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將的軍隊選址和龍潭有點像,也是山裡的村莊。不同的是,這個村只是兩面環山,兩頭都有路,是青城通往南方的唯一通道。
如果大正想改道去往其他地方,必須從這裡出去。
守住這裡,就等於卡住了大正的咽喉,讓他動彈不得。
此刻,大正已經知道了接應韋彪失敗,正在王宮裡摔東西呢。
搜刮來的花瓶瓷器倒了黴,一個接一個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大正還不解氣,又找來前幾天抓的守城犯官,在大廳裡擺成臨時法堂,升堂開審!
這幾個都是兵營長,就是前文說到的右將軍隊那個吃喝嫖賭的貨是一個級別的,都是以前街上的混子,看大正舉反旗想在他這裡混水摸魚,結果引火上身,把自己給折在這裡了。
一共四個守城的兵營長,綁了三個,還有一個給右將俘虜了去,想想壞事變好事,撿了條命。
三個人五花大綁,跪倒在堂前。
他們這個級別,是沒有資格登上這個大堂的。這裡是大王夜夜笙簫,鶯歌燕舞的歡樂場,他們也只是有耳聞,流流口水而已。沒想到,今天,卻以這種資格來到了曾經無比嚮往的地方。
口水是沒心思流了,流的也只有眼淚。
大正坐在旁邊看着司法官升堂。
司法官列出犯官罪狀十六條,條條都能要人命。
三個昔日的兵營長,聽到第三條就癱在了那裡,本指望大王念在一路跟隨他造反起事的份上,做做樣子留一條命給他們的,現在看來,是他們想多了。
四個城門洞開,他們四個主官除了一個在崗當了俘虜外,三個全部在妓院,還踏馬的都有包房,當家一樣,長期住在妓院裡。
被俘的那個,當然也有包房,不知那夜鬼事神差的沒去妓院過夜,稀裡糊塗當了俘虜。
這老幾位,躲過了被俘,卻沒躲過一死。
福兮禍兮,就是這樣輪迴着。
當俘虜雖不是什麼光彩事,現在看來可比綁在這裡等待被砍頭好上一萬倍。
不知道此時躺在右將大營裡哼小曲的降兵兵營長,知道他的同僚們如此的下場,作何感想呢?
司法官終於唸完了犯官十六條罪狀,大正早已怒不可喝,大喊,給我殺,殺!
別看他昏庸,奢靡,無惡不作,荒誕無度,可他自己不覺得。今天看到自己的部下竟然如此多的罪狀,無比震驚,這樣的主官,這樣軍隊,能打勝仗纔怪。讓白如冰連鍋端了他們,一點也不奇怪了。
他沒想想,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主官,這樣的軍隊。
還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我上樑正不正我看不見,你下樑歪了我就要治你死罪,殺一儆百!
大正命令駐城軍隊所有士兵在大校場集合,司法官宣判後把他們押向萬人校場,砍頭示衆!
一時間,幾萬人的大校場,一片肅殺,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得到,青天白日下,甚是詭異可怕。
大正又開殺戒,還是拿自己人開刀。
青州韋彪大營。
韋彪找來浪裡白條劉江,沒跟他說自己的計劃,只是讓他去找五六個水性好的。
關外雖不是江南水鄉,可是有幾條著名的大江,生活在江邊上的人,水性也極好。泅渡過江目標小,機動性強,不容易被發現。
再說,韋彪只是說讓他找水性好的,並沒有說要做什麼。
他倒是要看看,白如冰這個活神仙能不能掐算到他的這次計劃。
浪裡白條找來了五個人,加上他六個。
帶到韋彪大帳給他看,韋彪挺滿意這幾個人,個個精瘦健碩,在水裡也一定遊刃有餘,正是他需要的那種。
他吩咐劉江,多準備些裝備物資,準備好後再來報到。
另外,他吩咐手下準備六隻信鴿,用一個能涉水的籠子裝好,帶足信鴿的口糧,到時和他們幾個一起行動。
韋彪讓他們退下準備,自己則拿出地圖,盤算他們在哪裡渡江,過江後在哪裡潛伏。
以金壩爲軸心,左右各有三十里可以過江。
上次狗蛋從安山登岸,雖然登岸成功,敗在目標過大,還有就是太着急投入戰鬥,急於求成,稀裡糊塗的就全軍覆沒。
這次,過去幾個人以潛伏偵查爲主,主要是傳遞情報。
安山是個備選地點,還有陵陽,也可以找出可以潛伏的地點,龍潭官道方向排除。
安山因爲上次狗蛋的事情,戒備一定很嚴,所以只能當做備選,還是要在陵陽找突破口。
陵陽大堤因爲山勢陡峭,駐兵最少,不適合大隊伍作戰,是一個最佳登錄地。
挑選的這幾個人,既然游泳高手,身體靈活,爬山攀巖也絕對沒問題。
想好這些,韋彪長舒了一口氣,吩咐手下通知劉江,備上夜行衣和攀巖設備。不用帶長劍和弓箭,帶上短刃及暗器即可。
不一刻,幾個人重又回來,韋彪檢查了一下他們的設備,該帶的都帶了,還有六隻信鴿,也被裝到一隻分成六個小格子籠子裡,外邊準備了一隻比籠子稍大的皮囊,準備到江裡用。
韋彪吩咐幾個人到跟隨他一起出發去陵陽渡口。
這一次,他要親眼看到他們渡江上岸。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從這裡到陵陽有五六十里山路,估計到了差不多後半夜正好是行動的時間。
韋彪帶了幾個隨從跟他們一起騎着快馬趕往陵陽。
陵陽跟金壩比就差了好多,只是一個漁民打魚的渡口,別說是晚上,就是白天也看不到幾個人。
他們一行人趕到時已經子時,白天的時候已經派人搖來了一隻烏篷船,還找來了一個常年在江裡打魚的老漁民。他熟悉這裡的水情,他把他們送過江心。到水勢較緩的地方再讓他們下水。漁船靠岸目標太大,很容易被守軍發現。
韋彪看着他們幾個揹着揹包上船,揮手示意,小聲的囑咐他們多加小心。船向江對岸劃去,隨着江水東流,船是斜着偏東方向划向對岸的。
一葉小舟漸漸消失在遠方,韋彪才帶人回營,回去等待他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