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戚繼光看到朝陽升起,本想做出一番大事的時候!
朝廷竟然在此時來了聖旨,當俞大猷和戚繼光以及衆將來到軍府衙門內時,錦衣衛傳旨之人在大堂內等候多時!
當戚繼光看着這個人的身影的時候,戚繼光感覺此人似曾相識,當此人轉過面來,這人竟然是錦衣衛總指揮使陸炳!陸炳道:“俞帥、戚江軍接聖旨!”
衆人半跪道:“臣等接旨!”
陸炳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浙江總兵俞大猷、寧波寧紹臺參將戚繼光,受命抗倭,戰無捷報,未盡全力,遲延怠戰,今敕令俞大猷以下衆將,一律擱置待辦,聽候發落!欽此!”
衆人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陸炳則走上前來扶起俞大猷和戚繼光後道:“今天這道聖旨下來,我知道是爲難了你們!但是皇上也確實得對天下百姓有個交代!還望衆將理解!”
俞大猷道:“是老將辦事不利!聖上辦的沒錯!”
戚繼光道:“俞帥,先無論誰辦事不利!可這樣的話,這岑港誰來打?”
戚繼光看着陸炳,陸炳道:“你們放心,胡宗憲已經私下前往京城去拜訪兩位閣老了!現在朝內局勢一潭死水!大家也不知道聖上究竟什麼意思!”
俞大猷道:“哎,如今多事之秋!聖意難測!恐怕這岑港戰局,皇上是想盡快解決吧!”
陸炳道:“或許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不過。。。。。。!”
戚繼光道:“難道是因爲我?”
陸炳道:“是因爲你師傅!”
戚繼光道:“是龍師傅嗎?”
陸炳點了點頭!陸炳道:“龍私自離開京城,文王又擅自以文王府發令武宗衛全部精銳出京馳援岑港!而且皇上還連發了48道金牌,讓你師傅回京!”
戚繼光道:“四十八道金牌?”
俞大猷道:“此事我也聽說過!沒想到這事竟然是真的!”
陸炳道:“因爲龍現在是舉足輕重的人物!若在京內還能管控,現在龍離開京城,四方勢力都因龍走後失去平衡!他這個主心骨走了!很多事都難以平衡!”
俞大猷道:“難道就無人可在勝任這個位置了嗎?”
陸炳道:“我在錦衣衛當了這麼多年總指揮使,說實話,確實沒有比龍更合適當這個大明抗倭總指揮了!”
俞大猷道:“那還真是朝廷內的大難題啊!”
陸炳道:“而且我這一路南下,也沒聽過周圍府衙有過任何龍的蹤跡!錦衣衛、東廠、護龍山莊也都尋找多時未能找到龍的蹤跡!”
戚繼光道:“那師傅會去哪裡了呢?”
陸炳道:“戚繼光,你還是不要想你師傅了!先想想這岑港怎麼打吧!還有文王讓我給你帶個話,就算再難,文王、武神候、嚴嵩、徐階現在也都不敢將你等撤下!所以也在旨意上稍有更改,要不你們將不是待辦,而是革職查辦!大家都是以掉腦袋的風險來保這你們!你們可得好好打這場仗啊!”
俞大猷道:“俞某,寫過各位大人。俞某就算一死也要將這岑港給他啃下來!”
陸炳拍了拍俞大猷的肩膀道:“俞帥保證了!你們這關很難!千萬不要讓上面護着你們的人失望啊!”
陸炳走後,頭都沒回!騎着馬就趕回京師了!
兩日後,胡宗憲紛紛拜訪嚴嵩、徐階。當談到衆將的事,嚴嵩道:“汝貞(胡宗憲字汝貞)啊!這事你還是去找徐階吧!爲師是真的很難啊!”
胡宗憲知道,自己的恩師現在處在一個懸崖峭壁之上,也實在難以開口!無奈道:“拜謝恩師!”
嚴嵩道:“此事,你若想辦好,爲師只能爲你指兩條路!一是你親自面見聖上!二是找徐階、文王、武神候他們從中游說,然後讓他們將你的意思轉達上去!爲師在朝中是嚴黨之首,我既不能害了這幫朝中要重用之人,也不能讓我的門徒有所損失!還要從中揣摩聖意!更不能讓變成衆矢之的!”
嚴嵩說的話已經很透亮了,胡宗憲也很明白!
而後胡宗憲則前去尋找文王,而文王因爲私自調派武宗衛的精銳今日也很難謹言,至於武神候那邊也是十分無奈,前一段時間爲了兵制制度而和皇上已經大吵一架!而武宗衛總指揮使龍又不在京城!
在胡宗憲離開一品大員府的時候,琪琪爲胡宗憲指出一條命路,現在只能讓自認清廉的徐階出面了!
可胡宗憲比較猶豫的是,第一在徐階眼裡,自己不過是個嚴黨!第二徐階是個聰明人,既然這麼多朝中的大人物都不出面,自己可能也會選擇明哲保身!最後還是要將這事一推一二三四五糊弄過去!
琪琪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你身爲嚴黨,其他高層都不出面,讓徐階出面確實爲難!不過你可以這樣。。。。。。”
而後琪琪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胡宗憲感慨龍的五夫人簡直乃奇女子!胡宗憲道:“多謝一品夫人指教!”而後再三拱手離開一品大員府!
當大家目送胡宗憲的時候,五人道:“這肯定是嘉靖要穩固平衡局勢!所以拿了別人開刀!”
天欣道:“你們看錯了!”
琪琪道:“天欣妹子,怎麼錯了!”
天欣吃着蘋果道:“恩!啊!哦!啊對了!我想說的是,嘉靖不會拿任何人開刀!他只是要給天下百姓表個態!”
文悅道:“可是這表態就表態唄!那怎麼還要將岑港的將領革職查辦啊!”
仙兒道:“或許我能明白,就好比當年我爹在掌管武林的時候,也曾經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倒不是說開刀!只是讓下面的人要儘快將此時辦好!”
玉瑩道:“嘉靖哥哥應該不會是那種拿人開刀的人!而且實在不行我也到時候去說說罷了!”
小美道:“不好!這樣豈不是讓別人知道胡宗憲進京了!”
琪琪道:“對,還真不能讓玉瑩去說,否則這事可就更難辦了!說不定到時候連胡宗憲都得出事!”
天欣道:“其實琪琪姐姐指的路是對的,如果這個胡宗憲按照琪琪姐的辦法,那這事其實就好辦了!”
玉瑩不懂的道:“怎麼好辦了?”
天欣吃着橘子道:“因爲其一內閣之中徐階在衆人眼裡都是個高尚的讀書人,而且對外還是一副爲官清廉的表態!所以由他去說還是有一定的分量的!其次別人不說,他徐階說了,到時候更能在朝中得到更多清廉之人的擁戴!而另一方面嘉靖也能看出徐階是個用心做事的人!”
琪琪道:“沒錯!你們想啊!這文王可是允炆一族的,就算現在是文王,但是皇帝還是要小心,以免文王有什麼其他作爲!而另一方面武神候當年造反雖然沒成功,但是也是一個隱患!而嚴嵩本來就是道貌岸然之人,他去說的話其實也是無心之說!徐階就不一樣了!既不是皇族中人,又表面爲官清廉!所以從做事方向應該沒有什麼私心,談的更是中規中矩文化人,一個忠君之人應說之話!所以他出面更好!”
文悅道:“如果龍出面去搞這件事呢?”
琪琪道:“恐怕龍哥,一怒之下颳了皇帝的心都有吧!鬧不好咱們就得流浪天涯了!”
玉瑩道:“不至於的!”
天欣道:“玉瑩姐,是你太天真了!俗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你哥哥就是那隻大老虎!說不好到時候他心頭大患不是解決倭寇,而是解決我閨蜜呢!”
玉瑩道:“不能吧!”
文悅道:“這事可能真的會這樣!你想想,戚繼光是龍的徒弟,而幾次戚繼光露臉之時,龍都是帶着刀進入皇宮!按照龍直來直去的脾氣!如果談崩了!恐怕龍真會殺了皇帝也不一定呢!”
小美點了點頭道:“這事極有可能!換了別人可能不敢!但是換了龍肯定會敢!龍想法太單純了!”
仙兒道:“我也相信龍哥會這麼做!你想想啊如果嘉靖死了!武神候、文王都是皇族中現在威望最高的!隨便兩個人哪個登基當皇帝,都是一心抗倭,然後還會支持兵制改革!到時候哦!恐怕倭寇沒搞出來!大明內部就一團大亂了!”
天欣道:“沒錯!”
而當這幾個女人談論的時候,胡宗憲已經來到了徐階府外!但是他在府外又來回踱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後來索性都來了,爲了那些抗倭的將士,爲了前線官兵,爲了水深火熱的老百姓!胡宗憲也是拼了!
硬着頭皮非常大膽的咣咣咣的敲門!
這一下子將徐階的管家都嚇到了!以爲是什麼大事!當一看來人是胡宗憲,管家道:“嚴黨!這麼大膽!不怕找打嗎?”
胡宗憲也是牛掰的很直接硬生生將管家推倒,然後進入府內大吼道:“徐閣老!出來見我胡宗憲一面吧!”這話一點好脾氣都沒有!
這好傢伙一嗓子能響徹京城一邊天!
徐階在書房聽到後,走了出來,看着胡宗憲道:“胡宗憲,你膽子也真大,竟然在我這裡撒野!”
胡宗憲道:“撒野就撒野了!反正我這趟來不是爲了自己,不是爲了嚴嵩,不是爲了你這個閣老!我就是來爲我前線的將軍們來要回他們該有的職務!讓他們好好打仗!”
徐階嚴肅的看着胡宗憲!在朝多年,除了龍以外,恐怕胡宗憲是唯一一個敢這麼在他府內撒野的人了!
而後徐階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而且你私自進京,不說別的,就這一條就足有讓你死了!”
胡宗憲道:“就這說!我是大明的官,我辦的是大明的事!我爲的是大明的百姓!我已經不想在管什麼朝廷內鉤心鬥角的事了!你們那些破事我也懶得搭理了!現在前線要命,你們身爲高官的都明哲保身!你們還當什麼大明的官!你們還辦什麼大明的事!我今天來既不是嚴黨也不是什麼朝廷命官!我今天就以一個身在前線的人我來論論理!你們天天的高牀暖枕,你們想過前線的將士、將領、百姓嗎?”
胡宗憲舀着水缸裡的水,大口大口喝着,然後將水瓢丟在地上道:“有你們這麼當官的嗎?中飽私囊!唯利是圖!要麼就是要什麼狗屁名聲!這能拯救大明嗎?天天高談闊論,天天對着聖上,你們辦過什麼大事!我呸!好你們將我們這幫真正出力的人丟在前面就不管了!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做人最起碼的良心都沒有,還當什麼狗屁官!還當什麼閣老!不如你們也去前線過過日子哈!天天被倭寇侵犯,提心吊膽!天天絞盡腦汁的如何存活在那些倭寇的屠刀之下!”
胡宗憲氣喘吁吁的,徐階道:“你說完了嗎?”
胡宗憲道:“我喘口氣接着罵!”
徐階也怒了道:“不就這麼點破事嗎?啊!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啊!肯定是到處碰壁,然後各種委屈都撒野到我這裡來了!”
徐階道:“我有沒有說過不幫你胡宗憲呢?”
當胡宗憲聽到這句話後,胡宗憲想起了一品夫人(琪琪)說的話:找到,突破口好好問問他!怎麼辦!
胡宗憲道:“你們都是穿着高官的衣服不辦高官的事!那徐閣老,您老都說了!那您說說吧這怎麼辦!”
徐階道:“先不論怎麼辦!你還有點讀書人的樣子嗎?”
胡宗憲道:“徐閣老,您別站着說話不腰疼!要您,您去試試!還讀書人的樣子!估計您比我還瘋!”
徐階心中知道,沿海局勢打成這樣,是誰都憋着一口氣!別說那些武官肚子裡憋着一肚子火!就連文官有良心的都會怒發三千丈!
徐階後來等胡宗憲平息氣焰後,將胡宗憲帶到內堂,讓下人給胡宗憲泡了一杯凝神茶,然後徐階跟胡宗憲聊着!
次日徐階大膽,提出!衆人非議!而徐階管不了那麼多了!
而後文王、武神候、陸炳、六部紛紛道:“請皇上三思!"
而嚴嵩看着勢頭,也請示道:“皇上三思!”
而朝堂過後,嘉靖將徐階請到內堂,然後道:“你今天大義凌然的氣焰,朕着實開眼!朕等的就是敢謹言之人!不過這還得看天意!”
嘉靖讓人拿出一個八卦圖,然後道:“我不可能違背天意!看老天怎麼辦吧!”
然後將三枚銅板丟到八卦圖上!然後讓徐階解卦!嘉靖看着,徐階道:“天意啊!天意要我大明兵將不改!”
嘉靖道:“那天意難違,順應天意去辦吧!”
而後內閣發佈旨意,岑港將領改爲戴罪立功,不過岑港十日不怕,衆將提頭來見!
而當這道旨意到的時候,大家更是感覺此戰堪憂!
不過此時戚繼光卻精神奕奕,因他已有了破敵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