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舞臺紅色絲綢環護,珠簾點綴,正中央樑上懸“平安宴”匾額。場面氣勢如虹,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臺下花團錦簇,陣陣清香。整個舞臺皆是上等絲綢,皆是名師縫製,金色細線爲邊。復古檀花木桌椅擺放有序,各式各樣瓜果晶瑩剔透。剎那間,賓客到場完畢,個個翹首期盼。白色屏風後一個女子輕移蓮步,嫋娜多姿,柔情似水。素顏白衫,青絲墨染,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纖纖手指緩緩擡起,放於古琴之上,脣齒微啓,雙眼輕合。琴聲悠揚,似流水潺潺,似豔陽灼熱,似雨後長虹,似電閃雷鳴……環繞於耳,彷彿置身仙境,回味無窮。琴畢,女子漸漸擡頭凝望,一雙眼在紅色背景下如火苗燃燒,加上眉心那朵鮮豔奪目的玫瑰花,更顯嬌媚與自傲。
“媚姬獻醜了”女子啓動紅脣,柔聲細語,若春風中沐浴,若夏冰清是清新脫俗之牡丹,那她當屬嬌媚動人之玫瑰。“不愧浣沙頭牌”一道輕浮不羈的聲音拉回了衆人思緒。我自覺庸俗,先聲奪目之舉,不過是爲了找存在感罷了。
“多謝繆贊,媚姬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繆贊”對於輕佻的目光媚姬應對自若,對她而言,爲了奪得她淡淡一瞥,此舉不過是雕蟲小技,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倒是那位目光從未看過自己之人,她興趣愈濃。“不知,媚姬的表演能否入公子你的眼”媚姬漫步到墨瑞宸前,美目流盼,衆人皆心跳不已。
“甚好”淡淡迴應,不急不燥,目關流連於杯中茶水,始終不曾擡頭。媚姬對穩於泰山之人,更加不達目的不罷休,凡她媚姬看上之人,她媚姬從不失手。“那公子爲何不看媚姬一眼”
“聽就好”眼看媚姬一步步靠近,墨瑞宸臉上陰雲密佈。而這種不知廉恥之人,也恰好不合我胃口,心中反感愈發強烈。“相公,別生氣!都是奴家不好”端一杯茶水作爲賠禮,迎上媚姬恨之入骨的眼神,怯弱的道歉“媚姬姑娘,小女子在這裡替相公道歉了。相公這是在生小女子的氣,都怪小女子昨晚太累了,沒伺候好相公,還望媚姬姑娘海涵”衆人皆在一聲道歉中明白了緣由,眼前柔弱如風的女子迎得了衆人的同情,衆說紛紜:“都是男人,何必爲了一點小事於自己娘子嘔氣”“就是”“別嘔氣了”“媚姬姑娘也別跟他一般見識,纔是”“人家家務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他那青絲墨發的在燈光下更加濃郁,像星空中繁星一樣閃爍着的深邃雙眸,低垂着…… 身上還飄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娘子,對不起,我不該生氣,讓你受委屈了”墨瑞宸擡眸,雙眼淚光閃爍,白皙的肌膚在映襯下微微透紅。我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演繹得淋漓盡致,欲語害羞:“相公……”墨瑞宸起身,伸手牽着我坐落於蘇莫里的座位。蘇莫里泰然自若,坐在墨瑞宸方纔坐的位置上。被忽略的媚姬,不死心的看向我。我一副看人家多恩愛的模樣,媚姬氣急離場。衆人皆慶幸,如此美人自己還有機會,各自打着各自的小九九。
“姑娘今晚可得好好伺候啊”此話一出,差點吐血。收到墨瑞宸那副的確如此的表情,悔不當初啊!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宴會中途,一陌生男子再次擊碎了我耐心。
“不知,姑娘和你相公是否新婚燕爾”坐於我右邊的孫武開口相問
“自然”渾身酒味的男人,實在令人生厭。切不說,那人粗暴狂野的長相,那舉手投足間浮誇的行爲更是令人不喜。“姑娘,現在的男子哪會沒有個三妻四妾的,我看那媚姬姑娘挺配公子的,倘若成全二人,必會彰顯你的賢良淑德”孫武試圖說服這個相貌平平之人
“光是有個軀殼有何用?”此人是誰?不是老闆娘的賞識,便是身份特殊之人。細看此人,優點寥寥無幾,定是個有背景之人“大叔,不如你娶回家如何?到時,也可彰顯你妻子的賢良淑德,寬宏大度”。
“哼……四皇子就一飯桶,你跟着他有何好處?”話中帶刺,直說要害。“小女子愚笨,不知你何意?”此人並不簡單,既然能查清我們一行人背景,短不能掉以輕心。手上的老繭,是常來緊握刀劍所致,看來是江湖中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總之,英雄難過美人關,姑娘何苦一根繩上吊死?”苦苦相勸,實則處處挑撥離間。“大叔,你也知道,我已沒多少時日,現在拉個墊背的,感覺還不賴”話剛出口,孫武嘴角抽搐,熱水從口中噴薄而出。
“娘子,回房休息吧,當心感冒”墨瑞宸將手中黑色披風與我係上,單手護吾腰離席,在咳嗽中回到房內。
“小姐,秦風醒了”見來者,可兒破涕爲笑,秦風此刻正躺於軟榻,臉色偏白,口脣乾燥,眼神遊離且渙散。緊跟而來的蘇莫里,急上前把脈。“已無大礙,還需休養一日方可啓程”從蘇莫里口中而出之語,格外安撫人心,或因醫術,或因私人情感,總之他說無礙便無憂。“我無礙,莫耽誤行程”虛弱的聲音,刺痛着每個人的心,此時此刻,還不顧生命安危,要求繼續前行。於墨瑞宸是忠,於我是義,於我們每個人都是信任,唯獨與他是不利。“無妨,你好好修養,可兒也累壞了,休息一日再啓程,也不遲”所有人都點頭認同我的決定,於是行程便如期推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