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亡命戰場

戰馬立刻緩和了腳步,因爲蔡風帶住了它的繮繩,再加上本來就已經馴得很純良。

蔡風一帶馬繮,調頭向那屍體衝去,低喝道:“上馬!”說着伸出一隻手拖住那漢子的手,向背後一放,那漢子很自然地抓緊蔡風的衣服,夾緊兩腿。

“你叫什麼名字?”蔡風不忘問道。

“小的叫伊天德!”那漢子低應道,聲音之中充滿了尊敬和佩服。

“你會不會控馬?”蔡風沉聲問道。

“會的!”那人有信心地道。

“那好,你來策馬,我來阻敵。”蔡風伸手再一次把伊天德捉到馬鞍之上,而自己卻很靈巧地後落一個位子,動作之利落,只把伊天德驚得不知白天黑夜。蔡風提着這麼一個大活人,仍一副舉重若輕的架式,的確是駭人至極,自然不是他這種普通士兵所能夠想象得到的。

“牽好馬繮!”蔡風將馬繮塞到伊天德的手中沉聲道。

伊天德這纔回過神來用心策馬。

蔡風取過他背後的弓和箭沉聲道:“你最好身子伏低些,讓我看到前面的路。”

“嘚嘚……”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由蔡風身後不遠處響起。

“在這裡,這小子在這裡。”正是剛纔追過了頭的幾十騎人馬。

蔡風心裡稍安,因爲這裡是後方陣地,敵人並不多,只是己方抽空了人馬,對方的人才得以很輕鬆地行動而已。

“你小心了,伏下身子,不要管後面,只要向南面衝便是。”蔡風沉聲道。

“小的明白!”伊天德咬咬牙伏下身子。

蔡風身子靈活地一扭,迅速射出一箭,在夜色之中他只需憑着耳朵便可以聽出對方的方位,而且準確得駭人。

人說射人先射馬,但他卻只射人不射馬,這些人死一個便少一分危險,射人先射馬只是因爲人們知道人比馬難射,不想浪費箭而已,但蔡風卻有足夠的把握射死馬上的人,說不定那空馬仍可以用來救命也說不定呢。

“呀——”一聲慘叫劃破了夜空,蔡風的箭在黑暗中也絕對不會失去準頭。

那些追兵顯然估不到蔡風在夜裡仍然如此狠辣,立刻也還以顏色,數十支勁箭一齊呼嘯而至,連人帶馬一齊射。

蔡風一聲低嘯,身子一個倒轉,置於馬腹之下,手指中緊夾着三支箭連珠射出。

蔡風的馬發出一聲慘嘶之時,對方馬羣之中也傳來了三聲慘嘶,也是三匹馬兒倒了下去,一下子打亂了對方的馬隊。

蔡風的馬卻因爲是馬屁股對着追兵,只不過屁股中了兩箭,其他的箭都偏離了位置,不過並沒有致命。

蔡風只覺得馬身子一傾,便聽得伊天德一聲驚呼道:“前面也有敵人。”

蔡風只覺得頭大不已,以最利落的速度將伊天德甩了出去,輕呼:“裝死!”他的身形也剎那滾落在地,剛好此刻那匹戰馬變成了刺蝟。

“抓住他,大王賞金五百兩!”那追兵高呼道。

那衝過來的兩匹馬本準備再狠補蔡風兩箭,如此一喊,還以爲破六韓拔陵只要活的,只得改將兩箭向旁一帶,從蔡風身邊飛擦而過,只驚得蔡風一身冷汗,不過蔡風卻不會對他們留情,兩箭以手甩了出去。

那兩人尚未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已慘叫着從馬背上甩了下來,蔡風若旋風一般掠上馬背,一帶馬繮,再次向南疾奔,那些追兵卻不過十幾丈遠,不過蔡風此刻距離那密林也只不過幾十丈遠而已。密林在望,只是蔡風頭上急出汗來了,在這種距離下,對方的箭是很少會落空的。

“呀——啊……”一陣慘叫由身後傳來,蔡風不知道對方弄什麼鬼,回頭望了一眼,卻見一隊官兵橫殺過來,卻是自己人,心中不由得大喜。這隊官兵來得正及時,如此暗夜裡,到處亂糟糟的喊殺聲不斷,而那些追兵又全神聚於蔡風的身上,哪防到這半道上殺出的死神,竟被殺得人仰馬翻。

蔡風憋了一肚子悶氣,此刻怎會不痛打落水狗?不由得調轉馬頭,呼喊着向那羣追兵倒殺而回。

蔡風連放數箭,每箭都絕不虛發,雖然對方也有勁箭向他射來,卻被蔡風輕易閃過。

十數丈距離,只幾個馬位便立刻趕到,蔡風一聲怒吼,手中的刀拖起颶風般狂野的力道竟將一人的斬馬刀和人頭一起斬斷,鮮血如泉般噴涌而出,極爲慘烈,那橫衝而至的官兵見蔡風如此神勇,剛纔敗仗的喪氣一下子全消,鬥志變得無比高昂。

這些追兵也極爲勇悍,雖然只剩下二十幾人,卻鬥志不減,向蔡風狂逼而至。

蔡風殺紅了眼,根本就不顧胸口傷口的疼痛和流血,腰中的劍也在剎那間出鞘,左手劍右手刀,像是陰司中躥出來的魔鬼,每一次出手絕對會讓敵人無命存,那些帶着熱血的頭顱像是熟透了的瓜從一截截脖子上滾下來。

馬前混戰,那些武功招式根本不需要用,用的只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殺招,全憑力道、速度和角度。

蔡風第一次做這種打法,不過對於一個會騎馬的高手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他衝過敵人的馬隊,便已有五顆腦袋在他刀面上滾落,再一次帶回馬繮,蔡風飛縱而至,在那名驚愕的對手還未曾反應過來時,一腳踢在對方的腦袋之上。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身子立刻由馬背上飛了出去。

那隻剩下十來騎的馬隊,對蔡風像看一個魔神一般,策馬相逃。蔡風將劍插入鞘中,以手甩出羽箭,準確無誤地插入對方的脖子之上,只有三騎逃逸,蔡風一聲冷笑,立刻抽出三支羽箭,以快得難以想象的速度射了出去,三個不同的方向但卻一樣沒能躲過蔡風要命的三箭。

那一隊官兵也有數十人,只不過衣甲不整,神形狼狽一些,不過此刻似有吐氣揚眉之感,一名儀態稍好、身上也有幾處刀傷的漢子呼道:“自道停軍!”

蔡風傲然應道:“斜月鉤風,速攻營黃春風。”

“原來是速攻營的兄弟,小的陳躍,乃是小分隊隊長,隸屬左旗別將屬下。”那漢子恭敬地道。

“可有將軍的消息?”蔡風沉聲問道。

“將軍在速攻營兄弟的護送下,向西撤去,小的便與將軍衝散了,便只好向南衝,因爲小的知道南面有密林。可以讓敵人失去作用。”陳躍恭敬地應道。

蔡風臉色一變,因爲他聽到大批騎兵向這一方追來,而己方的官兵全被衝散,絕對無如此氣勢,不由得急忙道:“快,快入密林。”說着躍身下馬,以最快的速度解下幾具屍體背上的箭筒,再躍上馬背向密林中躥去。

那些人知道蔡風話出必有因,再加上對那些義軍都深感畏懼,哪裡還說什麼,向那密林疾馳而去。

身後的蹄聲越來越響,那些人火把高舉,顯然是在搜索殘餘的官兵,不過此時蔡風諸人也已馳入密林,蔡風立刻躍下馬背,呼道:“全都下馬,小心了,這裡有很多機關,跟我來。”

那些人一聽,也只好跟着下馬,不過密林之中太黑,衆人根本看不見路,那本來燃燒的三堆火早已熄滅。

蔡風卻迅速地找到了地下的屍體,這些人本是來放火的,身上自然帶有引火之物。

果然很快便摸出了一些引火之物,交給身後的漢子道:“小心,不要隨便燃火,小心這密林之中也有敵人,但每個人身上都拿好這引火照明之物。”說着點起了小木柴,又低聲道,“迅速將這些人身上的鉤索、弓箭、兵器及一些暗箭短弩帶上,以防萬一。”

那些官兵聽蔡風如此一說,哪能不明白蔡風的意思,立刻很利落地在這些屍體上搜出這些東西,蔡風這才熄掉木棍低聲道:“大家小心,跟在我身後,別走錯位置。”

“希聿聿……”一陣馬嘶從密林之外傳了過來。

蔡風一驚,道:“快跟我來!”說着迅速向那斷崖方向行去。

那些人也踩着蔡風的腳步,從樹木之間穿行,卻不敢點燈,雖然看不見,卻也只能如此,幸虧蔡風黑夜能視物,對這密林也很清楚瞭解,纔會輕而易舉地穿過這些蔡風親手佈置的機關。

一陣馬蹄之聲像驚雷一般靠近這密林。

“我們必須從斷崖爬上去,否則天明瞭,我們便無路可遁了。”蔡風沉聲道。

“我們聽你的吩咐。”陳躍誠懇地道。

“我們之中一共有多少人?”蔡風沉聲問道。

“有四十多位兄弟。”陳躍慘然應道。

“好,留下十六位兄弟,同我一起阻擊敵人,其它三十位兄弟分三批而下,先探清崖下是否有敵人的存在,再以暗號相傳,但不要點火,小心四周有敵人埋伏,一切都要小心謹慎。”蔡風沉聲吩咐道,同時解下一條繃帶,將一些並不太對症的藥末全部倒到胸前的傷口上,再用繃帶緊緊地紮緊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氣。

陳躍很配合地立刻將這一隊人分配好,才關切地問道:“黃公子的傷沒事吧?”

“沒事!”蔡風輕輕地咳了一聲低應道,旋轉頭對那正準備爬下山崖的沉聲道,“各位千萬謹慎,先下去四處查看一下,第二組在第一組後面,發出信號之前不要輕舉妄動,以免中敵人暗算。”

“我們明白。”

蔡風不再叮囑,只是對身後的人道:“你們跟我來,陳躍負責指揮他們下崖和接應,以防任何突然之變故,你們十五人與我一起阻敵,只要對方誰點起火把便射誰,要讓他們不敢亮火把,明白嗎?”

“明白!”那十五人排成一排沉聲應道。

“小心,最好不要發出任何聲響。”說着蔡風大步向迴路行去。

樹林外的馬嘶之聲不絕於耳,不過似乎並沒有人敢貿然闖入密林,人說逢林莫入此刻又是深夜,誰知道密林之中有什麼埋伏。雖然他們佔着絕對的優勢,可是誰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蔡風知道擔心似乎有些多餘,卻仍然不能不對這些作一個預防,不過他此時卻是靜靜地坐於幾株大樹之間,爬上一根高大的橫枝,努力地運氣調息自己的呼吸,儘量使自己早一些恢復體力。今晚與破六韓拔陵相戰的確是耗費了太多的體力,而且又身受內傷,再被那些追兵追殺了這麼久,每一刻都在垂死之中掙扎,精神上所受的壓力比身體所承受的壓力更重,又與追兵一陣狠殺,身上的兩處傷口都痛得要命。不過幸虧小腹箭傷並不深,而胸口也只不過皮外傷,只是被破六韓拔陵震傷了內腑,這一陣疾奔,已經大大地惡化了,但這只是無可奈何的事,無論如何,活着總比死了好,更何況讓破六韓拔陵這一次損失慘重,本應該是一件引以爲驕傲的事情。

蔡風總覺得破六韓拔陵絕對不會放過他,原因可能是和他父親有關,那便是破六韓拔陵提到他父親之時的那種怨毒仇恨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與破六韓拔陵也絕對成了勢不兩立之勢,絕對沒有旋轉的餘地,因爲他知道自己是不會放過任何仇人的,就像他會給叔孫長虹顏色看一般。

體內便像是有盆沸水在翻騰一般,五臟六腑似有一陣絞痛,蔡風知道自己傷得不輕,破六韓拔陵的刀法雖然與“怒滄海”無異,但內勁的路子卻有很大的差異,蔡風的“無相神功”正大純和,可剛可柔,而破六韓拔陵的內功卻是剛陽之極,給人的感覺是若火燃水煮一般的感覺,這使得蔡風感到大爲驚詫,也難以理解,卻不知破六韓拔陵的“怒滄海”刀招學自何處,以後定要問一下父親。

夜漸漸靜了下來,秋夜本來是很涼的,北方的秋夜更是如此。這般靜靜地待在樹林之中,並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至少那些蚊子是比較難纏的,特別這密林之中草密林茂,更是蚊子出沒之處,哪能夠舒服。

良久,蔡風心中的那股難忍的躁動漸漸平息,但蔡風知道體內的傷並不是如此便容易好的,那股陽剛之勁並沒有完全排出體外,只是以自己體內那正大溫和的氣勁中和而已。

“咕咕咕……”一陣夜貓子的啼鳴喚醒了蔡風,聽到這一陣叫聲,蔡風的心頭稍安一些,因爲這正是陳躍等人的暗號,崖下並沒有埋伏,那便是說逃生有望了。這山崖之下或許是唯一的逃生希望,因爲其他幾面都在敵人的包圍之下,便是乘馬外衝,生的機會可能只是微乎其微,而這崖下若是沒有伏兵的話,只要衝下斷崖,向南行二十多里路便是桑乾河,到了桑乾河畔,蔡風便不會怕破六韓拔陵追騎了,大不了沿河到陽原。這裡是破六韓拔陵義軍無法抵達的地方,至少在陽高與天鎮兩鎮未曾攻下之前,絕不敢對陽原用兵,否則三鎮成三角之勢夾擊,便是破六韓拔陵的軍隊再厲害也會吃上大虧。這正是蔡風逃走的策略,且南面二三十里之處正是桑乾河支流交匯處,這條支流源於北嶽恆山腳下,蔡風與陶大夫一起學的水下功夫這樣正好派上用場,而水部六鎮的軍隊絕對不適應水戰,在水邊,這些騎兵全只能對蔡風乾瞪眼而已。

“小心撤退!”蔡風低聲道,同時身形也飄下樹幹。

敵人並沒有敢闖入樹林,誰也不知道樹林中有何佈置,他們自然不會貿然進入,所以蔡風很放心,只要天沒亮,他便有足夠的時間向南行。

當十幾人來到崖邊時,唯有陳躍仍然在那裡守候,見到蔡風諸人趕到,不由有些興奮地道:“我們只要下了崖,向南行便可以擺脫起義軍的追兵了。”

“我知道,他們都下去了沒有?”蔡風心情仍然很沉重地道。

“他們都下去了,底下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動靜,只有一條小河,水很淺。”陳躍應聲道。

“很好,那我們迅速下去吧,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南行,只要能抵達桑乾河便基本上不用怕破六韓拔陵的騎兵了。”蔡風道。說着順着先已設好的繩索,順着陡峭的山崖向下爬去,那十幾人也立刻順繩子爬下。山崖並不怎麼難爬,對於蔡風來說,其實根本就不用繩子,也照樣可以爬下去。

在快到崖底之時,蔡風竟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流水的“嘩嘩”聲也清晰地可以聽到,蔡風的心中打了個突,隱隱約約間竟有一點極爲不安的心情升起,似乎他正是在爬向一個無底深淵的感覺,不由得立刻停止下滑的速度,伸手向一旁的陳躍抓去,將他搖了搖向上帶了一下,以最低的聲音道:“快,叫兄弟們別下去,上爬。”

陳躍一呆,見蔡風如此神神秘秘地,立刻也向他身邊的人作了一個暗示,蔡風知道他們都會有暗語,這在軍營之中普遍存在,因爲很多都是在暗夜作戰,需要密切配合,不僅是要不能出聲,還要有效,而在黑暗之中又不能視物,自然只能以感覺去與對方交流了。

蔡風又對另一邊的幾人低語了一聲,然後立刻變下降爲快升,他本來就輕功極好,不僅是自己快捷利落,還將陳躍也提得若猿猴一般上爬。

這崖並不是很高,只不過才七八丈高而已,對於蔡風來說,簡直不在話下,何況剛纔在那裡調息了一炷香的時間,這一刻體力恢復了很多,他爬上崖頂之後再過片刻,十幾人幾乎全都爬了上來。

蔡風沉聲問道:“你剛纔派下第三組人下去時沒有叫第二組人傳信嗎?”

“小的沒有吩咐過!”陳躍解釋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下面是條小河的?”蔡風奇怪地問道。

“小的本來準備和第三批兄弟一起下去,可是爬到中途,想到公子諸人仍不知道情況,便又爬了上來,在半途中聽到水聲,所以纔會知道下面是條小河。”陳躍有些不解地問道。

“火箭拿給我。”蔡風果決地道。

陳躍一愣,從背上抽出一支由那些屍體身上解下的火箭,及引火之物。

“你們在我放箭下去之時,看清河畔是些什麼人的屍體。”蔡風語意有些冰寒地道。

“屍體?”那些人不由得驚疑問道。

“不錯!”蔡風淡然應道,說着取出大弓,吩咐道,“你們的箭備好,只要發現任何可疑之物,毫不留情地射。”

“公子,這火箭讓我來射吧。”陳躍自告奮勇地道。

蔡風沒有反對,只是將這支火箭插到背上,道:“那好吧!”

“嗖——”一溜火光,斜斜劃破夜空,也在一剎那間亮了崖下漆黑的一片。

蔡風的臉色微變,那些官兵卻臉色變得很難看,很難看,也讓他們的心涼得很透。

蔡風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但也多了許多無奈和痛苦。

河邊果然有死人,而且正是陳躍手下的兄弟,鮮血已染紅了河水,橫七豎八。

蔡風一聲怒嘶,手中的三支勁箭接成一條直線,追着那疾掠的火箭,躥入河畔的草叢。

那是三道潛伏的暗影,但卻絕對躲不過蔡風的眼睛,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躲過蔡風,因爲蔡風本身便是獵人,對於獵人來說,幾乎所有的僞裝都是多餘的。

“呀呀……”三聲慘叫劃破了夜空的寧靜,那三道暗影沒有一道躲過蔡風的箭。

那是三個人,卻並不是那先行下去的三十名兄弟,而是敵人的伏兵,他們沒有想到蔡風會來上這樣一手,使得他們一時措手不及,根本無法躲開那要命的箭。

“殺——”蔡風一聲怒吼,向下面埋伏的暗影毫不留情地施以殺手。

幾乎每一個人都怒火填胸,仇恨使得他們的目光中注滿了殺機。

陳躍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那三十名兄弟並沒有一個人活着,只是有人奇怪,這些人臨死之時,爲什麼連一聲慘呼都未曾有。不過蔡風卻絲毫不感到奇怪,絕對不會,而且心裡還有一絲深深的自責。因爲他早就應該想到下面是有埋伏的。

這是個失誤,估計失誤,還害死了這三十人,這的確應該自責,他早就應該知道敵人既然可以從這斷崖爬上來偷襲,就會想到會有人利用這一條路逃生,豈有不下埋伏之理?而且上一批擒住的偷襲者,只不過是一小部分而已,這裡仍然留下了一批好手,便是防止崔暹屬下的好手借斷崖潛走,可是蔡風卻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便註定只有敗,一步棋走錯,只有敗的結局。這是戰場上千古不移的真理,也是戰場上殘酷的所在。

崖上的箭對於崖下的人似乎並沒有很大的作用,因爲崖下之人全都是一些好手,甚至可以說是高手,唯一對他們有威脅的大概只有蔡風的箭,而剛纔蔡風是趁他們不備之時,纔會輕易得手,此刻的箭,也不能要他們的命。

蔡風這時卻聽到另一處傳來慘叫聲,臉色不由得大變,沉喝道:“我們必須快撤,他們已從密林之中攻來了。”

陳躍心中雖然悲憤無比,但卻知道,這樣逗留下去只是無益的犧牲。

“收繩子!”蔡風果斷地道,同時放出最後一箭,跟着迅速收起掛在崖壁的繩子。

崖下之人也立刻以箭相還,不過卻因爲上下的距離差,取方位並不怎麼好,且因爲那支火箭熄滅,又沉入了黑暗之中,根本無法看見崖上之人,不過他們卻迅速向崖上攀爬。

繩子迅速收了上來。

蔡風諸人點亮了一支火筒,迅速向南直行,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對那些由密林中衝入的敵人施以殺手,他們不想等到天明,等到天明之後,他們的命運可能會是很不樂觀的。

密林並不是很廣,奔行了數里路之後,林木漸疏。

蔡風迅速滅掉火筒,所有的人都知道,危險便要逼臨,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若非那崖下埋下了那麼多的伏兵,誰也不想走這條路,誰都明白,走這條路只有存在許多僥倖的心理。

蔡風心中充滿無奈,若是陳躍他們都是速攻營之中的人,那這場逃生的戰鬥只是一個很輕鬆的訓練,可是陳躍諸人並不是速攻營之中的人,也沒有那個本領,不過蔡風從來便沒有認命的習慣,他唯一的憑藉便是眼下這個黑夜。

疏林之中似乎埋伏有敵人,這是一個很苦澀的結果,這些敵人並不敢入密林,但在疏林之中卻是敢的。

蔡風的身體便像是一隻輕便的靈猴一般爬上樹梢,藉手中的鉤索,在樹梢之間穿行,陳躍諸人自然沒有蔡風的本領,只好借樹林的掩護向前推移。

“呼——”一刀勁風迎面向蔡風撲來。

蔡風身子在半空中一扭,藉着鉤索之力在空中一蕩,從那道勁風一側滑過,很靈便地一腳踢了出去。

“呀——”一聲慘呼在“噗”的一聲重物墜地之聲後響了起來,這一下子驚動了所有的人。

蔡風的身影毫不停留,因爲他聽到右邊的樹梢上有一聲響動,他不能給這些人任何反擊的機會,甩手便揮出了一支勁箭,同時身子向左邊的那株不是很遠的樹上撲去,那裡也有敵人的存在,他很清楚地感覺到了。

一聲悶哼,夾着一聲慘呼,又是一個重物墜地的聲音夾着一聲長長的慘叫。

蔡風也同樣遇到了麻煩,在黑暗之中他看到一道黑影從密林之中破出,卻是一杆長槍,那銳利的勁風讓人很清楚地感覺到對方至少是一個好手。

蔡風一咬牙,勁氣下涌,整個身體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下沉,手中的鉤索像是從地獄之中探出的鬼手一般很輕巧地纏在那杆槍上。

那人似乎估不到蔡風應變速度如此之快,還來不及放下手中的槍,已感覺到一股大力由下拉扯而至,他本來呈攻擊之狀,且立在樹幹上又不很牢固,身子經這一拉,禁不住一聲驚呼,碩大的身體連着槍一起向樹下疾墜。

蔡風借這一回帶之力,身子很自然地搭上一根樹枝,身子懸在半空之中,再一抖鉤索,那人的身子竟無憑藉地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痛苦絕望的慘呼。

“轟——”一堆火焰在林間升起,竟是有人以火箭點燃了一堆預先設好的柴堆。

樹林之間霎時變得很亮,蔡風的身形趕在一簇勁箭射到之前升上了樹梢,同時毫不留情地以手甩箭,在短距離之中,甩手箭竟比弓箭更有效,就因爲它的乾淨利落。

那些埋伏在樹上的伏兵便像是遇到鬼一般從樹梢上滾落,他們在樹上的靈活度,始終不能夠與蔡風這個真正的獵人相比,對於蔡風來說,山林中戰鬥對他只有利而絕對無害,不過,對方的人多了,那便是例外。

“嗖、嗖……”陳躍諸人也很及時地一輪箭雨飛灑而出,他們十幾人由地面上前行的速度絕對比不上蔡風,當蔡風闖入敵人的埋伏之時,他們卻依然在埋伏之外,在黑暗之中,敵人根本就不知道蔡風有多少人,所以立刻燃着那堆本爲了查看敵人方位的火堆,可是此刻卻成了泄露自己方位的災星。

蔡風心中暗駭,因爲,他發現這裡埋伏的至少有數百人之多,又豈是他們可以殺得完的?只得悶哼一聲,若飛鳥一般從樹梢之間向林外逸去。

“希聿聿——”一陣急促的馬嘶在樹林的邊緣響起,一蓬散漫的箭雨,向蔡風迎面灑來。

蔡風心直涼了半截,敵人已經對這密林全方位封鎖,無論是哪一方向,都只會是送死而已,不過他已經沒有太多考慮的時間,他必須躲開這一簇箭雨,否則,他只會有死路一條,絕對沒有生的希望。

“撲通……”蔡風重重地由樹梢墜落在地上,那一簇箭雨全部落空,蔡風的身形再次飄起,他只能夠又改變方向向密林之中跑去,否則的話,只怕他無法活過一刻之中。幸虧,這片疏林的樹幹都極爲粗壯,爲蔡風減少了很多危險,再加上他身上有幾條鉤索,使他行動的速度變得快速無比,便像是一隻手臂特別長的長臂猿猴,只幾下便又蕩上樹梢,像飛鳥一般,在林間迅速穿越。

陳躍諸人顯然也發現敵人的勢力極大,也很自知地調頭便逃,不過十幾人真是太單薄了,才逃出不遠,便有數人中箭倒下。

蔡風心頭一酸,想到這些人曾救過他一命,他立刻又掉轉頭來,向迴路奔去,手中的鉤索一收,像一隻大鳥一般,向敵人堆裡撲去,手中卻是破六韓拔陵的大刀。

那些本來射向蔡風的箭,卻因蔡風身形突然加快而落空,當他們發現蔡風沒有死的時候,那柄刀已經以一股山洪般狂野的氣勢向他們罩到。

“轟……”一聲暴響,蔡風的刀勁像是一堆火藥一般在敵人羣中爆開,那些人的慘叫之聲全被這狂野的刀勁聲響給掩住。

陳躍諸人見蔡風不顧生死地爲他們阻敵,一時熱血上涌,一股拼死之意全部涌了上來,暴怒地全回沖而至。

“你們快走,別管!”蔡風怒吼道。

陳躍諸人並不答話,手中的勁弩連發。

蔡風心中一陣苦嘆,知道這些人的命運已經註定,手中的刀勢一轉,同時左手的劍也一起出手,在那堆火焰的映襯之下,便像是幻成了一片雲彩一般。

沒有人可以擋得住蔡風的刀勁、劍氣,鮮血便若驚豔的雨一般噴灑而出。

蔡風知道自己絕不能夠留情,否則,那隻會是死路一條。他從來沒有想過戰爭是如此殘酷的一件事情,但他必須去面對,他更知道,這樣下去,他只會脫力而死,到最後難免是分屍的結果,但這一切只能看天意。

鮮血都一樣的腥,腸子、五臟一樣都會讓人噁心的,包括那些亂飛的腦袋,亂飛的手臂,只有半個腦袋的臉,都是讓人噁心的。

蔡風早就想吐,但他卻沒有機會吐,他也沒有那份閒情吐,他不僅不能吐,還得繼續造成這種讓人噁心的戰局,他甚至要踩着那讓人噁心的腸子殺人,他甚至要將那些滾落的腦袋當作一件救命的武器踢出去。

這是一種罪孽,也是一種苦難,更是一個噩夢。

“黃公子,你快走。”蔡風聽到了陳躍在絕望之時的呼叫,他的心碎裂成了無數片,每一片都是在冰山裡沉睡了千年後方才撿回內腑那般冰涼。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厭惡戰爭,他從來都沒有像這一刻那樣痛恨戰爭,若是有選擇的話,他肯定會選擇一生一世躲在深山之中與野獸爲伍也絕不會上到戰場去屠殺自己的同類,這是一種比狼更可悲的惡習。狼在餓極之時,也只好吃那受傷的同伴,而人不僅要讓受傷的同類死去,更要讓所有活着的同類死去,而手段更毒辣,更殘忍。

這的確是一種悲哀,的確。

沒有人可以擋得住蔡風的刀和劍,更沒有人敢與蔡風那刀劍組合的雲彩相抗,對於他們來說,蔡風就像一個魔神,一個由地獄中復甦的魔神,因爲那片雲彩所到之地,不僅僅是他們的刀與劍被摧毀,他們的生命也在一剎那之間全部被剝奪,甚至連地上的草也被碾得極爲細碎,那些枯敗的樹葉全部被絞成細碎得幾成微粒的粉沫。

也的確,這些人從來都沒有見過蔡風這麼可怕的好人,從來都沒有想到世上會有如此可怕的功夫,只是他們並不知道蔡風此刻已差不多是強弩之末了。更不知道蔡風體內的內傷已經重新起來作敵,胸口的傷口又滲出了鮮血,不過他們的確不知道,因爲蔡風早已滿身是鮮血,像是剛用鮮血淋了浴一般,誰也分不清楚這是蔡風自己的鮮血,還是那已成屍體之人的血。

當蔡風殺到陳躍之旁時,陳躍眼中只有一絲悲哀且苦澀的韻調,嘴角之上牽動了一絲痛苦的笑容,並用最後一口氣說了三個字,道:“你快走!”

蔡風的心似乎在剎那之間全都麻木了,完完全全地麻木掉了,那十六人全都死了,只有他一個人,一個人仍活着,在這一刻他才知道,活着竟是一種悲哀,一種難以解脫的苦澀。但他仍沒有想死的念頭,那是因爲他手中的刀和劍仍然活着,一個高手的生命並不只是肉體之上的,更有與他親近的兵士,那是一種純粹精神上的聯繫,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還有很多享受未曾嘗試,他從來沒有想到會要死去,所以,他此刻感到活着的悲哀,卻仍沒有失去求生的意念。

蔡風只感到一陣錐心的刺痛,一柄利劍竟刺入他的腰際,雖然不是很深,仍然忍不住一聲慘叫,手中的刀以無可比擬的弧度劃開那人的頭顱,手中的劍再化成一堵劍牆,擋住所有的攻勢,但終於還是感到一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再戰下去只會是死路一條,雖然此刻殺死對方百多人,而對方仍有足夠的實力讓他死。

“呀——”蔡風一聲狂吼,刀與劍同時向一個方向劃出,身形也以最快的速度跟在刀與劍之後。

“轟——”十幾名敵人根本就無法接受這瘋狂的衝擊,鮮血狂噴地倒跌而出,而立在兩旁的數十人,手中的兵器被蔡風手中的刀與劍所形成的旋渦狀氣流給絞斷,甚至連手足也不例外。

立於兩旁的兩株不是很小的樹也被攔腰斬斷,向蔡風身後的義軍撲頭蓋腰地壓到,傳來一陣驚呼之後,起義軍圍攻的陣勢全都打亂,露出一個不是很大的缺口,不過,就這一個缺口,已足夠讓蔡風逸出包圍圈。

蔡風衝出包圍圈,只感到一陣虛脫的絞痛傳自體內,不過卻並沒有讓他停下腳步,剛纔那一招,幾乎已經耗盡了他的勁力。

“追——”義軍的伏兵顯然是被蔡風那一招給鎮住了,等他們回過神來之時,蔡風早已逸出了包圍,只能同時發出一聲暴吼。

蔡風的確有些慌不擇路的感覺,林中似乎處處都是敵人,他只好選擇沒有人的方向衝,但此刻他真的是已經快昏了頭,連方向也都辨認不清,拖着刀,藉着樹幹躲避黑暗之中要命的羽箭。

蔡風似乎感覺到一絲微寒的風迎面吹了過來,風是比較柔和,使他的腦子漸漸清醒了一些,身後的馬蹄聲和腳步聲清晰地傳來。

那些人居然用馬來追他,這一下子真讓他的心涼透了,這林比較疏,馬可以馳過,而他此刻正乏力得要命,真是沮喪得想要死。

讓他沮喪得要死的並不只是那追兵,更讓他想痛哭一場的還是他所期望的逃路竟是一懸崖,他感覺到那微寒的風,便是從這裡傳來,這懸崖四面都很空曠,自然會有風吹到。

蔡風忙點燃一支火箭射了下去,看到的景象幾乎讓他完全絕望了。

那支火箭竟然成了一點點小火星,仍然未曾着地,深得那般可怕,本來想借身上的繩索爬下去的希望完全給毀滅了,便是再有一百倍的繩索,大概也夠不到底。

蔡風掃了一眼身畔的幾塊石頭,似乎有些不死心地把一塊石頭滾了下去。

“轟隆隆……”滾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聽到一陣悶響。

蹄聲越來越近,蔡風額頭都滲出汗來了,暗忖:難道真是天絕我也,奶奶個兒子,老子這麼年輕就死了,怎樣都不划算。不禁望了望身邊的繩索,咬了咬牙,點燃一根火筒,順着懸崖拋下去,目光變得很亮很亮,似乎要看清楚這懸崖的每一寸石頭的特點。

在火筒滾下十來丈的時候,蔡風的眸子之中竟爆出一團狂熱之光,禁不住露出欣喜之色。

第一匹馬出現在蔡風的視線裡時,蔡風只是扭頭向他們笑了笑,顯得無比悽慘。

那匹馬並沒有行過來,因爲蔡風手中的勁弩已經對準了他,哪怕對方動一個小指尖,蔡風便會射穿他的咽喉。

“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我勸你還是跟我回去見大王,說不定大王可以原諒你。”那漢子很沉着地道。

“你知道我是誰?”蔡風很憤然地道。

“自然知道,若是連北魏第一刀的兒子都不知道,那我怎麼配替大王來接你回去呢?”那漢子似乎很自信地道。

蔡風聽那人口氣倨傲,不禁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在火把的映照下,那古銅色的臉龐有着一種讓人心顫的威武,那雙鷹眸般的眼睛,似淡然成一潭深不可測的水,泛起圈圈點點的神氣,不由得沉聲問道:“你是誰?”

“我叫趙天武!”那漢子很沉穩地道。

“趙天武?”蔡風一驚反問道。

“不錯!”那人面色自若地道,似乎並沒有在意蔡風手中那可以射穿他咽喉的勁弩。

“你便是和衛可孤並列爲破六韓拔陵身邊兩大猛將的趙天武?”蔡風掃了一眼由趙天武身後行來的衆人,再次反問道。

“那只是無知的人所說,我趙天武何德何能與別帥相比呢?”趙天武絲毫無喜色地道。

“不管你是否能和衛可孤相比,但,你是破六韓拔陵的得力干將總不會錯,破六韓拔陵是不會讓我活得開心的,我也不會讓他開心,你給我去死吧。”蔡風咬牙切齒地道,同時一鬆手中的勁弩,八寸長的矢箭像是追星趕月一般,衝向趙天武的咽喉。

那羣士兵一陣怒吼,數十支勁箭若雨點一般飛灑而至,蔡風一聲驚呼,身形向後一仰,但身後卻是一塊大石頭,石頭被蔡風這一撞竟飛也似的向懸崖之下墜去,蔡風身子也一掠,向後退翻,發出一聲長長的驚呼,隨着大石頭倒翻入深崖。

趙天武的身形微偏,那矢箭並沒有射中他,但他卻爲蔡風失足墜崖而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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