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和阿茹娜進了客棧,才瞭解到掌櫃的是個宋人,當初從元軍的馬蹄下逃脫,一路輾轉的上了航船,纔到了吳哥。
問了趙睿二人南宋當前的形勢後,不禁嘆口氣說道怕是以後生意會受到影響。
趙睿驚訝的問道:“怎麼,你現在還在吳哥做着生意?”
“那可不!現在的客棧只不過是個容身之所,吳哥的房子可是便宜得很,開個客棧,雖然掙不多,但也能混個溫飽。不過你們不做生意,跑吳哥來做什麼?”
也不怪客棧掌櫃這麼問,雖然宋人來的不多,可但凡是來一個,就肯定是做生意的,這年頭在吳哥做生意可是利潤豐厚。
基本上宋朝現在處於手工業的頂峰,好多東西都是吳哥做不出來的,比如現在吳哥人比較流行的地面鋪墊,正是千里迢迢從南宋運來的草蓆。
想不到吳哥雖然人口比較多,但是在生產加工上面還是比較落後的。
“我是使者,前來拜訪吳哥國王的。”趙睿微笑着說道。
“呀!原來是朝廷的大官啊,真是失敬失敬!”
可能是因爲便於做生意的關係,掌櫃的一下子對趙睿熱絡起來,給二人上了茶水聊個不停。
掌櫃以爲趙睿是宋朝的大官,趙睿也沒有反駁,畢竟自己也是帶着宋朝王爺的身份。
既然說到了吳哥國王,掌櫃的也來了興致,隨即跟趙睿二人說了一個有關吳哥國王的傳說。
說是在國王寢宮那裡有一座金塔,國王每天都會到金塔上休息,說塔裡有個九頭蛇精,是守護神,女神,國王必須先跟蛇精交配,到了二更天的時候才能出來和妻妾同睡,如果妖精不出現,那國王的死期就到了,如果國王不去金塔,就會有災禍降臨。
“還有這種事?”
趙睿聽了感到驚訝,卻也只認爲是一樣宗教形勢罷了。
關於皇家的禮儀,這個掌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多說了些風土人情之類的,比如這裡的人們不穿鞋子,富戶還給自己的奴隸帶項圈等等。
最後還特別關照了一下,說是本來吳哥人對宋朝人很尊敬,但是隨着這幾年南宋的人過來做生意的多了,他們甚至還有一羣人充當翻譯的時候,也有不少人對宋人的錢財打主意的。
入夜,二人開了房間歇息,因爲趙睿瞭解到在吳哥都是睡在竹墊上,所以開一間兩間沒什麼區別了。
嚯!
雖然有着心理準備,可是二人進屋子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這間屋子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這裡是客棧,卻不是樓房,而是圍起來的一個個小茅草房子,沒有經歷過什麼打理的土牆顯然特別原始,趙睿也是第一次住這樣的房子,屋裡地面鋪設的草蓆,根本就沒有桌椅板凳類似的傢俱。
草蓆上另外鋪就的寬大竹蓆,也就算是牀鋪了。
住在這樣簡陋的房間裡,趙睿覺得自己就像個原始人一般,抱歉的看看小依,覺得她出來算是跟着自己受罪了。
不過小依倒是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左看看又瞧瞧的,像是對吳哥的一切都帶着好奇。
因爲這裡混浴的習慣,趙睿特意讓掌櫃的安排一個洗澡的地方,於是就有了現在這個靠近水房的房間。
所謂水房,只不過是個水井,外面是密集的柵欄圍成的小房間,主要是爲了防止小動物之類掉落進去污染飲用水源,平時就是鎖上的。
趙睿看看手裡的鑰匙,與南宋用的沒什麼不同,恐怕這個鎖也是從南宋進口而來的。
屋子裡悶熱難耐,空氣裡都帶着憋悶的土腥氣,的確讓人不算舒服,現在算是宋朝的農曆7,8月份,也是東南亞的雨季,水汽蒸騰着,潮熱難耐。
趙睿拿了鑰匙先去洗澡,在水房裡一瓢瓢的澆着水,卻總也覺得不算涼快,這時候趙睿也明白當地人爲什麼會泡澡,估計這樣的天氣也只有在涼水裡泡着一會,才能真正的消除暑氣吧。
如果說交趾還有些熱帶雨林氣候,那麼吳哥地處平原就是真正的炎熱,趙睿在這一刻深深的想念起現代的空調。
趙睿洗的不爽,就回到了房間,把鑰匙交給小依,讓她去洗。
躺在竹蓆上,趙睿熱的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研究起了符籙。
上次學的御火符之後是一個靜心符,之前趙睿還覺得沒什麼用,便一直沒學,現在正好學他一回。
也許是因爲長時間的積累,趙睿的道家心法在潛移默化中有所提高,所以這次學起來靜心符也是沒有什麼阻礙就掌握了。
隨着趙睿手指在半空中寫完最後一筆,靜心符的功效運作起來,趙睿頓時覺得心中有陣陣涼意滲出,心跳也比平常慢了許多。
古人誠不欺我,心靜自然涼,或許就是個道理吧。
片刻之後,小依也回到了房間,也許是因爲洗過澡的緣故,空氣中都帶着她特有的馨香味道。
小依輕手輕腳的上了竹蓆的另一側躺下,估計是小依也不習慣這裡悶熱的環境,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趙睿建議道:“除了衣衫再睡吧,還能感受些竹蓆的涼意。”
“哦,好。”
黑暗中傳來衣裙窸窣聲,趙睿因爲心裡冒着涼氣,舒服的已沉沉睡去。
可是小依並沒有好過多少,除了衣衫也只不過是涼了一點點而已。
清晨,趙睿從睡夢中醒來,忽覺得懷裡摟抱着一個人,是正睡得香甜的小依。
她不知什麼時候鑽到了趙睿的懷中,可能是因爲趙睿運用靜心符的關係,身體發涼,小依睡夢中無意靠近之後就沒法離開了。
小依蜷縮在趙睿懷中,只是穿着抹胸褻褲,光潔白皙的小腿在晨曦中發着亮光,趙睿抱着她的手正印在她嬌嫩細膩的後背上,觸手一片軟滑。
趙睿不自覺得呼吸重了一些,身子只是微微一動,懷裡的小依被驚醒。
“呀……”
見到是這樣的曖昧姿勢,小依頓時羞紅了臉,可是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是把火熱的俏臉藏到了趙睿的懷中。
“少爺,我去做飯!”
正當趙睿心猿意馬的時候,小依脫身跳出的趙睿的懷抱,同時快速的穿上衣裙逃出門去。
小依一直羞紅着臉,她也不知道晚上睡得好好地,自己怎麼會跑到趙睿懷中的。
等到二人吃了早飯,收拾妥當,便朝着吳哥的皇城走去。
市集上做買賣的大多是女子,因爲沒有桌子,就在地上鋪個草蓆,上面放着要售賣的商品。
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羣,皇宮近在眼前,忽然聽到身側一陣喧譁聲,吳哥語自成一體,趙睿聽不明白,報着事不關己的心思,趙睿還在向前走着。
“喂!站住!說你呢,宋朝來的!”
漢語說的極其生硬,覺得是在叫自己,趙睿停下腳步轉頭查看,只見五六個人半扇形的圍着自己,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你這個宋人,偷了我的東西,趕緊交出來!”
趙睿愣住了,這是怎麼個情況,難道這就是掌櫃說的,那種專門坑宋人的吳哥人?
小依頓時覺得不太妙,大聲辯解道:“我跟我家少爺一起走着,什麼時候偷你們東西了!”
“哼,狡辯!你們是一夥的,看你個女子白白淨淨的,竟然做出這樣令人不齒的事情,快把我的金首飾交出來!”
趙睿和小依爲了防曬用闊布搭在身上,這些吳哥人也看不出他們有沒有首飾,只是覺得宋人大多戴着金飾,僅此而已。
一聽說金首飾,趙睿的臉色精彩起來,自己身上別的沒有,金子倒是有的是。
若果說普通人戴的是金首飾,那趙睿身上帶着的無疑是金首飾的祖宗。
這裡很快聚攏了一大批圍觀的人,對面五六個吳哥人不依不饒,看上去就要動手的架勢。
趙睿輕笑,玩味着從闊佈下面伸出手腕,露出四指寬的大金鐲子,厚度也在一指以上,粗壯的令人心驚。
“你說的是這個嘛?”趙睿當衆問道。
當前的吳哥人目瞪口呆,因爲這個金首飾的大小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還是這個?”趙睿又舉起另一隻手問道。
嚯!竟然還有一隻同樣的!
吳哥人表情越發的貪婪,想不到今天碰到的宋人是隻小肥羊啊!
“亦或是這個?”
趙睿扯下布料,露出脖子上的狗頭金項鍊,天然的沙眼,發着金光燦燦的光芒。
這回不但是對面的吳哥人驚呆,所有圍觀的人也倒吸一口冷氣,只是因爲這樣的項鍊太過於少見了。
當前的吳哥人嚥了口唾沫,忽然獰笑着說道:“沒錯,這三樣東西都是我的,趕緊交出來吧,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的同夥們都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容,三件首飾價值連城,賣掉足夠他們揮霍幾年的了,而且那串狗頭金更是極品,說不定還能換個官職玩玩。
“你們信口雌黃!”
小依倒是急了,大聲說道:“這些首飾本來就是我家公子的,你們誣賴好人!”
看見小依生氣,趙睿把她拉到自己身邊,輕聲安慰着:“好了,一羣無賴而已,何必和他們解釋呢。”
這羣人也是慣犯了,確認了目標,立即裝模作樣的開始了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