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那次龍道試煉，也混入了戰鬥法師，對嗎？”
“是。”
“你和愷撒，還有其他倖存者，是怎麼活下來的？”
“抱歉，無可奉告，這是帝國機密。”
在文晶找到愷撒的時候，營地另一邊的帳篷裡，渡平靜看着卡爾，問出了以上那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只是確認，第二個問題，纔是真正重要的問題。不止是渡，在場的還有洛、馬奇、茉莉、坑爹、以及南方代表團的紅衣。
卡爾平靜地與渡對視，不鹹不淡道：“你們這麼大陣勢，就想來找我問這事？”
渡身後的馬奇微笑道：“如果說，這次狩獵季，是你們經歷的那次龍道的一次‘重演’，那麼，你們活下來的經驗，對我們而言很重要。”
帳篷裡都是風雷法師這一邊的頂尖天才，此刻卻人人帶傷。也許帳篷外的不少人都認爲，剛打贏了一陣，擊退了強大的黑旗軍預備役，活下去應該沒問題。帳篷裡的這一小批人，卻都知道，活下去的難度，太大太大了。
所以纔要來問卡爾。
卡爾目光一掃，臉色微動，問：“文晶不在，是去問愷撒了吧？”
“抱歉，這是帝國機密，我沒辦法告訴你。”另一邊的帳篷裡，愷撒看着文晶，說出了和卡爾同樣的話。
就在剛纔，文晶問了和渡一樣的問題。
文晶蹙眉，她知道愷撒的性子很堅決，心裡做的決定，旁人就很難動搖了。
沉默片刻後，文晶轉過話題，問道：“事件性質呢？這次狩獵季，我們所經歷的事，和那次龍道試煉你所經歷的事，性質上一樣嗎？”
愷撒認真想了一下，才道：“目前看來是一樣的——戰鬥法師出於某些原因，對我們這些帝國精英天才進行獵殺。但兩次的動機是否一致，我不清楚。另外，我覺得這一次事件，戰鬥法師比上次更加不計代價。”
“你是說，對方派出了全體黑旗軍預備役這件事？”
“嗯。”
“這麼說，比起那次龍道試煉，這一次事件，或許更加危險，更加難以活下來？”
愷撒猶豫了一下，才點頭：“……嗯。”
文晶看着愷撒，一字一頓問道：“即便如此，你依然不願意告訴我們，你們當初是如何活下來的嗎？”
愷撒心中暗歎，文晶真的是個很好的說客，並不咄咄逼人，而是入情入理地拋出一個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老實說，愷撒並不是特別在意什麼帝國機密之類的東西，帝國是下了封口命令，但又哪裡是真封得住的？
真能阻止消息外泄的話，瓦爾也不會從三大院那些倖存者口中，得知一些有關那次龍道試煉的情報了。
愷撒並不介意告訴文晶一些事情，只是……沒有意義啊。
文晶、還有渡他們想要知道的事實，太殘酷了，殘酷到只會擊垮他們心中最後的那一絲頑強求生的意志。
“你擔心說出來，會擊垮我們的求生欲。望？”文晶很突兀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看着愷撒，似笑非笑。
“我說……愷撒你未免，太小看我們這些人了吧。”
“你以爲我們是抱着怎樣的心態，來率領這支隊伍，與不知數量也不明實力的敵人在戰鬥？我們明明可以單獨抱成一個小團體，以精英編隊的方式行動，這樣機動性強，目標也小，不容易暴露，存活機率更大。”
“但我也好，渡也好，紅衣也好，我們都沒有選擇這麼做，我們選擇了率領這麼一支人數衆多而容易暴露的部隊。”
“這是因爲……”
文晶看着愷撒，說，“這是因爲，我們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做着當下的每一個決策啊。之前肯特兄弟說過，戰鬥法師來襲，和你有關，雖然我認爲這只是他們試圖控制指揮權的造謠，但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不是嗎？可我們還是選擇挽留你。因爲，我們考慮的已經不是生死問題。你明白嗎？愷撒！”
“爲了求生，我們必須向死。向死而生。”
文晶最後說道。
“對於這樣的我們，你覺得有必要擔心求生意志的問題嗎？”
這一次，愷撒沉默了許久，然後搖頭：“抱歉。”
文晶笑了，也不生氣，只是有些無奈地說：“真是，浪費我這麼多口水。渡說得果然沒錯，你這人根本就是個石頭！”
愷撒抱歉地看着文晶，說：“我們確實被下了封口的命令，實在對不起。”
文晶擺擺手說：“對不起的話先不用說，我還沒放棄說服你。願不願意告訴我們龍道的事，等看了這個，再做決定不遲。”
說着，文晶拍了拍手，帳篷外走進來兩名南方代表團的隊員，愷撒瞳孔猛地收縮，死死盯住了那兩名隊員手裡擡着的……一具屍體。
這是一具看起來栩栩如生的屍體，死者還保留着臨死前的樣貌和神情，全身上下看不到明顯的致命傷。
只有仔細檢查之後，才能發現致命傷口只有一處，位於背心，只有淺淺的一個拳印，沒有對皮膚和骨骼造成明顯的傷害，卻震碎了死者的心臟。
文晶示意兩名隊員先出去，回過頭來，看着愷撒說道：“以你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人的致命傷在何處，以及下手的是什麼人。”
“戰鬥法師……”愷撒緩緩說道，“而且是手段非常高明，已經返璞歸真的那種強大的戰鬥法師。”
文晶說：“這名死者，是我和渡在兩天前，剛到美食島沒多久，所發現的兩具屍體中的一具。致命傷倒還是其次，最爲重要的，其實是這死者的身份。愷撒，你應該能認出他的服裝和胸章吧。”
愷撒點點頭。
這人穿着東部某知名學院的教職服裝，胸前佩戴着兩枚帝國勳章，這分明是某個學院的老師。
胸章則標誌着死者的另一重身份：帝國的二勳士兵。
二勳士兵，論實力，恐怕不比那羅伊家族的沙比耶要差了，卻被人殺死，而且是一擊斃命，乾淨利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美食島上……”愷撒雙眼眯了起來。
同一時間，卡爾所在的帳篷裡，他面前也擺放着一具死者的屍體。
渡面無表情說道：“這名死者，和另外一名死者一樣，都是帝國士兵，級別至少在11級，甚至更高。”
“他們倆是在同一處被我們發現的。同樣的被一擊致命。”
“卡爾，你和愷撒都經歷過我們沒經歷過的殘酷考驗，應該很清楚這具屍體的背後，究竟意味着什麼，對嗎？”
卡爾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咬牙說道：“這美食島上，有至少一名等級接近十五級的戰鬥法師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