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中華無言地望着李雁,她笑起來像朵桃花般鮮豔動人,一時竟有點恍惚,心想這李雁怎麼變得這麼活潑了。
她見老蘇沒有說話,忙道:“行啦,你趕緊去忙你的吧,我可得回去準備下一節課了。”
蘇中華笑着跟她說了聲再見,心中卻有一絲疑問,爲何她性格轉變得如此之快,難道就因爲我和她是多年的老同學?莫不是她對自己有好感?
沒有忘記陳萬紅的事情,蘇中華驅車來到思雅咖啡廳,九點五十不早不晚,走進廳內,侍者上前輕聲詢問,中間一個座位穿着黑皮衣地陳萬紅對他招手,於是歉意一笑:“我朋友在等着。”
“蘇先生,我可等你好久了。”陳萬紅笑着道:“其實我這次找你估計你也猜到了,是關於柯桐。”
蘇中華看也不看她,徑自坐下叫道:“爲了趕過來,早餐都沒吃,我肚子好餓啊,咖啡館喝咖啡能喝飽嗎?”
陳萬紅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地說:“蘇先生,這裡有各式咖啡和糕點,你想吃什麼?我把服務生叫來。”說着對侍者招了招手。
很快,彬彬有禮地侍者將菜單交與蘇中華手中,看了看菜單老蘇不客氣道:“那就來一杯冰咖啡,一杯奶茶,兩份西式簡餐,十個奶油蛋撻,再來兩瓶啤酒。”
陳萬紅急忙道:“蘇先生,我喝咖啡就好,不用點那麼多,吃不完。”
蘇中華懶洋洋說:“哦,不用擔心,我能吃完。”
陳萬紅古怪地看着他道:“好吧,那你邊吃邊聽我說。不過你的飲食習慣真不協調。”
蘇中華一口氣塞進兩個蛋撻,灌下一杯啤酒,再拉過西式簡餐大快朵頤,含糊不清道:“說吧,我聽着。”
陳萬紅小小抿了一口咖啡,沉默了三秒沒說話,然後,她嘆了口氣,才說:“這兩天柯桐都沒有到公司上班,人也找不到。”
老蘇嚥下口中的食物,再喝了杯啤酒才問:“這關我什麼事?你跟我說也沒用啊。”
“那天我發現她對你很有興趣,難道這兩天她都沒找過你嗎?”陳萬紅有些訝異。
蘇中華更加好奇:“對我有興趣就一定來找我嗎?不過前天我倒是在夜總會遇見了她,可憐她喝得這麼醉我才帶她回家過了一夜,喂喂,你那什麼眼神,我可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他一臉心虛。
“那她現在人在哪裡?”陳萬紅着急問道。
“不知道,早上醒來後她就偷偷溜了。”蘇中華看着她又問:“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唉,其實,其實柯桐是我們公司秦總的情人,”
“情人?秦總?就是那天被我揍一頓那個。”蘇中華吃驚不少,道:“你跟我說這種事幹嘛。”
“我想你幫幫她,將她拖出這泥潭。”陳萬紅一臉懇求之色,說:“柯桐她當初是因爲受了秦平睿騙才成了他情人,爲了那個男人,柯桐到現在也沒有結婚,還一直等着他呢!”
“這是人家之間的事情,我怎麼幫她。”蘇中華當真是莫名其妙,這女人找自己居然是爲了這種不靠邊際的事。
“可是那天我看出來,柯桐似乎似乎有點喜歡你,如果是你幫她一定可以的。”
“喂,大姐,你開玩笑吧,柯桐和我認識也就不到一天時間,她喜歡我?我魅力可沒那麼大。你就別瞎給我整麻煩了。”蘇中華將最後一個蛋撻塞進嘴裡,心滿意足道:“我連我自己都自顧不暇,怎麼去幫她?好了,我要回去睡覺了,謝謝你的款待。”說完,他很沒風度的出了門,跳上摩托便揚塵而去,氣得身後的女人七竅生煙。
蘇中華驅車來到平蕩街,找到唐寶所說的望都飯店位置,現在他正好閒的沒事,所以趁這個機會想給光頭黨刻個記號。
這是一家四星級飯店,地處於平蕩街中段與唐人路十字交叉點地附近,飯店大門口十分開闊建築着大理石鋪面的花圊和花崗岩雕塑,門口有斜坡和長檐,兩個威武帥氣的門童左右站立,非常氣派。
蘇中華在街道對面遠遠觀望,趕緊給唐寶打電話:“我現在在望都飯店蹲點,你安排的情報員呢?有沒有確切消息肯定光頭黨的大當家邢雲龍已經在望都飯店裡面?”
“嗯,邢雲龍已經進去一會兒時間了,現在還沒有出來。”唐寶十分肯定:“只是不太清楚在什麼廂房,邢雲龍剛從醫院出來,敏感得很,肯定帶了不少小弟,你沒有十足把握可別胡來。”
“確認他在裡面就好,我自有分寸,你先忙你的吧。”蘇中華掛掉電話,帶上摩托頭盔慢悠悠地向望都飯店駛去,距離縮短,他故作不在意掃了一眼飯店周圍,果然看到停車區位置站着一名穿西裝的男子,倚在一輛黑色寶馬上無所事事的吸菸。
在街道對面找到一家便利店,停好摩托,買了兩包花生瓜子還有兩瓶啤酒,問老闆借了個凳子選個視角開闊地方坐了下來,開始嗑瓜子。
上午十點多,街道行人較少,那便利店老闆見這人莫名其妙蹲坐在自己店門邊,頗爲不滿,但卻沒有驅逐。
這種漫長的等待讓老蘇實在不耐,當瓜子吃掉五袋時,上班族已經開始下班,當花生幹掉三袋,啤酒見底兩瓶時,時鐘已經轉到兩點,上班族又開始陸陸續續的上班,蘇中華仍在苦苦的蹲點,便利店老闆看着奇怪,這個怪人從上午十點半一直坐到下午兩點,整整三個半小時,而且孤身一人,行跡十分可疑。他不會是在偵察附近的情況暗藏心思想劫持我這間本小利薄的小店吧?
街道車鳴人嚷,人們三三倆倆地路過,便利店偶爾光顧幾個顧客,很快便離去,蘇中華正懨懨欲睡,突見望都飯店一羣人擁着出了門口爲首一人西裝領帶黑色皮革,頭髮梳得油光發亮,身後跟隨十多人。
爲首那人照理說應該是邢雲龍了,平蕩路恐怕屬他最爲囂張。身前擋道的幾名路人都小弟推開,端的是威風凜凜。
蘇中華急忙丟下未吃完的瓜子上前,便利店老闆見這個可疑人物終於離開才鬆了口氣。只見黑色寶馬開到望都飯店門口,邢雲龍上車,緊隨其後的另外有兩輛普通轎車,十多個人全部擠上去,然後朝着南路前進,去的是銀夜酒吧方向。
蘇中華不慌不忙地跨上摩托車,遠遠跟在後面一會兒之後,寶馬保持在六十碼左右的時速,平穩下來。到了接近銀夜酒吧的路面,行人比較稀少,蘇中華降低速度與他們越拉越遠。
寶馬一行緩緩停在銀夜酒吧的門口,立即有小弟搶過來打開車門,邢雲龍下車,左顧右盼,似是十分享受這種感覺。
蘇中華突然擰緊油門,啓動高速度狂風呼嘯般衝刺過來,嗡嗡的風聲灌滿耳朵。
這時候刑雲龍剛剛踏上臺階,其他陪襯的小轎車也鑽出人逐漸朝他圍攏,頃刻之間蘇中華離他們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摩托車刺眼的燈光將所有人都照得眼前一花。
眼看就要撞上人羣,蘇中華好歹玩過幾年摩托臨危不亂,車技雖說不好,但勝在有膽氣,猛的一踩剎車,跟着緊緊抓住離合,身子往左傾斜,手掌竭盡全力將車滑了個九十度的大轉彎,寬大的輪胎猛然停止轉動,但仍被巨大的慣性力量朝前擦動,在地面刮出兩道漆黑的痕跡。
這始料未及的變故,讓光頭黨一羣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不少人還在揉~搓着被車燈晃花的眼睛。
由於光頭黨衆人聚攏密度過大,摩托車不可避免的颳倒兩個人,堪堪停住在石階旁邊,蘇中華腳一蹬地,向左傾斜的車子又重新立起來,心道:“還好,老唐這車性能不錯,否則今天自己非葬身於此不可。”
刑雲龍昂首挺胸前走,一點沒有反應過來,剛纔車燈晃動是他的右側,只道是過路的車輛而已,並不以爲然,直到車輪刮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音,他才驚覺回頭,大概這些天住院的慵懶生活已經讓這個曾經的金牌打手喪失了基本的警惕性。
頸風壓面而來,兩人同時扭頭,相對不到半尺距離,彼此和呼吸聲清晰可聞,刑雲龍近距離的盯着這陌生的面孔,臉上寫滿驚訝。
從短短距離的一百米打開車燈衝至刑雲龍面前,只不過幾個呼吸間的功夫,蘇中華冷笑道:“刑雲龍,別以爲南城已經是你的天下,光頭黨不過跳樑小醜罷了!”那刑雲龍渾然不解他的話中含義,正待喝問,卻見對方已經拔出後腰閃着寒光的小刀。
刑雲龍不愧乃光頭黨頭目,身手自然不簡單,即使喝酒麻痹了些許警覺,可這時候也明白自己處於極端的危險境地,一瞬間神經繃得極緊,退後兩步,目光變得分外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