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變化的通道界盤之前,藏土不斷划動一顆顆石制古文,似乎頗爲的吃力。
“就是這裡。”
看着石壁圓盤上面顯出了天羅城的影像,紀凡連忙對藏土叫停。
“若是確定就可以了,不過只怕四顆靈石,支撐不了多久。”藏土在調整界盤期間,已經察覺到鑲嵌在上邊的四顆靈石,變得逐漸暗淡。
“不用接引我。”
紀凡稍稍猶豫,沒有做出馬上返回的決定。
相比被強者所圍殺,紀凡對百墓山脈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你有什麼打算嗎?”
藏土雖認爲紀凡會回來,但還是好奇對他問道。
“進入金丹期之後,我的一些技藝需要磨練,或許會找一個安靜的所在開闢洞府。”儘管瞳力空間挺安全,但紀凡也不想師孃她們不見天日。
當初將師孃安置在天羅城,紀凡就是想讓她們能有個地方,更好的生活。
“抓緊時間出去吧。”
藏土對界盤所映出的天羅城外玄妙影像示意,讓他上前進入影像之中。
“在百墓山脈中一定要小心。”
紀凡難得表露出關心,對藏土叮囑道。
“藏土,這裡的機緣,不是一天兩天能拿到的。”從通道中跟過來的殷寶兒,有着一起商量之意。
“這個傢伙雖不出聲,但他的存在與否,卻是非常重要的。”即便是韓月,也暗暗的心虛。
“紀凡,我們跟着你去天羅城,你不會介意吧?”藏土一雙小眼有着掙扎,但最終還是理智問道。
“走吧,若是欲死沒有變化了,等到再回來的時候給她收屍。”紀凡雖有些秘密不想被人知道,可也對森羅道另外三名成員的實力有着認可。
“蒼巒州的機緣多了,只要跟着他,未必不能比現在好。”韓月看向紀凡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個賊。
“那我就先出去了。”
就在紀凡面部略微抽搐之際,藏土露出猥瑣的笑容,已經走入界盤所形成的影像中。
對於韓月和殷寶兒兩女也沒入影像之中,紀凡覺得還是太低估了三人。
“嗚~~~”
一步踏入影像之中,紀凡感知就有了變化,可很快發現,藏土在空間暗藏的節點中,不斷往出擠。
“呼~~~”
隨着三人擠出光華涌動的空間節點,紀凡看了看天羅城南的所在,不由回身觀察了一番收縮的空間裂縫。
“終於出來了!”
韓月落在地面上,俏臉上露出了開心之色,似乎在百墓山脈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沒想到你會選擇這裡。”
藏土面相遠方的大城,並不認爲有什麼機會。
紀凡有着爲難之處,話語並不多,向着天羅城走去。
“早晚要將那些勢力滅了。”
藏土雙眼恢復了陰邪,逞了逞口舌之快,像是也放鬆了下來。
進入天羅城南門,韓月和殷寶兒興致頗高,在街上走走停停,對一些精緻的小玩意很喜歡。
相較於殷寶兒的素顏,韓月則是用了胭脂水粉,尤其是紅脣有着妖豔之美。
對寧府的感知越來越清晰,紀凡這才安心了一些。
“原罪,你剛剛提起了欲死,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藏土湊到紀凡身邊,對他小聲詢問道。
“我不太確定,她感悟生死之道,在百墓山脈那樣的地方,或許能有轉機。”紀凡嘴上雖這麼說,心中卻絲毫不樂觀。
“爲什麼要選擇天羅城?這裡雖說也算是一個大城,但是以凡人居多。”藏土戴着斗笠,讓人注意不到那面泛土色的邪異。
紀凡戴着沒有變容的面具,更是沒有面部表情,顯得十分冷硬。
其實不用紀凡解釋,藏土也能猜到幾分,畢竟當初從萬妖森林出來的時候,他見過轉身的白狐。
一路到了寧府大門前,紀凡發現有人窺伺寧府,不由皺了皺眉頭。
“要不要弄死?”
藏土咧嘴笑語,明顯也發現了這一情況。
“啪!啪!啪~~~”
紀凡扣響了兩扇銅釘大門的銅環,也聽到了裡面傳來的腳步聲。
“呼~~~”
大門被緩緩打開,蠻人男子的壯碩高大身形,同藏土一比,則是更爲的明顯。
“府中還好嗎?”
戴着面具的紀凡,對蠻人男子問了一嘴。
“挺好的,這段時間一直是閉門謝客。”蠻人男子對紀凡躬身,給出了答覆。
“大師兄……”
就在紀凡帶着三人進入沒一會兒,蠻族少女黃嫣就已經趕了出來,稱呼略顯不自然。
“長得還真快!”
紀凡覺得自己沒走多長時間,可黃嫣之前那四五歲女孩的身形,明顯有了成長。
“傳說巫魔血脈被紀凡所劫走,看來就是她了。”韓月觀察了一眼黃嫣,似乎是明白了怎麼回事。
以前黃嫣這個皮孩子在玄陰宗的時候,韓月甚至見過她。
“呶~~~”
直到騎在白狐背上的石人女娃現身之後,藏土三人才不約而同露出了訝色。
“這……”
藏土能夠清晰看到,小女娃那柔韌的石臉。
“拜見師孃。”
紀凡對白狐見禮,保持着恭敬。
“殷寶兒見過尊長。”
少女輕輕一福,顯然是猜到了白狐的身份。
“小凡~~~怎麼~回來了?”
儘管不是太清晰,可白狐口吐人言說話了。
“被人發現了,有人追殺我。”
紀凡嘆了口氣,小聲對白狐解釋道。
白狐的目光柔和沉穩,看了看藏土三人,倒也沒再多說什麼。
向着府邸深處走去,紀凡將藏土三人安排在了各處進院之中,讓出來百墓山脈的三人歇歇腳。
“小凡,你這三個夥伴很強,當初師孃就心思,韓月那丫頭能同你走到一起。”六進院的堂屋之中,白狐用魂語對紀凡道。
“修煉團隊有人進來,同樣有人死了,恐怕很難長久支持下去。”紀凡心態還算平和,能夠面對現實。
“這次回來要走嗎?”
白狐對紀凡這個弟子,有着欣慰與信任。
“藏土三個人在,暫時不走了,師孃也無需擔心什麼,相信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紀凡沒有將被人追殺的憂慮,當成負面情緒對白狐說。
“城裡畢竟不太方便,聽說距離天羅城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千桃山,不行就到那邊去吧,你走的這段時間,天羅城的情況,似乎也發生了一些變化,端王府的人三番兩次上門。”白狐對紀凡提醒道。
“師孃做主就好。”
紀凡點了點頭,還是像以前一樣,對師孃有着依靠。
“師孃,我想學習煉藥之術。”
紀凡將心中的期望同白狐道出,有着問詢之意。
“以前我是水靈根修士,對於煉藥算不上精通,但你既然想學,我還是能教你一些的。”白狐感受到紀凡的金丹氣息,用魂語答應了他。
“師孃,我這裡有些丹藥,你慢慢將之服食了,不用給黃嫣和呶呶。”紀凡放出儲物袋,裡面裝了從殷寶兒那裡換來的靈階丹,以及從陰陽環小袋子上所得到的修煉資源。
就像以前寧安媛給紀凡東西一樣,接了他的儲物袋,白狐也沒有推脫多說什麼。
“這個儲物袋中的東西,是我在百墓山脈得到的,源頭應該在太乙門,師孃能不能幫我看看?”紀凡又取出了一個儲物袋。
“這是太乙門六代宗主,所使用的寶物,而且還是成套的,太乙陰陽劍、陰陽盤,以及陰陽環,除了這個陰陽盤是古寶之外,另外兩件是被太乙門煉製出來的,但威力非常大。”對於從儲物袋中放出的三件東西,白狐道破了其中的來歷。
紀凡有所考慮,似乎在等着白狐的解釋。
“正所謂孤陰不長獨陽不生,這陰陽之道包羅萬象,參悟陰陽之道,可以讓修煉一途走得更加長遠,但現在對於你來說,還爲時尚早,若是有技法的話,倒是可以循序漸進的修行,陰陽之道所蘊含的天地至理,暫時不要參悟。”白狐鄭重對紀凡道。
“我覺得陰陽之道,好像不太適合我。”紀凡也沒有瞞着白狐之意。
“道是靠悟的,師孃或許可以給你一個建議,你不妨先向極致發展看看,若是現在修煉陰陽之道,不但很難有所成,反而會對你產生影響,以你的修煉根基而言,可以向至剛至陽發展,待到陽剛之力突破了極限,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白狐的說法,讓紀凡神色爲之一亮。
“三件寶物,除了陰陽盤能夠用來參悟之外,另外兩件雖主攻防,但對你而言,沒有太大的用處。”白狐用魂語告知紀凡的時候,藏土三人竟來到了堂屋之外。
“你們來得正好,我有兩件東西想易物給你們。”紀凡暗歎藏土三人敏銳,也有着與三人互惠互利的意思。
“我們也不是什麼都要的。”
進入堂屋的韓月,看着地上的寶物,隱晦對紀凡撇了撇嘴。
“雖說這件陰陽環,沒什麼發展潛力,但卻是一件極好的防禦靈器。”殷寶兒先是將目光投在了陰陽盤上,但很快又轉向了陰陽環。
紀凡所說兩件東西,殷寶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柄劍,似乎是陰陽融合了,雖說對我沒什麼價值,但卻可以用來做很好的陣基。”藏土看了看精光劍身,有所考慮道。
“你想要什麼?”
殷寶兒之前見識了紀凡的不近人情,所以事先對他問道。
“你再看看這件東西。”
紀凡從多目魔戒中,取出了一根手臂粗的硬木。
殷氏一族有着通天寶族的稱號,紀凡有煉製一套本命寶物的打算,想要聽聽殷寶兒怎麼說。
“烈陽木,看粗細和長度,同手臂差不多,木齡至少也有上萬年了,相當的珍貴。”殷寶兒接過沉重的烈陽木,不僅是打量,甚至用秀手撫摸着。
“這樣的烈陽木我有十一根,是我自小積攢的,若是將其煉製成寶物,要怎麼做?”紀凡將佛面摘了下來。
“你是想要煉製寶物,還是學習煉製寶物之法?”殷寶兒猜到了紀凡所想。
“若是可以的話,還希望你能不吝賜教,我並不是窺伺傳承,只是想多學一些東西。”紀凡要將煉藥和煉寶之術,一點一點學起來。
“煉製烈陽木不難,但真正的煉器之道,涉及的實在是太多了,鍛造、刻印、煉紋、喚滅融靈,很多東西都要學,我們殷氏一族的女子,多是學習喚滅融靈之術,男子才學習煉器之術。”殷寶兒更多是將目光,放在了紀凡所拿的佛面之上。
儘管此時紀凡所拿的佛面,另外三十六副面孔,已經被中央的面孔排開掩蓋,但殷寶兒還是看出了端倪。
“你覺得我這張面具怎麼樣?”
紀凡當着藏土和韓月的面,對殷寶兒笑問道。
“器靈已經沒有了,幾乎在崩潰的邊緣,你想要藉此機會,將這樣的古寶,當做本命之寶蘊養,並且試圖讓它復原。”殷寶兒道破了紀凡的心思。
“有可能嗎?”
韓月對殷寶兒的說法,也有着難以掩飾的關注。
“會非常吃力的,若是寶物有器靈,就不用持有者消耗太多的靈息蘊養,而現在卻是全靠你灌注靈息,這個負擔不可爲不沉重,更不要說同時蘊養幾件寶物了!”殷寶兒搖了搖頭,似乎在提醒紀凡,他若是再這樣下去,往後的路會越來越難走。
“在揹負這樣壓力的情況下,他還能修到金丹期,這也有夠不可思議的了。”殷寶兒暗暗感慨,紀凡的負擔,遠不只是古寶那麼簡單。
“面具的裂紋,什麼時候能閉合?”紀凡沒有繞彎子的意思,直言了當讓殷寶兒給出答覆。
“你應該用了某種手段,將摧殘寶物的力量影響了,並且指望着用靈息蘊養,讓寶物自行修復,我勸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即便寶物的根基和材質還在,也未必能復原。”殷寶兒表明了可能性不大。
其實在葬古災劫過後,紀凡就在蘊養和感應着碎裂的古寶,這張佛面雖還保有些玄妙的威能,但他無論怎麼向佛面注入靈息,也無法長久點亮第二和第三張面孔。
即便佛面的傷之力暗影,紀凡能夠褪去,佛面上的裂紋,也沒什麼要癒合的感覺。
結果最壞的,還要數兩具獨腳銅人,竟被萬劍宗的山羊鬍子老者,用靈寶將之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