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輕輕一揮手,王公公和李公公都不敢說話了,李公公後退了一步,眼眸盯着王公公微微地笑着,雖然王公公心裡恨極了這個老不死的,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只能乾笑了幾下也退後了。
此時王公公盼着躺在提舉司的安歌趕緊嚥下這口氣,這次纔是真正除掉李春香的機會,小福氣也是一趟趟太醫院跑着,傳回來的話總是,好像還沒死。
怎麼會還沒死?王公公心急如焚……
重華宮裡,惠妃娘娘歇在牀上,這次國宴,只有貴妃以上才能陪同,她和華妃自然要留在重華宮內。
“哼,總有一日,本宮也要坐在那裡……”惠妃娘娘摸着自己的肚子,冷冷地笑着。
就在此時,青萍匆匆地跑了進來。
“娘娘,有急事。”
“什麼急事?沒看見本宮這要睡了嗎?他們都去參加了國宴,還有什麼急事需要本宮知道的?”
“娘娘,是小福氣來了,很匆忙,說有天大的急事。”青萍指導惠妃娘娘不喜歡她,自然不敢多說廢話,交代完了,退至了珠簾前。
聽是小福氣來了,惠妃娘娘皺起了眉頭,小福氣是王公公的人,這會兒不在保和殿附近候着,跑到重華宮來做什麼,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讓他進來。”
“是,娘娘。”
青萍退出去了,小福氣恭敬地走了進來,雖然很着急,卻也擠着笑臉,惠妃娘娘瞥着他,有些不高興了,這王公公有什麼急事兒不能等着國宴完了,卻要派一個小太監來重華宮擾她的安歇。
“娘娘,王公公讓我來告訴您,這個李春香……”
“怎麼又是她!”
不等小福氣將話說完,惠妃娘娘直接拍了一下牀幔,現在她的耳根子已經難以清淨了,這李春香的名字,讓她的毛孔都要樹立起來了。
“娘娘,早上的事兒失敗了,刺客沒能殺了李春香,卻將安歌刺傷了。”
“這事兒本宮聽青萍說過了,她的命可真大,這樣都死不了……”惠妃娘娘冷笑着,這人不能拉攏,殺都殺不死,真是讓她有些煩心。
“這還不算呢,李春香現在……人就在保和殿……”
小福氣的這句話之後,惠妃娘娘差點從牀上跳下來,她氣得臉都白了,手指微微顫抖着。
“千真萬確,刺客刺傷了安歌,安歌無法再做御膳房的主廚,這主廚的事兒,就由李春香擔了,這會兒她可是出盡了風頭,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呢。”小福氣補充了一句,眼睛翻了一下,觀察着惠妃娘娘的神情。
惠妃娘娘腮幫子緊繃着,這個沒用的王公公,讓他處理掉李春香,竟然公母都分不清的,好好地刺傷了安歌做什麼,這事兒弄巧成拙,反而成全了李春香那個賤人。
“這事兒,王公公辦得可真好啊……”惠妃娘娘冷笑了起來。
傻瓜都能聽得出來,惠妃娘娘這是在諷刺王公公,小福氣彆扭地笑着,這笑也不過是挑了挑幾下嘴角。
惠妃娘娘挑起眼眸瞄了小福氣一眼,眸光又很快輕蔑地移開了。
“既然事情已經辦成這個樣子,他派你來找本宮有什麼用?”
“娘娘……”
小福氣湊近了一步,壓低了聲音說:“安歌被刺之後,尖刀深入腹腔,無命可活,可李春香膽大妄爲,竟然給安歌開膛破肚,做了手術,這會兒人還在太醫院提舉司裡躺着呢,王公公的意思是,如果十三王爺安歌死了,李春香這次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皇上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畢竟十三王爺和皇上的感情很好。”
“王公公就讓你帶這個話兒給本宮?”惠妃娘娘不悅地回了一句。
“王公公說,這可是個機會。”小福氣低聲說。
“什麼機會?”
惠妃娘娘的目光凌厲了起來,氣惱地反問着:“如果這次什麼手術,安歌真的活過來了不是成了李春香的大功一件?王公公的腦袋想的是什麼?還好意思讓你來找本宮,給本宮滾出去!”
“娘娘,公公的意思是……讓十三王爺活不過來……”小福氣說了這句話,讓惠妃娘娘的臉白了之後,又青了。
“你說什麼?安歌可是王爺,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惠妃奶孃冷聲地問。
“可如果這次搞不懂這個李春香,娘娘怕是沒有什麼機會了,皇上初見李春香,幾乎目不轉睛,而且李春香就是皇上一直大肆翻找的宮女,假若她得了皇上的寵信,和華妃娘娘聯手……娘娘您就算生了皇子,也可能沒法上位了,李春香那麼喜歡七皇子,一定會幫着七皇子成爲太子的。”
“可惡……”
惠妃娘娘聽了這番話,脣瓣都要咬出血來了,小福氣擡了一下眼皮,又垂了下來。
“王公公的人已經進不去太醫院了,皇上、皇后娘娘、皇太后現在都走不開,娘娘這邊和安歌也算熟悉,派人去瞧瞧誰敢攔着……”
“又讓本宮做這種事兒,蘭卉沒了,若水沒了,現在還要本宮捨棄誰?這事兒一件件,再出一件,皇上不懷疑本宮就怪了。”
惠妃娘娘羞惱地看向了小福氣,小福氣立刻嚇得退了一步。
“娘娘,奴才只是傳話兒,最終的決定還得娘娘來做,奴才先告退了。”小福氣趕緊轉過身,走到珠簾邊的時候差點摔了一個跟頭。
“沒用的東西!”
惠妃娘娘低罵了一聲,倚在牀頭,想着小福氣的話,現在的狀況確實有點棘手,若是安歌死了也就罷了,若是不死,這李春香又立下大功一件,這左一件功勞,右一件功勞,不是將這女人推上了位嗎?
何況皇上一早爲了找到那個會用彈弓的小宮女,可是找了花費了不少心思,這說明皇上確實中意了她。
“不行,皇上若是衝動,封賜她一個貴妃,本宮這裡還忙活什麼?”
惠妃娘娘抓住了牀單,用力地撕扯着。
“哧!”
一聲輕響,褥子破了一個裂口,惠妃娘娘這纔將手收了回來,輕輕地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