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個中州的期待以及整個天下的觀望下,中州武道大會於三日後在雲端七宗四院之一的御獸門展開。
中州大地武風極重,大宗小派更是數之不盡。
俠以武犯禁,爲了天下太平,武者能夠修身養性,不起爭端,禹聖皇立夏之時,就曾立下文書要求天下武者當首重仁、義、德、理、信。
奈何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對於這一羣修得莫大神通不服天下人的武者來說更是需要比較個高下。
於是,中州武道大會應時而出。
這本是整個中州武者的論武臺,任何武者都可登之以武論英雄。
隨着時間的推移武道大會的規則也就越來越完善。
規則越是完善,規矩就越多,這使得許多武者都放不開手腳,一些絕世強者之流就逐漸退出武道大會的舞臺。
剩下一些強者沒了競爭力,出手對付一下年輕低階武者又覺得勝了也是勝之不武,輸了卻身敗名裂,也漸漸離開武道大會。
可是如何論高下呢?
這好辦!自己出不了手就讓自己門下代替自己出手,既可以爲自己以及宗門論個高下,也可以以此來鞭策中州武道年輕一代。
於是,中州武道大會徹底成了年輕一代爭王的舞臺。
既然是年輕一代,年齡肯定有個限制,這就出現了二十五歲之上修士不許登臺的規定。
每屆武道大會諸大門派都會派天驕弟子登臺論武,若是歷屆大會自家弟子都能取得非常好的成績,那麼就會很自然的被中州百姓很高看一眼。
有了名氣還怕沒有弟子嗎?弟子一多總歸能挑出來幾個好苗子。
而這樣繼續下去還怕登不上雲端令天下敬仰嗎?
中州武道大會爲中州七宗輪着舉辦,這一屆輪在了御獸門。
四院乃是儒家聖地,儒門清淨自然不會在自家門牆裡接納很多人。
每一屆中州武道大會都會吸引整個中州有真才實學的年輕人前來登臺論武。
歷時天驕氾濫,黑馬橫出,妖孽爭霸,乃是中州最爲舉世的一場盛會。
當然其中最爲矚目的當然還是七宗四院的天驕。
每當天下大亂之時總會應運而生諸多天之驕子爲之平息天下禍亂。
這一世是亂世,也是盛世。
各大天驕橫空出世,逆天妖孽相繼現形,除去中州最爲顯眼的三大妖孽之外。
西域佛教與東土道門隱隱有未來蓋世人物初露鋒芒,就連南荒十萬大山之中都傳聞有上古大凶出世。
只有北疆應世而生一位聖女自裁而亡,一位聖子被大周少武侯戰敗逃亡,最後更連老巢都被少武侯帶領大軍踏平。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走在這個亂世最前列的年輕王者,更有隱隱被指中州年輕一代第一王者。
而這次的中州武道會他會把這個隱隱變成絕對嗎?
當傳言出南荒十萬大山之中有一頭已經出世的上古大凶被神劍赤焰力斃劍下的時候,這個隱隱更深了些。
當傳言出某個偏僻小鎮上的一個年輕教書先生言出法隨,引動天下水元氣臣服的時候這個隱隱……隱隱要隱沒不見。
蘇辰不會在意什麼隱隱,他只記掛着那個兩年之約。
它就像一堵牆,嚴嚴實實的堵在心口之中,蘇辰知道,這堵牆不塌自己這一輩子可能都別想踏入修道化神之境了。
這是自己的一個心結,那麼就讓這個心結在三日後解開吧!
蘇辰今日身穿武侯尊位的紫金祥雲蟒服,踏出少武侯府,因爲在公衆場合,他還是大周武侯,代表着大周皇朝的威儀。
不過今日他背後沒有揹負長戟。
但是他腰間卻多出了個古樸錢袋。
蘇辰摸了摸那個錢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柳家果真神通廣大,連乾坤袋這種極致奢侈品都搜刮到一隻。
雖然只是個低級的,但是用來存儲一些隨身小東西卻是無礙。
只可惜便宜了自己。
蘇辰四處看了一眼認準了方向,湊巧的是御獸門正處於南溪郡境內,只是還要再南些,坐落南荒邊界的神獸山之上。
蘇辰舉步向南,並不急切,距離武道大會還有三日時間,這個時間正好遊歷一下南溪,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的封地,封地之上有着幾條臭蟲總歸很不爽。
只可惜事與願違。
一名士兵匆匆前往少武侯府迎面撞上蘇辰,趕緊單膝跪地行禮道:“屬下參見侯爺,西域有戰報傳來。”
“西域?”蘇辰眉頭一皺,說道,“報上來。”
收到西域的戰報蘇辰並不驚奇,因爲這本就是自己吩咐下去的。
離殤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離愁又和自己爲生死兄弟,如今逸武侯府與西域佛國開戰,自己也得看着風向。
皺眉頭是因爲西域戰場皇朝與佛國的小打小鬧,下面是不會傳報上來的,如此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只是卻在武道大會這個節骨眼上……
“是。”士兵應了一聲道:“西域戰場我朝前線已被攻潰,如今佛國已經挺進我朝腹地,雲中郡二十一城已經被佔領大半。”
“什麼!”蘇辰一聲驚呼道,“那你可知昊陽城如今如何?”
“回稟侯爺,目前佛國大軍分出一部分兵力正往昊陽城進攻。”
士兵不急不慢的說着,因爲這件事與他無甚關係。
一陣微風拂面,士兵微微擡頭,接着又忽然擡頭。
只是面前卻沒有少武侯的身影。
這件事與他沒關係,但是卻與蘇辰有很大關係。
因爲糖人大叔一家正在昊陽城。
希望還能趕得上。
只是從南荒到西域這個路程可是夠自己跑的了,就是不眠不休咫尺天涯也得跑上個好幾天,這點蘇辰當然知曉。
不過想着自己若是遲了一步,害得糖人大叔一家遭難,那自己一輩子都得活在內疚之中。
咫尺天涯,一步便是數十里,趕路速度的確是非常快,但是蘇辰眉頭卻緊皺了起來,因爲如此長途奔波,體力卻是有點不支。
漸漸的一步僅能跨出數裡之遠,這樣下去就是十來日自己也不一定能抵達雲中郡,到時就是黃花菜都涼了。
怎麼辦?
蘇辰焦急的飛掠着,忽然,他的身形改變的行跡,折向西北而去。
此行已過半日,蘇辰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因爲他奔行的方向沒錯,那一處鬱郁蒼蒼,氤氳山氣升騰的無名峽谷已經遙遙在望。
蘇辰加快腳步,只是數步便踏上了無名峽谷之巔。
“雕兄,你在嗎?”蘇辰站在山巔對着谷內大喊。
接着一聲尖銳而霸道的雕鳴響起,一隻碧眼金雕展翅從谷內升起。
時隔兩年之久,它比那時更加凌厲了些,根根羽毛如金葉綻放出懾人光芒。
碧眼金雕也看到了蘇辰,碧目之中光彩奪目,雙翅一收降落在蘇辰身邊親暱的用額頭蹭着蘇辰。
蘇辰呵呵一笑,撫了撫它的額頭道:“今天來是又要麻煩雕兄了,我要趕去西域奈何體力不支,雕兄可以載我一道嗎?”
金雕看着他點了點頭,雙翅一展飛旋在半空之中,背對着蘇辰。
它不聰明,但是它有靈性,它知道這個世界上誰對它好,誰對它不好。
峽谷對面的那隻暴猿對它不好,經常與它對戰,爭搶地盤。峽谷之地的那條大蛇對它不好,一直巴着它死去,因爲自己也想吃了它。
但是山巔的這個人族是真心對自己好,他可以爲自己與別人拼命。
妖獸不會衡量他對自己一點好,自己該用幾點來報答,它們只知道他對自己好,那就夠了。
蘇辰笑了笑道:“雕兄莫急,我從北疆給你帶回了一個禮物,我想你肯定會喜歡的。”
金雕輕扇着翅膀轉過身來,下一刻它的雕目中瞬間碧光大放,璀璨的就如兩個寶珠。
它雙翅收縮來到蘇辰身邊,雕首湊到蘇辰手中握的一株藥草前。
這一株藥草,已經有些乾枯,不過其上結着一個火紅色果子卻是依舊鮮紅欲滴。
蘇辰把升靈草遞到它的喙前道:“雖然升靈草等你渡劫之時服用會起到更大的作用,不過它可能等不到那時就枯萎了,你還是現在把它吞了吧。”
金雕聽懂了他的話雕喙輕張叼住升靈草,雕首輕提升靈草便下了肚中去。
它雕目輕合,周身金光閃爍,卻隱隱更盛了些。
蘇辰退後兩步,坐在一塊石頭上,饒有興致的看着金雕。
他也想看看傳言妖族神草的升靈草會給金雕帶來怎樣的昇華。
隨着金雕身上的金芒越來越盛,氣勢越來越強,峽谷四周忽然躁動起來。
峽谷的另一邊傳來一聲震天獸吼,峽谷深處一絲嘶鳴攝人心神,四周此起彼伏的吼叫聲逐漸靠近。
隨着一隻吊睛白額大虎跳上山巔之後,各種妖獸紛紛登頂。
這處峽谷是碧眼金雕的地盤,它們平時躲避都來不及,今日卻一涌而上,因爲它們感受到了血脈深處一種迫切的悸動。
升靈草已經在金雕體內化開,那種散發而出的氣息卻被峽谷周圍所有妖獸感應到了。
它們知道那是一種可以改變自身血脈的神物,一個個都紅了眼。
這時蘇辰與金雕已經被各種妖獸所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