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他的孩子!

滕父聽着兒子的這番話,徹底坐不住了,忽然從座位上抖抖索索站了起來,打開車門就往外走!

睿哲在故意這麼做,故意用這些話、這些事來打擊報復他,羞辱他!可事已至此,他能怎麼辦呢?他不想背上與兒媳婦‘通姦’的臭名聲,更不想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孩子!但兩次dna的化驗結果都是他的,鐵證如山的證明他活到這把年紀,確實突然多出了一個私生子!

而更可笑的是,這個孩子竟然還是兒媳婦給他生出來的,就恍若一個晴空霹靂,猛然在他的生活裡掀起了驚濤駭浪,讓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之前他確實懷疑過孩子不是睿哲的,認定鄒小涵懷的是韋馳的孩子,兩人早有不正常關係,但萬萬就沒想過這個孩子竟是他的,竟然是從孫子直接變成了兒子,成了活生生的一大笑話!

接下來他將有什麼老臉去見人?怎麼向公衆解釋這個孩子的到來?他就算有一百張嘴巴,也難以改變兩次dna的鑑定結果,無法抹去當初確實對兒子逼婚,一定要迎娶鄒小涵的事實!

“老爺,我們現在去哪?”旁邊的保鏢眼見他神色不對勁的下車來,有點擔心,連忙幾步迎上來,摻扶住雙腿使不上力的他,以爲老爺又與少爺發生了什麼爭執,問道:“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需不需要服藥?”

他搖搖頭擡起手,表示不用,低嘆一聲,蒼老的額頭依稀間又多了幾條皺紋,一雙老眸悔痛的低垂,讓保鏢摻着他緩緩走向自己的車。

他還沒有雙腿一伸踏進棺材,不需要服藥,服藥只是暫時治他的小病小痛,止他身體上的痛,卻無法讓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當做不存在,無法消除人心上的傷痕!鄒小涵固然有心機和私心,趾高氣揚的拿腹中孩子翻來覆去的折騰,用鄒家的勢力給自己撐腰,但他也是放縱她、給她機會恣意妄爲的那個人!如果他不是認定了鄒家,堅持要娶這個兒媳婦,也不至於在今天與兒子鬧成這樣,不至於放下戒備讓鄒小涵直接將公司拱手相讓!

鄒小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想不到他活到這把年紀,也會有識人不清的時候!識不清老鄒家教育出來的女兒,又能單純到哪去!?小涵她在鄒家從小耳濡目染,父母的手段學了差不多一半,又有那麼一個厲害的生母,又怎會單純呢!

他粗心大意了,也老糊塗了,萬萬不該把公司股份劃給她,讓她牽制住睿哲,幫着外人來對付自己兒子!哎。

“父親,您這是去哪?”身後,滕睿哲也跟着下車來了,俊美非凡的臉龐永遠帶着一抹淡淡的冷笑,每說一句話俊臉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但目光冰冷如霜,“小涵千辛萬苦爲您生了孩子,是不是應該去醫院看看?說不定是個兒子,爲我滕家添了個壯丁!媽,您也去看看。”他的冷笑聲在空氣中飛揚,低沉動聽,磁性卻刺耳,側首睥睨他那憔悴的母親,笑道:“你們都該去看看。不管怎麼說,你們那好兒媳婦八月懷胎生下一個孩子不容易,命都差點被她父親斷送在手術檯上了;如果你們去看她,她會很高興,說不定馬上就能下牀走動,抱着孩子四處炫耀,告訴大家這是滕家的種,呵。”

滕父聽着,蹣跚的腳步在繼續往前走,魁梧威嚴的背影儼如一座高山,往前緩緩移動着,不曾撼動分毫,但體內那顆歷經滄桑的心卻在輕微顫動,目光沉痛,老臉上一片難堪。

——

醫院裡燈火通亮,鄒小涵被推進手術室後,就被打了麻醉昏睡過去,幾個保鏢守在簾子外保護着她,不準任何閒雜人等進出手術室,隨時聽候鄒家的吩咐。

此刻,幾個婦產科醫生站在牀邊爲產婦做產子準備,戴上手術用的專用手套,把閃着幽藍冷光的手術刀、手術剪一一取出來,幾雙露在口罩外的陌生眼睛冷冷看着昏睡中的鄒小涵,情況安靜得有些詭異!女護士則在旁邊爲產婦弄血袋,故意從簾子外面的鄒家保鏢面前走過,腳上穿的卻不是平跟護士鞋,而是紅色高跟鞋,豔紅的鞋面在藍色護士服下閃耀着妖豔的紅光,並隨着步子的走動,鞋跟發出嗒、嗒的清脆聲音。

鄒家的那幾個保鏢這才感覺到不對勁,瞥一眼那雙紅高跟,臉色頓時大變,連忙從兜裡拿槍!

然而女護士已經飛起一腳,紅脣裡一聲嬌呵,紅色鞋底忽然彈出鋒利尖刀,一陣香風掃過,近身的那兩個保鏢已經重重倒在地上!

另外幾個,則在拔槍的當會,只覺頸子後面有利刃在逼近,不等他們把槍拔出來,手術檯上的那幾把手術刀已經經由男醫生的手,飛快插jin了他們的身體!

這個過程只有半分鐘不到的時間,十幾秒鐘後,醫生和護士用腳踹了踹地上的敗者,確定他們不會再壞事,這才讓其中的某位醫生立即給鄒小涵產子,繼續他們的手術。

而門外,鄒書記在鑑定科的辦公室再次等待確認dna的鑑定結果,在辦公室裡焦急的負手走來走去。

女兒今天臨產,他這個父親有兩份禮物相贈。

第一份,如果孩子是睿哲的,那他馬上讓睿哲過來醫院,命令其親自澄清第一份鑑定報告,當衆向小涵道歉並收回離婚協議書;

第二份,如果孩子不是睿哲的,而是老滕的,那就算現在把孩子生了出來,他也會把孩子毀屍滅跡,讓睿哲背上這個毒殺親兒的罪名!畢竟一份鑑定報告能證明什麼,只要孩子沒了,他們永不承認,小涵懷的孩子就永遠是睿哲的,所有的傳言都是空穴來風!

這就是他這個父親送給小涵的二選一禮物,這個女兒必須要爲她的任性和自私付出一定的代價,用墮胎流產的風險來挽回她的面子,洗清她與老滕的關係!

不然日後,他鄒家遲早會死在這些流言蜚語之上,被這個任性的女兒弄得家破人亡!

“老鄒,還是讓小涵把孩子生下來吧,藥流會出人命的。”書記夫人藍氏早在一旁哭紅了眼,聲音都嘶啞了,沒法再尖聲大叫,一直抓着丈夫的肘彎不放,“等麻醉一過,她就會痛了,原本她這身體就不大好,再被這麼一折騰,我只怕到時候保住了我們鄒家的面子,卻保不住女兒的命!老鄒,女人墮胎是很痛苦的,我們可以讓她先把孩子生下來,再溺死……”

“溺死?”老鄒撥開那死死抓着他的玉手,讓她不要再激動的拉拉扯扯,傾下身低聲警告道:“溺死一個出了世的孩子,就是殺人犯法,必須要負刑事責任!但打胎就不一樣了,打胎是因爲胎兒不健康或者被人打了毒針,必須要打掉,是合法的。所以以後長一點腦子,不要在有人的地方胡說八道,小心隔牆有耳,被人抓住把柄!”

“那怎麼辦?”藍氏放開他,啞聲哭嚎着軟軟跪到地上,目光呆滯,披頭散髮的完全成了一個瘋婆子,“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如果沒有了她,我以後該怎麼活?當初我不應該將她往火坑裡推,就該阻止她去赴約,讓她趁早與滕睿哲結束牽扯,再找個好男人嫁了……是我害了她,把她往滕家那火坑裡推,讓她現在生不如死……”

她一邊哭一邊嚎,喉嚨裡一直在哽咽,跪在地上捶足頓胸,並打了自己一巴掌,“你說我是不是犯糊塗啊!我鄒家條件差嗎?爲什麼一定要讓小涵嫁去滕家受罪,天天看滕家的臉色?!我的女兒纔是寶,不缺男人追,那些男人隨便哪個都比滕睿哲優秀、乾淨,家境又殷實,犯不着爲他背上臭名聲,賠上一生啊!”

“好了,說這些有什麼用,都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老鄒皺眉,扭過頭髮出一聲怒呵讓她不要再哭,哭得心煩,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摔到椅子上坐着,冷道:“你這樣子在外人面前裝裝官太太還可以,一旦開口說話,就是一小市民。別動不動就當衆尋死膩活、像跳蚤一樣的大呼小叫!我鄒家的面子都被你丟光了!”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面子面子!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女兒的命重要?!”藍氏披頭散髮的揮起手就來打他,又變身成了一潑婦,“如果小涵的奶奶知道你這麼對她,一定會被你活活氣死!”

“你鬧夠了沒有!”鄒書記更加厭煩,退開兩步躲開了,懶得再理她,把身上被她抓過的衣衫拂了拂,“你現在就像從瘋人院裡跑出來的瘋子,不可理喻!”

“小涵是我辛辛苦苦帶大的,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拼命!”

“拼什麼命,小涵也是我的女兒!”鄒書記正厭惡着,努力忍着脾氣,恰好看到鑑定科的醫師這個時候拿着化驗好的報告單從門裡走出來了,推開這個惡妻轉身往這邊走,“醫生?”

“鑑定結果與上次的結果基本上相同,您可以看看。這個過程一直是由您全程陪同監督,看着我們解析、提取、化驗的,數據絕對不會出錯!”鑑定科醫生一五一十向他報告,“兩組數據皆接近百分百,在親子關係裡算直系血親,屬父子關係。”

“好了,不用再說,你們出去!”鄒書記擡手,示意醫師不用再解釋,馬上出去!一雙眼睛則緊緊盯着報告單上那些刺眼的數據,後腳跟差點有些搖搖欲墜。小涵,你怎麼能做出這樣不體面的事,讓我鄒家情何以堪!

這就是你堅持要生出孩子的理由?生出來讓大家爭先恐後的看我們家笑話,把你祖宗的臉都丟盡?!

——

手術室外也有兩個鄒家的保鏢把守着,每人兜裡都揣了把槍,長得五大三粗、面無表情,像兩尊化石立在手術室門口。

鄒書記走到他們面前,雙目陰沉,老臉鐵青,對他們點了點頭:“現在馬上把門打開,抓緊時間把事給辦了!兩分鐘後通知院方——小姐在手術檯上被人注射毒針,出現大出血!”

“是。”有了上頭的批准,兩個保鏢這纔敢奉命打開手術室的門,往這鄒小涵可能脫光衣服的手術室裡走,準備傳令下去——不能剖腹產,醫院裡的這些自己人馬上爲小姐注射毒針,實施計劃!

誰知手術室裡靜悄悄的,不見那些他們安排過來的醫生、護士,被安排在手術室裡的保鏢也不見蹤影,只見鄒小涵靜靜躺在牀上輸血,旁邊躺着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孩。

孩子明顯剛出世,眼睛都沒睜開,有鼻子有眼睛,有胳膊有腿,但孩子的模樣卻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老爺!”兩人眼見情況有異,飛奔往外走,急得直往裡面指:“小姐她……她生了,醫生在您去鑑定科的時間,私自幫她剖腹產了,但孩子……”

“孩子怎麼了?”鄒書記看着這兩人的表情,心裡暗呼不妙,連忙推開他們就往手術裡走!然後在看到鄒小涵懷裡的孩子後,面色大驚,是被狠狠的嚇了一跳,“給它打一針,馬上抱走!快!”

“這是要抱去哪?”滕睿哲清朗的笑聲在他們身後輕輕響起,頎長身軀閒適輕倚門邊,渾厚悅耳的嗓音似一陣寒風吹到他們耳邊,“孩子既然生了,是不是應當通知大家?之前不是有人信誓旦旦咬定這是我的孩子,鑑定結果又證明是我父親的孩子,我的弟弟?所以我和我父親親自過來迎接孩子出世,並且帶了記者,讓媒體來判斷這到底是誰的孩子,呵。”

——

他輕輕笑着,悅耳動聽的男中音把鄒書記一衆人等嚇了一大跳,幾個人差點把手中的小嬰孩給摔到了地上,慌張窘迫不已。他們紛紛朝鄒書記看去,不敢再輕舉妄動,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鄒書記則也沒料到滕睿哲會守在這裡,先是狠狠的嚇了一跳,接着冷靜下來,轉身快步朝這邊走來!只見門外,滕父靜靜站在走廊上,老臉難堪的望着手術室,身上再也不見他昔日的威嚴與霸道,一夜之間似變了一個人!

他身後果然如滕睿哲所說的,圍了一大圈記者,如蠅噬血的記者們正被醫院的保安攔着,爭先恐後往這邊擠!滕睿哲則事不關己看着他,笑問道:“如果這個孩子真是我的,你鄒家是不是打算讓鄒小涵將功補過,繼續做我滕家的少奶奶?如果不是,你們準備給孩子注射毒針,讓孩子化成一灘血水,既做不成親子鑑定,又將罪名扣到我頭上?這真是兩全齊美的好方法啊,無論結果是哪一種,你鄒家都贏了!可你們沒有想到,鄒小涵會把孩子順利生出來,並且生出的是一個一目瞭然的野種!”

他收住他俊臉上的笑意,目光頓時變得銳利冰冷,邪氣逼人盯着臉色大變的鄒父,高大身軀緩緩朝門裡走,“你鄒家不是要想盡辦法證明孩子是我的?現在這一天到了,鄒小涵在被嚴嚴實實保護了八個月之後,終於將孩子順順利利生了出來,揚眉吐氣的日子到了呀!那現在是不是該讓我這個‘父親’和大家見證一下這個天使的誕生?”

“原來這一切又是你做的手腳!”鄒書記的臉色這下子徹底變了,擋在他面前,吩咐鄒家的保鏢立即將他攔住,恍然怒道,“自從小涵被送進醫院,你就在她身上動了手腳,既讓鑑定結果是你父親的孩子,又讓這個孩子生出來異於常人!你不是個東西,竟然在孩子身上動手腳!”

滕睿哲見鄒書記開口罵他,冷冷一笑,微微偏首,啓脣道:“我與你們鄒家一樣,要的只是孩子的結果!現在孩子在鄒小涵的堅持下生出來了,結果一目瞭然,你鄒家是否應該給我滕家一個合理的交代?”

“你滕睿哲,無恥!”這就是鄒書記的交代,一雙慌亂的老眸閃動着陰毒,飛快的轉身往後走,命令身邊的保鏢,“把他攔住,不要讓他進來!”因爲這個時候,他已經預感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了,必須立即處理掉這個嬰兒,不要讓它面世!

他飛奔入內,抓起牀上的小嬰孩就往手術室的最裡間大步走,手上拿着兩支已經調好的毒針,準備在這個有限的時間裡把這個禍害給解決掉!

但是沒有人會給他這個殺人滅口的機會!因爲,既然鄒小涵堅持要留下這個孩子,並且在這八個多月的時間裡,借這個孩子耀武揚威、把他滕家鬧個雞犬不寧,那她鄒家就必須承擔接下來的後果!

這個後果不是他滕睿哲強加在他們身上的,是他鄒家在臨產的前一刻,還在妄想用這個孩子約束住他,以爲他鄒家在這錦城市依然能隻手遮天,翻手就能決定人的生和死!當初鄒小涵爲什麼能嫁進他滕家,鄒書記想必是明白其中原由的,但這位手握大權、德高望重的鄒書記,不也是同樣縱容、默許了鄒小涵?

如果那八個月沒有鄒書記的袒護和對女兒的支持,鄒大小姐早在懷孕初期的時候就流掉了孩子,不至於弄到現在,必須讓自己的親生父親用毒針弄死腹中胎兒!

那個時候他鄒家無疑就是默許鄒小涵用這個孩子來扼住他滕家的咽喉,在鄒小涵的身後推波助瀾,一步步遏制住他,讓他必須屈服於他鄒家的勢力,把鄒小涵當慈禧太后供奉着,卻從未想過趁早打掉孩子,早日爲女兒再擇如意丈夫,結束與他的牽扯!

他們這樣堅持,無非就是容不得黛藺在他身邊,容不得一個落馬市長的女兒把他市委書記的女兒給比了下去,更是要把他當工具傀儡牽制在身邊,以後爲他鄒家所用!

你鄒家現在後悔嗎?這個孩子生下來何止不是純正血統,還是雜色血統,是你們那個假清純的好女兒生的,滿意麼?

滕睿哲一步步往手術室裡走,旁邊鄒家那兩保鏢對他而言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撂倒,一邊走一邊冷笑:“攔我做什麼?難道我這個孩子的‘父親’不應該進來看看剛出世的孩子?這頂綠帽子早在第一次鑑定結果出來的時候,我就把它戴實了,只怕是摘都摘不下來,現在就來看看這頂帽子到底有多綠!呵呵,似乎跨越國界,發展到國外了,真是夠綠啊!”

他譏諷笑着,看到鄒書記倉皇的往裡面退,一手抓針筒,一手抓着小嬰孩的那狠樣,真是與黑社會龍頭老大有得一拼,不覺又想笑,提醒他悠着點,別把書記的形象全掉光了!

而後面,被撂倒的兩保鏢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又來攔他,被他猿臂一擡,嚇得又往後倒退兩步。

他們剛纔都被打掉幾顆門牙,滿嘴的血,萬萬沒想到這個斯文的滕家少爺會有這麼厲害的拳腳功夫,出手沒兩下就讓他們叫苦不迭,所以他們就怕他臉上帶着笑容突然出手,出手那個狠啊,嚇得他們連連後退,結果滕少爺只是指指門外,冷笑道:“聞風而來的記者越來越多,就要擠破保安的封鎖衝進來了,你們要不要去把門給關上?或者再派幾個鄒家保鏢來?”

“記者!”兩保鏢這才醍醐灌頂,轉身就往門口衝去關門,頂住那越來越多的記者羣!

而站在門口的滕父和滕母,是被滕睿哲剛纔從樓下‘邀請’上來的。因爲滕睿哲有句話說的對,不管他們怎麼不想面對這個孩子的出世,孩子還是存在了。只要存在了,私生子的消息早晚有一天會傳出去,不如現在上來與鄒家商量怎麼解決這件事,把事情做個了結!

並且,他還準備了一場好戲給他們看!

於是滕父滕母一前一後的跟着上來了,在門外站了幾分鐘,眼見不遠處的記者把長廊擠爆,不斷拿照相機拍他們,爭先搶後的問他們私人問題,他們不得不在滕家保鏢的護送下進了手術室。

然後等走進門來,身後的記者羣就把保安的護欄給擠破了,瘋狂的往這邊涌,一個個想趕在關門前往裡面衝!

結果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鄒家的這兩保鏢連滾帶爬的趕過來把門守住了,一左一右關上門,咔嚓一聲夾破幾個正往裡面伸進來搶拍的照相機,落上鎖,守在門口打電話請求支援!

而這邊,鄒書記退了又退,最後還是在這密不透風的手術室裡找不到出去的門,又見滕睿哲步步緊逼,只能一手抱嬰孩,一手拿着針筒刺過來,橫了心要把孩子快速弄掉!

“想不到鄒書記你也有六神無主的一天呵!”滕睿哲站在他面前,沒有過來阻止,只是輕輕眯動一雙犀利的鷹眸,喉音裡帶着笑,“就算你現在把毒液注射進去了,孩子化解成水也需要一段時間!難道鄒書記想當着衆記者的面毒殺一個剛剛出世的嬰兒?您是做書記的,應該比誰都明白殺人需要坐牢……而且……”他稍稍一頓,用冷笑的眸子斜睨一眼旁邊的滕父,“而且現在目擊證人不止我一個,如果要把記者放進來拍攝殺人現場,根本不難。您想想看是醜聞的罪大,還殺人的罪大?”

最後一句話果然把鄒書記給鎮住了,只見被逼急了的鄒書記刺針的動作一頓,額頭上的冷汗從眉尾滴到那小嬰孩的臉上,手抖了抖,頓時冷靜了幾分,對這邊的滕父道:“老滕,你也看到了,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一切都是睿哲從中做了手腳,把我們捏在掌心裡耍!你就看在滕鄒兩家的面子上,幫我鄒家保住這個秘密!我雖然知道小涵絕對不會跟一個外國人發生關係,但鑑定胎兒dna、選在今天剖腹產的消息都被傳出去了!外面的記者一旦看到這個孩子,就會大肆渲染,讓我鄒家下不了臺!”

“睿哲他如果真要讓這些記者拍照,就不會站在這裡與你說話,而是打開大門放記者進來,讓他們把鄒小涵剛剛生下的這個孩子拍個清清楚楚。”滕父濃眉微蹙,蒼老的眉心裡一片悔痛,“雖然在見到這個孩子的這一刻,我心裡抒出了一口氣,但想起以前強加在睿哲身上的那些恥辱,我忽然很相信一句話——做人做事太絕,三代之內必遭清算,這就是惡有惡報。我自己今天被人套了枷鎖,才真正感受到睿哲當時的無奈和痛苦。這不是爲父對他的嚴苛,也不是在爲他鋪路,而是在爲我們自己鋪路。老鄒,如果我們當初不插手他們的事,今天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老滕,這一切都是睿哲報復我們的一個局!”老鄒大聲提醒他,“鑑定結果與這個孩子吻合嗎?當你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睿哲把我們捏在掌心裡耍?!他想讓我們身敗名裂,把小涵逼死!”

“他哪裡逼你了?是小涵自己要堅持把孩子生下來!”滕父渾厚有力的聲音也微微拔高,一雙黯然的眸子裡亦掀起了情緒,“這一步又一步的心驚膽戰,從鑑定到孩子出世,他只是在提醒我們不要拿孩子威脅他!一個詭異的變換着父親身份,父不詳,被有心人植入鄒小涵體內,生來就被鄒小涵當做要挾工具的孩子,根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更不該被你老鄒家善加利用,挺着大肚子就在我滕家耀武揚威!你老鄒難道也看不出來嗎?利用這個孩子離間我們兩家人的那個人,不是睿哲,而是與你那寶貝女兒私下有交易的那個人,是鄒小涵自願把這個孩子植入體內,或者自己與人通姦懷上的!是你老鄒家自己打自己的臉,得到報應了!”

鄒書記的腳跟搖搖欲墜,用手撐住旁邊的桌面,一時間面色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管怎麼說,孩子如小涵所願的生出來了,落了地就是一個有生命的人,他根本來不及把這個野孩子除掉,也無法解釋爲什麼小涵生出了一個黑皮膚的孩子,只能眼睜睜等着轟動全城的醜聞明天上報紙網絡頭條,成爲政界的一大笑話!

曾經他鄒家不是到處炫耀小涵懷的是睿哲的孩子麼?這下好了,鑑定結果從睿哲的孩子變成老滕的孩子,最後生下來,又成了一個黑人混血!

並且孩子一出生就被記者堵在了手術室門口,他想派人掉包都來不及,殺又殺不掉,只能等死!

而這一切,分明就是睿哲在報復他們,讓他們在信心十足的情況下,直接來個措手不及!

“睿哲,有話不能好好談麼?爲什麼一定要叫來記者!?”

“如果不叫來記者做見證,我如何阻止你們鄒家又耍賴?”睿哲笑着反問他,黑眸精亮銳利,“你看上次鑑定結果是老滕的,流產或生下悄悄弄死,安靜離婚,把欠黛藺的全部還回來,咱們以後互不牽扯。結果鄒小涵就一個堅持,死也要生下來,想盡辦法讓孩子是我的!那行,既然她要生,那就讓她生!不過生下來後自己要負全責!呵。鄒書記,你知道你鄒家欠黛藺多少嗎?”

他微微傾過身,垂眸盯着那被抓在鄒書記手裡,像一隻小老鼠一樣的小嬰兒,“如果你這一針打下去,那毒殺嬰孩的罪名可就抗我頭上了。你權勢這麼大,當着我的面殺掉孩子再嫁禍給我也是輕而易舉!總之在你鄒書記眼皮底下,我若不做孩子父親,就得做毒殺孩子的兇手,你鄒家永遠都是不敗的贏家!不過今天,你們父女也得嚐嚐黛藺當初所受的那些痛苦,把所有被你們搶去的東西,全部還回來!”——

自從鄒小涵在滕家的家族聚餐上跌了那麼一跤,她肚中所懷的孩子就開始備受外界的關注,成爲狗仔隊追逐的重點新聞。此刻,娛樂界狗仔隊、新聞週刊記者、路過的路人紛紛把手術室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前面擠,勢要撞開那兩扇緊閉的大門,把獨屬於鄒小涵的獨家新聞給挖出來!

因爲目前鄒家一口咬定孩子是滕睿哲的,滕睿哲卻不肯承認是自己的,認爲孩子是鄒小涵與他人所生,雙方已經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了這番話,滕睿哲還差點把鄒小涵推倒流產。所以這種情況對於他們記者來說,簡直就是這個月來最好的精神糧食和八卦生意!只要挖到了獨家,他們報社就大賺了!

而人羣的後面,滕韋馳也帶着他自己的人聞訊趕過來了,一雙清俊的眸子靜靜看着擠破頭的人羣,雙脣邊掀起一個冷笑的弧度。

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時間裡,這醫院就鬧出了這麼多事!鄒小涵該生孩子的時候不生,一支保胎針又讓這動不動就大呼小叫的女人延遲產期,辨不清楚她到底真疼還是假疼!接着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去做親子鑑定,多此一舉的讓滕睿哲反她一局,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下子,鄒滕兩家要關起門來商量對策,想好怎樣解決接下來的事了!

“鄒書記在手術室?”他明知故問問身邊的人,眼睛裡帶着涼涼的冷笑,用他自身的身高優勢睥睨面前這片鬧哄哄的場面,“鄒小姐在手術室生孩子,這些長輩們進去做什麼?”

“孩子早生出來了,就放在手術室,鄒書記一進手術室就把門給關上了,不準任何人進去,也不準看嬰兒,其中一定有蹊蹺!”旁邊的人熱心回答他,瘦小的身軀一直在往人羣裡擠,拿着照相機一陣亂拍,“想不到這些無證報社的狗仔全來了,搶的比我還要積極,孃的,我就先拍這些照片回去交差……”

滕韋馳在一旁掀脣淡淡一笑,沒再說什麼,帶着他的人轉身往回走,離開這鬧哄哄的地方。

他與鄒小涵並沒什麼交情,頂多就是交易、合作,但想不到鄒小涵會這麼沒用,肚中的孩子守了八個月還是就這樣守沒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僅沒發揮它的作用,反倒變成了自己的醜聞,拉着鄒家跟她一起陪葬!

鄒小涵鄒大小姐,你嘴巴上不是挺厲害,很會挺着大肚子四處招搖哭哭鬧鬧的麼?不是仗着你鄒家的勢力,可以萬無一失實現你的美夢,把滕睿哲拉回你身邊?怎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你簡直一無是處,比誰都不堪一擊!

“少爺,敏敏那邊怎麼處理?”旁邊的部下留住他的腳步,一邊走一邊擔憂,“她一直很不安分,總是想盡辦法向滕睿哲告密,反我們自己人,我們是讓她繼續留在錦城市,還是送回北京?”

敏敏?他側過頭,看着他的這幾個忠誠部下,這纔想起有一個舒敏敏等着他發落,道:“留她在錦城市,不必送去北京,這段時間我要在錦城市好好待段日子,不急着攆走她。因爲鄒小涵的事還沒有完,纔剛開始,有很多事要在這座城市完成……”

正說着,醫院走廊盡頭處的電梯叮的一聲開啓,陡然又出現了個人,花白的頭髮,淺色系中山服,正讓保鏢摻扶着從電梯裡緩緩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滕家的老爺子,清癯的老臉上帶着焦急,同樣也是聞訊而來。

他在家裡等了幾天,實在是覺得必須親自過來一趟,親眼見過他的兒子孫子過後,方纔安心。這段日子他就算再鎮定,料定他滕家會想出解決此事的兩全齊美之策,不會因此繼續再錯下去,但聽說了這接連兩次的胎兒親子鑑定結果後,他震驚得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此刻他走出電梯就與滕韋馳打了個照面,面色頓時有些不悅,語重心長道:“韋馳,滕家的公司你已經得到手了,睿哲家的事你就讓他們一家人自己去解決,你不要插手!”

“爺爺,我與您一樣,也是聽到消息剛剛趕過來,孩子的樣都沒見着。您再瞧瞧面前這陣勢,有我插手的份麼?”滕韋馳扯脣無所謂一笑,停住他的腳步,“弟妹原本在兩三天前就該生了,誰曉得醫生在救護車上給她注射了什麼藥,讓她拖到今天才生!聽說大伯一家和鄒書記都在手術室裡,大門給關着,誰都不讓進,看來鄒小涵生了個讓所有人都好奇的孩子!呵呵。”

滕老爺子聽得面色一沉,低聲道:“爺爺知道你跟小涵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也對她的事瞭若指掌,但不管你跟她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爺爺都不想再看到你在得到滕氏家族企業之後,再去插手睿哲的事!”

“爺爺是指哪件事?”滕韋馳眉尾一揚,故意笑着反問爺爺,“插手他們離婚的事?還是插手他們孩子的事?”

滕老爺子看着他這笑臉,嘴脣動了一下,但沒有說話,心裡是多麼的明白韋馳是在他面前故意裝傻,執意要一意孤行,插手睿哲的事,遂失望的看一眼這個大孫兒,嘆氣一聲,甩袖負手於身後,繼續往前走。

只見前面鬧哄哄的,前來搶新聞的記者越來越多,見着人就推、擠,差一點合力把手術室的門給撞開。

老爺子見着這陣勢,花白的雙眉又是一陣緊皺,對目前的這形勢憂心忡忡。

兒子對睿哲做了什麼,鄒家又做了什麼,他們自己心裡心知肚明。如果不是生出來的孩子有問題,兩家人又怎麼會關起門來說話,引來這麼一大片記者!

畢竟,小涵生出的是公公的孩子,這一醜事不是荒唐之極嗎!他有想過小涵可能懷的是韋馳的孩子,韋馳借用這個孩子來對付睿哲,但從來就沒想過,小涵會懷上她公公的孩子,給他滕家鬧這麼大一個醜聞!

“韋馳,你跟我說,這到底是誰的孩子?”他一雙老眸冷冷盯着面前的這片哄亂,心寒不已,“滕家的公司只要不轉到外人手裡,傳給你或是傳給睿哲,都是一樣的。但一個孩子若是被你人工合成,再植入鄒小涵體內讓你們善加利用,那就是缺德的!你大伯桎梏你們父子倆多年,你現在用什麼手段對付睿哲、對付你大伯都可以,但手段一定要光明磊落,憑藉自己的真本事反擊,而不該借用人工合成一個孩子,來陷你大伯家於不義!韋馳,你大伯當年是奪去了公司的控制權,一呼百應,但也是他靠自己的本事上位,並沒有暗下陷害你父親一分一毫!你現在用的這些手段真的是小人之舉啊,爲了你自己無故弄出一個無辜的孩子!”

“老爺子,我滕韋馳並沒有人工合成一個孩子。”面對爺爺的指責,滕韋馳面色不變,表情紋絲不動,脣邊總是浮着一抹涼涼的笑,“如果我真要人工合成一個孩子,那也一定是睿哲或大伯的孩子,這樣才能讓他們一家人仰馬翻,不得安寧!但就目前這種情況來看,我猜鄒小涵生了個怪胎,缺胳膊或少了腿,讓人一眼就看出不是滕家的孩子,所以鄒書記纔不敢打開門讓大家看。您想想看,一個剛出世的嬰兒,眼睛都沒睜開,怎麼看得出它到底長得像誰?即使就算它是大伯的親兒子,長得像大伯,那也是與睿哲有幾分像的,親兄弟的面相更相似,宛如父子,呵呵!”

“韋馳你少說兩句!”滕老爺子虎目一瞪,實在是不想再聽大孫子的這番荒唐之詞,無奈之下,用手指了指手術室大門口:“現在多派些人手把這羣記者散開吧,無論手術室裡是什麼不好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對鄒滕兩家的聲望都有影響。我想睿哲待在裡面,並沒有把這層窗戶紙捅破,沒有放這些記者進去,也是不想撕破我滕家的臉,給大家都留了面子!”

“爺爺,他的確是這樣想的。”滕韋馳聞言又是邪冷一笑,下巴擡了擡,俊秀的眸子若有所思盯着手術室門口:“現在就是一個扳倒鄒家的絕好機會,他鄒家越是想躲,就越要把他拉出來,讓記者們見見鄒小涵引以爲傲的怪胎,把醜聞傳遍全城!只可惜睿哲現在還在猶豫,只想嚇嚇鄒家,不想動真格的。但他不知道,現在放過鄒家的下場,就是讓鄒書記馬上把罪名扣到他頭上,讓他背黑鍋!而現在不放過鄒家的下場,同樣也是會遭到鄒家一連串的反撲和報復!無論怎樣,他都與鄒家結下樑子,被鄒家盯上了,躲都躲不掉!因爲從鄒小涵看上他的那刻起,鄒家活要他的人,死要他的屍!”

“而韋馳你隔岸觀火,正求之不得睿哲跟鄒書記撕破臉,現在就鬥個兩敗俱傷?”爺爺重嘆一聲,心痛的搖了搖頭,“爺爺記得你以前一直對你大伯忠心耿耿,比睿哲還要親,後來我才知道,你是坐山觀虎鬥,假意迎合,離間他們父子關係;如果你大伯在最後一刻對睿哲失望,選擇心甘情願將大權交付於你,那就是你贏了;但你大伯沒有,那就說明韋馳你爭取大權的方法用錯了,是失敗的;現在鄒家與睿哲撕破臉,滕家與鄒家的臉面即將毀在這個孩子身上,爺爺的老臉也快要丟盡,睿哲在顧及,你卻在這煽風點火!難道你以爲大伯家的名聲被毀,二伯家的名聲就不會受損?!兩家聯姻榮辱與共,鄒家被毀,滕家也好不到哪去!而你大伯家一旦倒塌,滕氏的基業就差不多被毀了,你與你父親就算在公司有再大的本事,也打不通外面的關係!出了公司進入社會,你二伯家就是一個商人,一個有錢沒勢的商人,如何去應付我滕家的那些敵人!?你要知道你自家兄弟斗的下場,就是讓外面那些虎視眈眈的敵人把我整個滕家分崩離析,到時候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呵呵,原來爺爺您心如明鏡啊。”滕韋馳呵呵一笑,將目光落回老爺子臉上,“爺爺您剛纔的一番話,孫兒受教了。但是在這些敵人出現之前,我不會改變我的方向。因爲目前看來,我唯一的敵人就是大伯,這個人讓我寧願信外面官場上的朋友,與外人交心,也不敢信這個有血緣關係卻出爾反爾的大伯!什麼親人?親人就是在艱苦歲月,大家能相互扶持,不忘兄弟;在面對利益權力誘惑的時候,更不能打着‘自己有本事’這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爭權奪勢,搶原本屬於親兄弟的東西!他就是一強盜,難道爺爺您看不出來麼?”

“韋馳……”

“好了,我現在去找人把這羣記者疏散。”滕韋馳俊臉一冷,語氣裡已經冰冷不耐煩,轉身就往後走,不想再在這個死結上動怒!因爲他看出來了,爺爺在兩邊搖擺,兩個兒子兩個孫子都不想失去。但可能嗎?如果他當年兩個都心疼,又怎會容忍大伯把父親的公司給搶去?

——

手術室裡,鄒小涵悠悠轉醒,失去麻醉作用的肚子疼得她想嘔吐,眼皮都睜不開。

雖然她不知道麻醉過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已經做好了被父親整死在手術檯上的心理準備。還好,她現在活過來了,耳朵聽得到旁邊的聲音,鼻子還能呼吸。

“小涵,馬上與睿哲離婚!”牀旁邊傳來鄒書記沉悶凝重的聲音,悶悶的,重重的,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站在那兒,灼亮的手術燈把他灰暗的老臉照得悚白,有些嚇人。他在女兒睜開眼的第一眼,說出口的不是‘你醒了’,而是‘馬上離婚’,語氣決絕而焦急!

“與睿哲離婚,並且把轉出去的那些股份要回來,在離婚備註上註明,是你對不起滕家在先,自願離婚,獨自撫養孩子。”他在命令女兒。

鄒小涵被嚇了一大跳,一時以爲是在做夢,嚅囁着嘴脣想喊一句‘爲什麼’,無奈肚皮抽筋般的劇痛,痛得沒法說話。

獨自撫養孩子?

父親的意思是說,她把孩子順利生下來了,孩子還活着?那孩子呢?在哪?只要孩子還活着,就可以萬無一失的證明這是滕睿哲的孩子,他想賴都賴不掉!

畢竟dna鑑定可以造假,活生生的孩子可不能!

“爸……”

“不要問爲什麼,就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並把你以前對蘇黛藺做過的那些事做一些交代。”

“不……”她想搖頭,更不想對蘇黛藺認輸!憑什麼認輸?現在她把孩子生下來了啊,千真萬確是滕睿哲的孩子,還離什麼婚,交代什麼!她早說過只要讓她把這個孩子順利生下來,滕睿哲他絕對啞口無言,不敢再在她面前囂張狂傲!

不管怎麼說,我們鄒家也是有勢力的,爸你可以保護我。雖然預防不了他在鑑定報告上動手腳,但爸你可以保護我和孩子的性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實這個孩子的dna確實與滕睿哲吻合!

我就不信他可以在鑑定報告上做手腳,還能在一個活生生的孩子身上動手腳!他越是這樣做,就越說明他心虛,害怕這個孩子出世!

可爸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們的籌碼拿到手了,滕睿哲他不可能再用那假鑑定報告騙大家,孩子纔是最重要的!孩子!

但鄒書記只是站在那慘白刺眼的燈光下,皺眉看着她,一句話都不再說。

滕睿哲則站在很遠的地方沒有走過來,欣長挺拔的身板,一身淺米色v領線衫,休閒褲,穩穩站在那。

他兩片性感的薄脣輕抿,神色沉靜如水,噙着一抹高深莫測的冷笑,沒說話,只是冷冷盯着剛剛甦醒的她。此時他對她已經連厭惡的表情也沒有了,一身淡漠清爽,盯着她眼神中有一閃而逝的精芒。

“小涵,你是不是想看你的孩子?”滕母這次沒有與她勢如水火,而是安靜看着她,很平靜的與她說話。

鄒小涵連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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