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
唐曼心中一痛,他從來都是叫她曼兒或者夫人的,從未叫得如此生疏過,卻是爲了其他女子。
“嗯。”馮鑲兒乖巧的點點頭,看也沒有看唐曼一眼,甚至繞着她離開了。
看着鑲兒走進門,宗海寧轉過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低着頭看不清楚情緒的唐曼,忍着怒氣,“她只不過是孩子而已,你對她發作做什麼?”
“我發作?她是孩子?”唐曼心中痛得要死,面上卻倔強的冷笑,“她是看起來已經十五六歲大了吧?早就已經行了及笄之禮,還是孩子?還緊緊地貼在你身上,你讓我怎麼想?宗海寧你是腦殘了還是怎麼回事?若不是在乎你,誰會在意你抱着誰,誰有貼着你,我告訴你,我唐曼的男人,若是三心二意,不是你走人就是我收拾包袱趁早滾蛋,別把我當那軟柿子。”
“潑婦。”宗海寧冷冷的轉身,“無理取鬧。”
他想不明白,只不過是個小女兒,她做什麼要在這時候又吵又鬧,像什麼樣子?
“宗海寧,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本就不是那溫柔賢淑的女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嗎?”唐曼倔強的挺直脊背,淡淡的扔下一句,“算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吵架,你看着辦吧!”
說完唐曼快速的走進門中,卻在轉身的那一刻,淚水瞬間的涌了出來,唐曼倔強的用手背抹乾淚水,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進門,卻在拐角處碰到了等候在門口的周氏。
“看到了?”周氏不懷好意的站在門口,嘲諷的看着唐曼,惡意的湊近唐曼的耳
邊,“看見了吧?那是海寧妻子的孃家小妹鑲兒,你以爲自己是個人物呢?連人家的妹妹都比不過,更何況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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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曼瞬間明白了,什麼找宗海寧有事,分明是設計好的圈套,故意讓自己往進鑽呢!想到那個鑲兒故意挑釁的樣子,唐曼眯起眼睛,不想讓周氏真正的得意,瞥向周氏,輕哼一聲,“區區一個小姨子而已,又不是進了門的姨娘,對啊,孃親連白姨娘都能容納,曼兒自當要學習孃親的雅量呢!”
“你!”周氏氣得渾身顫抖,好在她想起今天的場合,壓抑着怒氣,正要說些什麼。
卻被遠遠走來的宗海清揚聲打斷,“娘,奶奶有事請您過去呢。”
周氏理了理頭髮,冷冷的看向唐曼,冷哼了一聲轉頭走了。
“嫂子。”宗海清看着唐曼蒼白的面色,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無礙。”唐
曼避開宗海清欲扶着她的手,人言可畏,她不想傳出什麼不好的事情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三弟,你不用掛心的。”
“嫂子.....”宗海清輕輕嘆了一聲,“孃親只不過是要強了一些,人其實不壞的,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弟弟代替娘給你賠罪的。”
說罷就要深施一禮。
“無需這樣。”唐曼錯過身子巧妙地避開了,定定的看着宗海清,“三弟,你須知道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愛,更沒有平白無故的恨,每個人做什麼事情,種什麼因,必定要承擔什麼樣的果,旁人不可能代替也代替不了,只嘆這世上做狠事時不留餘地,承受苦果時苦苦後悔的人太多了。”
唐曼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緩緩追上來的宗海寧,對着宗海清微微一笑,走人。
“嫂子,你畏因不畏果嗎?”宗海清口中喃喃重複一遍,急聲追問道,“這世上真有果報嗎?”
“你說呢?”唐曼沒有回頭,身子微微一頓,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這其實也是唐曼一貫的處事態度,她在提點宗海清也在說宗海寧,不知走了多久,
唐曼看着遮住眼睛,看着天空中刺目的陽光。
或許。
終有一日,她會離開,只是這苦果不知很多人咽不咽得下。
“少奶奶,走吧。”默默將一切收在眼底的王嬤嬤輕聲開口,輕輕拍着唐曼的肩膀。
“好。”
到了大廳,見人們已經開始拜壽,說些好聽的話,唐曼將不快壓下,若無其事的笑着將玉觀音像送上,笑道,“祝奶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孩子,快起來。”老太太很是開心,一向嚴肅的臉上也堆着笑容。
唐曼混混噩噩的退了下去,身旁的喧囂似乎都與自己無關一般,閉上眼睛就是那個女子挑釁的眼光,和宗海寧寵溺的態度,只覺得心口疼痛難忍,直到身旁的王嬤嬤推醒她,曼兒目光空洞的回神,卻見周氏領着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身着破舊的洗的發黃的衣衫,容貌和宗海寧有幾成相似,身後跟着一個容貌蒼老的婦人,抹着眼淚。
唐曼震驚的看向白蝶,卻發現白蝶也同樣一臉震驚。
周氏竟然這樣衆目睽睽的就將那位少爺領進來了。
隨着那人的緩緩走進,老太太的面色喜中帶驚,雙眼漸漸模糊,身子也顫抖起來,蒼老的雙手緩緩地撫向那個男子的臉,嘴脣顫抖着,哽
咽出聲,“你可是微兒?”
宗海微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伏在老太太的膝上哀聲痛哭,“祖母,正是微兒。”
宗海微身後的中年婦人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角含淚,“娘,想不到此生還能再見您一面,媳婦兒給您磕頭了。”
“你們都回來了,好、好、好。”老太太一連說了三聲好字,眼睛急切的看向兩人身後,從嘴脣顫抖,“平兒可有回來?平兒呢?”
“老爺他.......”那婦人痛哭出聲,幾次哽咽都沒有說出來。
宗海微悲聲接口道,“爹爹他,半月前已經與世長辭了。”
什麼?
老太太驀地瞪大雙眼,猛地起身,身子搖晃幾下,被宗老爺子接住,宗老爺子不敢置信的開口,“你說什麼?”
“爹他一年前就病了,他生前總是念叨着要給祖母您回來過一次壽辰,不然死也閉不上眼睛啊!”宗海微悲聲痛哭。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老太太老來喪子,忍不住嗚嗚哭出聲。
“半年前就回來了。”宗海微抹着眼淚,道,“爹總是說,他怕您不原諒他,還在記恨着他,還在生着他的氣,不敢回來看您,就......沒撐到今天看您。”
“我的平兒啊,娘何曾怪過你啊,娘何曾怪過你啊?”老太太忍受不住打擊,面色煞白,暈了過去。
衆人一片混亂。
在場賓客面面相覷,久住京城的人當然對當年之事有所耳聞,一些人心中明白,可萬萬沒有想到......
宗志勇好半響才消化了這個消息,才大聲道,“各位,今日家中有事,壽宴暫且就到這兒吧,改天再向各位賠罪。”
衆人只得被宗海寧一個個送走。
賓客一走,宗志勇面色難看的拉過周氏,冷冷低吼,“你這是在做什麼?爲什麼是先不告訴我一聲?”
“我也不知道啊。”周氏強行狡辯。
宗志勇一個巴掌就打在周氏臉上,惡狠狠地道,“若是娘有個好歹,我覺繞不過你。”
“冤枉啊。”周氏頓時悲從中來,淚水簌簌而下,“我怎麼可能故意氣孃親呢?是那孩子實在可憐我才放他進來的,我怎麼會知道他就是二弟的.......”
老太太幾次三番的暈倒,唐曼正在忙着處理後續事情的時候,馮鑲兒找到了唐曼
,挑釁的看着她,揚着下巴,“姐夫是我的,你若識趣趁早滾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