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開嬌橫遠岫,秀鬢淳濃染春煙。
淡淡的一層胭脂,薄薄的一層紅彩,兩頰生魅,脣如桃,頗具現代感的時尚妝容,簡單,嬌媚的點妝之術,讓一張原本蒼白的小臉變得完美無缺,自然個性的妝容使得圍繞在芷樓身邊的宮女羨煞不已。想是宮裡最好的梳妝尚儀也沒這般精湛的手藝。
鳳芷樓放下胭脂,鬆了口氣,雖然胸口還是悶悶的痛楚,卻沒有之前那麼難忍了,臉上更加看不出一點慘淡之色,起身的時候,宮女們都用細小的聲音嘖嘖稱讚。
“皇后娘娘一直找不到好的梳妝尚儀,卻不想,鳳七小姐有這般手藝。”
“若是鳳七小姐嫁到皇宮裡來,定能討得娘娘的喜歡。”一個宮女說漏了嘴,曉得自己多事,忙低下頭去。
宮女們都安靜下來,生怕鳳芷樓嗔怪她們亂說沒影子的話,可芷樓曉得她們是無心的,不想拿出女神的架子訓斥人,她站了起來,莞爾一笑,不是她自持清高,是真的沒想過要嫁進皇宮,更加不願討皇后娘娘的喜歡,只希望此次鳳家莊劫難之後,一切恢復如常。
不過提及皇后娘娘,芷樓不覺想到了她的病情,便開口詢問。
“皇后娘娘的病好了嗎?”
“啓稟鳳七小姐,皇后娘娘經過小姐的調理,已經好了,看着和以前一般無二,好像沒生病一樣。”一個宮女高興地回答着。
好了,還和以前一樣,怎麼可能,鳳芷樓給皇后娘娘的藥,只是讓她的血毒消散,卻不可能恢復她的年輕美貌,莫非……。
女人爲了美,連命都可以不要,無疑,皇后娘娘好了傷疤忘了痛,在鳳芷樓給她解除疼痛之後,她又去碰了那駐顏奇藥。
那到底是一種什麼神奇的東西,可以讓人返老還童呢?讓皇后娘娘無法止步,越陷越深,從診斷的跡象來看,似乎是另一個人的血。
鳳芷樓難以想象,皇后娘娘依靠吸食某人的血,來維持年輕的容貌,那個人是誰?她的血爲何那般神奇?
不容否認,這個女人被皇后娘娘藏在皇宮的某處?
鳳芷樓沒有過多追究小宮女,她曉得就算問了也是白問,皇后娘娘痛得死去活來,險些喪命,都不肯透漏自己到底吃了什麼,說明這個秘密絕非一般人可以知道的。
“吉時快到了,鳳七小姐該去了。”
宮女的提醒打斷了鳳芷樓神遊的思緒,她點點頭,在宮女的引領下,向皇城慶典的大殿徐徐而去。
武京皇城大慶典在戰神大殿舉行,大殿富麗堂皇,空間極大,內部構造巧奪天工,白日留住太陽餘輝,夜晚掩映日月,晝夜光明。
太子宴殿下和武京皇帝居坐左面,右面的一個塑金的座椅是空懸着的,這是留給聖地少主的寶座,未來龍帝掌握人間所有福禍苦樂,武京皇朝都萬分敬畏。
塑金的位置旁邊,是真武聖女離洛公主,這樣的安排就是昭告天下,公主是未來的龍後,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位於太子側位是紅色的座椅,上面懸掛綵帶,這是留給英雄會的勝出者女戰神鳳芷樓的,原本不該這麼安排位置,卻偏偏如此了,明眼的人都能看出太子宴的用意,慕卿屬她。
當鳳芷樓出現在戰神大殿的時候,原本的喧鬧頓時鴉雀無聲,羣臣的目光紛紛射來,就連上位的皇帝,太子,皇后娘娘,還是離洛公主也沒放過她步入大殿的一刻。
她真的不同。
說是女戰神,不如說是綽約神女,她讓人羨煞的武神戰袍加身,紅光四射,猶如初升之朝陽,她步履輕盈,灑脫飄逸,她面色紅潤,風髻露鬢,娥眉淡掃,秀目含春,幾分唯美,幾分清雅。
在這些的嬌媚之中,又有股子說不出的傲骨和氣質來。
“真是奇女子。”一個武將點着頭。
“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還是這門口的光太強了,怎麼她的身上好像有一層光華?”
“是神武戰袍嗎?影影綽綽,是她身上那發出來的。”
幾位大臣緊鎖着眉頭,低聲自語着,卻不敢大聲說出來,這大殿之上,除了神武的女戰神,還有一位真武聖女,就算這神武的女戰神如何了得,也不該將真武聖女的光華佔據,可事實上,這本該出現在離洛公主身上的光華,爲何出現在這紅袍女子的身上。
鳳芷樓也沒搞清楚,爲何步入大殿的一刻,她會突覺光芒四射,這光芒竟然是從自己身上激射出來的,好在這光華持續的時間不算太長,不然晃得她都睜不開眼眸了,看不清路了。
大殿之上,離洛公主挺直了脊背,雖然她穿了武京最好織紡織造的錦袍,精心打理了容顏和髮髻,卻仍舊被一個從鳳家莊來的鄉野丫頭搶了風頭。
怒,惱,這種場合,她不會表現出來,而是淡淡地笑着。
“母后讓你穿鮮豔一點的顏色,你不聽,瞧瞧鳳芷樓,不是搶了你的風頭?”皇后娘娘不冷不淡地輕聲說。
“我是爲了殤打扮的,又不是爲了她!”
離洛公主清高地揚起了下巴,說來,她的梳妝也很獨特,一朵淡粉高雅的牡丹落入鬢頂,襯着烏黑的髮絲,倍顯高雅脫俗,身着銀白帶粉的蝴蝶花錦衣,外罩白紗綢帶,裙幅輕瀉於地,如雪月光,儀態萬方,美不勝收,她的神情更是優雅,任你從任何角度看,都看不出一點萎縮之態。
只是……。就差了那麼一點,不是衣裝,也不是愛太,而是裝不出的氣質,在鳳芷樓的身上,羣臣看到的內涵更多。
“不是母后不提醒你,一會兒聖地少主來了,你可要注意了形象,莫失態了,平時母后看到的那些齷齪,就收斂了吧。”皇后娘娘冷聲地提醒着。
“你……”離洛公主的憤怒浮於眸中,可很快就消失了,她再次恢復了平穩和優雅,低聲說:“母后放心,離洛不會失態的。”
她怎麼會失態?她爲此演習了不知多少次,連說什麼,都背得滾瓜爛熟了,這個女人,是不是管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