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想壞了,肯定是對岸劉江跟韋彪接上了頭,韋彪察覺出了什麼。
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左右開弓,一人一刀,結果了這人性命,把他拉到路旁的水溝裡,兩人策馬去追趕狗剩子。
一切都因爲劉江那裡飛回了信鴿。
劉江因爲不知道狗剩子已經叛變,也不知道狗剩子後來的一個系列操作,所以,他在信裡隻字沒提狗剩子,也沒提狗剩子最後這一百人的事情。照理說,就算這一百人沒跟劉江匯合,至少這個事情他應該知道纔對,可是劉江的信裡只是說他們這十幾人的事,潛伏啊,找糧食什麼的,狗剩子和一百人過江這一段,就像不存在一樣,空白的。
這讓韋彪起了疑心,狗剩子的行爲舉止倒是很正常,就是因爲太正常了,讓人覺得是刻意裝出來的。
肯定是哪裡不對!
他至少現在還沒懷疑到狗剩子在爲白如冰賣命,他直覺覺得狗剩子可能想自己拉隊伍,想趁着亂世,到江南找個山頭佔山爲王。
所以他趕緊派快馬把他們追回來,主要還是不想冒這個險,萬一中了埋伏,就是雪上加霜。
至於狗剩子,回來了再審問他不遲。
對他自己的手下,他還是有把握的,最自信的就是他的手下不會有叛徒。
梅幫的兩人很快追上隊伍,怕有人懷疑,他倆其中一人前去找狗剩子,另一人尾隨其後。
俗話說好黑夜趕不上賴白天,月光再亮,也是晚上,細節還是看不太清楚,所以疾馳的隊伍裡多兩個人他們都沒在意。
梅幫的人很快在前面的隊伍裡找到狗剩子,他跟狗剩子使了個眼色,狗剩子明白,一定出變故了,按約定,他倆全程是不露面的,如果碰面,就一定是出了事。
目前判斷,接他們過江的擺渡船十有八九接到了不過江的通知,他們就是趕到江邊也不可能過江。
現在他們要做的是,讓狗剩子脫身,然後他們三個再想辦法過去。
這邊暫時不會接着派人過來,只管把這些人帶到岸邊再做打算。
離安山碼頭大約還有半個時辰,狗剩子催促隊伍加快速度,自己則一鞭子讓馬飛奔出去。
梅幫的人緊隨其後,後面那個見狀也快馬加鞭,超越隊伍追趕上他倆。
其他人不明就理,也死命的催打戰馬,一時間鞭聲喊聲一片。
狗剩子他們要的就是這亂哄哄的效果,他們三個很快跟後面拉開了距離。
跑了大概十多裡,後面的聲音小了許多,估計落下了有小一里的距離,三人下馬,在路邊找了兩棵樹,左右栓上繩索,幾個人試了試繩子的高度和鬆緊度,趕緊上馬,往岸邊飛奔。
後面的人那知有詐,只當是他們的馬跑的快,一路狂奔追趕,跑到繩索處,不高不低正好欄在馬腿膝蓋處,一時間人仰馬翻,一個不剩全部堆在了一起。
可以想象一下這個場面有多慘烈,飛速狂奔的百多匹戰馬,前面的翻倒了,後面的前赴後繼衝了過來,瞬間就堆成了山。
死傷大半。
沒死的估計也廢了。
狗剩子他們可管不了那麼多,聽到後面人仰馬翻的動靜,估計也沒有打掃戰場的必要,一刻也不敢停留,繼續往碼頭疾馳。
他們三個找到早先隱藏在這裡小筏子,戰馬只能留在岸邊,趕緊往對岸劃去。
對岸,白如冰看到他們三個匆忙回來,就知道出了岔子。
慶幸的是,他們三個全身而退,並且還毀了他百多人馬。
白如冰讓他們三個趕緊回營歇息,自己也帶人回營不表。
韋彪這頭,他等了大半夜沒等到隊伍撤回的消息,感覺有點不對勁,再派人去探,直到天亮,那人帶回來十來個傷勢較輕的人和幾匹一瘸一拐的馬,現場還有幾個重傷的和一片斷了氣的人馬。
韋彪氣血攻心,竟半天沒喘上氣來。
這也踏馬太狠了,竟然把關外第一狠人韋彪給踩在腳下,使勁的蹂躪!他不覺後脊樑一陣陣發麻,寒氣直衝後腦勺!
韋彪可以想到戰場的場景,百多人馬堆積如山是怎樣的慘烈,讓他不寒而慄。
他打起精神,讓人安置這些傷兵,自己則被衛兵攙扶着回到臥房,倒在鋪上,長吁短嘆,衛兵不敢打擾,悄悄退出。
他再笨的腦袋此時也能算出來,前面那一百手下,也落到了白如冰的手中。
現在唯一給他安慰的,是劉江那十幾個人暫時還能在江南活動。
但是,白如冰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存在,劉江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得趕緊想辦法擺脫這種困境,再這樣被動下去,別說跟大正會合造反,能不能活着見到大正都是未知數。
目前自己手裡已經不足五百人,真正能出去打的也就三百多人,這三百幾十人無論如何不能再有什麼閃失,再損兵折將,就會輸的底朝天。
怪就怪自己太輕信狗剩子,過江心切,把二百手下交給他,就這樣輕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得設法派過去一個人,趕緊通知劉江,讓他快速更換潛伏地點,他們原來的地方百分百暴露了。
讓誰去江南卻犯了愁,狗剩子事件對他打擊太大,到目前爲止,這是第一個他明確知道公開背叛他的手下。當然舒月也算,只是舒月情況特殊,他總認爲是舒月動了凡心,看上了白如冰,跟狗剩子有根本的區別。
他現在不知道誰還靠得住,能夠單獨去往敵營而不背叛。在他眼皮底下他能控制,如果落在白如冰手裡就沒有把握。
他手裡還有三個羅漢可以支配,可是他不想動他們,後面打仗還需要他們指揮,其他的心腹死的死傷的傷,實在想不起來誰能勝任。
韋彪覺得非常悲哀,自己從關外帶來的一千多高手,竟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被折騰的潰不成軍不說,連一場漂亮的仗都沒打,真的是太窩囊了。
想來想去有一個人到能託付,只是不知道他水性怎麼樣,現在靠擺渡過去百分百被發現,只能在江心泅渡過去目標才小,容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