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說話聲,聖上悠閒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衆人一看來的還真是聖上,大家一時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聖上還真來了,聖上怎麼會來?
聖上看大家發愣,他輕皺眉:“朕不能來嗎?都不用行禮了嗎?”
衆人這才醒悟,別看剛纔鐵英挺兇,可現在馬上就想跪倒,衆人也要跟着跪倒,聖上卻只是說說而已,他擺了下手:“罷了,都免了吧,朕聽說國師府挺熱鬧,這就來看看,果然挺熱鬧。”
杜林這時才徹底的放了心,他走到柱子身邊小聲說道:“你沒事吧?”
柱子根本不理他,這時候,黑噠也到了這裡,他對着杜林冷哼一聲:“走開,我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杜林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沒有我,你能得救嗎?”
柱子冷哼一聲,然後猛的看着杜林,杜林點頭:“沒錯,聖上是我搬來的。”
柱子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說實話,他爲剛纔杜林的做法傷心不已,但現在猛的知道杜林剛纔是去請聖上了,他沒有那樣的傷心了。
黑噠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仍是對杜林不理,並且一直襬出一個鄙視的眼神看着杜林,杜林也不理他,他要看聖上如何解決這件事。
聖上看着鐵英:“國師,朕讓你來拿東西,爲什麼沒有進宮?”
鐵英忙回:“回聖上,臣家裡出點事,所以耽誤了。”
聖上點了下頭,然後掃視了一下四周:“噢,出了什麼事呢?”
鐵英沉默了一下回答:“臣家裡有點事,臣要執行一下家法。”
聖上還是點頭:“國師治家極嚴,這點大秦人都知道。只是,國師這是要執行什麼家法?對誰執行?”
鐵英這時候感覺有點不妙了,他太瞭解聖上了,聖上既然能來,那決不會沒有理由,而最大的理由便是杜林請了聖上來的,既然能請來,聖上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可他仍是問,這說明聖上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了。
但鐵英還是老實回答道:“是關於臣的兒子,鐵柱犯了家法,臣要懲罰他。”
聖上拍手:“不論親疏,國師從來都是這樣的嚴明。是啊,國無信不立,家同樣如此,只是國師啊,你這兒子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衆人一時不能明白聖上這是怎麼個立場,韓昌十分的緊張,他怕聖上會同意鐵英執行家法,到那時,任誰來了也救不了柱子了。
但原酋卻對他擺了下手,示意他冷靜,原酋很相信聖上,他知道聖上現在態度很嚴厲,看着是同意鐵英的做法,但聖上一定會來個猛轉折的。
鐵英回答道:“鐵柱不經臣同意進了臣的書房,這便是罪。”
聖上不解的望着鐵英:“噢,國師這書裡有什麼秘密呢?”
鐵英說道:“臣的書房裡全是國家秘密,尋常人不能知道,如果知道了,臣怕會對大秦不利。”
聖上讚許的點頭:“國師一心爲國,實在值得讚揚。”
鐵英忙說道:“聖上此話讓臣惶恐不安。”
聖上看了一眼柱子,又看了看杜林,發現杜林一臉疑惑的望着他自己,他突然笑了笑,然後望着鐵英:“國師,你這書房比朕的御書房如何?”
衆人一呆,鐵英也是一愣,不明白聖上爲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的話。
鐵英忙回答道:“臣的書房怎麼能同御書房相比?”
聖上點頭:“朕的御書房也經常進別人,比如杜林這些人,按照國師的邏輯,他們都有可能是密諜,朕是不是該把他給殺了?”
鐵英這時候才明白了,聖上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原來是搭救柱子來了。
鐵英不知道如何作答,杜林得意洋洋的看了看柱子,柱子也放下心來,黑噠不知所措的望着衆人,不明白這些人都在幹什麼。
也難怪,黑噠奉行的就是直來直去,這麼繞着圈子來說話,他實在不習慣。
按照他的想法,聖上如果是來救柱子的,那來後便直接讓鐵英不準執行家法便行了,他是聖上,鐵英一定會聽,根本用不着這樣繞來繞去,這不耽誤大家的時間嗎?
要不說這黑貨是個直腸子呢?他怎麼會明白聖上的苦心呢?聖上並不直接命令國師,那是給國師面子,而這樣擺出道理來,也是要讓國師明白,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柱子杜林他們三個不會是密諜,最重要的是,聖上要給鐵英一個下來的臺階。
聖上親自給臺階,鐵英的面夠大了,但聖上就是這樣的人,這便是人格魅力。也可以說成是行事的習慣和手段。
見鐵英啞口無言,聖上嘆了口氣說道:“多大點事呢國師?不就是鐵柱進了下你的書房嗎?況且他還是你的兒子,就算不論他是不是你的兒子,因爲國事不能論親疏,就算是尋常三個年輕人誤進了你的書房,難道國師這便要殺掉?這沒有道理嘛,我們總要知道他們想幹什麼才能定罪,這樣他們纔不冤枉。”
韓昌算是服了,他對着聖上馬上誇讚:“聖上金口玉言,這話極有道理啊。”
聖上啞然失笑,指了指韓昌:“韓先生這話說得有矛盾,金口玉言並不一定就有道理。”
韓昌忙點頭,反正現在聖上說什麼都是對的,只要能救了柱子。
其實,聖上只需要一句話便能救了柱子,但聖上不,他說了這麼多,鐵英怎麼會不明白聖上的心思?
鐵英撲通跪倒在地:“鐵英謝聖上一片苦心。”
聖上哈哈大笑,揮手示意鐵英起來:“其實,朕便是這個意思,朕是來求國師放過鐵柱的。這是爲什麼呢?大家都知道,正德門前,沒有他們三個年輕人,朕已經被梅家殺了,他們是朕的救命恩人啊,朕這樣做也算是還鐵柱一次了。”
шшш. тт kān. c o
鐵英忙說道:“他們是應該的。”
說完,鐵英又對柱子吼道:“還不謝過聖上相救之恩?”
柱子忙跪倒在地對着聖上拜:“柱子謝謝聖上救命之恩。”
聖上失笑:“什麼就救命之恩了?你爹不會殺你的,只是嚇嚇你,讓你長點記性,你可明白你爹的一片苦心?”
柱子點了下頭,聖上指着他:“還是沒能明白,心裡還在恨你爹,這不應該,要記住這點。”
柱子又點頭,聖上搓了下手:“這天,挺冷的。”
鐵府兩個下人都傻在了當場,他們雖然是國師府的下人,但一生也不會見到聖上一次,現在不但見到了,而且他們還看了一場如同民間的好戲,聖上竟在這裡當中間人來調停國師的家事,聖上太可親了。
所以,沒有任何預兆的,這兩人突然跪倒在地對着聖上參拜,並且一起說道:“聖上聖明,聖上威武,聖止……”
聖上不解的望着這兩人,他不認識啊。
鐵英忙說道:“臣府裡的下人。”
聖上呵呵一笑:“起來吧,朕可沒那麼威武。”
聖上說完看着夫人:“夫人近來可好?”
這夫人聖上是認識的,聖上當皇子時便認識鐵英,自然認識夫人,只是他做了皇上後,夫人便見不着他了。
夫人忙跪倒在地,聖上擺手:“別這樣跪來跪去的,夫人請起,要不然朕沒法說話了。”
夫人站起說道:“謝聖上救了犬子。”
聖上呵呵直樂:“夫人言重了,夫人身體還好吧?”
夫人點頭,聖上轉頭看了看鐵英:“大家都在,也省得去宮裡了,今天高興,也快過年了,國師啊,今天就在你府裡用膳了。”
鐵英忙命令下人們準備,聖上又說道:“隨便整點就行,咱們談談話,那什麼,杜林你們三個也不許走,一起吃。”
說完,聖上又搓了下手:“咱們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