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中華給李水山留了個電話就離開了,本來李水山說要來個不醉不歸,可老蘇還要上課啊,只能約好過兩天在聚也不遲。
慫恿李水山來報仇的徐立陽明顯不服,不能因爲蘇中華是個舊識就把兄弟的痛處給忽視了呀,不知死活的上去罵了一句“這個蘇中華算個什麼狗東西。”不想話音剛落,就被李水山一巴掌摑在地上拳打腳踢。
中午足足睡了兩個小時,鬧鐘吵醒後是兩點半,蘇中華急忙趕到學校,這第一節就是他給高一學生上的體育課,遲到可不行。不過想來體育課也沒什麼可上的,讓學生們排好隊做了兩遍熱身運動就一句自由活動給打發了,學生樂於這般,老蘇也偷個懶,反正當年自己老師就是這種做法。
下午的最後一節下課放學,在學生們大多數離開學校後,蘇中華便來檢查教室的衛生情況,免得又被扣分,來到教室見董春正一個人打掃着教室,蘇中華不禁問:“董春同學,值日打掃不是兩個人嗎?還有個人呢?”
董春將紙屑果皮掃成一堆,擦着汗水道:“哦,老師,今天是周曉樣和萬琳玲值日,她們說今天有事,給了五塊錢讓我幫她們打掃。”
蘇中華無奈看着他,說:“董春同學你是不是有病啊?”
“啊?蘇老師,你怎麼知道我感冒了。”
“啊你老母。”蘇中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給你十塊錢讓你去吃屎去不去。”老蘇對這個董春印象挺深,上次還看見這傢伙被人拖進廁所揍了一頓,平時也看得出他經常被人欺負,爲人十分軟弱。
董春風言風語中聽說蘇老師十分兇狠,動不動就毆打學生,這下見他這麼大聲說話,頓時有些害怕,道:“老,老師,我沒做錯什麼吧?”
“算了算了,隨你去吧。”蘇中華看到他那副哈巴樣子就想踹兩腳,轉身出了教室,深怕忍不住給他來個暴力教學,爲了五塊錢就幫人掃地,連男人的尊嚴都沒有嗎,要是給個一百幾十塊掃地還說的過去,五塊錢能幹嘛用。
回到辦公室,卻意外看見周曉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老蘇剛進門,她就跳了起來,笑道:“老哥,回家吧,等你好久了,今晚還要不要去吃大排檔?我想去呢。”
蘇中華罷罷手,說:“你自己先回去吧,等會兒我還要檢查清潔區。”
周曉樣失望不已,說:“清潔區有什麼好檢查的,反正掃不掃都一個樣。”又見老哥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樣子,不禁問:“哥,怎麼了,一臉的衰樣,誰惹你生氣了?”
“剛纔我看見董春宇一個人在教室掃地。”老蘇淡淡道。
“是董春那傢伙惹你生氣?”周曉樣笑道,“老哥,放心,等到明天我替你收拾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惹你。”
蘇中華聽到她這麼說,沒好氣道:“你怎麼就這麼喜歡欺負人?跟你說多少遍了要團結同學,互相幫助,真不知道你把我說的話丟哪去了。”
“哪有啊!”周曉樣扭捏着回答着,在蘇中華面前,她自然不希望表現出一個壞孩子的樣子,不過在看到蘇中華依舊用着嚴肅的表情看着自己之後,周曉樣只好實話實說道,“好吧,好吧,我確實有時候會欺負他,不過整個班級裡面又不止是我一個人,全班的同學有幾個沒有欺負過他的,你不會生氣了吧?”
蘇中華聽了她的話,搖了搖頭,在他看來,被別人欺負只能夠說明自己太過於軟弱了,又怎麼能夠去怪他人呢,想要不被人欺負,就只有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看着小女孩說:“我只是想你能學好,唉,估計你也聽不進去,你還是趕緊回家吧,諾,給你兩塊錢坐公交。”
“這,好吧。”周曉樣失望地答應一聲,乖乖出了辦公室,蘇中華跟着也反方向往清潔區走去。
等到蘇中華和周曉樣二人剛剛一離開,辦公室裡面就立刻熱鬧了起來,吳易一臉神秘的問道:“你們發現沒有這兩個人似乎關係有點不一樣啊,總是給我一種感覺。”
許小定笑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親密的感覺吧,我也有這種感覺呢!你們猜一猜,小蘇不會來了一個師生戀吧?”
林育康用手指在嘴脣上比劃了一下,偷偷瞄了陳娟一眼,道:“噓,這種話可不是可以隨便亂說的啊,我看小蘇可不是那種人。”
來到空無一人的清潔區,衛生似乎比上次自己打掃前好不了多少,學生們並沒有遵循他的要求打掃衛生,蘇中華看着滿地的垃圾十分苦惱,正準備回教室拿個掃把來掃掃,忽聽到“嘩啦……”一聲一鏟垃圾倒在了自己班的清潔區上。
兩個戴眼鏡的小子倒完垃圾準備離開,卻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等等,兩位同學,怎麼能把垃圾倒在別班的清潔區裡呢?”蘇中華半眯着眼睛道。
“哪來的撿破爛的?”一個小子嘀咕道,兩人不準備理睬邋遢的蘇中華。
“垃圾站在食堂後面,請下次別倒在二班的清潔區,你們要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蘇中華不緊不慢道。
“管你鳥事。”一個高個子眼鏡男看着心煩,大聲罵道,“二班本來就是一羣垃圾,我們只是將一堆垃圾倒在另外一堆垃圾上面,你管的着麼?”
“把你的話再說一遍。”蘇中華突然直起身體踩熄菸頭,那雙隱匿在頭髮裡面的眼睛射出一道嗜血的寒光。
難怪二班的操行老是被扣除這麼多呢,原來有一幫不知所謂的小子騎在脖子上面拉屎,蘇中華心裡有些氣自己班的這些小子,不學習也倒罷了,還被一致認爲垃圾,不知道他們聽到此話後還能不能依然那麼灑脫。
“再說一遍怎麼了?”這小子倒是不知者無畏暗想一個撿破爛的有什麼好害怕的,扔掉笤帚兇狠道,“二班的人統統都是垃圾,這是全校公認的,你他媽有什麼意見麼?”
“聽說他們班來了個喜歡毆打學生的老師,真是垃圾,我們這樣物以類聚,的確沒錯,垃圾班配垃圾老師,絕了。”旁邊那小個子眼鏡男猥瑣笑着附和。
蘇中華笑着向他們走去:“物以類聚是吧?”
“那是三班的李寧和何正龍吧,這兩個小子真壞,聽說他們在老師面前很乖,但是課後經常打架鬥毆,把人家打出腦震盪過。”陳彩霞剔着指甲和徐麗麗閒聊林小櫻呆呆的站在一邊,這一幕被站在陽臺上的三個女生全部看在眼裡。
不知道什麼原因,林小櫻居然爲蘇中華擔心起來,二個對付一個恐怕成年的蘇老師也會吃虧,這個笨蛋爲什麼不說自己是老師啊,那麼這兩個人肯定不敢動了。
就在那麼一恍神之間。
李寧趴在垃圾堆上,發酵的腐臭味直衝腦門,嘴巴上面還沾了一些餿了得的方便麪,何正龍的頭上正枕着一個女生月事用過的衛生棉,血跡未乾,兩人現在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陳彩霞的指甲刀掉在地上卻渾然不知,她們三個人沒有人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是看見蘇中華彎了一下腰,膀子拎了一下,隨後這兩個人就睡在了垃圾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