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演技,誰怕誰啊?
“妹妹快快請起。”唐曼無措的扶起鶯兒,嘆息,“過去的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妹妹何須這般愧疚?快快請起。”
唐曼和顏悅色的態度讓翠蓮有些懵。
“姐妹之間哪裡用得着這麼生分?”趙問珊在一旁添油加醋,“正好一衆姐妹都在,當個和事佬,事情說開了就過去了,自家姐妹哪裡會有什麼隔夜仇呢?”
唐曼笑道,拉着翠蓮的手,“袁家少夫人說的不錯,都是自家姐妹,哪裡有什麼隔夜的仇?”
“都是翠蓮的錯。”翠蓮低頭攪着手指,一臉愧疚。
“想來也是你的錯。”紫兒倨傲的睨了一眼翠蓮,表情不善,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唐曼,“姐姐端莊賢淑,呵呵,想來是不會犯錯的。”
挑撥之意越發明顯。
“翠蓮,你先去內室歇息一下,姐姐稍後再來。”
幾位夫人哪裡還敢開口,這明顯就是人家的家務事,紛紛起身告辭。
翠蓮驀地變得驚慌起來,如受驚的小鹿一般,眼含淚水,顫巍巍的急忙開口道,“姐姐我真的不會將你給別人下藏紅花的事說出去的,求求你別趕盡殺絕好嗎?”
話音剛落,滿室寂靜,幾位夫人眸中都存着震驚,若說哪個大戶人家的正室夫人沒有些手段的,純屬騙人,可是這樣被人明晃晃的揭發出來的絕對沒有好下場,莫說別人,自己夫君那關就過不去,再說這話裡話外信息極爲豐富,仔細揣測,難道眼前這位姑娘是知道了什麼才被這宗夫人逼至如此的嗎?
趙問珊緊緊皺眉,十分震驚,裝模作樣的呵斥,“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亂說。”
“翠蓮沒有亂說,是姐姐親口說的。”翠蓮極爲驚恐的看向唐曼,瑟縮着,“親手給兩個姨娘灌了藏紅花。”
“不知你是真蠢呢?還是把別人都想得和你一般蠢。”事已至此,段小五反而鎮定的坐下了,鳳眼中明晃晃的諷刺。
“你什麼意思?”翠蓮面色蒼白,顫抖着嘴脣,“別以爲姐夫護着你,別人就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你造的罪孽總會真相大白的,她們就是最大的受害人。”
翠蓮手指顫抖的指向紫兒青兒。。
青兒依舊溫和的坐着,笑容未曾變過,紫兒面色一變,看向趙問珊的方向,又看了看翠蓮,低低地罵了聲“蠢貨。”
ωωω⊙ ttKan⊙ CO
聲音雖小,卻被衆人聽個分明。
“咱們兩房分家已久,你覺得誰會相信我把這麼隱蔽的私事告訴一個不親近的堂妹?”唐曼站起身,憐憫的看着翠蓮,“你說相公護着我?試問天底下哪個男人會包庇妻子毒害自己的子嗣?妹妹你是真的傻了吧?相公隨口糊弄你的你都信。”
是非黑白瞬間明瞭,衆人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翠蓮,幾位夫人幾乎都是家中的正室,對於翠蓮這樣不擇手段往上爬的女人見得多了,長了一張清純委屈的
臉就覺得自己真的處處受委屈了呢?
晦氣。
她沒有撒謊。
翠蓮憤怒的瞪着唐曼,明明就是她親耳聽到的,爲什麼卻沒有人相信她?
翠蓮下意識的看向趙問珊,卻見趙問珊連看都不有看自己,不由得驚慌失措起來,努力的辯解,“你還要......還要給我。”
“回去吧,妹妹,今天的事情我權當做沒有發生過,好好的女孩子正經找戶人家過日子纔是正理,覬覦別人的東西,就算得來了你守得住嗎?”唐曼拍拍翠蓮的肩膀大度的勸道。
“就是呢,女孩子啊還是要安分些好。”趙夫人瞥了一眼翠蓮幸災樂禍的道,“男人都不喜歡了,還死皮賴臉的往上貼,誒呀,話多了話多了,不過話多理不糙。”
“你——”翠蓮眼圈紅了。
“夜青,還不送堂小姐出門。”唐曼招來夜青,然後低聲在翠蓮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惡意道,“你鬥不過我的,回去吧,回去哀悼你的不幸吧,畢竟——”
“你過得不好,我才能真正放心呢。”
翠蓮哭着掩面跑開了。
唐曼冷眼看翠蓮無助的背影,,她從來都不是善心的,敢覬覦她的東西,唐曼轉過身瞄了一眼趙問珊紫兒青兒,凌厲之色一閃而過,向衆人笑着道歉,“讓衆位姐妹見笑了,改天再向姐妹們賠罪吧。”
衆人紛紛說着沒有關係,笑着寒暄了不多會,就紛紛告辭了。
翠蓮也乘着轎子離開,貼身的心腹丫鬟春情緊緊跟着。
“不中用的東西。”春情在路上忍不住唾道,“到底是沒見過世面的貨色,小姐讓奴婢特意跑了一趟鄉下,結果完全是個愚蠢的女人。”
“嗯。”趙問珊低低的應了一聲,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輕輕揉了揉眉心,神情稍稍舒緩了一些,“還好做了兩手準備。”
“夫人。”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有人攔住了轎子,那人一身月牙白衣衫看起來柔弱無助,正是翠蓮,聲音帶着希冀,急迫的說道,“我已經按照您說的做了,您、您是不是改履行承諾了?您放心,只要我進了袁家,我一定會幫您的。”
“這不是宗夫人的堂妹嗎?不去找宗夫人,何以在這攔着我家小姐的轎子?怕是找錯人了吧?”春情不屑的開口,涼涼的擠兌,“我家小姐可沒有什麼堂妹。”
“你....你。”翠蓮變了臉色,惱羞成怒,“你明明傳話,說只要我去宗家,夫人就會讓袁少爺二姨太太的,我做了。”
“堂小姐聽錯了吧,我家小姐可從不認識你。。”春情嗤笑一聲,像是看傻子一樣去翠蓮,“再說,就算承諾了也沒人讓你去當傻子一樣的耍猴戲。”
翠蓮蒼白如雪。
春情一臉鄙夷,“怪不得宗夫人不將你放在眼中,你這樣的也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墊腳料了,不,你蠢得連墊腳料都不
配,滾遠點吧,否則休怪我沒有警告過你,廢物。”
春情指着翠蓮的鼻子毫不客氣的咒罵。
自始至終趙問珊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露面,翠蓮如墜冰窖,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眼神空洞,她是廢物?上不得檯面的墊腳料?
原來努力了一場只是當了別人的棋子罷了。
她不甘。
她怎能甘心,她只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她不想像孃親一樣爲了幾個雞蛋和鄰居吵得不可開交,她不想像鄰居二妞一樣嫁了人依舊面朝黃土背朝天,明明自己長得不算差,爲什麼自己想方設法爭取的得不到,別人卻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了?
她只是--
不甘心罷了。
翠蓮轉身拔足狂奔,身子越發虛透,腳步虛浮,她只能跑,也不知去哪裡,腦中不停閃現的是衆人嘲諷的眼神,春情的鄙夷,唐曼的輕視,她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她想要發狂,全都是踐人,翠蓮狠狠地顫抖,明明是一樣的靈魂憑什麼要分出三六九等?她若有足夠的金錢,她一樣可以高貴美麗、高人一等。
驀地--
撞進一個滿是龍涎香的男性懷中,翠蓮勉強看清楚那人似乎有着暴躁的眉眼,緊緊皺着的眉頭,不由得淚如涌泉,暈了過去。
*****
夜幕低沉。
唐曼毫無形象的蹬掉腳上的鞋子,伸了個懶腰,擺弄着手上十幾個一樣的香囊,紅的喜慶,紫的別緻,看的唐曼異常喜歡,不停地擺弄着,歡喜的問夜青,“都很好看吧?明兒幫我掛四個在牀頭,再掛四個在書房,諾,這香氣清幽而不濃烈,淡淡的,很不錯呢。”
“夫人。”夜青低着頭愧疚的道,“都是奴婢的疏忽,讓表小姐進門,不然......”
“你呀。”唐曼毫不在意的道,“就算今兒不放她進來,她日也會來的,根本就不關你的事。”
唐曼想到翠蓮,皺着眉,也不知道那姑娘腦子裡都長了什麼。
“謝謝小姐不怪罪。”夜青見唐曼真沒有責怪自己,心裡舒坦不少,腦中靈光一閃,忽然道,“夫人,爺的生辰快到了。”
“哪天?”
“聽下面人說是十月十五。”
“妥妥滴。”掰着手指,還有十三天。
“夫人,要注意儀容。”夜青忍了又忍,沒忍住。
“遺容?”唐曼受到的驚嚇不小,“我還沒死呢,需要什麼儀容?”
“。。。。。。”算她沒說,夜青無力。
紫苑。
“姐姐。”紫兒快步從外面走進來,悄悄附在清平耳邊,眼中有着陰狠,“聽人說那個女人很喜歡咱們的禮物,還要張羅着在書房掛呢!”
“消息可靠嗎?”青兒擡起眼。
“只要銀子花出去了,自然有人願意辦事。”紫兒得意的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