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底神僧

水榭之中一陣驚呼,那姓麻的大漢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背上已經重重地印了兩腳,兩個很清晰的腳印,在那黑黑的衣衫上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

“小子,你是什麼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想來是活得不耐煩了。”一名漢子不得不放下姜小玉轉身對那突然出手的漢子怒吼道。

蔡風又輕輕地吮了一口酒,這一切似乎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眼前的這一齣戲只是照着他的計算而演的。不過有一點出乎他的意料,那便是那姓麻的大漢居然沒有躺下。

這的確有些奇怪,那出手的正是曾與蔡風交過手,用劍的人。這人很夠義氣,蔡風對他的印象還是挺深的,他當然知道這人不是一弱手,可是他這兩腳之力,再加上那石柱相撞之力,居然未將對方打暈。

那姓麻的大漢滿面都是血,額頭在石柱上撞了個大血口,形象異常淒厲。

“麻老大你怎麼樣了?”那說話的人,迅速扶住姓麻的漢子急切地問道。

“哦,你居然還能夠不暈過去,看來你還真有兩下子哦。”那劍手傲然地立着,淡淡地譏諷道。

“給我殺了這小子!”那姓麻的大漢咬牙切齒地道,不過卻有些疲軟。

那三人也立刻放開姜小玉,迅速從腰間拔出佩刀,從三個方面一聲暴吼,向那劍手撲去,拖起的刀風,呼嘯而過,還的確有幾分氣勢。

那劍手一聲冷笑,身形一閃,反腿踢起一條板凳,向三人甩去,身形也跟在板凳之後向三人撲到。

“砰、砰、砰!”三聲暴響,板凳霎時斷爲四截,那三柄刀的去勢一阻,三人也跟着攻勢滯了一下。

“啪、啪!”那劍手兩掌印在那兩截斷凳之上,兩截本在下墜的斷凳“呼啦”一聲,重重地撞在兩名刀手的胸口。

“呀、呀!”兩聲淒厲的慘叫傳出很遠,那兩名刀手口中鮮血狂噴而出。

蔡風淡淡一笑,他知道這兩人至少斷了兩根肋骨,死雖然死不了,可也夠他們受的了。

那劍手狠厲一笑,一個瀟灑轉身,側身避過從身後攻來的刀,那是剛纔扶住姓麻的大漢之人,他的刀也極爲陰險,不過卻並沒有能夠瞞住那劍手的耳朵。

“呀——”那劍手的身體在地上一滾,兩腿一剪,竟將那名未被板凳擊傷的刀手剪翻在地,隨後身子一縮,靈活地從最後一名刀手的刀影下穿過,身形之利落只看得衆人眼花繚亂,蔡風也不禁暗暗叫好。

“呼——”那人只覺得刀身一空,迅速轉身倒削而至,動作也極爲敏捷。

“好!”那劍手也喝了一聲彩,腿下一個橫掃。

“啪——”夾着一聲慘叫,那劍手竟硬生生地將那刀手腿骨打折。

那剛被這劍手雙腿剪倒在地的漢子,哪想到這出手之人如此兇悍,只嚇得轉身便要逃,可是他的動作始終要慢了半拍,那劍手輕輕一縱,即到他身後,單手一提,那碩壯的身體竟給橫提了起來,而那刀手絲毫動彈不了。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那刀手殺豬般地號叫起來。

“饒命,可以嗎?我問你,可會水性?”那劍手嗤之以鼻地問道。

“小子不會。”那橫在空中張牙舞爪的刀客忙不迭地答道。

“那好,我便不殺你。不過你給我到水中去游上一段便行了。”那劍手說着一聲輕喝,把那刀客一下子飛擲了出去。 ωwш ¸тTk Λn ¸c o

“啊——”、“撲通——”那漢子還未來得及把慘呼叫到頭,便已一頭扎入了水中。

蔡風不禁大爲好笑,如此治人,的確也有些意思,本就對這兩個很夠義氣的人有所好感,而此刻不由得又增了半分。

“謝謝公子救命之恩,不過公子還是快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官府來了,他們便會對付你了。”姜小玉感激而惶急地道。

“是呀,公子還是快走吧,這裡就讓他們找我們父女倆好了。”姜成大也不由得有些急切道,但卻掩飾不住那感激之情。

水榭中本來還有很多人喝酒,可是經此一鬧,大多數人都急匆匆地向岸上行去。

那劍客毫不在意地道:“你們先走吧,這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站住……”幾個官兵一堵曲橋的岸口,對正急忙上岸的衆酒客喝道。

“官爺,不關我們的事,不關我們的事……”曲橋上亂成一片,有人急忙分辯道。

“救命呀,救命……救……”那被扔入水中的大漢終於探出頭來,兩臂在水面上不住地拍打着,驚恐無比地呼道。

“啊,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官兵來了。”姜大成急得差點沒掉出眼淚來。

“公子,是我們害了你們……”

“不要這麼說,這幾個官兵還奈何不了我們。”那劍手不屑地道。

“小子,你狠,老子看你狠到什麼時候……啊——”那姓麻的大漢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劍手一腳踢中下頜,只痛得他殺豬般地號叫。

“再亂放屁,老子先把你喉嚨割破。”那劍手臉色一冷,毫無感情地道。

“來,抓住這繩子,爬上來。”一個官兵拋去一截長繩給水中的人,呼道。

蔡風心頭不由得大感好笑,依然悠然自得地喝着酒,眼神不經意地掃了那坐在角落之中長滿絡腮鬍子的大漢一眼。

那大漢似乎也注意到了蔡風,更看到了蔡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臉色大變。

蔡風粲然一笑,知道對方已知道自己識破了他們的身份,不由得瀟灑地舉起酒杯,向那大漢招了一招,笑道:“兩位兄臺,真是有緣何處不相逢,我們又相見了。來,我敬你們一杯。”

那劍手這才注意到蔡風的存在,不禁臉色大變,手掌立刻迅速地搭在劍把之上,滿目的敵意,似乎隨時都準備撲擊一般。

那長滿絡腮鬍子的大漢似乎要從容多了,不過也站了起來,強作歡顏道:“我想這位小兄弟大概是認錯人了吧?我和你只不過是第一次相見而已嘛!”

蔡風啞然,很灑脫地一笑道:“既然兄弟這麼說,我們便算是第一次見面吧。不過二位之俠行,叫我好生佩服,這一杯酒,便當做是敬二位見義勇爲拔刀相助之酒吧,能在一個水榭之中喝同一種酒,也算是一種緣分,因此,這杯酒說是有緣酒也不錯,對嗎?”

那兩人相視對望了一眼,不明白蔡風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卻很有自知之明,不是蔡風的對手,而蔡風又似乎並無惡意,只好各自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蔡風放下酒杯和酒壺,笑道:“很好,果然有幾分豪氣,今日這事由我蔡風擺平好了,他們不敢怎麼樣的。”

“你就是蔡風?”那兩人驚異地問道。

那賣唱的父女顯然聽過蔡風這個名字,因爲他們所出入的地方都是一些人多的地方,所聽的消息,也便多了,自然免不了要聽到一些關於蔡風的傳言,這一刻聽說這年輕而瀟灑的公子便是蔡風,雖然有些不敢相信,卻仍感到無比的驚喜。有蔡風出面,這點打架的小事,自然不會是什麼問題。

“你們好大膽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打人。”幾個官兵迅速擁入水榭,將那劍手圍起來,喝道。

“給我把他們給殺了……哎喲——哎——”那姓麻的大漢似沒見到蔡風的存在似的,痛苦地呻吟道,手捂着仍在留血的額頭和下頷。

蔡風冷冷地道:“你們是誰帶隊,這幾個人魚肉百姓,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調戲民女,這種人不該打嗎?”

“你是什麼人?”那官兵冷冷地打量了蔡風一眼,漠然而挑釁地道。

“他是元府的蔡風蔡公子……”一個官兵似乎認出了蔡風,不由得臉色微變地在那問話的官兵耳邊輕聲地嘀咕道。

那官兵一聽,臉色立變,變爲誠惶而恭敬地道:“想不到蔡公子在此,是小人有眼無珠,還請不罪。”那些官兵一聽這少年便是蔡風,不由得全都肅然起敬,在守城的官兵之中,對蔡風的劍法傳得極爲神化,而這些人更知道連郡丞大人都得請蔡風做上賓,他們自然是惹不起這可怕的人物。

“這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只是秉公而斷,做得很好,不過今日之事,是由這五個人所起,罪不在我的這位朋友,更不在這父女二人,相信你們定知道如何去做吧。”蔡風裝作很溫和地一笑,親切地道。

那官兵自然唯唯諾諾,哪裡還敢去對付這劍手,只是對那姓麻的大漢沉聲道:“今日之事是你自找的……”

“我看算了吧,今日雖然罪在他們,可是他們也遭到了報應,便不要再追究其責任,不過若是下次再要發現他們有不良行爲,我也定然饒不了他們。”蔡風淡淡地道。

“還不快謝謝蔡公子!”那官兵低喝道。

那姓麻的大漢一聽,心涼了半截,但他也知道報仇已經無望,連尉蓋山都不敢去動他,他們哪還有希望,只得顫着聲音道:“謝……謝……蔡公子……開……開恩,小人……以後不敢了。”

“希望能說到做到,你們就把他們幾個扶去看大夫吧。”蔡風冷冷地道。

“是!”那幾個官兵應聲,便扶起地上幾個痛苦地呻吟的傢伙,便向岸上行去。

“對了,今後我也不想看到你們收這父女倆的保護費,知道嗎?”蔡風冷冷地補充道。

“小人知道了……”

那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淡漠地望了蔡風一眼,平靜地道:“蔡公子的恩德,我們會記在心中的,有緣的話他日再相見。”說着轉身便要離去。

蔡風一愕,想不到這漢子這麼不講情理,便旋即知道因爲對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立場,纔會如此說,不由得笑道:“若有機會的話,倒真想和二位兄臺痛飲一頓,不過二位事務多,我也不便相留,二位走好哦。”

那劍手的眼中閃出一絲微微的感激,以很難得有的平緩語氣道:“後會有期。”

蔡風爽朗地一笑道:“但願後會有期。”

望着兩人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他有種失落的感覺。

“感謝蔡公子相救之恩……”

“老伯何須說此話,路見不平,自當出手,何用言謝,你們以後小心一些便是。”蔡風溫和地道,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把碎錢塞到姜成大的手中笑道,“這是酒錢。”說完後瀟灑地轉身而去,唯留下他父女倆在水榭中發愣。

夜很深,是不可測量的深,夜也很靜,靜得像每日流過天空的月亮,始終是那麼沉默,或許,月亮便是這靜的象徵。

有風,卻很清爽,那微薄的寒意卻是一種低沉而恬靜的意境,似夢如幻,樹葉沙沙的輕響也便成了夢裡的召喚。

月輝很淡,暗影婆娑之下的元府像是蟄伏的巨獸。

蔡風沒有睡,這本來應該是睡覺的時間,但他沒有睡。蔡風不僅沒有睡,而且還不在房中,他的房間空空的,在黑暗之中,自然人人都以爲他睡了。

但他的確是沒有睡,他的人在東院不遠處的假山石之旁。

蔡風已經不像蔡風,而像是一隻精靈,黑夜的精靈,整個人像是一團黑黑的暗影,他全身都包紮得很緊,若他伏在假山石之上,在黑夜裡,絕對沒有人會說他是一個活物,而應是一塊比較有人樣的石頭。

與黑夜有一點不對稱的,便是他的目光,在暗夜裡,像是兩點清澈的寒星。

蔡風很少作這樣的打扮,這還是第一次,不過誰也不相信第一次作夜行打扮的人,會有如此靈動而精巧的行動標準。

但蔡風有一點不同,他是一個獵人,一個很年輕卻又極爲優秀的獵人,在夜裡,他也有野獸的機智和可怕,這是個事實,只看他眼下的行動,便不可否認地證實了這一點。

他潛到了“掛月樓”的旁邊,他剛纔在假山之旁並沒有找到地下室的入口,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見那吹出神奇樂音的人,他很自信自己的猜想,更重要的還是他的好奇心,不可否認。他的好奇心很強,而且更大膽妄爲,當他幹一件事情之時,便很少考慮到其後果,甚至不去想後果,想後果,那是一種負擔,一種壓力,連蔡風自己也想不出要見這個人是爲了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見了這個人第一句話是說什麼。難道見了這個人,還想這個人吹一曲給他聽?想來也好笑,不過正因爲好笑,他才做,他才冒險,正如當初,他明明已讓老虎陷入他設的陷阱裡,卻仍要把老虎救起來,然後再用武力把老虎制伏一般,他要的便是想做便做的自在灑脫。

夜色依然很昏暗,但他的眼睛卻比任何燈更有用,他甚至知道哪一株花下埋了弩箭,哪一株花下有大獸夾和哪一株花下有陷阱,哪裡沒有網羅、暗釘,因爲他是獵人。這十幾年來一直都和這些玩意兒打交道,在陽邑小鎮之上,佈置陷阱和捕獸機關最厲害的人還得在蔡風所住的那個小鎮之中去找,這之中有巧手馬叔,和蔡風關係最好,而蔡風更是獵人中的獵人,這是陽邑小鎮上的人說的,除了蔡傷和黃海,就得數蔡風和馬叔,而陽邑鎮的人佈設的機關更是讓神驚鬼懼,曾經十八次對陽邑小鎮圍剿的先後數萬官兵,死傷的近萬人有一大半是死在機關之中,可見這些機關有多麼可怕,也因爲這樣,纔沒有人敢再去收陽邑這小鎮的稅,使得陽邑的人得以偏安。當然,這之中也有那些太行大盜都對陽邑小鎮禮敬有加,使得官府不敢輕舉妄動,更可怕的卻是陽邑上那幾位神秘的高手,沒有一次圍剿主使不在陣仗還未展開之時便已人頭落地,蔡風便是在這個小鎮上長大,便是在這些能手和強者的呵護下長大,很自然他本身也便成了一個能手,一個強者。

元府內的機關對他來說,只是很平常的一些佈置,比起陽邑小鎮的佈置還差上一個級別,蔡風自然很輕鬆地避過那些能夠讓人後悔的機關。

月輝仍很淡,不過“掛月樓”上的幾盞燈卻不是太暗,在黑黑的夜中很突出,更有人行走於樓上,蔡風若不是借花影的遮掩,大概此時已經被樓上那伺機而發的羽箭給釘在地上了。

蔡風的確是做好了夜行的準備,其實這只是在森林之中夜行的裝備,不過,對於這元府來說已經夠用了。

說來也好笑,蔡風把自己裝備得像是一支軍隊,看樣子,便像是要去對付千軍萬馬一般,這大概便是他們獵人所養成小題大做的謹慎作風。

蔡風敢肯定在黑暗之處,仍有人守防,不過在“掛月樓”的橫牆之旁卻是空的,蔡風選擇的位置便是這裡,以他輕捷得比狸貓更勝十倍的動作,來到橫牆之下,不過,這裡卻只能一直攀到房頂,自然這只是指對蔡風來說,相信若是別人,絕對不能在守衛毫不知覺的情況下攀上房頂,這“掛月樓”分兩層,爬到最頂上,那的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蔡風卻做到了。

蔡風做到了,是憑的一根包有軟皮的掛鉤,搭在屋子橫出的檐上,這是以一個小弓彈出去的,以手自然也可扔上去,但這小弓卻更準確,也可搭到更遠的地方,這是巧手馬叔教給蔡風的傑作,而此刻卻完全應用上了。

蔡風攀上瓦面,的確已經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

從屋頂上俯瞰,院中的景象當然更清楚,對那立在暗處的幾處守衛也看得異常清楚,不過,他卻清楚地感應到這樓中那不同尋常的一團氣息,那絕不是普通高手所能夠擁有的。

蔡風心下有些駭然,他估不到在元府還會有如此高手,這種氣息乃是人身體之內自然流露出來的,不過這人一定是正在運功,否則絕不會有如此強烈的氣息讓蔡風捕捉到,這使得蔡風不得不格外的小心。不過,他卻是在思忖如何才能夠潛入樓中,找到那密室入口,抑或不是秘道的入口,總之這掛月樓神神秘秘的自然有不可示人的秘密。以蔡風的估計,這掛月樓應有地道與假山相通,以蔡風的眼力自然不會看不出假山上沒有半絲出口的痕跡,而且那假山石堅硬無比,比他想象的要堅硬多了,更證明那假山是不普通的。

突然,蔡風的眼角有道暗影閃過,他心不由得收縮得很緊,因爲他見到了十數道暗影藉着花木的陰影,正向掛月樓潛近,從那動作之靈活可以看出這一批人絕對全都是好手,更有不少是一流高手之級的。

蔡風心中暗暗吃驚,不過瞬即明白,這些人正是叔孫長虹的家將,甚至連那幾個馴狗師也在其中,蔡風暗忖自己還小看了叔孫長虹。

蔡風因身在房頂,比下面守衛的人站得更高一些,而且也正好是俯視下面景色的位置,更因爲他對“夜獵”早在小時候便已經很熟悉了,那些人雖然可以瞞過守衛,卻瞞不過蔡風。

蔡風暗忖:“老子正愁無法躲過樓中那死鬼的耳目而入樓,既然有你們來湊熱鬧,老子自然樂意,大不了不成,老子溜之大吉而已。”想着,迅速找一處凸出的屋檐伏下身子,唯留下眼睛觀察着下面的動靜,他那全身一色的黑色正與瓦面很相配,不仔細留意,絕難察覺。

“啪啪!”兩聲細脆的聲音傳入蔡風的耳朵,蔡風立刻感到不妙,因爲他感覺到樓內的那團氣機有了變化,顯然這細得不能再細的聲音讓樓內的人驚醒了過來。

蔡風眼睛一轉,便有兩道暗影夜鳥般從屋檐下升了起來,動作之利落真叫蔡風駭然,想不到叔孫長虹這次居然帶了如此多的高手,可見是不達目的不放手了。暗罵:元浩引狼入室都不知道,真是該打,該罵,不過事到如今,唯有大鬧一番了,對不起元葉媚便對不起他,奶奶個兒子,她有了未婚夫便不要老子這個朋友了,老子還追她個屁。不過此刻卻連呼吸都全部收斂,靜待其變。

那兩個蒙面人相視望了一眼,相互點了點頭,身子迅速向前屋檐的守衛處靠近,顯然是要把這幾個守衛幹掉。

蔡風心中一陣發寒,想不到叔孫長虹這小子如此無情和狠辣,連丈人家的人都殺無赦,不禁對這小子的厭惡之意又增了一層,同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兩個蒙面人的行動,他有把握若施以偷襲的話,這兩個人至少會有一個人死去,而另一個人不死也變成廢人。不過他並不想如此做,他更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是爲了什麼,所以他按兵不動,只是以心神緊鎖住屋內那人的動靜。那絕對是一個可怕的高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栽在那人的手中,所以,他必須小心那神秘未知的傢伙。

那傢伙似乎已完全從入定中醒了過來,不過,蔡風知道這人最先找的應該不會是他,也應該準備一下,如何進入這神秘的樓中了。

“噝噝……”一陣細得連蔡風都險些未聽到的破空之聲響了起來,就像是一陣淡淡的輕風拂過柔葉一般。

緊接着便是幾聲悶哼,卻是小得可憐,小得讓蔡風心頭髮麻,因爲他見到了一排在燈光下閃爍了一下的銀光,然後便很準確地嵌入那幾人的腦袋,半點誤差都沒有,剛好是眉心的位置,以至那幾名守衛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已經安然地離開了這個人世。

那兩道黑影若大鳥一般閃了一下,便落到走廊之上,而那些潛伏在花叢之下的人也非常及時地向樓下潛至,而站在一樓的暗哨仍懵然不覺有變。

“嗖、嗖!”兩聲輕輕的弦響,兩支勁箭似是從另一個世界冒出的厲鬼向樓下的暗哨標射而至。

“誰……”兩人的驚呼仍未曾發出來,便已被從樓頂之上潛下的兩名黑衣人捂住了嘴巴,而在此同時,那兩支勁箭準確無誤地插入暗哨的心臟,慘叫聲卻完全被兩隻捂着他們嘴的手逼入他們的體內。

“嘭!”樓上的房門裂成了無數塊,若箭雨一般飛灑而下,緊接着一聲高亢的長嘯劃破了夜空的寧靜,也使所有潛身於花壇之下的人驚得魂飛魄散。

也的確,他們本以爲準確無誤的計算,絕不可能出現漏洞的,可是此刻卻偏偏遇上了這似突然從地獄之中竄出來的可怕人物,一下子把本來暗處的優勢完全打破,現在能做的只是硬幹了。

蔡風暗呼不好,若是乘此時溜走,絕對有機會,不過,若是此時溜走的話,那麼對於探秘他將永遠失去比這更好的機會,他絕不會是那種人,因爲他是蔡風,是蔡風便不會如此做。他知道那人絕對沒有感覺到蔡風的存在,否則,他絕對不會如此放心地讓樓上空着,而此刻,以樓下的那些人的實力,足夠這神秘的高手對付一陣子。

不過當他身子一閃入那破門之中時,他已經認出那神秘高手是誰了。

那神秘高手正是元費,這個蔡風和他只有一面之緣,甚至對他極有好感的高手出手了,只有在元費出手之時,纔可以讓人真正地理解元費爲何如此沉默。

蔡風感觸的確很深,那便是因爲元費太寂寞了,在心理上太寂寞了,一個高手若是在沒有對手的時候,那的確是太寂寞了。

元費的武功並不一定便是天下無雙,即使蔡風也有可能與他戰成平手,甚至有可能擊敗他,但天下間又有幾個人能有如此的身手呢?

“啞劍”黃海失蹤了,北魏第一刀蔡傷已經在十幾年前退出江湖,天下間或許還有一個爾朱榮,可是他們全是鮮卑人。元費更是皇族,爾朱榮更是國家之中流砥柱,爾朱家的財力天下無雙,在他們兩個高手的身上絕對不能夠發生爭戰,誰也輸不起,誰也傷不起,誰也贏不起,因此元費註定只有寂寞,註定會是落寞。到此刻蔡風才深深地體味到那一聲長嘯之中的意味,因爲元費已把這兩個人看成了自己的對手,不過,他實在沒有時間去看元費的武功,他也不能花時間去觀看元費的武功。

蔡風一進元費撞破房門的房間,差點沒嚇一大跳,因爲,他差一點撞到一道門上。除了撞破的一道大門,怎會還有大門呢?蔡風也感到驚奇不已,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那扇門,卻發現,只是一個大櫃子而已,不由得暗暗好笑,心裡明白,這櫃門定是元費打開的,不經意地望了望燈光下靜躺在櫃子中的蒲團,心中明白,剛纔元費定是坐在櫃子中練功,不禁暗忖:天下真是無奇不有,居然有人會坐在櫃子中練功。好奇心的使然下,不自覺地伸手在那蒲團上摸了一下。

蔡風心中一動,因爲這蒲團竟是鐵板所做,雖有餘溫,卻硬得任何人都會知道屁股會疼。

蔡風心中一動的同時,不由得仔細地打量了這鐵蒲團一眼,卻發現蒲團的邊緣有個橫出的把柄,如此的裝飾,他倒是第一次看到。蔡風再打量了屋內一眼,走廊上那淡淡的燈輝映照之下,屋內的東西一目瞭然,唯有這大櫥櫃最爲突出,並沒有到樓下的甬道。

蔡風並不想爲這古怪的蒲團花費很多時間,迅速向隔壁的房間裡跑去。

“嗯……”蔡風只覺得眼前暗影一動,心中一驚,以快得難以形容的手法,一掌捂着對方的嘴巴,把對方因驚呼而發出的聲音全都逼了回去,更不給對方任何反抗的機會,膝蓋已瘋狂地頂了上去,正中對方的小腹。

蔡風只覺得手心一熱,一股熱浪衝得手心發麻,不由驚駭地鬆開手,看見的卻是滿手血,而對方的口中鼻中,更不斷地有血水向外狂噴,半句呻吟也沒有。

蔡風駭得有些呆了,他從來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殺人,忙亂之中並沒有考慮到用多大的力,只一膝蓋便把對方內腑完全震碎,不過事已成實,他也無可奈何,幸好,那口鮮血因蔡風的捂住並沒有噴到蔡風的身上,否則恐怕蔡風滿臉滿身都會被染得亂七八糟。

蔡風心中一動,望了軟下去的屍體一眼,便急忙去找自己的樓梯,他知道自己絕不能躍下樓去,否則便成了攻擊的目標,不過,他還得小心樓上另外的人出現。

讓蔡風驚異莫名的,卻是這樓上並沒有通往樓下的樓梯,這讓蔡風百思不得其解,這怎會沒有樓梯呢?那怎麼上來?便算元費這種人可輕鬆地上來,一些高手可以上來,那麼若是在毫無知覺下的敵人侵入一樓,那麼二樓豈不是全無察覺?不僅如此,要想去幫助底層之人那還得從樓下的大門進。若是敵人在樓下大門口設下四張硬弩,便是有元費這樣的高手又怎樣?又如何可以到一樓呢?若是如此,那元費這顆棋子豈不是白費了,難道……

蔡風若有所悟,迅速又重新回到元費的房間,在元費的牀上摸了一陣子,並沒有特別的設置,扭頭卻一眼望到了那個大櫃子,那緊靠着牆壁的櫃子。

蔡風快步行近那大櫃子,伸手搖了搖大櫃,卻是紋絲不動,使勁地上擡,卻異常緊,心中一動,使勁地按順時針轉動那大鐵蒲團,也覺得沉重無比,不過似乎可以鬆動,心中一喜,忙再加兩成功力。

“嗖、嗖!”兩支暗箭從櫃子內壁激射而出。

蔡風心中一寒,忙向一旁橫移,不過仍被那兩支暗箭撕下一塊皮肉,只嚇得蔡風冷汗直冒,心中暗罵這設計機關的歹毒,也暗自慶幸自己只是站在櫃邊,又動作快,否則只怕一命嗚呼了,不過現在知道機關在這櫃子中,就已經好多了。

蔡風做好準備,握劍在手,並給手上戴上手套,運勁足下,以腳勁轉動鐵蒲團,果然櫃子背壁裂開一道可容人通過的縫隙,不過這次並無暗箭射出。

蔡風絲毫不敢大意,在這種性命攸關的當口,一點馬虎都可能讓人終身遺憾,因此,他必須打起二十分精神應對。

那鐵蒲團似乎一下子固定了並不倒轉,蔡風望了望那隱在夾牆之中的暗門,卻只是另一個櫃子而已,並沒有下樓的出口,便以腳尖輕點了一下那夾牆中櫃子的底部,那底部卻是浮動的。

蔡風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忙擠入夾牆中的櫃子,那櫃子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沉了下去,而外面的大櫃子也緩緩地關閉。

機關之精巧,設計之奇妙,叫蔡風也不禁歎爲觀止,不過心神也繃得很緊,想着這櫃子到底將他沉到什麼地方去呢?

在黑暗中過了片刻,櫃子終於停穩了,這短短的片刻對蔡風來說卻似是比一年更漫長,在着地之後,心中才安穩了些,不過神經也繃得極緊,因爲面臨的是一片未知。

蔡風緩緩地推開櫃門,卻見到一絲微弱的光亮,更看到兩名有些鬆弛的守衛,四周全都是石壁,這個蔡風還未來得及看,便要對付撲過來的劍。

那兩名本很鬆弛的守衛,突然見到一個蒙面人,立刻知道不好,他們的反應的確夠快,他們的劍也的確夠狠,但是他們遇到的卻是蔡風,這或許是他們的悲哀。

蔡風的動作只會比他們更快十倍,因爲蔡風一出手便是左手劍,甚至劍尚未出鞘,已經將對方的劍式攻破。接着便是蔡風的劍若流水般流過他們的劍,再有一道森寒無比的劍氣射入他們的咽喉。當他們心中的驚呼升至咽喉處時,已經被蔡風的劍身完全割斷,被割斷的聲音是不能引起任何騷亂的。

那兩人死了,死在蔡風的劍下,他們到死仍不敢相信世間會有如此快的劍法,更不敢想象他們會是如此一個默默無聲的死法。

蔡風在心中說聲抱歉,伸手將兩人輕輕地靠在牆上,小心翼翼地向燈光傳來之處行去,在這陌生的環境中,他必須小心。

這裡果然是一個極大的地庫,四周的石壁砌得很光滑,也很古樸,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蔡風知道,這至少是在地底三丈深以下,不過空氣似乎並不悶,而且還極爲通風,這如此龐大的工程,的確也夠驚人的,這絕不會是一年兩年所能夠完成的。

地道很狹長,蔡風的腳步很輕,四周那種無形的壓力使他的神經繃得極緊。

燈火便在不遠處,蔡風可以看到一個極大的石室,卻安排有許多牢房,一根根極粗的木柵欄製成的牢籠,每個牢籠之中都有一根深埋入地的粗鐵柵,和一大堆粗鐵鐐。顯然是鎖一些武林高手,而所有的大牢之中,唯有一間牢房之中有人被關在裡面,而且是個僧人。

居然是一個光頭僧人,連蔡風都覺得無比驚訝,坐着的居然是一個光頭僧人,真是太讓蔡風意外了。

“誰?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到這裡來?”大石室之中居然有四個看守的,他們見到蔡風無聲無息地闖了進來,不由得驚駭無比。

蔡風先被石室之中的環境怔了一下,此刻自然迅速回過神來,不禁一笑,沙啞着聲音道:“你們沒看見我蒙着臉嗎?若是可以告訴你是誰,幹嗎還要戴着這勞什子,真是明知故問,至於怎麼來的,當然是走來的。”說着斜望了那僧人一眼,那僧人便像是死人一般,一動不動,心中暗罵:奶奶的,老子以爲有什麼好玩的,卻不過是一個和尚而已,真他媽的倒黴。

“你把他們都殺了?”那四人聲色俱厲地道。

蔡風攤了攤手,無奈地道:“是他們要先下殺手,我一不小心,便殺了他們,真是罪過罪過。”

“那好,那便拿命來吧!”那四個人一聲暴吼,從四個角度,向蔡風夾攻而至。

蔡風一聲低嘯,知道事到如今,只有武力解決一途,別無他法,因此,他毫不猶豫地出劍了,他不敢有絲毫留情,因爲對手是絕對可怕的。

這四個人每一個人都不比長孫敬武差多少,在他的眼裡是這樣,元家既然能有元費這樣不爲外人所知的高手存在,能存在這四個隱名的高手,那並不很奇怪,誰奇怪,誰便會吃虧,絕對會是這樣的,因爲蔡風並不奇怪。

奇怪的應該是那四個人才對,也的確,蔡風居然以右手握住劍鞘與他們對敵,劍根本不拔出來,這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

在四個人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然,但他們絕對不會有同情和憐憫的目光,有的只是一抹陰狠而可怕的殺機。

但他們那訝然只是片刻之間的反應,更多的則是驚駭。

蔡風的劍出鞘了,出鞘的瞬間,只把四人的眼睛都耀得有些張不開,而且他的劍是在左手,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以左手拔出了那深藏在鞘中不肯見光的劍。

他們沒想到這神秘的蒙面人用的是左手劍,是他們有些失算,失算對於高手來說,這是一個很可怕的詞,對於他們來說尤其可怕。

蔡風左手中的劍,那摧目奪魂的光芒把整個石室之內的光亮完全掩蓋了,其實,這只是將室內所有的光全都聚於這柄劍上,形成了無與倫比的悽豔。

那種光彩似流水一般以蔡風爲中心,以旋渦的形式向外流淌,看起來是那般悽美,那般優雅和生動,可是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繃得很緊很緊。

這之中自然包括蔡風,他其實不止是繃緊神經而已,而是還在將自己的思緒和精神完完全全地解脫,繃緊的神經是鉗住劍的手,而解脫的思緒和精神則全部融入這流散的光彩之中。他所有的一切,全都凝聚在一片震盪流水般的劍潮之中,這是一種難以解釋的境界,或許那坐在牢中的僧人能夠理解蔡風所達到的意境,因爲他睜開了眼,有些訝然地望着這驚心動魄的劍輝。

蔡風已經成功地忘了我,正若那老僧剛纔所達到的禪定之境,因此,老僧感應到了蔡風精神的實質,纔會睜開了眼。

“噹噹噹……”一連串密集得根本沒有間斷的金鐵交鳴之聲後,蔡風的身子以無比優雅的姿勢,也以螺旋的形式升上了虛空。那片光彩稍暗的劍光在他的身邊灑成了漫天的煙雨,隨着蔡風身子的上升而變成了悽迷夢幻般的聖景。

沒有人可以形容得出那種震撼的悽美,沒有人可以想象到世上會有這般的劍法,或許有人知道這種劍法的存在,但他並沒有告訴世人。

“呀——”蔡風一聲低嘯,身形倒轉而下,那漫天的煙雨變成千千萬萬片飛灑的雪花,千千萬萬片飛絮,以無孔不入又飄逸無比的姿勢灑下,形成一種密與疏的矛盾,但這其中的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早已使得室內的油燈火把在不斷地搖曳着,似是在暗示着暴風雨的降臨和它的瘋狂。

“黃門左手劍——”四張驚懼得有些扭曲的劍和四雙有些絕望的眼神,在惶恐之中擠出了一句長長的驚呼。

蔡風終於使出了“黃門左手劍”,以前黃海也從未動用過的招式,他也沒有預料到會有什麼後果,他也沒必要考慮那麼多後果,他必須使出這一招。否則,他便只有死路一條。這四個人的功力的確很高,高得蔡風必須使出絕招。

“噝噝……”一陣斷斷續續的低嘯,虛空中的所有可以感受到的實體全被絞得支離破碎,包括那四人手中的劍和槍。

這像是一場瘋狂得不能再瘋狂的風暴在以最恐怖的力量摧毀着一切。

沒有慘叫,沒有再聽到任何驚呼,也沒有什麼可以感受的完整,一切全都只有一種感覺,那便是破碎,絕望的破碎。

蔡風靜下來了,他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可怕的夢,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碎劍,斷槍,粉碎的布料,破碎的肢體,和不能辨別面目的臉,一雙雙驚恐而充滿絕望神情的眼睛,還有……還有……

一切都似是做了一場不能醒轉的夢,還有的,蔡風已經不想看到,在他的心中充盈着一種讓他想吐的氣體,那是噁心。

那是噁心,蔡風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殘酷的不忍目睹的影像會是他一手製造的,於是他跪了下來,懺悔似的跪了下來,他的那塊蒙面的黑巾已經被自己的劍氣絞得粉碎。那雙俊目緊緊地閉上,臉上不知是痛苦,抑或是悔恨,但那絕對不是歡喜,絕不是。

石室中很靜很靜,死域一般寂靜,蔡風沒有說話,或是他不知道說什麼,他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他心中有的只是歉疚和悽惶,一種深深的罪孽感使他的臉有些扭曲。

這一切是爲了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爲了什麼?蔡風心中一直在盤旋着這連自己也完全無法回答的問題。

“哈哈……”蔡風的笑聲有些像在哭,的確有些像哭,他真的不敢再看地上的一切,他不敢想到底爲了什麼,爲什麼會殺這麼多人,可是他擡眼便已經見到了那僧人,或許這一切便是因爲他,這沒來由的僧人。

蔡風有些失魂落魄地來到木牢之外,有些軟軟地扶着木柱,拿着劍和劍鞘滑到地上無力地跪着,苦澀地道:“是你吹的樂音嗎?每天早晨?”

蔡風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映入老僧的目中,卻成了一種悲哀。

或許,這真的是一種悲哀,真的是!

“不錯,老僧是吹過,在每天早晨。”那老僧的聲音是那般輕緩和安詳,似暮靄中的晨鐘,使蔡風的心神微微振作了一些。

“哈哈……”蔡風笑得比哭還難看,氣不打一處來地罵道:“你可知道,就是爲了你這狗屁樂音,才使我滿手沾上了血腥,你知道嗎?你爲什麼要以樂音相傳呢?你真是害人不淺哪!”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老僧並不知道會因樂音而引施主造此殺孽,實在是罪過,罪過。”那老僧閉目懺悔地道。

蔡風不由一呆,他想不到老僧這麼快就承認是他的過錯,變得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小施主心地淳樸,實在是難得。”老僧似有深意地道,目光炯炯地罩在蔡風的面上。

“淳樸有個屁用,我殺了這麼多人,而且還稀裡糊塗的,只爲了想見一見這吹出那種調子的人,真沒想到會惹出這滿身的罪孽,我他媽的真是渾蛋。”蔡風落寞地氣惱道。

“阿彌陀佛,人有生必有死,生生死死只是輪迴之必經路途,天命已定,誰也無法改變,小施主只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又何用自責呢?”老僧雙手合十淡淡說道。

“天命已定,誰也無法改變,我是替天行道,老和尚你不是騙我吧,世間有這種替天行道之法嗎?替天行道乃是懲惡揚善,怎會是這樣呢?”蔡風疑惑地道。

“生命的終結也是蒼天早定,他們命該如此,小施主不送他們入輪迴,自會有人送他們入輪迴,只是這替天操刀者不同而已,替天行道固然是懲惡揚善,可世情卻並不是十全十美。更何況這亂世之中,羣魔亂舞,生靈塗炭,我佛慈悲,唯西方極樂是淨土,人世間哪能強求美滿。”老僧平靜得像一井枯水般地道。

“西方極樂淨土可信不可求,空洞之物,何以能在。”蔡風從那種罪孽感中恢復過來,想想老僧說的也是,人世之中哪能十全十美,善惡更難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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