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之前,京都的街道變得靜謐而神秘了起來,街道的兩旁,燈光徐徐亮起,路上,幾輛馬車悄然駛過,車軲轆軋在石板上,發出悅耳的聲響,迴盪在這寂靜的天空。
馬車停在了三皇子的府前。
一身紅色勁裝的德怡郡主,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其青絲如瀑,眼神宛如秋水,膚如凝脂,面若白玉,鼻樑挺拔,本是一張明豔動人的臉龐,但雙眉修長,斜插入鬢,再加上那銳利的眼神,更顯得英氣逼人,配上她本身那股如寒潭一般的幽冷,好似那寒冬臘月中的紅梅。
她腰懸佩劍,雙臂帶着護腕,一身打扮好似江湖中的女俠。
她擡頭看着大門口上方的那塊鎏金牌匾,目光銳利如鷹。
三皇子府上的下人連忙迎了上來,恭聲道:“德怡郡主。”
“三皇子殿下呢?”德怡郡主扶着腰間的佩劍,聲音淡冷。
“殿下在宮中還沒回來,不過交代了小的,若是郡主過來了,讓郡主您先進府稍坐一會,殿下他很快就回來了。”下人道。
德怡郡主低垂眸光,看向下人,清冷道:“既然三皇子殿下不在府上,那我改天再過來。”
德怡郡主的目光鋒利如劍,讓下人不敢直視,見她說完轉身便要上馬車,下人連忙說道,表情緊張兮兮:“郡主,府上已備好了酒席,且殿下交代了,讓小的好好伺候着郡主,若是郡主這就離開的話,小的不好向殿下交代。”
結果德怡郡主卻沒有一絲同情,冷哼一聲,道:“你不好交代,關本郡主何事?”
說完,德怡郡主轉頭便上了馬車。
下人臉色大變,知道三皇子是何脾氣的他,若是等對方回到府上,發現德怡郡主到了便走了,一定會把怒火發泄到他們的身上,責怪他們沒有留住德怡郡主。
就在下人打算上前攔車阻攔的時候,街道的盡頭,響起了馬蹄落在街道地板上的清脆聲,一隊車馬從街道的盡頭駛來,看儀仗,是三皇子興因回來了。
下人見狀,趕緊對馬車裡的德怡郡主說道:“郡主,殿下回來了。”
車廂中的德怡郡主蛾眉蹙了蹙,思索了一番後,下了馬車。
三皇子的車隊在府前停下。
興因翻身下了馬,然後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來到後方的馬車前,擡眸笑道:“母后,到了。”
一條藕臂從車廂的簾布中探出,一名宮裝美婦人從車廂中鑽出,興因趕緊上前攙扶住,扶着對方下了馬車。
看到宮裙美婦人的那一刻,德怡郡主緊握着劍柄的手鬆了鬆,心裡也鬆了口氣,旋即邁步走了過去,拱手道:“德怡見過皇后娘娘,三皇子殿下。”
“是德怡啊。”見到德怡郡主,夜郎皇后芳心一喜,趕緊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本宮可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德怡你還是這麼漂亮。”
德怡郡主也擠出幾抹笑容迴應,她雖然不喜興因,但對皇后,她還是很有好感的,對方也對她挺好。
夜郎皇后臉上笑意流溢,看着德怡郡主那動人的臉蛋,餘光又掃了眼旁邊的興因,看向德怡郡主的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愧疚,鳳眸閃爍之間,她嘆了口氣,道:“長公主的事,本宮都知道了,鍾駙馬離開纔沒多久,長公主又發生了這事”
夜郎皇后撫摸着德怡郡主的玉手,憐愛道:“德怡,真是苦了你了。”
德怡郡主微微搖了搖頭。
夜郎皇后催促興因道:“因兒,必須儘快將兇手捉拿歸案,給德怡一個交代,也讓長公主九泉之下能夠瞑目。”
“母后放心吧,兒臣都安排妥當了,就這兩天,一定能將兇手抓住。”興因保證道。
德怡郡主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好了,都別在這站着了,進去吧,外面風大,小心彆着涼了。”察覺到興因的眼神示意,夜郎皇后出現了一絲遲疑,還是開口了。
“母后請。”興因一副很有孝心的模樣,道。
夜郎皇后頷首,在隨行宮女的照顧下,朝着府上走去。
“德怡,請。”興因道。
德怡郡主心中醞釀了一番後,邁步緊緊跟在夜郎皇后的身後。
今晚德怡郡主之所以過來興因這裡,是興因說皇后要見她,並跟她商討一下燕陽長公主安葬的具體事宜。
如今皇后已經來了,她也只能硬着頭皮進去了。
不過有皇后在,想他也不會亂來。
……
府內大廳,燈火通明。
下人們侍候在一旁。
等夜郎皇后、德怡郡主都進大廳後,興因對着下人中的一名管事道:“今晚無論發生了什麼大事,都不能讓人進來打擾本宮,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諾。”
大廳中,夜郎皇后在上方落座,看着自己找了個下方位置落座的德怡郡主,她連忙招了招手,笑道:“德怡過來,坐本宮身旁。”
“諾。”德怡郡主走上前去,她巴不得呢。
這時,興因也走了進來,道:“這幾天是姑姑的喪事,就一切從簡了,沒有琴樂舞女,還往母后見諒。”
“理當如此。”夜郎皇后道。
興因落座前,先來到香爐前,把爐中的香料先點燃了,然後招呼後廚上菜。
西域盛產香料,所以使香特別的便宜,西域各國家家戶戶都點香,興因的這種行爲,並不奇怪。
德怡郡主雖留意了,但皇后在,她的戒備並不太強,或許說她並沒有把戒備放在香上。
上菜前,夜郎皇后又說了一下德怡郡主父母的死,對德怡郡主感到心疼。
掃了眼下方的興因後,夜郎皇后還是沒有忍住,開口了,說以後由她來照顧德怡郡主,還說若是德怡郡主不介意的話,以後也可以叫她母后。
興因皺了皺眉,倒也說什麼。
倒是德怡郡主拒絕了,論輩分的話,她得叫夜郎皇后叫舅媽,若是這變成母后了,就不符合倫理了。
“也是,是本宮關心過甚了。”夜郎皇后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又操心起了德怡郡主的婚事。
問德怡郡主心裡有沒有中意的郎君,若是沒有,她可以幫德怡郡主找一位,還說一定讓德怡郡主滿意。
這次,德怡郡主還沒開口,興因先開口了,道:“母后,姑姑她都還未下葬呢,你就爲德怡安排婚事,是不是不太妥當。”
德怡郡主沒有多想,也是表態,說孃親剛走,還不想討論婚姻大事。
見狀,夜郎皇后心中嘆了口氣,餘光看着欲對德怡郡主露爪牙的興因,有些欲言又止。
興因發現了夜郎皇后的不對勁,聲音低沉道:“母后看來是真的太想德怡了,說話都有些糊塗了。”
夜郎皇后能聽出是警告,頓時便泄了氣,只說以後德怡郡主沒事就進宮來陪陪她。
德怡郡主點頭答應。
這時,後廚也是上菜了。
雖然興因說了一切從簡,但作爲皇子府招待的宴席,那也是色香味俱全,簡單不到哪去。
每一道菜,德怡郡主都沒有第一個動筷,等夜郎皇后、興因都先嚐了後,她才吃,且吃的並不多。
就在這時,興因拿來一壺酒,要給夜郎皇后還有德怡郡主倒酒。
德怡郡主瞬間戒備了起來,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以等下回去還要爲娘守靈爲由,推掉了。
興因沒有強求,還抱歉說自己差點忘了,表示那自己也不喝。
德怡郡主不想在興因的府上待太久,因此沒和夜郎皇后寒暄幾句,便主動說起孃親的下葬事宜了。
可就在這時,德怡郡主露在紅色勁裝之外的雪白肌膚,在此刻涌上了淡淡的紅潤,一股莫名的躁動,不斷的從其體內盪漾。
德怡郡主顯然也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對方,當下那桌下的手便五指握拳,尖銳的指甲刺入血肉之中,想利用疼痛,來壓制住這股莫名的躁動。
但根本沒用,她的身體變得滾燙了起來,不僅如此,她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迷幻了起來,她看着大廳裡被一股緋紅色的霧氣所充斥。
“好熱.”
旁邊的夜郎皇后比她還不堪,露在衣衫外的雪白肌膚也是變得異常緋紅了起來,竟直接當着德怡郡主還有興因的面,脫起了衣裙,那原本清澈的雙眸中,也是一副掙扎之色。
“皇后,你.”
德怡郡主看到夜郎皇后的這副樣子,臉色大變,她掙扎的想要起身,但很快便嬌軀一軟,癱坐了下來,就在這時,她的耳畔傳來興因的大笑聲。
德怡郡主偏頭看去,只見興因拿起酒壺,大口灌了起來,酒水一半進了他的嘴中,一半流淌在他的衣袍上。
“當”
興因將酒壺扔到一旁,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
德怡郡主當即意識到,這是興因的陰謀,掙扎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什麼?”興因癲狂的笑了起來,道:“做一些對長公主沒有完成的事,哈哈哈.”
“你”理智在逐漸的消退,德怡郡主嬌軀不斷的顫抖着,這時她想到了那晚神秘人對她所說的話,嘴中有咬牙切齒的聲音,低低的傳出:“娘是.你殺的?”
“我也不想殺的,誰讓那藥不管用了,姑姑又誓死不從,我一失手,就”
“畜生。”德怡郡主大罵了起來,聲音都是顫抖的。
對此,興因也不生氣,反而變態的笑道:“放心,這次的藥,絕對夠勁,說不定今晚過後,德怡你還捨不得離開本宮呢。”
“無恥之徒。”德怡郡主一邊罵,一邊掙扎着往外爬。
興因也不急,他緩緩的將大廳的門給關上,然後解起了身上的外袍,朝着夜郎皇后走去,一邊說道:“德怡,別掙扎了,你逃不掉的。本來你可以沒事的,誰讓你不喝酒,忘了告訴你,那酒就是解藥。”
這時,他已經來到了夜郎皇后的面前,窸窸窣窣下,他偏頭看向德怡郡主:“德怡別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德怡郡主被興因的獸行給驚住了,他居然連……
不過她也沒法掙扎了,苦苦堅持的理智,也是愈發的薄弱。
在理智徹底喪失的最後一刻,她看到了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面前,這身影不是興因,但她沒看清是誰,只是顫抖了說了一句:“別別碰我.”
……
半刻鐘前。
陳墨摸到了三皇子府。
“這傢伙家裡防守還挺嚴的,這麼多官兵。”
陳墨低語了一聲,不過也想到,城外地宮的事,他應該也知道了。
如今納蘭伊人的大仇已報,他過來找興因,第一是爲了跟興因算一下地宮的賬。
第二就是爲了林雪嵐,讓他把林空還有林家放了,解除林雪嵐他們的通緝令。
一陣找尋下,他摸到了大廳的屋頂上方,他察覺到下方有動靜。
他揭開一片屋瓦,發現一男子正在對一名美婦人行不軌之事,他還看到了德怡郡主也在。
但他聽到男子對美婦人的稱呼時,他也傻眼了。
這麼變態。
意識到對方就是興因後,陳墨直接闖了進去。
當興因發現到不對勁的時候,陳墨直接一記手刀,將他打暈了過去。
看着還在求歡的美婦人,陳墨皺了皺眉,也把她給打暈了過去。
“熱,好熱.”
德怡郡主朝着陳墨爬來,抱着陳墨的小腿一陣摸索。
陳墨發現了,德怡郡主之所以還穿着完好,是因爲她這身衣服也不好脫。
陳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德怡郡主也打暈了過去。
本來此行,他只是爲了挾持走興因的。
可是把德怡郡主留在這的話,或許會害了她。
所以陳墨打算把德怡郡主也給帶走。
離開前,陳墨想到了什麼,撿起地上美婦人脫下的宮裙,蓋在了她的身上,然後一手拎着一人,離開了三皇子府。
因爲再辦這事前,興因把大廳周圍的下人都給屏退了。
故而,等陳墨離開大概有半個時辰後,府上的下人,才發現三皇子和德怡郡主不見了。
有下人發現了大廳屋內的大洞,當即猜測到,三皇子和德怡郡主可能被人挾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