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一步步走來,彷彿掌握了大地的脈搏,每走一步大地都跟着顫動一下,他將蘇杭當成了目標,殺機無限,隔空攝出一柄長劍,那柄劍上流光轉動,是一個難得的寶劍,有青龍圍繞,比王輝的佩劍還要絢麗。
他又是一劍劈了下來,絕世驚豔,那劍上隱約間傳出真龍咆哮之聲,震動八荒,萬物都要臣服,蘇杭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青雲門開山祖師煉製的四象聖劍中的一把,祖師是一位半仙,煉製出的四件聖劍擁有半仙力,絕世犀利,是青雲門鎮山之寶。
這四把聖劍一直在祖祠裡供奉,上面刻有封印,只有歷代掌門才能解開,沒想到掌門將其中一把青龍劍交給了張遠。
蘇杭持古劍抵擋,古劍雖大巧不工,連劍刃都沒有,卻無比的堅硬,彷彿世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摧毀它,抵擋住了青龍劍的殺伐。
“轟”
狂猛的力道拍擊在古劍上,隱隱流轉出一絲半仙力,將蘇杭砸進了大坑中,雖然擋住,那一絲半仙力竟然透過了古劍打在了他的身上,震得蘇杭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受了不輕的創傷。所幸這半仙力只是封印破開青龍劍自行流轉的,張遠還揮不出半仙才能使用的力道,否則單單一下蘇杭必將身死道消。
半仙是超然的存在,獨立於仙與修士之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完全跨越了修士的屏障,猶如天差地別。
“嗷!”又一道黑影衝了過來,以蘇杭爲目標想要將他磨滅,怨念滔天,像是攜帶着一片地獄壓落下來。
與此同時,張遠無聲無息的欺到近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被操縱的傀儡。
蘇杭踏着流星沖天而起,避過了兩人的攻伐飛上空中,卻成了衆多人影的目標,很多人影見狀都衝向了空中,這一刻他成了衆矢之的,在戰場中如此顯眼必將成爲衆人的目標。
蘇杭演化殺生大術第二式的道式,天地間的殺伐氣息全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他整個人化作了一柄天劍,絕世犀利,強悍的肉身上包圍着一層驚天的殺氣鏗鏘作響,像萬劍在錚鳴,在空中橫掃了過去,絕世犀利,像是將星空都豁開了。
他殺氣灌體,以身作劍,再加上擁有難以想象的速度,一瞬間就斬殺了欺到近前的人影,周圍黑霧升騰,蘇杭俯衝而下,對着張遠迎了上去。
張遠渾不在意,猛力揮動青龍劍射出一道青龍之影,一條青色的大龍自古劍裡飛出,斬向蘇杭,隱約間可聽到青龍咆哮,橫掃八荒。
“轟”
蘇杭狠狠的撞了上去,將那青龍之影豁開了,整個人氣勢不減,成爲了天地間唯一的光芒,斬在了張遠的身上,將他半邊身子都斬了下來,鮮血噴涌,仰天栽倒在地上。無主的青龍劍兀自顫動,發出陣陣哀鳴。
在張遠的眉心冒出一團黑氣,隨風消散,蘇杭見到了這一幕,頓時一驚,他原來是被控制了,怪不得功力大增,連人都顯得無比怪異。
“張遠!”三長老看見了這一幕,眼冒寒光,一頭扎進了戰爭中對上了一個氣息強悍的人影,大戰了起來。
蘇杭戰到筋疲力竭,渾身是血,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身上有數十道血痕,肩膀都差點被卸下來。
遠處,六長老也死了,被幾個強大的人影分屍,連一具完整的身體都沒有留下。
蘇杭力竭,那人影還是不斷衝殺過來,他一邊戰鬥一邊向後退去,退到了青雲門後山的祖祠裡,這裡平常不會有多少人來,唯有祭奠祖先的時候纔會到這裡,青雲門共有十三代掌門,排位全都供奉在祖祠裡。
蘇杭躲過人影的追殺,深入祖祠深處,左右四顧,漆黑的夜裡一個人也沒有,他癱坐在地上,渾身無力,真氣都耗盡了,拿出血蓮想要催動它攝取一些生命力,可這血蓮不到威脅到自己的時候根本不會散發出一點點生命力,讓蘇杭也沒轍,只能躲過今晚再說。
突然,祖祠深處傳來兩股浩瀚的波動,像是有絕世大妖魔出世了,氣息驚天,驚得蘇杭一個激靈,他感受到其中有一人是靈虛道長!而另一人,如果蘇杭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現任掌門,當時他將張遠的手砸下來的時候,曾感受到他的氣息。
蘇杭掩藏住氣息,壓迫着心臟停止跳動,慢慢靠了過去,靈虛道長與另一人的氣息同樣洶涌澎湃,像是兩條星河碰撞在了一起,兩個人在祖祠裡像是在商談着什麼,整個祖祠都明滅不定,被包容在了兩片世界中,這兩人全都打開了鑄世之門,以演化出的世界進行碰撞。
隨着一聲驚天的波動傳出,蘇杭見靈虛道長走了出來,手中提着掌門的人頭,那人頭雙目圓整,早已失去了生機。
“殺了……”蘇杭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師父如此果斷決絕,竟然毫不留情就將自己的大師兄送進了地獄,而且他的氣息在剛纔明顯又強盛了很多,看來靈虛一直在隱藏實力,蘇杭看向他的面容,只見靈虛的臉上掛着一絲莫名的笑意,近似瘋狂,一閃即逝。
蘇杭本想走出去尋求保護的,但看見這一個笑容,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通體生寒,一個很不好的念頭浮現在心中,讓他如墜冰窖。
他走出去之後很長時間,蘇杭才託着殘破的身子從祖祠裡走出去,黎明到來,天際一抹赤陽劃破了虛空,照在青雲門中,大地上滿目瘡痍,屍骨都快積成堆了,血流百丈遠,殘肢斷臂到處都是,那些闖入青雲門的人形傀儡不見了,倖存下來的人全都鬆了一口氣,有的悲呼,有的絕望,有的興奮,幾百人的青雲門此刻剩下不到一百人,全部渾身是血,連上一代長老也只倖存下來三位,分別是靈虛,三長老和四長老。
青雲門險些遭到滅門之苦,靈虛此刻抓着掌門的頭顱,站在山巔對倖存下來的門人道:“此人不知修煉了什麼邪門功法,養出一羣人形傀儡,殘殺我青雲門弟子,現已伏誅!”靈虛字字鏗鏘作響,正氣浩然,傳出來一股無形的信念,在浴血奮戰之後有這樣慷慨激昂的聲音穿擋在戰場上,讓所有人都情不自已,度過了這場危機,倖存下來的人都看向靈虛道長,無論是誰的弟子,此刻的靈虛都已經以一個正義的形象擺在了衆人面前。
“就是他?”三長老渾身是血,疲憊不堪,御空而來,盯着死不瞑目的掌門,滿臉的鬍子都在抖動,恨不得將這顆頭顱千刀萬剮。
“給我!”三長老說着就向着掌門頭顱抓去。
“死者已矣,算了吧。”四長老蒼老了很多,滿面悲傷,這場危機度過了,可青雲門只剩下不到一百的子弟,元氣大傷,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重新振作起來。
這一日後,青雲門大開山門招收凡人入山修煉,凡是資質不算太差的都納入了進來,重新振作青雲門。
因爲靈虛道長將掌門的首級帶過來,又因一身正氣,在青雲門威望最高,被再次捧上了掌門之位,靈虛也沒有推辭,安安穩穩的坐上了。
這日晚上,蘇杭來到靈虛的洞府,沒有說出去過祖祠,他當時只感受到兩股氣息的碰撞,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見證什麼,只是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妥,暗地裡防備起來,繞開這個話題,對靈虛道:“師父,姬言雪怎麼樣了?”
此刻姬言雪正躺在牀上,身上沒有傷口,看起來一直躲在這裡,沒有遭到襲擊,倒是讓蘇杭鬆了一口氣。
“她沒事,只是……”靈虛頓了頓,道:“只是你大師兄的分身被掌門拍死了。”
“這樣……還好不是本尊,分身可以再修煉出來。”蘇杭道,再一次取出血蓮,紮根在洞府中,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得不防備靈虛,可爲姬言雪伐骨洗髓是頭等大事,蘇杭不想耽擱,拿出了血蓮與靈虛一起爲她伐骨洗髓。
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痛苦,蘇杭渾身是傷還沒有痊癒,藉助血蓮的生機一邊療傷一邊爲姬言雪疏導。
一個時辰後,姬言雪疼暈了又醒過來好幾次,毛孔裡都滲出來污濁的血液,她渾身都溼的透透的,還夾雜着一片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不過還好挺過去了。
“蘇杭,青雲門現如今遭遇如此厄難,爲師想請你幫個忙。”靈虛躊躇着,說道。
“什麼忙?”蘇杭問道。
“唔,將血蓮紮根在山巔上,我來催動它,讓它的生命力覆蓋在整片青雲門幫助師兄弟們療傷。”靈虛道。
“這個沒問題。”蘇杭照做,飛身向山巔,按照靈虛的指示將血蓮紮根在青雲門山巔,血蓮擁有浩瀚磅礴的生命力,好似用之不竭,被靈虛催動了整整一天,收到的效果也是明顯的,滿目瘡痍的大地上青草很快就長了出來,僅僅這一天的功夫,青雲門就恢復了往日的仙地,再次成爲一片淨土。
經過這一次,靈虛在青雲門弟子心中的低位再次被拔高了一節,已經無可比擬,連三長老和四長老也老實下來了,再也沒有心思爭掌門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