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拿着手機奔跑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後面有幾個男人在追趕,正從四面八方逮她,警告她不要再跑!
“舒敏敏,你又在背叛少爺!這次就算你有九條命,也必須以死謝罪!”
“等等!”敏敏眼見跑不掉了,連忙急喘着停下腳步,伸手阻擋這羣保鏢的靠近,怒聲道:“你剛纔說我背叛少爺?憑什麼這麼說,我的哪一句話背叛少爺了!?難道我不能給朋友打電話!?”
“行了,少狡辯!你的一言一行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並且錄了音,你耍賴耍不掉的!”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冷臉一板,幾步上前就來拽她,絲毫不客氣的死拖硬拽,準備把她拖上車,“現在跟我們回去見少爺!我們會跟少爺交代清楚,這次又是你做了奸細,差一點壞了少爺的大計!如果剛纔不是我們出現在你面前,你這叛徒又把少爺的計劃跟滕睿哲和盤托出了!”
“我沒有,你們這羣傻蛋放開我!”敏敏用雙腳死蹬着車門,死活不肯上車,然後突然一個反肘掃腿,身子急速的輕盈躍開,靈活的一橫腿朝最近的兩個保鏢掃去,直接將他們打趴到地上,冷道:“我沒有背叛少爺!如果我真是背叛,早在電話裡就將事情講清楚了,還輪得到你們來抓我?!我是少爺這邊的人,但我同時也是黛藺的朋友!我不希望少爺做這麼殘忍的事!”
“看來你是要我們用武力制服你,你才肯跟我們回去見少爺!那就不要怪我們這麼多對付你一個了!少爺有令,如果不從,可以直接將你就地正法!”保鏢頭目大手一揮,懶得再跟她廢話,“如果她再反抗,直接將她打殘,縫了她的嘴!她目前已經是我們的叛徒,若留下她,只會壞了少爺的大事,讓我們跟着她一起陪葬!所以兄弟們接下來不要手軟,往死裡打!”
“你們還真動手!?是不是男人啊?”敏敏聞言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拾起摔到地上的手機,一腳踩上趴地面的兩男人,趕在這羣臭男人又圍攻過來之前,拔腿就往前面跑,一邊身單力薄的應付敵人,一邊在偌大的校園裡大聲喊着‘救命’!
——
錦城市市醫院。
鄒書記在百忙之下,急匆匆往醫院趕來了,一來醫院就大步流星進了女兒的病房,命令前來打針的醫生立即出去,重重關上門!而且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了幾個保鏢,似乎早有預料的讓保鏢們嚴守在病房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出病房!
“小涵,你真的把滕家的股份往外人手上轉?”他站在女兒的病牀邊,不可思議盯着女兒那張心虛的臉,有些惱羞成怒:“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就算我鄒家現在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你也不應該這樣得罪你公公!”
“爸。”鄒小涵委委屈屈從牀上爬起來,把自己蒼白憔悴的臉蛋擺在父親眼前,小聲道:“我這樣做是迫不得已,您也知道睿哲這幾個月是怎麼對我的,不僅不肯要我肚子裡的孩子,還給我板臉色,在外面養女人!如果不是您和媽一直在保護我,我肚裡這孩子早流掉了,哪拖得到今天!我現在把股份轉給滕韋馳,就是爲了不讓睿哲在掌權之後一腳將我們母子踢開,再娶蘇黛藺!我寧願他沒有太多的權勢,也不要他爲了另一個女人,置我這老婆於不顧!爸,其實您也知道蘇黛藺還活在這世上的,就是那新秘書舒敏敏,睿哲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爲了與她團聚,爲了給她報仇!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
“這些我知道。”鄒書記瞧着女兒憔悴的臉色,有些心疼,在她牀邊坐下,又道:“可你今天把你公公得罪了,以後在滕家還有好日子過嗎?你是嫁出去的女兒,我和你媽就算再疼你,也無法插手干預滕家的事!而且你告訴我,你與滕韋馳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我聽說你跟他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爸,我跟滕韋馳之間沒有男女之間的事,只有股權轉讓的事!”鄒小涵疾聲打斷父親,情緒顯得有些緊張,“絕對沒有!我轉讓股權就是爲了報復睿哲,讓他不要再那麼目中無人,挫挫他的銳氣;而滕韋馳今天在大廳裡救我,也只是情急之下的順手……”
“好了,給你爸說實話!”鄒書記臉色一沉,阻止女兒再編謊言,“你轉讓股份是報復了睿哲,不讓他在掌權之後與蘇黛藺在一起,讓他跌上一個大跟頭,但你得罪了你公公,把你今後在滕家的保護傘給弄沒了,最後一樣得不到睿哲的心!你可知道如果你公公得知你肚子裡懷的是滕韋馳的孩子,他會怎麼做?以他的手段,他可以爲了家族名聲,不惜一屍兩命,今天就讓你的這個孩子胎死腹中,不讓它出來給滕家戴綠帽!如果你爸我現在沒有及時趕過來,他可能已經派人給你動手了,你知不知道?!”
他沉穩的嗓音最後逐漸轉爲銳利,莫可奈何盯着自己的女兒,“而且,你打算把這個孩子生出來,給我們鄒滕兩家同時丟臉?如果早知道你懷的不是睿哲的種,而是從外面偷來的,在你初懷孕的時候,我就該把你送來醫院打掉了,省得你現在給我丟人現眼!”
“爸!”鄒小涵被父親的話給嚇到了,挺着大肚子爬到父親面前,慌慌張張抓住父親的手,“您剛纔說的這些,我公公可能是真的做得到!他這個人爲了家族名聲,是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的!我現在纔想起,今天滕韋馳可能在我被送去醫院後,故意當着所有人的面,混淆我跟他之間的關係,詆譭我肚子裡的孩子是野種,畢竟我把股份轉讓給他了,在外人看來,我們的關係就不一般;這樣他就達到了報復滕家的目的!但是爸,我跟他除了有孩子交易的關係,就沒有別的關係了!”
“什麼孩子交易?”鄒書記的雙眸閃爍着冷光,雙眉皺緊,實在是對這個寶貝獨生女兒不省心!如果當初不是認定她懷了睿哲的孩子,可以母憑子貴在滕家佔一席之地,慢慢拉攏睿哲的心,他鄒家又怎麼會那麼嚴嚴實實的幫她保住這個孩子!
他們一直在爲女兒爭取未來,結果到頭來,卻聽說是滕韋馳的孩子,一個野種!
“就是……”鄒小涵緩緩放開父親的大手,低下頭,有些難以啓齒:“就是那一次,睿哲沒有讓我懷上,僅是破了我的清白,沒有留種;然後我與滕韋馳做交易,只要他幫我懷上睿哲的孩子,我就將到手的股份轉讓給他。”
“你怎麼確定他讓你懷上的是睿哲的孩子?”鄒書記板起臉,覺得女兒這是在胡來!如果懷上的是野種,那豈不是讓他們鄒滕兩家被人笑掉大牙?
鄒小涵慢慢擡起頭,頓了頓答道:“我跟他是股權買賣,如果不能確定孩子是我想要的,我又怎麼會將股權轉給他!我私下去做過胎兒dna鑑定,確定是睿哲的孩子,不然我在睿哲面前又哪來的自信,哪會低聲下氣誘勸他!只是我這公公,稍微聽外人說一兩句就全信了,查都不查,直接要弄死我腹中胎兒,如果我出人命了咋辦,他都不管嗎!”
“這話不僅是滕韋馳說的,滕睿哲也說過!難道他不信自己的兒子麼?”鄒書記臉色陰沉,失望又生氣的盯着女兒:“你都把股份轉讓給滕韋馳了,明目張膽的與他有關係,更是讓他在筵席上救你,誰還會以爲你不是懷的滕韋馳的孩子?所以我說你做事太沖動了,不應該把股份轉讓給滕韋馳,被他利用,與你公公直接撕破臉!”
“可我已經做了,公公也誤會了。”鄒小涵委屈的癟起嘴,淚眼汪汪看着自己的父親,“爸,您幫幫我吧,我做這一切也是爲了挽回睿哲,讓我們兩家和和睦睦,長盛不衰。婆婆曾勸我,夫妻生活就是細水長流、相敬如賓,所以我一直在等睿哲回頭,希望給他生了孩子之後,他能回來……”
“那你現在就將孩子的真相一五一十的給你公公說清楚!”鄒書記不想聽女兒後面的這些話,直接站起身,非常嚴厲的命令女兒,“只要孩子是睿哲的,那一切就好辦了!滕家二老會看在孩子的份上,繼續把你當做兒媳婦!現在你給你公公打個電話,讓他立即來醫院,就告訴他,孩子是睿哲的,但由於睿哲做的一些事太過分,寧可護着外面的女人也要殺掉你的孩子,所以你一氣之下想挫挫他,不讓他得了權勢就拋棄妻子、與外面的野女人私奔!不過你現在後悔了,後悔手中的股份被滕韋馳騙了過去,對不起滕家,想與他們一起想想挽救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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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公公還是會覺得我背叛過滕家,太任性……”
“那總比他現在派人弄掉你的孩子要好!”鄒書記拍拍桌子警告女兒,話鋒非常凌厲,緊皺的眉頭卻在逐漸舒展,道:“你現在不要中了滕韋馳和睿哲的離間計!他們倆個,一個想得滕氏公司,正想盡辦法整你公公下臺!一個想離間我鄒家與滕家的關係,變着法子讓你公公婆婆誤會你,試圖挑起鄒家與滕家的戰火!你看看現在,如果不向你公公解釋清楚孩子是睿哲的,那他滕家是不是會認爲我鄒家給他戴綠帽,二話不說將你趕出門?胎兒八個月大了,若是流掉,不僅會傷及你的性命,也無法再證明它不是野種!所以,女兒你如果還想在滕家好好過,就與你公公講和!如果不想過了,現在就翻臉,我鄒家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只要爸的乖女兒過得好!”
“爸,孩子都這麼大了,我怎麼不想在滕家過?我轉讓股權,也是拿股權買睿哲的種,給他滕家生嫡親血脈,並不是有意背叛!只要公公這次原諒我,我會拿這個孩子一輩子牽制過睿哲,讓他與蘇黛藺永遠沒有結果!”
——
門外,被鄒書記支使出來的打針醫生正將注射筒裡的藥水放進水槽裡,讓水衝下去,再毀掉注射筒,毀滅證據。
如果剛纔鄒書記再晚來一分鐘,這針頭就扎進鄒小涵的血管裡了,藥水立即讓腹中胎兒窒息,成功完成任務。但現在任務失敗,再進病房是不可能了,只能口戴面罩,穿着白大褂,飛快閃進安全出口處,遠離現場。
滕母則與書記夫人坐在門口的長椅上聊天,等着病房中的父女敘話完。她的神色是不自然的,目光明顯飄忽不定,心裡有事,因爲早在鄒書記帶保鏢趕來醫院時,她掌心裡就抓了一把冷汗,來不及阻止假醫生停止打針;
好在假醫生現在安全退出醫院了,沒有被鄒書記的人抓個正着。
“這父女倆在說什麼呢?都不讓我這個做媽的聽聽!”書記夫人瞥一眼沉默中的滕母,以爲她理虧氣短,涼涼笑了笑,從長椅上站起身,“剛纔那醫生可真怪,打個針而已,爲什麼讓我們所有人都出來?現在我們家老頭子又派這麼多人守着病房,一進病房就要求與小涵單獨談!不行,我得看看小涵去!”正要扭開門,鄒書記從裡面把門打開了,對妻子嚴肅道:“我剛纔打電話約了親家公和睿哲來醫院,有些話需要好好談一談。我們兩家可能有些誤會需要解釋清楚,不然會讓有些有心之人利用了。”
他的目光越過妻子,看向身後的滕母,“不管怎麼說,我們鄒家滕家現在是一家,如果出了什麼事,兩家人就坐在一起好好談一談,避免誤會產生,鬧得不開心。今天在滕家發生的事我聽說了,之前小涵她媽做的也不對,衝動了,也沒溝通好,所以才造成了誤會,都是需要敞開心懷談一談的。呵呵,親家母,有句話鄒某就在這裡直言不諱。”
他朝這邊走過來,笑道:“其實你和滕兄都多慮了,小涵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會不是睿哲的?如果不信,可以等睿哲過來後,當場做一次親子鑑定。做完鑑定後再對小涵懷疑、生氣也不遲的,親家母你說是不是?”
滕母被說中心事,面有難堪之色,緩緩站起身。
——
滕母緩緩站起身,看着鄒書記眼眸中那抹冷意,心裡咯噔一聲,心知鄒家肯定是知道些什麼了,遂笑了笑,同意與鄒家一起坐下好好談一談。
書記夫人則瞧這邊一眼,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沒法插話,急匆匆往病房裡趕,生怕她的寶貝女兒被人給傷着了,“乖女兒,剛纔你爸給你說了什麼?是不是有人要傷你?”
鄒小涵此刻正俏臉舒展躺在牀上,披着外衣,對她的母親輕輕一笑:“我爸讓我勸您,以後不要咋咋呼呼的到處‘抓姦’,也不要跟我婆婆吵嘴,這樣會中了睿哲的離間計,讓我的公公婆婆討厭我。”
“那你爸派這麼多保鏢守在病房外,又是爲了什麼?”書記太太柳眉一挑,坐到牀邊上,“是不是有人準備在醫院裡對你動手?剛纔我就感到不對勁了,總感覺那打針醫生把我們全部支出去有些古怪。你說就打個針而已,有必要把人全部弄出來嗎?”
“好了,媽,待會公公要來,您友好一點,咱們一家人有話好好說。”鄒小涵聽父親的話不追究此事,畢竟沒憑沒據都是猜測,只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對母親笑道:“公公剛纔被滕韋馳和睿哲從中挑撥了,一時糊塗認爲我懷的是野種,差點中了他們的離間計。咱們現在可要對公公好好解釋一下,避免誤會。”
“誤會什麼!他們滕家原本就對你不好!”書記太太杏眼一瞪,兇巴巴的一句頂回來,“你懷的原本就是他們家的孫子,憑什麼認爲你懷的是野種,憑什麼呀!”
“媽!”鄒小涵秀眉一皺,哀求母親消火,不要把她與滕家的關係越鬧越僵,軟聲道:“我求您了,爲了我以後的幸福着想,您就忍一忍。之前是睿哲在外面養女人,我們可以名正言順捉他的奸,讓他和蘇黛藺不得安生,但現在是我把股權轉給了滕韋馳,理虧氣短,需要向公公賠罪,求得他們的原諒。”
“行、行,你以後怎麼說,我這個做媽的以後怎麼做!”書記夫人連連對她投降,“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不順着你,難道還攔着你嗎!以後你可得給我爭氣些,別讓蘇黛藺那小東西把你的什麼都給搶去了!”
“謝謝媽。”鄒小涵興高采烈撲進母親懷裡,歡快的笑了:“有你和爸支持我,我怎麼會讓那狐狸精把我的東西給搶去!我若得不到,她也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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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哲將車緩緩開在公路上,車速僅20幾碼,正在一邊給黛藺講電話,一邊賞夜色,俊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我這邊沒有發生什麼事,一切順利。寶寶今天有沒有踢你?如果它不乖,儘管告訴我,等它出世,爸爸要打它屁屁,教導它不要欺負媽咪。”
“唔……”黛藺柔柔哼了一聲,輕輕笑着,嗓音軟軟的,孩童學說話似的喊了他一聲‘睿哲’。
“睿……哲。”她又喊了一聲,像個小搗蛋,就是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抿脣聽着,深邃的眸子如漆黑的夜空,閃爍無數幸福的星子,柔柔凝望正前方。這純淨軟嫩的聲音,如涓涓細流流進他沉重的心底,一點點沖刷,讓他薄脣邊牽起淡淡的笑,“我想大乖乖和小乖乖,乖乖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
“嗯。”黛藺對他重重許諾。
他輕輕一笑,在手機上親了一下,給他的寶貝印下一吻。
黛藺,如果當年我能早一點注意到你,我們之間是不是就會少一點波折,你會少受一些苦?
今晚的星星很多,你是不是坐在陽臺上,與我一起同看這片夜空?
他將車緩緩停到路邊,開門下車,走到護欄邊,凝眸遙望遠方的那一片星海,彷彿看到黛藺那一雙柔美清澈的眼睛。
——
“睿哲,你過來一趟吧,有事找你。”鄒書記親自給他打來電話,清亮的嗓音低沉而清晰,一直是笑笑的,似乎永遠沒有怒氣,“說起來,這有段日子沒見你了,你過來敘敘,有什麼問題咱當面說。”
“行!”滕睿哲冷冷掀脣,爽快的應允了,直接將車調頭,穩速開往醫院方向。
二十幾分鍾後到達醫院,滕父的車也到了,父子倆一下車就在醫院門口碰上了,滕睿哲冷眸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已經下定決心不要這個孩子了,因爲你怕生下一個野種,直接讓你顏面無光,索性還是不要好了!呵,你猜鄒書記這次找我們父子來做什麼?”
“這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你巴不得她給我滕家生一個野種!”滕父瞪他一眼,對這個兒子更是失望透頂,帶着司機保鏢直接擦肩而過。
滕睿哲站在身後,勾脣冷冷一笑,犀利的目光開始變冷。
——
鄒小涵臥在病牀上,看着正走進門來的滕家父子倆,目光立即心虛的一閃,馬上換上一副委屈模樣。
“爸,睿哲,你們來了。”她艱難的從牀上撐起身子,一張俏臉浮白如紙,額頭上沁着汗珠,似乎正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孩子似乎想出來了,一直在鬧……”
滕父看一眼她那大肚子,濃眉明顯一皺,老眸中快速劃過了一絲厭惡。
一個野種而已,在這裡裝什麼委屈,他真是後悔幾個小時前,沒有派人直接在救護車上給她打針,而是讓老鄒有預防的給攔下了!
他現在倒是要看看鄒家要如何給他交代前因後果,怎麼解釋他們的這個好女兒做出的一系列無恥之事!
“滕兄,你來了。”鄒書記與夫人迎了過來,臉上一直帶着笑,非常和氣熟絡,讓滕家人坐,並讓保鏢帶上門,守在外面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對這邊道:“滕兄,讓你這麼跑一趟,實在是覺得我們兩家有誤會。小涵她剛纔給我說了,她與滕韋馳沒有絲毫的關係,只是因爲與睿哲在電話裡起了口角,一氣之下受滕韋馳誘騙,做了傻事。”
“是嗎?”滕父哪裡敢信這個理由,嘲諷一哼,“她怎麼沒氣得把鄒家的財產往外人手上轉,而是轉我滕家的?就算與睿哲過的不好,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怎麼專挑今天轉讓股權?”
“老滕,這孩子不是與睿哲堵着氣麼。”鄒書記溫和一笑,看一眼旁邊的睿哲,與滕父有理說理:“睿哲在外邊的事,風一吹就起了三層浪,我不想知道也不成!你說這誰家女兒忍受得了自己丈夫公然在公司與秘書有曖昧關係,並且還去過秘書家裡過夜?小涵這不是在電話裡低聲下氣的勸睿哲回頭,她願意與他一起經營管理公司麼?結果睿哲是怎麼回覆她的!”
他的話頭直指睿哲,帶笑的目光定到睿哲的俊臉上,“睿哲,你說你當時是不是威脅小涵,如果你再跟我談這些,你就來我公司,我親自‘會見’你?!”
睿哲濃黑霸氣的雙眉微微上揚,啓脣笑道:“我一直是這麼回覆她的,回覆了八個月,又不是第一次!當時她的確打電話給我,要求我回家。但當時她已經有意向將股權轉給滕韋馳了,因爲他們之間有交易,是股權交易!就算她想反悔,她和滕韋馳事前簽訂的協議也已經生效了,那份股權會自動轉到滕韋馳名下,讓我滕家當頭一棒!”
“睿哲,你不可以這樣誣陷我!”話聽到這裡,憔悴的鄒小涵陡然從牀上爬起來,挺着大肚子就往牀下跌,委屈哭道:“是你當時把話說得太絕,說寧可要蘇黛藺,也不會要我的股份,那樣你會覺得髒!你說哪個女人聽到這句話會受得了!我纔是你妻子,一直低聲下氣求你回來的那個人!蘇黛藺她頂多是個小三,憑什麼我的股份就比她髒!髒到哪了?!”
她拖着大肚子爬到滕父面前,不許旁邊的母親摻她,一胳膊就把書記夫人甩開了,大哭道:“公公,您覺得睿哲對我好嗎?我越是求他要我的股份,他就越是不要,還拿蘇黛藺羞辱我!如果我不做點什麼,他就會爲了蘇黛藺,把我們的滕氏一手給毀了,毀了替蘇黛藺報仇,然後帶着蘇黛藺私奔!嗚嗚~您難道不明白他接手滕氏的目的嗎,臥薪嚐膽,養精蓄銳,然後等得到手之後再徹底毀掉!這就是他對我們的報復!”
“鄒小姐。”睿哲垂眸睨着地上梨花帶雨的鄒小涵,冷冷笑着,恨不得擡起一腳將這女人給踹了,“與滕韋馳聯手整滕家的那個人可是你,你現在是不是在此地無銀三百兩!?滕氏是我爸的心血,他那麼疼你,你就爲了與我賭氣,所以將股權轉給他最大的敵手滕韋馳?”
“我……我,”鄒小涵倒在地上,突然手捧肚子呼痛起來,一張臉整個扭曲,疼得牙齒打架,依舊斷斷續續解釋道:“當時……滕韋馳告訴我,他爲滕氏打拼了這麼多年……一切都是爲了滕家基業好,一心向着滕家……我也一直看他工作努力,爲滕氏盡心盡力,所以我想,與其讓你把滕氏毀了,不如讓堂兄把爸的公司發揚光大……而且爸不是很看好韋馳的嗎?我並不知道爸與韋馳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哎啊,痛……”
她發出一聲慘叫,抱着肚子的身子突然往地上倒下去,不知道是真的這麼疼,還是假的這麼疼。
但旁邊的鄒書記和夫人卻嚇壞了,箭步上前抱起女兒就往病牀上放,火速讓醫生護士過來!
“快讓醫生過來!快!”鄒書記一邊急得大吼,一邊對滕父道:“老滕,你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你查都沒有查,就認定我女兒懷的是野種,你把我鄒家當什麼了!小涵她每次去胎檢,檢查的都是睿哲的孩子,怎麼今天稍微被滕韋馳那小子說三道四,你就把野種的帽子往我女兒身上扣?!滕韋馳是你的敵人,巴不得離間你滕家,你竟然糊塗的派人來醫院要給我女兒打針!如果剛纔我沒有早一點趕來,小涵就在那一針下一屍兩命了!我爲什麼不戳破,就是覺得你還有良心,還認我老鄒這個兄弟!”
滕父老臉一愣,用沙發上站起身,冷道:“如果我沒把你當兄弟,早在鄒小涵把我滕家的股份轉到滕韋馳手裡時,我就將她掃地出門了!我爲什麼讓小涵得滕氏的股份,不就是想讓她制約住睿哲,與他夫妻同心?!結果呢,她說她爲了賭氣,把股份白白送給了韋馳!這個理由你信?”
“她是我女兒,我當然信!”鄒書記笑臉一冷,逐漸把話說重了,“她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裡,在你滕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你我心知肚明!睿哲爲什麼突然肯回家族企業上班,其中原因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是爲了報復,削去你的勢力!而小涵她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每天挺着大肚子受丈夫的氣,這心裡能不憋屈?還有你老滕想收攏兒子的心,縱容自己兒子在外面養女人,這又算什麼事!我鄒家就算不說,也不代表不知道!老滕啊,你可不能做得太過分,小涵雖然任性了點,但也是不想眼睜睜看着睿哲得到公司後,一手毀掉公司,再用盡辦法與她離婚,續娶蘇黛藺!”
“老鄒,別說這麼多了,小涵她的肚子疼得好厲害,似乎是快生了。”書記夫人藍氏見醫生過來給女兒檢查了,沒她插手的地方了,這才急匆匆走到丈夫身邊,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變成勸架勸和,“老鄒,親家,你們還在這爭什麼呢,孫子就快出世了,出了世,做了親子鑑定,你們就什麼話都沒得說了!別爭了,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起內槓,等着寶貝孫子出世,然後再想辦法解決股權的事。”
她把丈夫往旁邊拉,信心十足的篤定小涵不會給滕家生野種,嫺雅笑笑,一諾千金:“爲了不讓親家誤會我家小涵,現在就讓醫生取羊水去化驗,派人全程監視;等到孩子生下來,我們再做一次鑑定!我就不信小涵去醫院那麼多次,檢查會出錯!”
滕父滕母見鄒家這麼篤定,也正想做個了結:“好!如果鑑定結果不是我滕家的,你鄒家馬上把這個野種處理好!我滕家不希望有任何消息走漏出去,不管是在肚子裡,還是生了下來,都與我滕家無關!當初是誰背叛,就由誰去善後!”
“老滕,我家閨女絕對不是這種不自重的人。”鄒書記對這句無情的話頗爲不滿,眉頭輕皺,接話了:“但如果孩子是你滕家的,你滕家就不能因爲小涵這次任性的事,把她打入冷宮!我要求你們善待他們母子,與兒子同等對待,並且睿哲一定要留在滕家住!”
睿哲在旁邊聽着這兩家的一來二去,眯眸森冷一笑,覺得沒自己的事了,轉身走到門外,望着醫院長長的走廊。
鄒小涵又在裝,又在哭天喊地,挺着大肚子還能從牀上跌下來……這女人現在怎麼每見一次,就噁心一次?以前都不覺得,現在只要一看到她就想掉頭走,更恨不得踹死跪地上哭哭啼啼的她!
會哭是麼?以後我讓你天天抱着你的野種哭!
他直視前方的深黯目光有些厭惡,又陡然有些悵然,清俊眉心幾不可見的輕微蹙起。
鄒大小姐,你爲什麼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你一個人犯賤不夠,還要硬拉着一條小生命跟你陪葬!八個多月的僵持,還讓你看不到我對你的厭惡?
——
“睿哲,東西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是美國產,讓我昔日的那些特種兵戰友幫忙弄到的,出境入境很順利,目前已抵達錦城市,記得查收。”男人在電話裡低低而笑,嗓音醇厚磁性,氣息低沉性感:“而且是用我的名義弄到的,你不用擔心以後會在你的仕途上留下污點。現在你就儘管用,我敢保證,所有人見到這個東西會嚇一大跳,效果一目瞭然。我現在去陪我家的三個寶貝,順便照顧隔壁的小媽咪,到時候再打給你,告訴你你家的小乖乖過的好不好,有沒有被人跟蹤。”
一個電話打進來,爽快把話說完,絲毫不贅言的掛電話,享受他在海南的天倫之樂去了。
睿哲收電話,靜靜走在醫院走廊上,銳眸淡淡瞥一眼鄒家布在醫院四周的保鏢,抿脣冷笑。鄒書記原來這麼精明,知道要在醫院加派人手,既提防他家的老頭子,又防滕韋馳,防他滕睿哲,確保鄒小涵把孩子順順利利生下來。
可鄒小涵是什麼貨色,你們不知道麼?
無論你們鑑定的結果是怎樣,都改變不了她生野種的事實!她這個野種生定了!
“睿哲,你現在去哪?”滕母從高級病房裡走出來,既心疼又愧疚望着自己的兒子,想走過來又不敢走過來:“媽犯了一個畢生都無法得到諒解的錯,一直心裡不安。如果媽想要這個贖罪的機會,你願意給嗎?”
“不願意。”睿哲停住腳步,冷冷勾脣,“你沒資格。”——
滕母見兒子回答得這麼絕情,不禁黯然傷神,又輕聲道:“睿哲,剛纔你爸答應了鄒家的條件,同意若小涵生下的是滕家血脈,就繼續認她做兒媳婦,還是一家人,但我不大同意。我比較希望她自己檢討錯誤,回到她鄒家去,因爲我滕家供養不起她這樣的家賊!”
“那你把這話當着鄒書記的面說了?”睿哲淡淡回頭,冷冰冰望着自己的慈母,“你在這裡跟我說這話沒用,要說就跟鄒家說去!你是當初的陰謀設計者,一切的事由都是因你而起,開了花,也結了惡果,你若想善終,就不要在我面前可憐巴巴,拿出你當初設計我的本事去跟鄒家鬥!那個纔是在公衆面前,學富五斗、親切待人的滕太太,一個出身官家的大家閨秀!”
“睿哲,這件事媽會解決的,媽越來越覺得無法跟鄒家母女過下去,多過一天都鬧心,她們母女根本不是善類……”
“行了,那是你咎由自取!”睿哲眼眸一冷,沒耐心再跟她說下去:“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和鄒家這幾個女人聚在一起剛好是一家人,你五十步,她母女倆一百步,誰也比誰差不到哪去,結成一家恰恰好!以後就慢慢耗着,慢慢的耗,你們的‘好日子’快來了,放禮炮慶祝吧,那是你們從八個月前就開始期待的‘美好生活’!呵!”
揚眉嗤聲冷笑,神色沉靜,雙眸冷漠,轉身繼續往前走。
“睿哲,媽是真的很後悔,原諒媽一次好不好?睿哲……”滕母只能悲傷的在身後求他,跟在他後面緊走了幾步,無奈又不得不停下,不敢再上前追那大步離去的身影,目送他緩緩消失在眼界,“睿哲,媽到底該怎麼做?你是媽的兒子,媽不想讓你恨……”
兒子只有一個,兒子對她的信任也只有一次,那接下來該怎麼挽回,怎麼彌補?
她癱軟坐到旁邊的長椅上,全身的力氣似被抽去,雙肩軟軟垂着,目光痛苦望着地面。逼兒子娶鄒小涵幸福嗎?不幸福的,很痛苦。娶鄒小涵進門,就像引豺狼入室,以後滕家永不得安寧!
——
鄒滕兩家都知道滕睿哲不會同意貢獻自己的dna給他們做鑑定,更不會配合他們做親子鑑定,所以鄒父與滕父在一頓大吵後,滕父率先鳴金收兵了,答應給機會等等看鄒小涵到底生出的是一個什麼貨色,根據孩子再來定奪要不要這個吃裡扒外的兒媳婦。現在最主要的是讓睿哲配合做親子鑑定。
結果等兩家吵完,卻發現滕睿哲不在現場了,根本無法讓滕父勒令兒子配合做鑑定,解開他心中對孩子的疑惑。
他低低罵了聲‘逆子’,老臉又是重重一板,厲聲命令門外的保鏢馬上把少爺追回來!如果追不回來,就動用武力,取少爺身上一點血液就行!
但保鏢告訴他,少爺不同意做親子鑑定,幾分鐘前已經開車離開醫院了,什麼dna提取物都沒留下!
“這個不孝子,都已經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他還在與父親做對!”他頓時被氣得再次大發雷霆,一掌掃下面前的花瓶,把對鄒小涵的怒氣也發泄在這上面了,一雙怒目噴出萬丈火焰,錚錚盯着房裡的人:“馬上去把他給追回來,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拖來醫院!這裡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我滕家爲她做了那麼多,自始至終在爲她鋪路,爲她和睿哲的未來着想,到頭來還是養了一條白眼狼!”
“老爺,少爺有拳腳功夫,只怕不好對付,我們怕傷了他。”
“讓你們去你們就去!半個小時內,我要見到他站在我面前!”
“是,老爺。”幾個保鏢不得不領命。
“親家公,你別發這麼大的火。”書記夫人藍氏連忙微微後退一步,避開那爆開的花瓶碎片,被滕父這滔天怒火給徹底嚇到了,知道滕家這是咽不下小涵轉股份的這口氣,正在遷怒,心虛的捱到丈夫老鄒身邊,笑笑道:“雖然睿哲人不在這了,但我有辦法做親子鑑定,以前我家小涵就是用這種辦法做親子鑑定的。”
“什麼辦法?”滕父緩緩扭過頭,眸色陰沉,憎惡的看着她這張臉。
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女,母女倆同樣一副陰險狡詐的德行——看一眼還可以,嬌嬌柔柔,一副大家閨秀模樣,看久了就是潑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背後捅你一刀。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會看上鄒小涵這種綿裡藏針的兒媳婦!
“親家公您消氣。”書記夫人也憋着氣說好話,往前走兩步,臉上一直帶着柔和的笑:“今天有人拾了幾支睿哲抽過的菸頭,我們可以拿這菸頭去提取dna,保證可以出結果的。”
“不行!我怎麼知道那一定是睿哲抽過的菸頭!如果是那姦夫的,豈不是讓我滕家一次把綠帽子戴足了?!”滕父老眸一眯,斷然拒絕!鄒家夫人,想不到你還有偷偷收藏睿哲菸頭的嗜好啊!
你這心機手段,完全可以把我滕家攪個天翻地覆!
“這個簡單。”書記夫人聞言下巴一擡,又是信心十足的一笑:“親家您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把您的dna也提取,先與菸頭上的dna做親子鑑定,鑑定是睿哲的,再讓這菸頭上的dna與孩子做親子鑑定。這樣化驗下來,除非睿哲不是您的兒子,那菸頭上的dna就有可能不與睿哲吻合,孩子就不是睿哲的。但您想想,這樣一次性的把祖孫三代的鑑定都做齊全了,還怕鑑定出錯誤嗎!百分百的準確呀!”
滕父聽到那句‘除非睿哲不是您的兒子’,暴怒的雙眸又是掀起一層大風浪,心裡對這鄒家夫人的利嘴真是‘欽佩’到五體投地!瞧瞧這老女人的嘴多毒,你說孩子是野種,她就說睿哲是野種,一張書記夫人的嘴竟是什麼潑辣話都說得出來!
睿哲是他獨一無二的兒子,不需要鑑定就可以確定,畢竟長得就像他,倒是小涵肚子裡的那孫兒,纔是一個野種吧!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鄒家的教養到底是怎樣的?袁老太太娶的媳婦原來是這麼一副德行!
“我可以提供dna,但我必須知道這些菸頭是從哪來的,又是用什麼手段得到的!”
“既然親家公願意配合做鑑定,那藍氏也不瞞您了,順便也說給老鄒聽聽。”書記夫人呵呵一笑,神態安然自若,轉頭望着自己的丈夫,“因爲八個月以來,睿哲一直說孩子是野種,必須要打掉,所以我和小涵纔不得已去做親子鑑定。我給滕氏企業的清潔工阿姨塞了點錢,讓她每次打掃睿哲辦公室的時候,把睿哲剛抽完的菸蒂拿來給我,然後陪小涵去醫院做親子鑑定。結果是,每次的鑑定都吻合,百分百確定是睿哲的孩子。而今天開完大會,清潔工阿姨就把菸蒂拿來給我了,留着備用……”
滕父聽得老臉一黯,厭惡的把目光移開了,不想再看那張洋洋自得的臉。
鄒書記則眉頭一皺,責問自己的妻子:“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難怪你三天兩頭帶小涵去醫院。”
“你公務繁忙,天天待在政府單位,哪來時間管小涵的事。”
……
滕母在外面坐了一會,坐到自己能再次面對鄒家母女那張虛僞的臉,這才安靜走進門來,看着書記夫人那張洋洋自得的媚臉,冷笑道:“小涵的肚子疼的怎麼樣了?好像在睡覺,醫生說沒事了?我看她剛纔挺疼的,一下子摔地上就說要生了,要生了還在給我們解釋,韋馳是多麼的爲公司賣力,她是看這份上纔將滕家的股份轉走的……呵呵,真是我的好媳婦呀,每到關鍵時刻就‘要生了’。生了幾次都沒生出來,我真是擔心孩子會在肚子裡缺氧。”
她瞥一眼牀上裝睡的鄒小涵,走到自己丈夫身邊,輕聲說道:“老滕,咱們回家吧,這什麼親子鑑定的咱不做了。有些錯誤,只要犯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贖罪。畢竟都已經從背後狠狠捅了人一刀,還怎麼贖?既然我們的公司被轉走了,又何必留下來等待一個再次讓人心碎的鑑定結果?還是先想想怎麼挽回我們的公司,走吧!”
她面色憔悴,一身低迷,拎起包就往外面走。
“親家母,你這意思就是認定我家小涵懷的是野種囉?”但書記夫人可不依,陡然一聲尖叫,把旁邊的鄒書記也弄得皺了下眉,氣勢洶洶走過來:“就衝你剛纔那句話,這親子鑑定我們還非做不可了!什麼叫咱不做了?誣賴了小涵所以心虛?!小涵是你滕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懷的也是你滕家的孩子,現在你一句‘咱不做了’,就想一腳踹開小涵母子,讓小涵永遠戴綠帽子!?想得美啊你們,我鄒家今天必須要個結果!”
她眼睛一瞪,兇巴巴發起飆來,橫眉豎眼,血盆大口唾沫橫飛,風韻猶存的臉蛋呈現一種猙獰:“什麼野種不野種的,都是你滕家在說!憑什麼讓你們這樣欺負我家小涵,你滕家是天王老子啊,不得了了?!今天我們就做親子鑑定,讓你們這了不起的滕家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還小涵一個清白!”
鄒書記在一旁看着,雖覺妻子這潑婦樣子難看,十足一個小市民,但也任她去說,讓她有理說理,爲女兒出頭。反正她潑婦罵街也不是第一次了。
滕父則擡擡手,讓這書記夫人別再撒潑:“現在去取樣做鑑定吧,就用你所說的菸蒂,我就不信祖孫三代的鑑定會出錯!不過你鄒家必須幫忙把被轉走的股份弄回來,這是鄒小涵捅下的簍子,她就算生了滕家的孩子也跑不掉!”
“老滕,我們是一家人,孩子們壞了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觀。滕家的事就是我鄒家的事,我會盡全力追查,你放寬心。”鄒書記扶上他的肩,表示願意和解,持續兩大世家的世交,溫和笑道:“內人說話有點急躁,不要往心裡去,她也是氣急了。”
——
滕睿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沒有開燈,高大身軀躺在皮椅裡,俊目微黯,靜靜凝望外面的夜空。
他無法預防鄒小涵用各種辦法做dna鑑定,畢竟只要他用水杯喝水,掉一根頭髮,流一滴血,她鄒家就有本事從他的唾沫裡、頭髮裡、血液裡提取dna去做鑑定,然後用盡手段讓鑑定結果吻合……這種有錢有勢、無所事事的千金大小姐有的是時間去做這種事,有的是精力籌劃她的陰謀,有的是錢買人辦事……除了這些,她還會大哭耍賴,把時間精力全花在這上面了。
誰比得過她啊。
不過,千金小姐既然活得這麼無所事事,打定主意往他身上栽了,那他以後就讓她過得‘忙’一點,每天有事情可做。
——
由於是專門機構化驗,鑑定結果一兩天就出來了。
而在這一兩天的時間裡,鄒小涵依舊只是陣痛,痛一下好一下,一個孩子硬是生不出來,翻來覆去的折騰。
產檢醫生摸了摸她的肚子,確定爲上次只是磕了一下,動了胎氣,但給她打過保胎針以後,藥效起了作用,腹痛緩解了,實際上並沒有她嘴巴上叫的那麼痛。
她扯着嗓子叫那麼大聲,就是爲了演戲。喊的越疼,哭的越兇,就表示她越不疼。
於是醫生決定將剖腹產推後,等到哪天她不喊疼了,他們就給她剖腹產子。
“醫生,我爸他們去哪了?是不是親子鑑定的結果出來了?”此刻,鄒大小姐好端端躺牀上喝水,氣色紅潤,昨兒晚上睡的挺好的,“還有我公公婆婆呢?我記得他們一大早上就過來了。”
她早說過這是滕家的孩子,你們還不信這個邪!
“是啊,滕少奶奶,鄒書記他們去看鑑定結果了,正在鑑定室。”
“扶我去看看。”她朝醫生護士們伸出手,大小姐架子端出來了,示意她們摻扶,把她供着。
走去化驗科後,守在門口的張夜蓉興高采烈的一把拉住她,樂得笑眯了眼:“小姐,天大的好消息,鑑定結果出來了!全部吻合!相似度百分之99點幾呢,兩組數據都是99點幾,滕老爺都被嚇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真的麼?”她啓脣傲氣一笑,輕輕眯眸:“我早說過這是他滕家的種,他們還不信,我看他們滕家這下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