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印血魂
三大聯盟,一共六位內門之中的頂尖強者,先敗於陳二旦一人之手,後又被陳盟弟子狂毆,可謂是慘之又慘,最後陳二旦下令洗劫六人,身上的丹藥被搜刮乾淨,尤其是瑤千夢,爲一介女兒身,被當衆羣毆之後又搜身,簡直是奇恥大辱,氣得吐血,險些暈死過去。
六人如喪家之犬,真是青龍宗不允許殘殺弟子,不然六人可能早就成死狗了。
一戰過後,陳盟之名傳遍內門,陳二旦之名響遍青龍宗,傳上青龍峰,峰上有不少人將目光看向陳二旦,修爲倒是不咋滴,這行事魄力還行,就不知是無知還是有所依仗。
陳盟與陳二旦之名傳開,也有人替陳二旦擔心,這三大聯盟後臺極硬,真正的核心是在精英弟子之中,千雪門雖說在精英弟子中沒幾個人,但創始人瑤千雪正在青龍宗之中,而瑤千雪現在是不老山的重點培養弟子。
有人說,陳二旦算是攤上大事了,就算得罪鐵劍盟和龍虎盟,只要不出人命,即便報復也不會危及生命,這千雪盟卻萬萬不能得罪,瑤千雪若要殺一個人,想來青龍宗也不敢拿她怎樣,現在瑤千夢一介女兒身,被搞成這樣,瑤千雪一向強勢,這陳二旦十有八九難逃一死。
許多人都紛紛感嘆,陳二旦做法過了,這樣的結果便是陳二旦與陳盟只是剎那煙火,曇花一現之後便會凋落。
內門之中,大家都注視着陳盟,相信他們沒有好下場。一些陳盟的弟子意識到事態嚴重,開始離陳盟而去,這類人,見風駛舵寬宏之輩,但還是有七八十人不離不棄,只要陳二旦在,他們就不會離開。
人們的擔心不無道理,而陳二旦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過了,就像人們說的那樣,誰都可以惹,千雪門不可惹。瑤千雪還好,想來還會顧及一下青龍宗,但跟她一起的苗昆就難說了,不老山的天才弟子,若真爲瑤千雪出頭,就算有人想保他,怕是也保不住。
若是以前都陳二旦,或許不畏生死,人爲廢物,死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如今知道自己的身世,就這樣死了,真是不甘。只是事已至此,回不了頭了,陳二旦有想過逃走,但陳盟的人還有陳家的人,可定會被拿來出氣。想到此處,陳二旦決定坦然面對,是生是死,走一步算一步。
而鐵劍盟與龍虎盟的人知道陳二旦在上面有些關係,就把希望放在瑤千夢身上,煽風點火,想讓瑤千雪出面弄死陳二旦。
青龍宗青龍峰深處,雲海又去見他的師父,然而他卻有些糊塗了。他得到的答案是,若真到了生死關頭,師父讓他保瑤千雪和苗昆一命,這也是在保青龍宗。
雲海不解,問他的師父道:“師父何此一說?”
他師父道:“陳二旦是有大氣運的人,死不了,至少楓州還沒有能讓他死的人。若到了生氣關頭,他不死,便是瑤千雪和苗昆死,苗昆死,不老山肯定會動怒,到頭來遭殃的還是青龍宗。”
雲海大體是明白了,但他不明白陳二旦怎麼就死不了。
其實瑤千雪早就大發雷霆,只是這幾天一直爲瑤千夢療傷,最主要還是助瑤千夢恢復美貌,那樣鼻青臉腫的出去,太過丟人。
在無數人的關注下,在陳二旦不安的等待下,這一天終於到來。
在無數弟子的圍觀下,在許多人的關注下,瑤千雪與苗昆帶着瑤千夢找到了陳二旦,陳二旦沒有逃避,坦然的等着他們。
陳二旦看着三人,立身不動,三人來到陳二旦面前,瑤千雪直接一巴掌甩了過來,不過並不是真實的巴掌,是元氣出體所化,隔空傷人。然而陳二旦怎會任人宰割,閃開了去。
“小畜生!你還敢躲。”瑤千雪大怒,十指一張,便是十道氣劍如閃電般飛出。
瑤千雪一出手,圍觀弟子中有下峰來的精英弟子判斷出她的修爲。“化氣九重!”
一人道出,衆人震驚,不愧是不老山看中的人,才十七歲,就這麼厲害。
然而下一刻他們傻眼了,本以爲陳二旦不死也要缺胳膊少腿。然而足足十道氣劍,陳二旦想躲也躲不開,當下雙手上揚,遮住面部,生生扛住十道化氣九重的氣劍,只是讓陳二旦的身體破了些口子。
氣劍一過,陳二旦忍痛朝瑤千雪衝去,只要接近瑤千雪,還有迴轉的餘地,陳二旦這般想。
就連瑤千雪和苗昆也是一驚,但看着衝來的陳二旦,來不及多想,瑤千雪起手綰了個訣,清光一閃,一隻青鸞飛出,青鸞由元氣所化,有一尺大小,展翅劃過,氣浪滿天,擊中陳二旦,這手段連一些老牌精英弟子都動容。
一個仰翻,陳二旦摔在地上,胸口出現一道長長的口子,不過只有指甲蓋那麼深,他還能爬起來。再次用最快的速度接近瑤千雪,眨眼之間,離瑤千雪不足三尺。
無論是誰,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看陳二旦像看怪物一般。
瑤千雪微微動容,以陳二旦如此強橫的肉身,讓他接近,說不定還能威脅到自己。
當下瑤千雪綰訣,一柄氣劍生成,她手握劍柄,劍尖頂在陳二旦胸前,抵住了陳二旦。陳二旦不退,劍尖入肉一寸,然而氣劍暗淡幾分,瑤千雪皺眉,再度用力,氣劍再亮。
陳二旦知道沒辦法再近一步接近瑤千雪,但他還是不服,左手一晃,吸引瑤千雪的注意力,板磚不知不覺出現在右手,一板磚扔出去,百發百中,一下拍在瑤千雪臉上,板磚飛回,一股鮮血從瑤千雪鼻孔中流了出來。
衆人震驚得合不攏嘴。
“找死!”
瑤千雪與苗昆同時吼道。瑤千雪手中加力,氣劍又刺進一寸,快要碰到骨頭了。與此同時,苗昆見瑤千雪掛彩,一拳轟來,正中陳二旦肩膀。這擊,非同小可,在苗昆出手的剎那,衆人看到苗昆的拳頭變質,似玉非玉,這可是煉體境的特點。
一拳之下,陳二旦被轟出去數丈遠,地面被砸出一個深坑,以深坑爲中心,有蜘蛛網一樣的裂縫在地面蔓延,足足擴散出去十數丈遠,一切安靜了下來。
“就這樣死了?”衆人疑問。
“八成是死了。”
“沒有動靜,死了。”
“唉!這下場是自找的。”
然而咳嗽聲傳來,一個身影慢慢立了起來,只見陳二旦咳了幾大口血,胸口也在流血,加上先前被割破的口子還在流血,陳二旦變成一個血人。即便如此,陳二旦還是勉強站起來了,雖然有踉踉蹌蹌,雖然神志有些模糊,但始終是站起來了。
在苗昆出手的時候,板磚將陳二旦臂膀上的紫龍喚醒:“不好了,這傢伙不行了。”
紫龍醒來,談談的道:“沒事,還死不了,再說你又不是搞不定,我狀態不太好,最好不要輕易把我叫醒。”
“切!”板磚不屑道:“叫你醒來是想告訴你對方那小子身體裡存在一個和你相似的東西,你不弄過來補補?”
紫龍一聽,便去感應,而板磚繼續道:“要不是不合我胃口,那還有你的菜?”
紫龍感應了一下,道:“是個好東西,不過不夠塞牙縫。這兩個小子命中註定是一生之敵,二人見面的機會很多,那東西等養肥了再吃。”
“我草!”板磚大罵一句,又沉寂下去。
板磚與紫龍,並不是不願幫陳二旦,只是一切要陳二旦自己親自經歷鍛鍊,這對他比較好,除非真是到要死的時候,不然他們不會出手。
此時看着陳二旦站了起來,苗昆皺眉的同時心生嫉妒,居然還有一口氣,於是一躍而起,一拳轟去,再補一拳。這一拳,散發出一股威壓,身在聚氣境的人在再威壓之下,忍不住不顫抖。這一拳,山都得打爆。
就在人們都以爲陳二旦必死無疑之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一腳蹬了下來,威壓更濃,直接擋住了苗昆一擊。
那人向後滑落,而苗昆退了一步。來人正是雲海,開口說道:“不老山的師兄,還請留他一命。”
苗昆看着雲海,感覺到雲海已經煉體二重,居然比自己還高一個小境界,雖然對方比自己大了差不多六七歲,但他還是不服,戰意大起。當下一腳將陳二旦踩倒在地,踩在頭上,道:“若我不呢?”
在無數人面前,陳二旦頭被踩在地上,這是奇恥大辱,眼中不甘,奮力想起身,奈何!奈何!
看着地上的陳二旦,有人高興,有人嘲笑,有人傷感,有人悲憫,而更多的是麻木。
雲海道:“師兄是不老山的天才,何必和青龍宗的一個內門弟子計較呢?看在宗主的面子上,放過他一次。”
“哼!你們宗主面子值幾個錢?屁都不是一個,”苗昆赤赤裸裸的道。
“嗡~~~”
苗昆一話,青龍宗所有弟子臉都綠了,自己一宗之主被一後輩如此輕視,等於是在打他們的臉,打青龍宗所有人的臉。
一些在暗中關注的老一輩也怒了,然而怒歸怒,卻是不敢說什麼,做什麼。不老山,他們萬萬不能得罪。
雲海臉色雖然保持平靜,但心中幾乎忍不住。許久,雲海平靜下來,而後道:“他死了,你也別走了。”
“你居然威脅我?”說着苗昆又用力蹭陳二旦的臉。
“你可以試試。”雲海的聲音變得鏗鏘有力。道:“即使日後青龍宗怎樣,你也看不到,不是嗎?”
苗昆見雲海不像開玩笑,心中猶豫了一下,若青龍宗真發飆,他也不好過,自己死了,到時候就算不老山爲自己報仇,對自己也沒用了。想到此處,苗昆補了陳二旦一腳,睥晲着衆人,傲然道:“好吧,我就勉爲其難的給你們宗主三分薄面。”
“嗚嗚~二旦哥!”,陳嬌嬌早已經哭紅了眼,此時跑了過來,將陳二旦扶起。
苗昆放了陳二旦,對瑤千雪嫣然一笑,道:“青龍宗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以後就不要回來了,帶上千夢一起去不老山吧。”
瑤千雪沒有不捨與愧疚,便帶着瑤千夢和秦川與苗昆離去。
恥辱,奇恥大辱,不只是陳二旦一個人的,是青龍宗所有人的。然而沒有人敢說什麼,沒有人敢做什麼,數千人上萬人就這樣看着苗昆揚長而去。是麻木?是畏懼?還是什麼?
“站住!”在無數人呆滯的目光中,在苗昆將要遠去之際,陳二旦叫住了他。
衆人不解的看向陳二旦,苗昆瑤千雪也回過頭來,睥晲着陳二旦。
陳二旦咳了一口血,用手捂着胸,提了一口氣道:“我向天發誓,三年之後,不,兩年之後,我陳二旦定會上不老山挑戰你,你可敢應戰。”
上不老山,挑戰苗昆,衆人震驚,就連雲海也是一震。
“哈哈!”苗昆像看笑話一樣笑了起來,道:“螻蟻就是螻蟻,也敢挑戰我,還兩年後,嗯~,不過你有這膽量,我就成全你。”
而後苗昆一下將陳嬌嬌吸了過去,抓在手中,道:“你妹妹是吧?爲了不讓你失約,先將她押在我這裡,到時候你若不來,或是過了兩年時間,你要想見她就只能去地下了,這是你亂說話的後果。”
“嬌嬌!”陳二旦大急。
“二旦哥,我等你,”出奇的是,此時陳嬌嬌沒有哭。
陳二旦忍了下來,指着苗昆道:“若是我妹少了根頭髮,我絕不放過你。”
“希望兩年後你還能說得出來。”苗昆轉身,揚長而去。
安靜,寂靜,無數人看着苗昆離去,又目送陳二旦離開,無人說出一句話來,因爲他們不知道說什麼,說苗昆,他們不夠資格,說陳二旦,他們也沒資格,至少他們不敢對苗昆挑戰,那怕只是一句話,他們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