像是一個空殼,領導人的有無對於整個國家來說根本就沒什麼關係。所有的守城方面還有守關方面都還是靈鷹時候的世代相傳的那些人。也許只有邪獸戰團纔是唯一邪之帝國的產物了。如今,當尹然再次面對那個人時,卻發現原來做什麼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季漠的大軍已經向她開進,後方的水路也已經戰亂一片,現如今尹然只有選擇面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