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剛剛得到消息,在京兆尹大牢中的楊熊三天前便被人毒死了。”數日不見現身的夜鷹使突然出現,告訴了王君臨一個極爲意外的消息。
“楊熊竟然被毒死了,而且這事已經過去了三天。”王君臨神色頓時變得很陰沉,楊熊有各種死法,但偏偏是被人毒死,楊素乃至各方勢力想不懷疑王君臨都不行。當然,即使楊熊不是被毒死,而是死於其他方式,王君臨也是最大懷疑對象,但是遠沒有被毒死,給楊素的刺激更大。而這也進一步解釋了楊素爲何突然欲採取如此極端的方式對付王君臨。
“應該不是陳丹嬰一方的人,否則昨晚情濃之時,她會告訴我的。除了她,還會有誰……”王君臨想起了大運酒樓血案那天在桌子下放冷箭的神秘人,心中着實有些惱怒,他每每對付楊素,總是有人暗中趁機燒上一把火,讓他按部就班的行動,變得極端狠辣。本來按照他的計劃,絕不會將楊素逼的採用官場之外的方式對付他纔是。大運酒樓的血案,按照他的計劃,幾個當事人也只是要弄成重傷殘廢而已,結果莫名其妙的死了兩個人。
本來王君臨借立府開宴引發的動靜,特別是晉王楊昭和長公主楊麗華的出現,再加上皇帝楊堅對這件事情所表現出的態度,讓楊素強忍下這口氣,只是暗中謀劃萬全之策,比如派出大量得力人手去西北高臺城,乃至西域蒐集或者泡製王君臨擁有不臣之心,乃至謀反的證據。這依然是在官場爭鬥的範圍之內。
可是楊熊的死,徹底打碎了楊素最後一絲忍耐,所以纔有了接下來王君臨要面對的慘烈兇狠的報復,而若非果兒的神奇能力,提前發現了兩名暗子,這秦安侯府上下,王君臨或許能夠依靠隱藏的殺手鐗和血鬃馬的速度活下來,但其他人,特別是魚子默活下來的希望微乎其微。
用眼神阻止了一臉愧疚的沈光想要說的話,王君臨盯着夜鷹使冷冷的說道:“你的消息送來的遲了。”
夜鷹使始終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請侯爺見諒,長公主殿下這幾天給卑職安排了其他事情。”
說完,夜鷹使便抱拳向王君臨一禮,然後自顧離去,經過沈光時,腳步不停的低聲說道:“在京兆府中稍有身份的人都已經是有主的人,你怎麼可能用金錢便將其真正的收買。”
王君臨看着夜鷹使的背影,一臉苦笑,心想:“不管是後世,還是在眼下大隋,吃醋的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
立府開宴那一天,王君臨答應楊麗華要早一些去翻後者的窗戶,但因爲一些顧慮,過了三天了,他遲遲沒有去。
結果這三天時間夜鷹使便沒有彙報京城的各方勢力最新情報,王君臨也因爲懷疑大運酒樓血案那天在桌子下放冷箭的神秘人是夜鷹使的人,再加上有意鍛鍊讓沈光新組建的情報系統,所以便沒有主動召喚夜鷹使,結果卻耽誤了一件大事。
“卑職失職,未能打探到如此重要消息,請侯爺責罰。”沈光臉色極爲難看,他手中情報系統雖然遠未成型,但是對於關押着楊熊的京兆尹下足了功夫,裡面有三個官吏被他以重金收買,王通府邸和京兆府衙,以及京兆府大牢都被他安排人一直盯着,可楊熊死了,他硬是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或許原因就如夜鷹使走的時候說的那樣,他收買的人本身就有問題。
王君臨嘆了口氣,說道:“這的確是你的失職,不過我們情報組織畢竟新創,而且我若是沒有料錯的話,是有人故意隱瞞消息,所以也不能全怪你。”
沈光一聽,臉色雖然稍微好看了一些,但王君臨的大度讓他心中卻更加愧疚,爲王君臨打造一支過硬的情報隊伍的心念也更加強烈和迫切起來。
“侯爺!剛剛傳來消息,高臺城趕來的百名護衛已經過了河池郡,距離京城不足兩百里。”展鵬匆匆跑來,大聲彙報。
王君臨一聽,精神一振,眸中精光閃爍,說道:“來的正是時候。你現在立刻出城,迎上他們,然後安排他們隱藏身份,化整爲零進入京城,然後以陌生人的身份分散着前來府中賣身投效。記住,你離開的時候隱藏身份,翻牆離開,不要讓人盯上。”
展鵬深吸一口氣,抱拳鄭重說道:“侯爺放心,卑職一定將此事做好。”
王君臨點了點頭,展鵬便匆匆離去。
……
……
“侯爺,京兆府尹王大人求見。”展鵬離開沒多久,正在與沈光進一步細化應對楊素的瘋狂報復計劃時,有下人匆匆前來稟報。
“王通這個時候來見我是何意?”王君臨心中大爲意外,不敢怠慢,大步向正門處走去。
秦安侯府正門前,王通坐在馬車裡面,看着王君臨匆匆走出來,雖然知道對方給了他極高的禮遇,但是還是禁不住搖了搖頭。
王君臨笑着迎出,走到下了馬車的王通面前站定了,抱拳說道:“君臨見過王大人,不知王大人前來,未能出迎,望大人勿怪!”
王通再一看王君臨的禮節,心中又禁不住搖了搖頭,以雙手附心,胸前環抱,插手說道:“不告而來,多有冒昧,望秦安侯莫笑本官唐突便是!”
看着王通行禮時的動作和手勢,王君臨不由一怔,若有所思。
王通眼見王君臨已經察覺到,便說道:“秦安侯此前乃世外高人,入世才堪堪一年,之前又在軍中爲將,不知世家貴族之禮乃人之常情,但如今已經開府立族,有一些規矩卻還是要講究的,否則會無端被人看低,對秦安侯府的壯大無形中增添一些阻力。”
看王君臨一副洗耳恭聽狀,王通繼續說道:“你剛纔施禮動作倒也罷了,畢竟你有軍職在身,倒也勉強說得過去。可是貴客臨門,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讓人將貴賓出入的前側門打開,然後派遣家丁手持長長的掃帚,象徵性地在門前‘掃’出一條道路來才行。這一點自魏晉以來,凡貴族門閥極爲看重,切不可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