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香作品 擄愛 擄愛 擄愛推薦公告區 178
“睿哲,不要這樣……”鄒小涵被猛然掛了電話,心有不甘,又打過去;但辦公室的秘書這次不給她面子了,二話不說直接掛斷,讓她撥號到手軟也不接聽。
於是她不得不放棄,躺在牀頭,望着正前方,眸色陰冷道:“睿哲,就算你不要這個孩子,我也要把它生下來。這層血緣關係你休想逃得過,我就不信你多了一個孩子,蘇黛藺還能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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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帖在網絡上瘋狂流傳了一兩日,就被飛快的封殺了,所有的鏈接都被撤掉了,找不到原帖,也找不到後續更新貼。但就算這樣,該貼的關注度也被點擊起來了,幾天之內就成了一個火爆且敏感的話題。
而且僅憑這一則報導,寥寥幾千字,又沒驚動上面的中央政府,誰敢抓這報導中意有所指的錦城市高官!只不過是民衆們議論紛紛,在網上跟帖罵一罵、頂一頂罷了,後續怎樣發展,還需慢慢來。
這天是個盛夏酷暑的陰雨天氣,滕氏迎來了大家期待已久的董事換屆選舉大會。
名爲選舉,實則子承父業,滕父直接交權就行。而按照慣例,所有的長輩、滕家人都必須出席大會,再行交權之禮,會後,所有滕氏家族的人會去滕宅吃飯,座位按照輩分一一排下來,隆重程度可以等同祭祀的場面。
此刻滕家在準備筵席,長桌從偌大的客廳內擺到了外面的門廊,每個位子前都按照公、伯、叔、子、孫的輩分準備好了餐具,陣勢非常宏大;而這邊公司頂樓的最大會議廳則一片陰雲籠罩,氛圍凝重,沒有人說話。
因爲滕氏幾十年一次的交權儀式在萬衆矚目之下,生出了一些小枝節。
這些小枝節,是西裝筆挺的滕韋馳挑起來的,他迷人的俊臉上一直帶着輕笑,冷眼看着交權儀式的開始,然後緩緩的,冷冷起身,讓自己身前的話筒受到干擾,發出刺耳的聲音。
“在正式交權之前,大伯是不是應該給我們澄清一下外面的風言風語?”他冷眼笑看同樣一身西裝筆挺的滕睿哲,傲氣逼人的目光再轉回滕父臉上,“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大伯您在這裡實在難以服衆,也讓我和我爸覺得,這麼些年爲滕氏付出的努力付諸東流了。畢竟就算我們滕氏的根基再穩,也受不住大伯一家的聲譽影響,外人會以爲,我們滕氏是以公濟私、濫用私權的主!”
滕父聞聲冷冷一笑,看這邊一眼,這次卻選擇沒有理他,示意交權儀式繼續:“經公司董事會會議決議,決定任命滕睿哲先生爲聖皇新執行總裁,兼董事會新主席,負責公司各項重大決議。該任命從這一刻起開始發揮法律效力,隨行律師會全程記載,納入法律章程!”
看兒子一眼,精銳老眸中有些許無奈和感慨,與兒子重重握手,語重心長說了句‘好好幹’。
滕睿哲回以一笑,冷峭看着自己的父親,俊美臉龐永遠是掛着一抹涼薄的笑,眸子幽深,不見喜怒。
他對父親沒有說一句話,一直是那樣別有深意的笑,然後放開父親的大手,走到滕韋馳這邊,伸出手:“以後麻煩堂哥爲聖皇多出一份力了!二伯一家爲聖皇打拼這麼多年,沒有二伯一家還真不行,還請二伯和堂兄助我一臂之力!”
“沒問題。”滕韋馳歪嘴邪魅一笑,大方的伸出大手與睿哲回握,眸中跳動着宣戰的火花,“二伯和堂哥,一定會好好的‘幫’你打理公司,爲我滕氏效力一輩子!”
大手重重握下,眸中閃動冰冷的邪光,與滕睿哲的第一步較勁,全部投注在這兩隻交握的大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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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陽光跳躍,一日晴好。黛藺一覺醒來,穿着軟紗睡裙站到木製陽臺上,放眼望去,這才發現他們的別墅下面有好大一片水仙花!白白的瓣,黃黃的蕊,鮮綠的葉,斜斜的一大片,形成一個白花金蕊的大斜坡花海,與下面幾十步遠的波光粼粼海面遙相呼應。
而很遠的海面,有葳蕤蔥蔥的山體延伸到海里,白色的私人度假別墅在山上林立,隱秘而奢華,是一些大人物和大明星秘密度假的勝地。
她沒想到這裡會這麼美,視野會這麼開闊,不覺往前緊走兩步,看着欄杆下面的那一大片白色水仙花。
這裡的氣溫比起錦城市的炎夏,低了很多,是常溫,暖暖的,空氣清新,陽光和暖。可是這麼大一片水仙花,該要種植多少,才能佔滿這一整個山坡呀。
水仙臨水,才能長得最好,花兒開得最美,而這裡就是海邊,水分充足、陽光充足,素潔的水仙花們吸足了養分,正一朵朵爭相開放,比高貴的鬱金香柔美、比熱辣的玫瑰清香,滿片滿片的把她的小別墅簇擁,就彷彿置身花的天堂!
而且,這片花海里不僅有這邊的小別墅,她的隔壁也有一幢別墅,一位女子,倚欄而依,穿着素淨的寬鬆薄毛衣,長髮輕拂過她令人驚豔的臉,配上身後那一片素潔的水仙,就彷彿一幅令人移不開目光的水墨畫!
女子正在看下面,用白皙的手指將長髮勾至耳後,對下面嬌柔輕笑:“嘯,快帶妹妹上來,不要教妹妹摘花,爹哋快回來了哦~”
黛藺朝下面望去,這才發現花海里原來有兩個小孩,小男孩七八歲的樣子,小臉粉嘟嘟的,一雙修長飛揚的小眉毛,稚嫩中帶了幾分霸宇,註定這孩子以後不平凡。
他身穿帥氣的揹帶褲,小手牽着一個細皮嫩肉、扎小辮辮、拿水仙花,像瓷娃娃一般的兩三歲小女娃,一邊走,一邊在稚聲稚氣的說話:“囡囡,上次哥哥在你的幼兒園校車上看到美女了。”
妹妹:“那哥哥你不疼囡囡了。”怒!
哥哥:“她還跟我搭訕呢!”小傢伙繼續牽着妹妹往上面走。
妹妹:“她跟你說什麼?”一雙水靈靈的小麋鹿大眼睛瞪得圓圓的,吃醋中。這家裡的男人都是我囡囡的,爹哋是,哥哥也是!
哥哥不好意思的摸摸小鼻子:“她說,離我遠點!”
兩三歲大的粉娃娃被震懾到了。她還以爲,跟爹哋一樣自戀的哥哥不會遭到她幼兒園小班女同學的拒絕呢!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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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藺站在陽臺上,看着這一大一小像倆小大人似的手拉手走在花叢中,不覺笑了,心情莫名大好,如沐春風。
有寶寶的家,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家呀。爸爸、媽媽,純真可愛的寶寶,一家三口,誰都不能缺,所以外面的爸爸一定會保重,平安回來,迎接寶寶呱呱落地。
寶寶,你看到了嗎?我們的隔壁有兩個很可愛的哥哥姐姐,他們會伴着你出世,然後跟你做朋友,給你講故事,不讓你孤單,而我們一家,總有一天也會像隔壁的阿姨一家一樣,平平安安,開開心心……
如雪站在對面樓上,正回過頭來喊兒子,忽見一個白皙姣好、嫩澀中略顯憂悒的小媽咪一臉憂傷望着花海,小臉上帶着與這個年齡不符的悲傷,不禁有些詫異,目光放在小媽咪的肚子上。
這位女孩,估計比妍奚還要小很多吧,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花兒一般的年紀,爲什麼會這麼沉重?
她微微一笑,朝黛藺走過來,隔着兩排欄杆柔聲笑道:“我和先生最近搬來這裡的,聽說這裡的水仙花很美,比鬱金香、薰衣草更清新自然,便過來度假了,兩個孩子可能有點吵,打擾到你靜養了,還請多多擔待。”
黛藺搖搖頭,表示沒有打擾,客氣了,一雙俏生生的眸子望着女子美麗的臉龐,卻是有些羨慕。
羨慕的不是那驚豔之貌,而是女子的幸福。
因爲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不用刻意去掩飾,也會把幸福寫在臉上,羨煞旁人。
“黛藺,進來吃點東西吧,不然會低血糖。”torn從門裡露出一顆頭,“昨天在飛機上你就沒吃什麼東西,今天起牀就喝了杯牛奶,把我乾兒子給餓了我可不允許啊!女教授剛給你做了營養餐,在樓下候着呢,你給點面子!”
黛藺不得不轉身往房裡走,披上torn給她準備好的睡袍,走到樓下吃營養餐。
而一樓,管家、女僕、保鏢一字排開,十幾個人就圍着她轉,隨時聽候命令。
桌上的食物更是從中餐到西餐,從簡餐到孕婦餐,從海南特產到錦城特產,滿滿的擺了一長桌!她若想取用,還得讓旁邊的女傭給她弄!
女管家則打開電視讓她看新聞,特意調到新聞頻道,讓她觀看滕氏交權儀式的進展情況!
“太太,食物合胃口嗎?這些是我們特意按照您的口味做的。”女管家微笑着問她,頭髮、儀容、指甲保持非常整潔乾淨,“這邊的人都習慣吃海產,但您的預產期到了,不宜多吃海鮮,應以米飯和水果爲主。”
黛藺正吃得有壓力,見女管家自己提起來了,望一眼torn,讓她幫忙回答。
古妤你最崇尚勤儉節約,忍心我一個人浪費這麼多食物嗎?我只喝牛奶,吃麥片水果,其他不要!
“太太。”不等旁邊的古妤開口,女管家突然又出聲說話了,笑道:“其實您可以自己回答,說‘習慣’還是‘不習慣’。不信您試試看,可以發出聲音的。”
黛藺已有八個多月沒開口說話,覺得彆扭,粉嫩的脣瓣動了動,沒有從喉嚨裡發出聲音。
她是真的沒法說話,一醒來就發不出聲音了……
“太太,您跟着我說‘啊’。”女管家輕輕一笑,有些無奈,弓下身子,用一雙理性的眸子堅定看着她,“從喉嚨裡發出您的聲音,不要暗示自己不會說話!那是您給自己做了心理暗示,認定自己喉嚨被卡住了不會說話,久而久之嗓子就停止了工作。情況跟練習走路是一樣的。有些人腿腳受傷,因長時間藉助柺杖走路,以至於最後腿傷痊癒,也不敢放開柺杖走路。我昨晚給您檢查過了,您的聲帶並沒有受傷,所以儘管放開說話,發出您的聲音。”
黛藺點點頭,想照着做,但是……
“教授,黛藺的樣子看起來還是不能發出聲音!”古妤在一旁看得急死了,一把拉過女管家,小聲道:“您別騙我們了,這樣會給我們希望又讓我們失望,我們寧願去醫院就診,讓醫生給我們科學的治療方法!”
“誰騙你們了?”女管家柔柔一笑,從套裝口袋裡拿出自己的醫師執照牌,讓古妤自己辨別真僞,“我一直在法國從事耳鼻喉方面的研究,這次滕先生高新聘請,出雙份工資,我才飛過來做管家。太太她的聲帶確實沒問題,可能前幾個月被人喂服過藥,暫時失去說話功能,但後來她的嗓子是自由的,無傷無痛,是她自己‘啞’了太久,自我暗示太深,導致喪失了發聲的能力。”
“那怎麼辦?”
“只能讓她受刺激,把她從懸崖上推下去,她纔有勇氣開口叫喊。”女管家聳聳肩,表示沒辦法:“她現在就像一個同手同腳的患者,你越是在她面前說‘一二一’,她就越同手同腳。你越是逼她說話,她越發不出聲音。只有讓她自己去找感覺,自己去慢慢練習。”
“她現在是孕婦,受不得任何刺激的!”古妤氣得重重一拍桌子,聲音開始超光速拔高,被女教授的那句‘推下懸崖’給刺激了!
能開口說話是好事,但女教授出的是什麼餿主意,開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
“torn小姐,我只是打一個比方,形容那種刺激程度……”女管家的脣角在無奈的抖動,開始擡手擦冷汗,“這重症須下猛藥,纔能有療效。讓她被驟然而至的恐怖感衝破那層心理障礙,‘啊’的一聲叫出來,情況就好辦了。”
“屁話,我不同意!”
而兩人身後,黛藺把她們的對話一字不漏聽進耳朵裡了,用餐巾按了按嘴角,起身安靜上樓。
剛纔幾次她都沒有發出聲音,看來真的是有心理障礙。不過她也不想被嚇,慢慢練習好了。這是好消息呢,不應該弄得像殺人滅口似的,要給她這麼大的驚嚇。
她在鏡子前坐下,張開雙脣,清了清嗓子,緩緩的、小心翼翼的把氣推進她的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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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藺,今天寶寶乖嗎?”睿哲低沉的聲音在她的新手機裡響動,帶着濃濃的思念,淡淡的疲倦,“公司的事有點多,人有點累。不過我聽到我兒子在說,爸爸你要保重,早點來看我們,我要出世了。呵。黛藺,過兩天我來看你,你要把自己養好。”
黛藺把手機貼在耳邊,貼得緊緊的,很想念他,想早日團聚,然後雙脣動了動,竟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細細的‘睿’。
“黛藺?”睿哲一聲低呼,低沉的嗓音猶如石破天驚,身上的疲倦頓時一掃而光,“你剛纔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