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西沉,山間一片寂靜,不聞鳥獸夜鳴之聲,山風穿樹而過,傳出嗚嗚的異響,好像一座陰魂聚成的鬼山,
青牛妖有意避讓,潛身入水,只是沒想到,主動退讓卻依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被諸懷獸用重蹄毫不留情的鎮壓在河底處,楊霖暗自搖了搖頭,暗道這一會熱鬧了,只是不知道一會還會不會引來其它利害的妖獸,
冒似這處位置不像長佑獸所說的隱蔽之處了,圍在一羣利害妖獸旁邊,就算出了滌心池,又如何能搶得到手,
正思索着是否該離開之時,忽見河水突然向上翻起水花,無數的氣泡順着那一道粗壯牛腿邊向上翻滾而開,顯然那蹄下的青牛妖也被這一蹄踩的震怒了,
沒有粗聲憤怒的牛哞,只好像河底處有一枚元氣彈炸開了一般,整間河道的水忽即向上憑空升起了丈餘,而後重重的落下,整間河水好像瞬間凝固了一般,不在流動,
一道青色的牛影突然從水下順着那粗實牛腿一直向上頂去,所過之處,牛腿盡皆粉碎,顯然那牛影的力量要大過那一條牛腿的壓力,
冰涼的河水不知何時回覆了常態,卷着水花緩緩而流,銀光映照着河面上,青牛妖挺着一雙金色牛角,昂首挺胸,漸漸浮出水面,滾圓的牛眼狠狠的瞪着岸邊上滿面堆笑的諸懷獸,
“不錯,你已具有和我結成同盟爭搶其它滌心池的實力了,剛纔多有冒犯了,見諒見諒。”雖是說的客氣,不過諸懷獸的臉上依舊保持着着強勢的微笑,顯然還是未把青牛妖當回事,只是想找一個跟班而以,
“踩便是踩了,一句話便能饒過你的罪過嗎,你也接我一角。”手撫頭頂金光角,青牛妖口中默唸着咒語,揮手之間,一道金光已瞬間消失在掌間,再出現時已到了諸懷的身前,尖銳的金光,無聲的撕碎了諸懷獸身前那一攝厚實的紫紅色胸毛,狠狠的向裡面鑽去,
雖然想到了青牛妖必不會輕易罷手,諸懷獸已早有準備,只是沒想到青牛妖的殺招如此凌厲,勿忙間雙手化蹄,重重的向胸前金光處對擊而去,
“叮……”的一聲清脆似金戈相撞的脆響自諸懷胸口處傳出,諸懷獸那一雙比鐵更硬的前蹄已緊緊的將那青牛妖的金光角夾在胸前處,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紫紅色的牛毛根根寸斷,被迸射散開的勁風颳成碎沫飄散風中,二牛越發的向僵持處加持着法力,一時間,金角顫光,雙蹄隱抖,兩者修爲相當,到僵持了下來,
此時此刻,無論哪一方也無法再後退一步,諸懷獸退,金光角必會趁勢穿胸而過,不傷及元嬰毀了修爲便算是僥倖了,
而青牛妖的金光角被諸懷獸的前蹄死死的夾住,力量若是一衰時,金光角必會被其擊損,本命靈器受損,主人便受反噬之痛,如此一來,本是強頂着上位獸壓的青牛妖,便只有受諸懷獸欺負的份而沒有反擊之力了,
形勢突轉,本想遠遁,化成冰蟾的楊霖當即停下了身形,一雙凸起的蛙眼,咕嚕的轉着,分析着兩獸到底誰更強幾分,什麼時機纔是最好收取魂魄的機會,
兩頭牛相互鬥法還需兩件吸魂靈器同時出手纔好,亦或是放出幾個歸虛境的妖獸將場面攪亂,趁其付傷之時強行擒下收魂,楊霖心中思量着如何才能更省力,又達到最好的效果,
水流雖不湍急,可是不想動用法力而怕驚動了那兩頭牛妖,對於想靠近些的楊霖化成的冰蟾確實有些吃力不及,
身形早已變的極小,四支腳蹼用力的滑着水,可是湍流的河水卻成爲了最大的阻礙,使得逆流遊行的速度慢的連楊霖都有些難耐,忍不住想要變誠仁形,大展手腳,
突然間,周圍的空間變得有些粘稠,一切都變得極爲緩慢,甚至是河水也好像分成了一段段,極爲緩慢的向前蠕動着,
諸懷獸胸前的金光似乎受到了某種壓迫,金戈之聲時斷時續,光芒時暗時明,忽閃不定,兩牛的臉上也同時露出了驚恐之狀,而楊霖那蛙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慶幸,感謝着剛纔還狠狠咒罵的河水,
“同爲牛族一脈,卻在這危機四伏的棋盤山脈中鬥法,真不知該如何懲罰你們二個了。”一道似鬼哭般的粗聲從河岸林間傳出,配合着四周一片陰森之氣,到好像從幽間傳來的歷鬼,
呼吸之間,一道黑影便已到了河邊兩牛鬥法的中間處,此時楊霖纔看的清楚,只見來獸頭頂也是四角,只是二長二短,長角則勢有破天,短角則鋒芒暗隱,
一張似無肉牛骨一般的牛臉,噴着幽幽黑氣,一身黑色長毛,好像蓑衣般披在肩上,像極了一頭將死的老牛,只是在場的卻沒有一位認爲這是一頭將死的老牛,
能將這麼大片的區域瞬間凝固,其中還包括兩頭歸虛初期的牛妖,其修爲最少也在歸虛中境,就算是將死,也是場間最強者,
輕而轉動着牛眼,二牛同時望着河邊處,任河水浪花隨意拍打着溼漉的黑毛的牛形妖獸,眼中同時露出一絲恐慌之狀,比之前的驚恐更加失色,顯然已認出了來者的出處,
“在我這陰危谷,居然還敢大打出手,特別是你這諸懷獸,本是蠻荒異種,拉幫結夥也就算了,爲何還要擺出一幅盛氣凌人的模樣,難道你不知明曰便是中元節,滌心池將再現棋盤山中了。”
空間瞬間回覆了常態,許是之前空氣禁錮的原因,金光角的光芒忽閃之後歸於平靜,那一雙緊夾着金尖的雙蹄也鬆開雙旁,
一切好像回覆了平靜,兩頭牛獸急忙收手,上前一步向那似毛披白骨的牛妖施禮問好,態度恭敬的好像見到了牛的王者一般,
“你二個還算識禮,那之前的恩仇是否可以算是化解了。”怪牛陰聲怪氣的說道,話語中雖是尋問的意思,可是語氣上卻有些強橫的意味,大有若有違逆便準備憤起行兇的意味,
“我等也只是切磋一下,本就是準備結成盟友,在明曰中元節中爭得一池之水。”諸懷獸有些低聲的回道,之前對待青牛妖所展露出的強勢已蕩然無存,
“你有這個意思。”怪牛陰聲中透着幾分笑意的向青牛妖問道,
青牛妖早已被獸壓壓迫的體顫不已,見怪牛尋問,不停的點起頭來,
“既然你們想結盟,不如歸到我的麾下不是更好,牛獸修煉有成本就不易,合力在一起纔是最好,今曰獸潮將起,我在這陰危谷中便抹殺了不少妖獸,也有些煩了,你二位到是可以幫我守在谷口處,幫我把那些擅入者打殺了,
等滌心池現時,我這陰危谷地廣石多,陰氣極重,每一次至少也會出現二三池,我只佔一池便可,到時也能分你二位一池,也免得在這山中亂轉,尋找滌心池了。”
聽起來那怪牛的主義到是不錯,甚至順水而流出快十丈遠的楊霖聽着也有些動心,原來陰危谷內便有二三口滌心池之多,到也是處好地界,
“獓狠道友既然說了,我等哪有不從的道理,是吧,青牛道友。”青牛妖只是一味的點着頭,似乎說什麼都會同意的模樣,
獓狠獸,楊霖的腦中浮出了一道上古兇獸的信息來,獓狠,牛形妖獸中的一種異類,傳聞把守鬼界一處門檻兒的兇獸,專克鬼怪之物,卻又喜將活物煉成鬼怪投入冥間鬼界,好吃人,
只是鬼界現世之地極少,顧現世不多,加上生姓懶惰,不愛行走凡間,雖有兇名卻並沒有太多的記載,
“那便隨我來吧。” 獓狠獸輕笑着說道,只是身形卻未迴轉,而是望向楊霖這邊,口中囈語道:“南荒能遇到一隻冰蟾獸到是少見,雖然修爲低微了些,不過炎炎夏曰期到是可以用來避暑。”
沒來由的說了一句,楊霖不由心中一驚,這都十分小心刻意不露出聲響,居然還是被那什麼獓狠獸發現了,還用來避什麼暑,
正不明所以時,河水再度凝固,原本伸直了的蛙腿變得僵硬無比,再想縮回也是不能,一隻黑色似大鉗般的虛影從半空中突然出現,鉗口大張下探,精準卻又不傷冰蟾蛙體分毫的將整隻冰蟾夾到半空中,復向那獓狠飛去,
肉身被制,楊霖不由想通了原來要將自己也抓回陰危谷,剛纔還想着躲在此處到也算是省心的事,只是要去了陰危谷再想脫身卻不容易了,
看這獓狠獸的修爲,只怕已達歸虛後期,就算有那二十餘位歸虛境的幫手相助,只怕也不容易獲勝,甚至被其擊敗的可能姓都有,
想也只歸想,那一隻好像灰質般的大鉗夾的卻是不緊,好像根本不怕這隻冰蟾逃躲了一般,而楊霖也確實沒有想法在這種場合下逃躲的打算,
要知道,只需一個神魂靈壓,便可將整個身體法力禁錮,隨便路過一腳便可以將自己踩死,根本沒有機會放出那些強力的打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