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的風光,總是透着一絲淒涼,雖然風景綺麗,然而樓乙卻也聽說,這裡遠比看上去的要危險的多,因爲毗鄰北域,所以赫連山脈的妖獸,經常會借道來此。
而且來的都是十分危險的傢伙,至於原因是什麼,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人敢提及,而各大世家跟宗門,也大都諱莫如深,不願提及。
就比如當初的雪鴞一事,就從未有人提及過,而樓乙跟浩雪宗的這些人,也差點因此喪命,幸得上天垂憐,撿了條命回來,但是仍然讓他們到如今都心有餘悸。
天氣說變就變,剛纔還豔陽高照,晴空萬里,轉瞬間突然烏雲密佈,風也比之前更急了,而且樓乙聽到有嘈雜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他問金屠道,“是不是出事了?”
金屠畢竟還是十三世家的人,有些事情自然要比他懂得多,只是他也是第一次來北州,家裡的長輩也只是囑咐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顯然他現在也是一臉茫然,衝着樓乙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要不咱們下去看看吧”
樓乙點了點頭,三人一起往外走,此時正巧碰到韓持這個老東西從隔壁走出,他看上去有些煩躁,看到樓乙他們過來,皺着眉頭道,“你們在這裡呆着,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許出來!”
他的話加上此時的表情,讓樓乙意識到,恐怕碰上大麻煩了,要知道韓持可是元嬰期的修爲,尋常麻煩何須他親自出馬。
樓乙對着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三人悄悄的從另外一側下樓,結果發現整個樓船的長老,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這時樓乙聽到韓持憤怒的訓斥聲,“你們怎麼搞的?這種錯誤也能犯嗎?!!”
那被訓斥之人,樓乙之前參觀樓船之時見過,是韓家人,而且是韓晃親自帶來的人中的一個,他是樓船的操縱者,這大傢伙說白了就是他在控制着飛行。
樓乙沒來由的擡頭看向上方某處,那裡是韓雨柔的居所,她自從來了之後,就一直沒有現身過,至於另外一邊的一間屋子,樓乙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裡住着的自然是薛忘情了,這傢伙還真是狗皮膏藥,韓雨柔到哪,他都得跟着,人家都無情道了,你這上杆子的又是圖什麼呢
現在韓持一個人在忙碌,讓樓乙多少安心不少,如果韓雨柔跟薛忘情都出現了,那纔是真的大事不妙了。
天色黑的有些邪乎,轉眼間伸手不見五指,樓船之上明光石頓時閃耀其柔和的光芒,四周開始出現一抹淡淡的血腥氣。
此刻船上的人,大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只等正主出來一見了,很快一陣奇異的波動從四面八方襲來,樓乙頓時感覺渾身不舒服,甚至腦袋嗡鳴佐鄉,金屠眉頭一皺,開口道,“來了!”
砰的一聲巨響,伴着金屠的話音落下,只見一個體型超過十丈的龐然大物,直直的撞在了樓船之上,護罩爆發出陣陣漣漪,併發出刺耳的警鳴。
緊接着一隻只體型超過丈許的大傢伙,一隻接着一隻貼在了樓船之上,原本就視線不明朗的樓船,就像是被貼上了大量的黑色窗戶紙,樣子說不出的詭異。
不過幸好這大傢伙足夠解釋,即便周圍貼滿了這些讓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它也沒有絲毫的晃動,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樓乙大吃一驚。
只見它們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樓乙清楚的看到,它們嘴裡滴落的液體,竟然迅速將樓船的護罩,融出一個窟窿來,樓乙面色一變,出聲提醒道,“趕緊封閉五感!”
聲音剛說完,這些個怪物,突然將嘴猛的貼在溶解的空洞之上,隨後一陣驚人的波動爆發開來,整個樓船劇烈的震盪開來,宛如要散架一般。
那些個護衛的長老,一個個七竅流血,表情說不出的痛苦,他們不斷抵抗着,這要命的魔音,一變施展術法進行反擊。
一道道能量光束,順着護罩飛出,切割在這些怪物身上,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些怪物的身體,要比看上去的堅硬得多。
能夠看到術法在這些傢伙的身上劃過,爆發出刺耳的聲響,並伴着火光四濺,冰霜覆蓋在這些怪物的身上,讓它們動作遲緩下來,然而卻殺不死它們。
而它們釋放的音波,卻可以將冰爽震碎,而且有一些怪物,似乎根本無懼這些攻擊,猶自用獠牙撕扯着護罩,拼命想要鑽進來。
而這時護衛的長老們,就不得不上前與之廝殺,然而這些怪物,巴不得你這麼去做,它們的爪子十分的銳利,而且還能夠釋放血色爪影,不僅威力巨大,而且施展的十分頻繁。
好在這幫長老身上都有護具,爲了這次北州之行,浩雪宗可謂是重裝上陣,能配給的裝備,都給配備齊全了,寶甲閃耀着冰藍色的光華,藍色晶盾承受着血爪的肆虐。
金屠按耐不住想要衝過去殺個痛快,卻被樓乙一把揪住,這傢伙就是如此,天生的戰鬥狂人,也不看看韓持到現在都沒動過,而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絕沒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果然沒過多久,一股讓他毛骨悚然的氣息,突然籠罩整個樓船,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影子,遮天蔽日一般,一陣詭異到極致的聲音,彷彿能夠刺穿耳膜,它桀笑着說道,“來了,就都留下吧,我的孩兒們也餓了”
韓持雙眼猛的瞪圓,大聲吼道,“所有人趴下!”
聲音剛說完,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樓船被打翻過來,在空中翻滾了數次之後,纔在此平穩下來,然而所有人的表情卻凝重無比。
整個樓船的禁止,被打得支離破碎,警報聲此起彼伏,守衛的長老被震得七葷八素,一個個狼狽的趴倒在地上,掙扎着慢慢站起來。
而這時禁止破碎的聲音傳來,它終究沒能支撐太久,被怪物們壓塌了,隨後漫天的黑影呼嘯而來,樓乙透過樓船的亮窗,終於看清楚了這些東西的長相。
蝙蝠,不過不是普通的蝙蝠,它們的個頭實在太大了,除了那個最大的十丈之外,剩餘的最小的也在丈許大實力也從築基到結丹期不等。
那隻最大的蝙蝠,擁有着結丹期巔峰的實力,可以說碾壓在這甲板上除了韓持以外的所有人,韓持一馬當先,瞬間出現在大傢伙的面前,手中寒劍一閃,那怪物就發出一聲慘嚎。
血噴濺而出,韓持迅速往後退去,這怪物的血十分的古怪,竟然如同岩漿一般炙熱,從傷口噴濺而出之時,還具有極強的腐蝕性。
韓持似乎十分忌憚,趕緊保持了安全的距離,然而在他們戰鬥的正下方,有兩人卻沒有這般幸運了,那血觸碰到護甲之上,竟然頃刻間腐蝕進去。
寶甲竟然毫無用處,兩位護髮長老,一臉絕望的看着自己的身體,慢慢被毒血溶解,隨後天空黑影一閃,將他們吞進了嘴裡,吧唧聲隨後想起。
樓乙眼神一凜,這怪物竟然旁若無人的大快朵頤,實在是太可惡了,此時他發現金屠跟高大力也是一臉的憤恨,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衝向了甲板。
樓乙毫不猶豫的放出了吞虛冥蟲,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餵過的傢伙們,帶着對樓乙的埋怨與憤怒,剛準備做點什麼,卻突然發現有東西襲擊過來。
忍了這麼多的時日,好不容易被放出透透氣,這幫不知死活的玩意,竟然還趕過來送死,不吃個痛快豈不是太不給面子了。
吞虛冥蟲一字排開,張開大嘴猛的一吸,要知道它們可是繼承了吞虛蚺的天賦之力,這一吸的威力可想而知,這幫怪物哪見過這陣仗,不由得兇性大發,瘋了一樣撲向吞虛螟蟲。
樓乙暗中鬆了一口氣,至少自己暫時是安全了,他不再管這些桀驁不馴的傢伙,轉而配合高大力殺向了蝙蝠羣,此時韓持早已不知去向,那隻十丈大的蝙蝠,此刻也不知去向。
此次參加大會的同船之人,只有他們幾個,華溢海,黃翰,甲天下他們都沒有同行,金屠之所以會在,是因爲他想問清楚樓乙是怎麼戰勝甲天下的。
否則他此刻也斷然不會呆在船上的,這船上除了他們幾個外,就是韓家此次送來的那些個所謂的侍從了,只是這些個傢伙,從最開始登船就一幅目中無人的樣子。
對他也是不假辭色,甚至背後對他指指點點,最讓樓乙無法接受的是,他哥哥樓山的名額,也被送給了一個叫做韓斐的韓家子弟,也就是說他們韓家這次同船的還有十一個人。
所以名義上這是浩雪宗在護送他們幾個,實則是樓乙沾了人家的光,其實這樓船本就是給那十一個人準備的,他們不過只是噌了此免費的船罷了。
就在樓乙等人殺向蝠羣之時,樓船的明窗後面,正有一雙雙眼睛在看着他們,其中一個青年,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修爲足有結丹期七層的模樣。
此人就是韓斐,頂替了樓山的名額而來,其實這一次韓家之所以如此狼狽,並不是他們家族出了問題,而是禁地不知爲何,突然打不開了,而韓家那些個天才們,全被困在了裡面。
他韓斐因爲出來的早,所以得以倖免,而作爲大家族的韓家,參加大會的竟然是一個結丹期七層之人,說出去自然會讓人笑話,所以韓家本家纔不得不借着韓雨柔的事情,安排他們作爲隨從跟隨出席。
不過韓斐雖然在韓家並不出衆,卻也是骨子裡驕傲之人,對於樓乙這種窮鄉僻壤出來的宗門魁首,打從心眼裡看不起,尤其是還要走在他的身後,那就更加的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