硐娃兒低着頭說道:“我怕他們看不起我!”李雲揚和水靈兒相視一眼,心中都有些黯然,李雲揚對硐娃兒說道:“丫頭別怕,哥哥家裡的那些孩子,也都沒有爸爸媽媽,他們都是你以後的兄弟姐妹,不會欺負你的!”
硐娃兒擡頭問道:“那有一品香嗎?”李雲揚和水靈兒相視大笑。水靈兒親着硐娃兒的小臉說道:“看不出,你還是個小酒鬼啊!要是喜歡喝,我就把一品香的配方帶回去,讓你喝個夠!”硐娃兒咯咯咯笑道:“那我就去!”
三人在山上玩了一會,看到下面王雄正揮着大粗胳膊招手,知道是晚飯時間了,也就一起下了山。
因爲是在山裡,沒有手機信號,跟外界也聯繫不上,李雲揚反而放下了一切心思,過起了田園生活。每天跟着五僕上山耕作,或者是練練柔水心決,雖然只是築基,卻也讓他感覺到了一些以前不曾到達過的意境。
柔水心決最大的好處是對心性的訓練。龍陽正氣是至剛至猛的功夫,功力越深,對於脾氣就越覺得暴躁,李雲揚現在突破了第六重,平時還看不出有什麼異狀,可是一旦交戰,心火上升,殺意更重,出手更加不會留情!
可是柔水心決正好可以中和這種殺性,可以讓人始終保持頭腦的清醒,不至於被殺意所奴役!或許大龍王就是沒有練成柔水心決,所以才做事狠絕,出手從不留情。李雲揚從小對大龍王的手段持排斥態度,他倒不是菩薩心腸,只是覺得對付什麼樣的惡人就用什麼樣的手段,殺人者償命是應該的,可是偷件衣服也要被砍頭,那就過了!
所以李雲揚也害怕自己因爲練習龍陽正氣訣而變得跟大龍王一樣,一直放不開手腳,不過正好有了柔水心決可以中和,所以練習起來也不敢偷懶。
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了十幾天,這段日子是李雲揚這些年來最爲舒心的時光。他幾乎已經忘了塵世間的紛爭,每天日落而息,日出而作,成了地地道道的山裡人。
不過對衆女的牽掛也絲毫沒有停止,只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因爲他怕水靈兒不開心。跟靈兒的感情也隨着時間的推移而加深,每天如小鳥依人一般伴在李雲揚的左右,兩人彷彿又回到了以前在龍山的日子。
明天就是出山的日子了。一大早阿山等人就開始收拾行李,王雄則哭喪着臉,跑出去找白猿了。這倆兄弟經過半個月的時間,感情那是如漆似膠,阿山一度懷疑,要是白猿是個母狗,這王雄會不會去追求她?
李雲揚和水至剛端坐在木几旁,水靈兒幫兩人泡茶。李雲揚看着水至剛說道:“水叔,我還是請求您跟我們一起走!”
水至剛微笑着說道:“雲揚,不是我端架子,這江湖我已經待的厭倦了,不想再去涉足。這裡你也待了這麼長時間了,有什麼感想?”
李雲揚點頭說道:“水叔,我承認這裡的確是頤養天年的好地方。不過我心裡有句話,可能不好聽,不說又……”
水至剛哈哈一笑,看着他說道:“你我又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吧!”
李雲揚吸了一口氣,對他說道:“水叔,我覺得你很自私!”此話一出,不光水至剛面容一僵,就連水靈兒都變了臉色,緊蹙眉頭對李雲揚低聲叱道:“雲揚,別亂說話!”
李雲揚冷笑着說道:“難道不是嗎?水叔作爲華府家主,當年何等灑脫,百年基業一把火就燒光了!可是你成全了大義,卻躲避了責任!現在還有近百華府親人在外面討生活,過着勉強度日的生活,您卻帶着自己的家僕,躲在這小山坳裡面閉門不出,這不是自私是什麼?你有爲自己的親人想過嗎?你有心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嗎?”
水至剛陰沉着臉看着茶壺入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緊抿着嘴,一句話都不說。水靈兒幾次想插嘴,卻被李雲揚制止,如果這些話不說出來,水至剛可能一輩子都會窩在這硐山岩!
李雲揚把茶杯重重一放,繼續說道:“你是家主,所以水波華府被焚,你有權安置他們的未來,因爲那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家,是所有親人的基業!現在你在這裡躲着,看似逍遙,良心上難道無愧嗎?你知不知道靈兒在花城做什麼?她每天就靠和阿姨擺地攤!你的親生女兒尚且如此,別人的生活還能好到哪裡去?你有想過他們嗎?”
水至剛的眼角抽搐着,就連雙肩都有些顫抖。水靈兒生怕他受不了刺激,也不管李雲揚對她的暗示,厲聲說道:“雲揚,不要說了!我爸不是……”
“靈兒!”水至剛長嘆一聲,對水靈兒擺擺手說道:“雲揚說的沒錯,我的確很自私!我也想過把門人都叫過來,可是這硐山岩地處偏僻,而且看似平靜,卻隔兩年就山洪蔓延,我們只能靠餘糧度過,一旦近百人進來,我難以照應啊!”
李雲揚雙手按着桌子說道:“不是你能不能陪,就看你有沒有那份責任心!現在機會來了,如果你能把酒吧做大做強,把門人都召集起來,讓他們有活幹,有飯吃,有房住,你才能對得起大家,對得起華府列宗,對得起當年那一把火!”
水至剛還是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我多年不涉商道,萬一賠了錢?”李雲揚哈哈笑道:“水叔,你縱橫商界那麼多年,此時正是寶刀未老,怎麼反而連這點信心都沒有了?我敢把酒吧交給你,都不怕你賠錢,難道水叔還怕自己沒有能力賺錢?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了?”
水至剛冷哼一聲說道:“你想讓酒吧變多大?”李雲揚心中一喜,微微笑道:“隨你!我把酒吧交到你手上,你想把它變成什麼樣子都可以!決策權都在你手裡,我不會去幹涉!盈虧你自理,能照顧多少門人,全在你的手段了!”
水至剛沉着臉,冥思了良久。李雲揚這一招是逼虎下山,如果不下點猛藥的話,水至剛是不捨得離開眼前這個安樂窩的!
果然,等他再擡起頭,板着臉對水靈兒說道:“去把你穆叔他們叫來!”水靈兒應了一聲,趕緊起身叫人。
不一會,五僕走進來。水至剛指着旁邊的蒲團說道:“都坐下!”五僕知道家主有大事宣佈,也不多話,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
水至剛對衆人說道:“你們等會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顏起、不平、淨空跟我隨雲揚他們一起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