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蒙剛剛升起的好心情,剎那間灰飛煙滅。他安排了那麼多,叮囑了那麼多次。尼奧仍然殺死了矩陣特工!他如何能不氣憤。
“救世主剛剛醒來,就要把boss幹掉,啊?你們……”李蒙指着尼奧和崔妮蒂,真的想轉身就走了。
“不是那樣。”尼奧趕緊站起來解釋道:“我並沒有真正意義上殺死矩陣特工。我沒有摧毀他們,我只是擰斷了他們的脖子。”
“這樣?”李蒙看了看尼奧,看了看坦克,看了看在場衆人。
坦克尷尬的笑了笑。墨菲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仍然是尼奧開口道:“是的。我的確差點出手。但是……崔妮蒂叫醒了我。”
“你真的沒有鑽入,史密斯特工的身體裡?哪怕一根指甲?”李蒙再次追問。
“是的,完全沒有。”尼奧很確定的回答。
“呼~很好。”李蒙鬆了一口氣。
“但是,爲什麼要阻止我摧毀矩陣特工?”尼奧一問,崔妮蒂、坦克、墨菲斯……在場的幾人全看向李蒙——他們需要一個解釋。
“好吧。”李蒙找了臺連接器座椅,坐了上去,說:“尼奧,你是救世主,但你仍然是一個人。矩陣世界裡,神,只有一位。那就是設計師。整個矩陣世界都是他所設計的。”
李蒙停了停,繼續道:“設計師的理念,是平衡。將所有的一切,歸納爲數學的藝術。黑客的技術我不懂。但是尼奧,你應該明白,並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夠,用平衡的算式來解決。總有那麼一些不平衡的東西存在……”
“對,那就是你,尼奧——救世主。”李蒙指了指尼奧。
“你是說,設計師將無法平衡的代碼,融入到了我身上?”尼奧問道。
“反應真快。”李蒙誇獎了尼奧一句。不等尼奧發問,李蒙擺了擺手繼續解釋道:“現在,救世主覺醒了。但,異常代碼都在尼奧身上。那麼如何才能保證平衡呢?”
李蒙豎起一根手指說:“一個敵人。一個,救世主親手創造的敵人!”
“史密斯……”尼奧突然想起李蒙一直阻止他殺死的矩陣特工的名字。
“是的。史密斯特工親手殺了你,但你又活了。你的死而復生,造成了一個異常。而,若是你接着殺死史密斯,那麼你就擴大了這個異常。並且,你要殺死他,就必須把自己的代碼混入。如此,史密斯也就擁有了更多的異常代碼——救世主的對立面就出現了。所以……”
“所以,你一直阻止尼奧殺死矩陣特工。”崔妮蒂接着李蒙的話茬說了下去,“甚至,你希望去……阻止尼奧被特工殺死。”
“答對了。”李蒙笑了笑。
“我們現在怎麼辦?”一直沒開口的蘇薇琪問道。
“先離開這裡。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不能繼續停在這裡。”墨菲斯說。
“但是,耗子……”艾巴克欲言又止。
稍微有點歡樂的氛圍,突然又沉重了起來。
“坦克,耗子仍然是死的嗎?”沉默半晌,李蒙問道。
“對不起……”坦克敲打了一陣,搖頭道:“無法定位到耗子了……”
“那就拔了吧。”李蒙沉聲說。
“節哀。從來沒有人能夠死而……”墨菲斯說着突然停了下來。怎麼沒有人?面前不就有一個嗎——救世主。
“沒有人死而復生?這邊就是個例子。”李蒙指了指尼奧。
“沒有人心臟停止跳動,然後再次恢復?”李蒙看了看衆人,“你們都沒學過歷史嗎?心肺復甦都不知道嗎?”
“沒有人,在矩陣世界中死亡後,在現實中恢復過來?”李蒙指着耗子說,“他纔是第一個,比救世主尼奧都早——第一個在矩陣世界被打死後,重新恢復心跳的人,是他,耗子!”
“我們先會錫安。耗子在那裡可以獲得更好的照顧。另外,我們也需要補給一下了。”墨菲斯看着李蒙,語氣中帶着三分詢問。
“你是船長,這裡是你的船。”李蒙肯定了墨菲斯的辦法。不過,他自己可沒想着去錫安,而是想起了自己的膠囊,“不知道,機器人有沒有研究那些膠囊?但無論如何都要取回來。遲則生變,現在就去吧。”
“墨菲斯,”李蒙來到駕駛室,說:“我希望你們把我送到……能源工廠附近。”
“那很危險,一旦引來大範圍的電子烏賊,我們根本逃不了。”道瑟在副駕駛,這時說,“雖然你的力量很強大。但幾萬,幾十萬的電子烏賊呢?”
“我想溜,他們可留不下我。我可以飛到黑雲之上啊。”李蒙笑着說。
“必須要去?”墨菲斯問道。
“啊,必須去。現在。”李蒙回答。
“道瑟,轉道去接近能源工廠的安全位置。”墨菲斯立刻命令道。
“謝謝。”李蒙道謝,然後離開了。
“爲什麼讓他去?”道瑟嚴肅的問道。他認爲,“這是讓李蒙去送死。李矇頭腦發熱了,但墨菲斯不會,也不能跟着一起鬧。”
“信任。”墨菲斯笑了,“如果說,尼奧是矩陣世界人類的救世主。那他,就是現實世界,人類的救世主。我從來沒有如此確定過……人類,必勝!”
很快,半個多小時後,尼布甲尼撒號停了下來。
“只能送你到這裡了。”船下,墨菲斯對李蒙說,“從這裡直線前行,第一個路口,右轉……然後,直接向上。你就能看到能源工廠了。”
“謝謝。”李蒙跟墨菲斯握了握手。
崔妮蒂,坦克,艾巴克,蘇薇琪,尼奧一個個的過來道別,或是擁抱,或是握手。
道瑟最後過來,問道:“爲什麼要去能源工廠?”
“不是去能源工廠,我是去機器城!”
“什麼?”墨菲斯衆人一驚。
“那就是去送死!”
“不能去!”
“一百多年來沒人能到達那裡!”
“去那裡就是送死啊!”
“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衆人圍了上來。都是一個意思——你不能去。
“我必須去機器城一趟。我跟他們有筆賬要算!”說着,李蒙身上紅光閃耀。浮空,上升,轉身,加速……幾秒之間,李蒙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