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臨如今聽覺極好,聽着廣場四周百姓的議論,特別是一些小孩竟然被他的名字嚇哭之後,心中一陣無語。
“這毒將眼神雖然很犀利,但是長得很俊秀啊!誰他娘說毒將嘴裡面有獠牙,皮膚髮黑來着。”
“是城北說書樓裡面那些人說的,他們都說毒將嘴裡面有獠牙,皮膚烏黑,身高一丈多。”
“以後那些說書人的話再不能相信了。”
“聽說毒將每日都要生食人肉,喝人血。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廢話,這當然是假的。”
……
王君臨聽見更多的議論之後,卻是心中一動,他突然發現與這些豪強惡霸相鬥倒也有個好處——那就洗白,畢竟他之前的名聲實在是太毒、太兇了一些,這對他將來行事極爲不利,若是能夠趁此機會彌補改善這一點也是好的。
王君臨的名頭同樣將楊豐、楊嶸和楊熊三人嚇了一跳,胯下的戰馬速度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一些。
“傳言中只是說王君臨毒術厲害,從未聽說其武力強悍。”楊嶸昨日腿其實受傷不重,今日甚至已經能夠再騎馬,他已經知道抓回來的黑大個小子竟然是魚大都督魚俱羅的孫子,而眼前這小子更是那傳說中的大凶人毒將。不過,雖然驚訝,但在他看來,自家祖父的權勢和威勢依然遠不是魚俱羅和王君臨所能招惹。
楊熊脾氣暴躁,早已是暴跳如雷,此時再一聽楊嶸所說,二話不說,催馬加快速度向王君臨殺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將王君臨千刀萬剮,難平他心中怒火。
王君臨緩緩舉起龍雀刀,指着衝上來的楊熊,冷冷道:“滾回去,讓楊嶸上來!”
楊熊雖然脾氣暴躁,但卻是楊素三個嫡系親孫中武藝最高之人,今年二十二歲,體格健壯魁梧,深得楊家功法的真傳,耗費無數錢、藥之後,同樣達到了滯固期,他使一杆金背雁翎刀,此刻怒極反笑,大吼一聲:“本公子殺的就是毒將,小子拿命來!”
他催馬疾奔,一道金光在陽光下閃過,揮刀向王君臨的脖子劈去,引來周圍人一片驚呼,此時在廣場一角一個巷子里人羣中出現了一輛華麗的馬車,數十名騎馬侍衛護衛左右,因爲觀戰人太多,遮住這輛馬車,馬車裡面坐着一名長得極爲肥胖的年輕公子,年約二十歲上下,透過車簾望着遠處的王君臨。
在他對面則坐着兩個容貌清秀,皮膚白皙的兒童,樣貌有三分相似,看樣子他們應是兄弟,一行人本來只是路過附近,卻見許多人跑這裡看熱鬧,他們也跟了進來。
“父王,這個人是誰,竟然敢挑戰越國公府?”年齡稍大一些,有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一副小大人似的問道。
那肥胖青年說道:“爲父剛纔聽旁邊幾個百姓議論,說這青年竟然是傳說中的毒將王君臨。”
兩個小傢伙同時發出一聲驚呼,依然是年齡大的小男孩說道:“父王!孩兒聽說他殺了很多突厥和吐谷渾的野人,他這麼厲害怪不得敢來越國公府惹事。”
“哎呀!父王,你看他們打起來了。”另外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站在馬車裡面爬在窗戶前,有些雀躍的喊道。
肥胖青年若有所思,揮手叫來一名護衛,說道:“去打聽一下,被楊嶸抓進府中的人,是王君臨的什麼人?”
……
楊熊凌厲一刀劈頭砍來,王君臨戰馬向後一退,閃過這一刀,就在楊熊一刀劈空的同時,王君臨手中龍雀刀突然一揮,速度之快,如迅雷不及掩耳,一刀便砍下了楊熊戰馬的半個腦袋,戰馬慘嘶一聲,橫摔出去,將楊熊摔出兩丈遠,金刀也脫手而飛。
王君臨冷冷道:“滾回去告訴楊嶸,他若不放人還馬,我便一刀將這牌匾劈成兩半!”
楊熊被跑過來的兩個護衛扶起,惡狠狠的盯了王君臨一眼,拾起金刀奔了回去,老遠便大喊:“二哥,你抓了人,人家現在打上門了,你再不放人,人家將祖父牌匾砍成兩半,看你怎麼和祖父交待。”
楊豐也不滿地瞪了楊嶸一眼,說道:“二弟,這是你的事情,你去解決吧!否則,你去跟父親和祖父他們解釋。”
楊嶸本以爲王君臨武力不行,沒想到一個回合便將三弟拿下,他纔剛剛突破築基期,實力最低,哪敢上去,揮舞馬槊上前,大喝一聲:“王君臨,你不要欺人太甚,看我祖父的鐵衛如何收拾你。”
說完,他對帶領三百多護衛的六名黑甲鐵衛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他便帶着這六名黑甲鐵衛向王君臨衝了過來。
王君臨頓時眉頭簇了起來,他本以爲楊家人會爲了牌匾,投鼠忌器放了魚子默,可沒想到對方雖然氣憤,但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而那六名黑甲鐵衛便應該就是昨晚上長孫晟提到的楊素身邊十二黑甲鐵衛中的六個,據說這十二人中有一半已經是滯固期高手,另外六名也已經突破築基期多年,平時六名鐵衛始終跟在楊素身邊,另有六名鐵衛守在越國公府。
魚子默雖然還是在滯固期,但因爲天生神力,實力已經無限接近破功期,可是被這六個黑甲鐵衛生擒,說明這六人聯手之下實力至少堪比一名破空期的高手。
王君臨雖然如今擁有破功期的實力,但卻不願與這些人硬拼,畢竟他在京都人手少得可憐,自己若是與六名鐵衛和楊嶸拼個兩敗俱傷,對方還有三百多名護衛若是再衝上來後果不堪設想。他活着皇帝會全力護着他,可他若是死了,皇帝絕不會爲了他與楊素翻臉,死也是白死,或許長公主楊麗華會給他做一些什麼,但那又怎麼樣,死都死了。
心中念頭飛速轉動,王君臨揮手讓想衝過來的展鵬等人不要輕舉妄動,一拍血鬃馬的脖子,血鬃馬突然發出一聲如鬼哭一般的刺耳嘶鳴聲。
楊嶸和六名鐵甲護衛的戰馬聽到血鬃馬的聲音,突然開始不受控制,拼了命的開始掙扎。
而血鬃馬發出嘶鳴聲的同時,已經如電一般竄了出去,速度之快,讓四周懂馬之人發出一片驚呼。
六名鐵衛果然不凡,迅速穩住安撫了戰馬,但血鬃馬的速度太快,他們看着王君臨縱馬衝向楊嶸,可就是來不及救援。
而這個時候,楊嶸還沒有穩住坐騎,處於驚慌之中,眼見王君臨衝來,更是慌得手忙腳亂,揮動手中馬槊抵擋,可是不知怎麼的便刺了一個空,然後他便感到自己從戰馬上飛了出去,等落下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王君臨抓在手中,且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亂竄,讓他渾身無力。
王君臨將楊嶸高舉,六名急衝過來的鐵衛不由大驚失色,投鼠忌器之下,急忙停了下來。
整個過程說來話長,但從血鬃馬發出奇怪嘶鳴,到楊嶸被擒,不到三息時間。
突來的變故使廣場上一片驚呼,隨即又鴉雀無聲,很多普通百姓甚至都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就看見他們最爲痛恨的楊嶸已經被那位兇名赫赫的毒將抓在了手裡。
角落中華麗馬車內的兩個小男孩透過車窗也看見了這一幕,齊齊發出驚叫,臉上有崇拜之色。年輕胖公子卻眯起了眼,自語道:“好神駿的戰馬,好厲害的手段!本王本來還想出去幫忙說項,現在看來是用不到了。”
王君臨隨手將楊嶸扔在地上,然後不等六名黑甲鐵衛有所反應,血鬃馬的一隻蹄子便已經踩到了楊嶸的腰上,王君臨手中龍雀刀更是下垂,指着楊嶸的脖子,冰冷無比的說道:“立刻放人,否則我便殺了他。”
剛纔被王君臨一摔,劇痛差點讓使楊嶸背過氣去,然後又被血鬃馬踩在腰上,與血鬃馬紫色眼睛對視,他分明從這匹怪馬的眼睛中看出兇獸纔有的爆戾,甚至他隱隱感覺到這怪馬.眼神中流露出極爲人性化的殺氣。
求生的慾望讓楊嶸哪還顧忌到絲毫形象,更是徹底沒有了理智,掙扎着扭頭,向兄長望去,喊道:“大哥,快將我抓的人放了!”
楊豐急得大吼:“快放人!”
沒過多久,五花大綁的魚子默被送了出來。
魚子默雙眼通紅,顯然處於爆怒狀態,他被打得很慘,渾身是血不說,右腿一瘸一拐的。
王君臨見此,頓時臉色一變,神色變得冰寒無比,他從不擔心魚子默會被殺,唯一擔心的就是楊嶸廢了魚子默的腿,或者留下殘疾,如今看來,他的擔憂好像變成了真的。
下了戰馬,王君臨右手持刀,左手抓着楊嶸的頭髮,如拖死豬一樣,將楊嶸拖在地上向魚子默迎了上去。
“師叔!”距離二十多步時,魚子默含淚喊了一聲。
王君臨看着魚子默眼睛中的絕望,想着這個鐵一般的少年竟然流淚,心中感到一陣絞痛,他當然知道魚子默爲什麼會哭,因爲對於魚子默來說,腿瘸便代表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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