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洛陽周邊五百里受京城的十萬府兵精銳的威懾,還能保持基本秩序之外,整個中原如今徹底陷入一片混亂。
已經漸漸正規,且與普通賊寇明顯不同的瓦崗寨控制了三分之一地盤,大隋朝廷還掌控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便被一些勢力強大的流寇所掌控。
其中最大的一夥流寇卻是這近兩年來異軍突起的紫面天王雄闊海一夥,如今他們有兩萬經過訓練,並且有一定武裝的戰士,甚至攻克佔領了河內郡的四個縣城,眼看着攻下整個河內郡都大有可能。
“將軍,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嗎?”河內郡白水縣城頭,雄闊海身前身後,圍着一大圈的他麾下的山東臨沂剛晉升不久的各級軍官。
這些人中絕大部分一年多前還只是扛着鋤頭幹活的農民,如今經過一年多的歷練和訓練已經成爲了一名何格軍官樣子,雄闊海本身也是賊首出身,訓練軍隊和軍官的事情當然是王君臨派來的人進行。
“當然是真的!”雄闊海一拍胸脯,說道:“我可是聽說了,范陽郡那邊,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塊土地,一家如果有四五口人的話,便能分到好幾十畝土地啊!嘖嘖,這日子,過得可是滋潤羅!”
“將軍,每戶都分這麼多土地,哪有這麼多的土地可分啊?像俺麼老家,原來周員外一家都有好幾千畝土地,其它人加起來也沒有他一半多。”
雄闊海冷笑道:“說你沒見識,你還不承認,你知道秦安王有多厲害不?”
“這個………秦安王他老人家有多厲害天下人都知道啊!他老人家事蹟早就到處傳遍了。”那人老老實實的說。
“秦安王在海外打下了幾千個大島,高句麗都成了秦安王的屬地,整個河北六個郡都快成了秦安王的地盤,你知道這些地方有多大嗎?不知道吧,告訴你,起碼有十幾個河內郡這麼大,有的是上好的良田,這麼多的土地,分都分不完啊!”
周圍響起一片的羨慕聲,甚至傳來了吞嚥唾沫的聲音,這些人原本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土地一直是他們的賴以生存的命根.子,擁有土地則是他們祖祖輩輩的夢想。
“要是我們也能去范陽郡就好了,聽說很多流民都去了范陽郡,分了田地。”另外有人開始幫腔了。
“我呸!”雄闊海吐了一口唾沫,“你們還真是沒前途,沒理想,你不知道遠東軍對於士兵的優惠吧,流民去了,免費分給田地,但是種子,耕牛等等還是要錢的,只不過可以分期償還罷了,而要是遠東軍士兵的話,那可都是免費了,而且啊,士兵的軍晌高得嚇人,我聽說一個士兵單拿軍晌就可以養活一家老少。比狗屁朝廷軍官們都拿得多。大夥兒想想,那一年可得有多少收入啊?老婆孩子熱炕頭,想想都流口水啊!”
如此的戲碼每天都在雄闊海隊伍裡各處上演,按照王君臨的指示,雄闊海的要通過遠東軍良好的福利政策對這些手下的士兵潛移默化,讓他們對王君臨所屬勢力產生好感,夢想歸化,長期薰陶,直至水到渠成。
雄闊海正自說得口沫橫飛之時,一名士兵飛快地跑來,大聲喊道:“將軍,將軍!”
“嚎個什麼勁呢?有事快說,有屁就放。”雄闊海站起來,笑罵道,這個士兵是雄闊海新收的親兵,叫張石頭,河內郡本地人,二十七八歲,老實木訥,話特少,但是自從上過一次戰場,殺過一次人之後,作戰極爲勇敢,且又老實本份,所以雄闊海特意將他留在身邊。
張石頭滿臉通紅,一緊張,話說得更加不利索了,有些結巴的說道:“將軍,城外面來……來了客人!”
“客人?”雄闊海驚訝地道:“奶奶的,老子這兒能有什麼客人?問了是什麼路數麼?”
“他,他不說,只說他姓獨孤,看他樣子,卻是囂張得很,眼睛都長在額頭上了!”張石頭緩過一口氣來,說話也流利起來。
“姓孤獨,還囂張得很……哈哈哈哈……老子等這幫大貴族老爺很久了,去,將他帶進來,帶到議事廳。”雄闊海眸中精光閃動,站起來,拍拍屁股,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兒了,各自回去,按照教官教給你們的訓練方法,抓緊時間訓練部隊。散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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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王爺的指示,尋找時機投靠獨孤門閥爲主的門閥勢力,老子等的都快不耐煩了。”雄闊海一邊心中暗自回憶軍情府給他送來王君臨的指示,一邊走進房內。
“老夫是獨孤家的人。”房內負着手坐在上座的一箇中年人擡起頭來,向着雄闊海拱了拱手,自我介紹,但語氣之中,卻看不到一絲絲對雄闊海的尊重,連一聲將軍竟也是不屑於叫上一叫。看他那樣子,倒似主子見了奴才一般。
雄闊海大馬金刀地站屋子中央,冷冷地看着這個自稱爲獨孤家的人,想着對方待會要說什麼。他身材高大,站那裡,卻是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對方。
“閣下是何人?找我有何要事?”
姓獨孤的中年男子被雄闊海看得頗爲不自,雄闊海身形魁梧得跟鐵塔似的,臉色又黝黑髮紫,本身就是一名高手,更是百戰餘生的主兒,殘酷慘厲的戰事經歷得多了,手上也不知有多少條人命,身上自然而然地便有了一股常人沒有的殺氣和煞氣,此時橫眉冷目地發問,居然讓這姓獨孤的中年男子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中年男子名叫獨孤長明,是獨孤長蘇的一名胞弟,不由有些惱羞成怒,自己是什麼人,在大隋都是正四品的官職,是天下第一門閥獨孤嫡系核心人物,而眼前這個紫黑大個算個什麼東西,一年多前,還只是一個毛賊,要不是自己肩負家主獨孤長蘇交付的重任,這粗俗的漢子連給自己提鞋的資格都沒有,眼下卻居然蹬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