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花崗岩平臺上有一臺極不搭調的小桌子。
桌子上各種華麗的鏤空,浮雕。
桌子上擺滿了茶具,都是值得些錢的貴族用品,旁邊同樣精細的椅子上坐着穿着誇張的男子。
全身的羽毛和孔雀毛可怕地豎着,身上穿着一件純白的羽毛衣,鼻樑上還架着類似太陽鏡的東西,周圍兩個僕人還在服侍他用餐。
歌蘭蒂斯坐在他邊上,也端起一杯茶靠近嘴邊。
……
……
“喂!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坐在這裡?”歌蘭蒂斯大吼起來。
男人擺擺手,兩個僕人屁顛屁顛擡着桌子下去了。
原來是在擂臺上。
男人發出音調很高的聲音鞠躬:“很榮幸向您自我介紹,我是帝國的諾亞基。”
歌蘭蒂斯一個嘴角歪歪:“呵呵,原來是那個情報部部長。”
男人更加驚訝了:“沒想到我的知名度已經達到這種地步……我的官職都已經……原本是我的本業,有些時候真是不得不向民衆低頭啊。”
歌蘭蒂斯搖搖頭:“算了,開打吧,快點打完快點回去,今天的報紙都沒看,下午會不會下雨也不知道。”
男人誇張的舉起手,他的一舉一動果真是令人討厭。
“慢着!這位小姐。”
“又怎麼了?你的事情好多啊,一次性說完。”
“我想說的是……您能不能自動投降……”
歌蘭蒂斯又是冷笑下:“你要投降?好啊好啊,也省得我再打了。”
諾亞基急忙擺手:“不是我投降,是你,是你。”
“你非要投降不可啊,別這樣,是不是看上我了?好啊,你投降之後可以把門牌號告訴你。”
諾亞基才意識到歌蘭蒂斯在耍自己。於是又慢吞吞起來:“本來想給你一條活路的,真是……事情就照直說了吧。”
諾亞基還假模假樣整理領帶:“我作爲帝國情報部長,手裡握有巨大的情報資源源頭,我想要什麼情報都可以找到,前面我的對手都不戰而退你們也看到了吧,正是我手中握有他們的把柄,要是他們不投降的話我就會把他們的醜事公諸於衆。”
歌蘭蒂斯張大嘴,眼神茫然地看着諾亞基:“你到底打不打?不打就快下去吧,在這裡說話浪費時間實在太狡猾了。”
“我看你好歹是個女士,一開始想對你彬彬有禮一點,但是你好像敬酒不吃吃罰酒。”
歌蘭蒂斯在挖耳屎。
“好!既然這樣我就曝光一條!讓你做不了人!”
諾亞基掏出一本小筆記。
“歌蘭蒂斯……歌蘭蒂斯……”正在努力翻着。
“哈哈……有了,歌蘭蒂斯,年齡不詳Dragon King公會聖職部部長,性格怪癖,難以揣摩……哎呀!我不是要找這些!”
諾亞基又往後使勁翻了幾頁。
“哈哈,歌蘭蒂斯……三天前曾經爬上猛牛大酒店13層偷看1315室客人洗澡,1315室的諾亞基大人還全然不知。”
歌蘭蒂斯捂着嘴,諾亞基臉都漲紅了:“你們這些笨蛋,這種情報鬼才需要。”
全場觀衆都笑起來。
一定有致命的事情!一定有!
使勁翻着筆記,最終諾亞基定睛一笑:“哈哈!沒想到你還幹過這種事!”
“歌蘭蒂斯……在帝國街頭閒逛期間遇到一條野狗,然後居然開始玩弄起野狗來,越玩越開心,但是狗卻一直痛苦地嚎叫,最後甚至把狗帶回了家。”
諾亞基指着歌蘭蒂斯:“毫無疑問你肯定是虐待動物!要是到動物委員會告你一票!你肯定……”
歌蘭蒂斯指着身後咬着尾巴討食的黃色小狗:“你說的是這隻嗎?”
不由自主,諾亞基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極爲垂頭喪氣。
然後青筋暴起,眼神充滿血絲瘋狂翻着筆記:“怎麼可能,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人,無論什麼人都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都有要拼命隱藏的事情!不是貪污公款就是和不該認識的女人認識,要麼起碼拾到貴重物品私吞,或者說以前幹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歌蘭蒂斯過來端起諾亞基的下巴:“我乾的事情都很見不得人,但是拿出來見人也沒什麼好怕的。”
諾亞基驚呆了:“不可能,每個人都有過錯,每個人都逃不過被勒索這種懲罰。”
“你知道麼?越是知道的多而且不懂得保守秘密的人越是會招人討厭,這就是你爲什麼被人討厭的原因。至於我爲什麼沒有這些事情……呵呵,如果不想要金錢,就不會去貪錢,如果沒有色(和諧)欲,就不會去接觸不該接觸的東西,最重要的是……”歌蘭蒂斯扶了下頭髮:
“最主要的是……如果不在乎臉面和名譽,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會不會讓人知道。”
諾亞基在地上往後爬:“怎麼可能,要是沒有名譽和臉面你怎樣在社區當中生活下去,沒有人相信你,沒有人靠近你,甚至有人在你背後指指點點,這種狀態下你怎麼活下去!”
歌蘭蒂斯笑了:“你就是這樣,對不對,我跟蹤你有一週的時間,這一週當中除了和比賽對手和手下你就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話,看來你是爲了保護自己的秘密而要掌握別人的秘密的那種人。”
諾亞基極度驚恐:“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你肯定就是以前被人出賣,然後恐懼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但是光是這樣還不夠,你還要知道別人是否知曉了你的秘密,或者得到別人的秘密纔有安全感,然後就逐步逐步走上了這條道路。”
諾亞基瘋狂擺着手,甚至要把腦袋插進地底:“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滿眼的血絲,他在空氣當中掙扎,最後……倒在了擂臺上。
勝者——歌蘭蒂斯。
歌蘭蒂斯扛起十字架往臺下走——
“我的社會纔不是你的那樣天真。”
臺上的林和卡伊……
“呵呵,歌蘭蒂斯嘴好毒。”
卡伊端下眼鏡:“歌蘭蒂斯好像就是我們工會中最沒的人,所以這種勒索對她完全沒用,她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但是隱約讓我覺得她一切都可以放棄。”
林轉過身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前半生,每個人都在半生的道路上蛻變了無數次,最後是現在這個樣子,萊斯說他以前是個狙擊手上過戰場的時候我震驚了好半天。”
“歌蘭蒂斯以前是什麼樣呢?怎樣才能讓她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每個人都有過去麼……呵呵,最終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這裡,忘記過去地活着……”
…………
………………
很快結束的比賽……終於不用再修復擂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