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樹搖,原處飛來的東順國師們也在不停的搖着,速度似乎越搖越慢,寧無缺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得意的色彩,心中暗自嘆道,這些人還算識趣,
只見眼前的楊霖被丈餘高的飛廉獸叼在半空,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可是雙眼中偶爾流出的精光,顯得精神依舊十足,寧無缺不由的一怔,心中卻生出一絲莫名其妙之感,口中詫異的問道:“楊霖,怎麼是你。”
輕輕吹過的夜風突然一窒,周圍的空間瞬間凝固,一抹邪笑從寧無缺那稍顯迷亂的臉上飄過,右手緩緩的拍出,看似極慢,只是掌風過處,虛空寸寸塌陷,發出一聲聲好像一截枯木斷裂的響聲,聲聲敲叩心神,令人心生枯朽,垂暮之感,
“既然你這蠻獸出了沼澤,那便留下吧。”估算着楊霖的身形已被飛廉獸丈餘高的身形擋住,寧無缺一聲怒吼,掌風已拍向楊霖的面龐,殺人之心盡露於表,
四周的空間已被寧無缺用靈壓禁錮,楊霖與飛廉獸同時被制,哪怕是飛廉獸身形還可移動幾分,不過掌風以至,那移動的速度自是不可能躲開,
只是楊霖的臉色依就平靜,到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事情一般,甚至露出一絲笑意,而沒有半分緊張慌亂之感,這到是使寧無缺十分的不解,
凌厲的掌風已出,只要再向前一分,便可以拍碎面前這一張,現在看着雖不令人生厭,但曰後總會令人生厭的臉,
忽然間一聲暴怒的龍吟聲在楊霖身後響起,寧無缺突然感覺到還差幾分擊到楊霖身上的掌風居然被什麼重貨硬生生的撞散,目光落去,不知何時身邊已出現了一個十餘丈在身影,那打斷掌風之物,只是那身影身前的一隻利爪,
不待寧無缺身形後退,那龐然大物以然憑空壓下,有如巨山壓石一般,四周本是禁錮的空間在那聲龍吟響起之時便已渙散,但是當那龐然大物以身壓來時,周圍的空間卻再次變得凝固,無法掙脫,
周圍空間的瞬間轉換,使得寧無缺不由暗道一聲不好,原本還完全掌探的形勢,此時卻突然變換了角色,不由的眉頭緊蹙,嘴角輕罵,
龍吟過後,寧無缺的心裡已是一片糟糕,腦海中已猜出了那龍吟聲的來歷,東順國除了楊霖的靈獸應龍,便只有東海蛟龍一族了,
東海蛟龍的吼聲,雖有龍聲卻無龍族威壓氣勢,而剛纔這一聲卻是聲響過後,令人心生恐怖之意,本是傳出的強橫的氣勢當即被壓下了幾分,除了真龍之吟,斷無別的妖獸可以比擬,
烏雲蓋頂般的應龍順勢壓向寧無缺,前爪好似找好了距離正好按在身形想要掙扎,卻又因爲修爲上的差距,禁錮的空間使得無法正常動作,而緩慢異常的寧無缺的身上,
‘咔嚓’一聲有如斷木碎響過後,又是‘撲’的一聲悶響,沼澤中再沒有寧無缺的身影,應龍那龐大的身軀好像一座小山一般,臥在沼澤中,滿是淤泥,
一陣枯木斷裂的聲音接連傳入身在沼澤泥下的寧無缺耳中,胸口處好像被什麼尖硬的利物扎破了護體真氣,而變得痛疼無比,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雖然明知道無法與應龍的相對抗,可是求生的本能依舊促使着寧無缺不斷的積結掌力拍向壓在身上的沉重肉軀上,
法力本就渙散,沼泥又有一些阻礙法力靈氣的作用,數番擊打也不見那身軀動彈分毫,使得寧無缺心中大急,
忽然間,寧無缺只感覺身上一輕,原本壓在身上的沉重身軀瞬間消失,藉着機會,寧無缺急忙快速打出一掌已擊在空處,希望這一掌能將借那應龍離開之勢,將其擊的更遠一些,
望着夜空中明亮的星空,剛剛一掌擊出,停留在身前到好像是在摘星一般,周圍的沼澤淤泥因爲突然現出的空間,而迅速的向中間合攏,
片刻之間,寧無缺只感覺頭頂四肢處,不斷的有淤泥堆集,一股朽臭味撲鼻而來,只怕再有兩個呼吸的時間,便是淹鼻而沒了,
雙手自然的向下按去,想要擡起身形,只是雙手按下之時,卻沒有什麼着力之點,沼澤淤泥早被一掌擠壓他處,本以剛剛擡起半分的身形再次落入淤泥之中,
暗歎了一聲晦氣,寧無缺似乎感覺自己忙亂的有些失了分寸,右手單掌驟起一個靈氣光球,瞬間膨大,猛的向下按去,
突出其來的異物雖然將淤泥擠開,不過卻也需要時間,反震之力已將寧無缺那粘滿了泥漿的腦袋彈出了沼澤,遠遠望去,到好像是被活埋在沼澤中的人頭一般,
星空明朗,卻不知何時下起了幾滴細雨,也只是幾滴而以,細雨細的被風吹過之後,便有幾滴隨風消散,好像沒有出現過一般,
忽如其來的一陣幽香隨着細雨撲鼻而來,使得剛纔深吸了幾口的淤泥臭氣的寧無缺,忍不住探鼻深吸起來,只是腦中忽然閃過一層紅色的血膜,使其好像想到了什麼,猛的打起噴嚏來,好像要把呼入鼻內的香氣噴出來一般,
“別費力了,這些護魂花魂是我精心煉製而成,可是花費了我不少的氣力,而且我不也是陪你一起聞了摻了護魂花粉的雨了嗎,這樣鬥起來雖然也不算公平,但總好過被你用神念壓制住我,而我只能捱打要公平了許多。”
楊霖輕輕的抹了抹額頭處已被風吹乾的雨滴留下的淺粉,側身向沼澤外那一夥向這邊飛來的人望去,只見這些人此時還未走到一半的路程,到好像是迷路了一般,走走停停,不時的四下張望,
暗自一陣冷笑,楊霖已猜出了幾分這些人的用意,無歸城中知道楊霖有應龍靈獸的人不多,許是因爲龍吟之聲受到了驚嚇,不敢前來,
又或是明白了寧無缺想要殺死楊霖的用意,纔會拖拖慢慢,只等着寧無缺將楊霖殺死後再行露面,以免使得寧無缺惱怒,
“你以爲不用神念壓制你,你便能鬥得過我了,真是悔不該當年在那雨夜中把你從姜成的靈犀指下救起,若不然,到可以省了今曰許多手腳,不過一切都還未晚,當年吳天要我救你,今曰卻再無人可以救你了,死。”
雖然神念被封,不過寧無缺修爲萬年,法力雖不能聚成一線攻敵,可是稍顯散漫的法力形成的殺招攻來之時,依就不是楊霖所能承受的,
斷喝了一聲,只見寧無缺那枯木一般的手掌已拍向身前不遠處的楊霖,狂暴而散亂的勁風將夜色沼澤中那一抹微涼中夾着些許臭味的夜風當即拍散,
只是這一掌還未到楊霖身前,寧無缺再次感到右手腕處一陣疼痛,眼前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張尖嘴,而尖嘴正狠狠的咬在那右手腕處,嘴中尖牙早已穿透了護體真氣,直接咬透了皮肉,鮮血四迸,順着那尖嘴吻處,滴滴下落,
右手拍在空空如也的靈獸袋處,楊霖才感覺到原來剛纔還鼓鼓的靈獸只是剛剛一拍之間,便已空蕩,那飛廉獸的速度竟比自己的感覺還要快上幾分,
呼吸之間,飛廉獸的身影才慢慢化實,而楊霖手中的靈獸袋前還保留着那一抹飛廉獸撲出時的幻影,好像時間變的極爲緩慢,而只是爲了讓人看的更清楚一點,那隻飛廉獸的出處一般,
‘啊’的一聲慘叫,寧無缺急忙向後縮手,想要抽出被飛廉獸咬住的右手,只是縮手的同時,也將飛廉獸一同拉到了近前,
神念被封,法力無法正常運轉,與同樣神念被封的楊霖打鬥,寧無缺自然是勝算在握,卻不想楊霖根本沒有上前打鬥的意思,而是將早早收入靈獸袋中,爲了免受護花魂粉混合的雨滴擋住神唸的飛廉獸放了出來,與寧無缺打鬥,
飛廉獸以洪荒蠻獸之體,雖是化神後期的修爲,藉着速度之優,便能與歸虛境的人修打鬥,此時已沒了那歸虛境的優勢的寧無缺自然明白兩者之間早已不復存在的差距,
心思沉重,望着眼前飛廉獸圓眼中的貪婪之色,寧無缺再也無法保持那高高在上的尊嚴,大聲喊道:“救命啊,楊霖你…”
只是話未說完,一聲更加驚心刺耳的獸吼忽好響起,徹底斯里的吼聲中好像透出着無盡的痛苦和委曲,
近處的楊霖只感覺一陣勁風颳面,寧無缺更是身影后退,後半句話被硬生生的震了回去,
“做的不錯,或是在那些人來之前,你把他殺死,那他的元嬰歸你了。”楊霖臉上露出一抹輕笑,剛纔一聽寧無缺求救,不用想也知道,楊霖後面幾個字,定是道出了楊霖與飛廉獸之間的關係,若是讓後面人聽到,就算殺死了寧無缺,也是留下諸多把柄,
情急之下,楊霖只好委曲了一下飛廉獸,重重的壓制了一下飛廉獸的魂魄,使其忍不住痛苦,大聲嚎叫起來,以掩蓋寧無缺的求救聲,結果效果出奇的好,更使得飛廉獸眼中噴火,十分的想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