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的印象中，光明城的黑市，應該像老宋的養狗場，坐落在偏僻的地方。也許是看起來不起眼的酒館，或者是客棧當掩護。
老宋在前邊帶路，穿過兩條街道，漸漸朝人多的中心街道走去。
林楓一想也許是大隱隱於市，沒準開黑市的幕後，也是個姓楊的，不怕被人追查違法之事。可走了一段路，林楓發現來到了光明城最奢華的玉柔一條街上。
“還要走多久？”林楓輕輕用手臂碰了一下韓程，小聲嘀咕起來。
韓程以前是幫人家看過寶石，但都是在外面，他也不想牽連太多。倒是老宋腳下沒停，林楓怕跟丟了，連忙和韓程在後面緊緊追上。
最終老宋在一家書屋門前停了下來，林楓不用擡頭看書屋的門匾，剛纔進入巷子時心裡就猜出了七八分。
“幸虧來的及時，老三還沒關門。”老宋嘴裡嚷了一聲，讓林楓和韓程先留在外面，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老宋嘴裡的老三，林楓作爲晚輩要尊稱一聲三爺，正是當初林楓賣寶石的尚月書屋的老頭。
“沒想打轉一圈，居然是三爺。”林楓心裡想笑，真是有緣分。
老宋進去不多久，就轉身走了出來。進去時老宋臉上帶着一份自信，可出來時鎖緊眉頭，臉色有些陰沉。
“老宋，是不是沒貨了？”林楓連忙問道。
“不是沒貨，是有你想要的四方品質寶石，還有五象和六始品質的寶石。可惜都是殘品，連初元的價位都不到。但你買回去，有什麼用處。”老宋一擺手，準備擡腳走人，趁着天色沒黑，順便去一趟附近的餐館，給自己的狗子狗孫弄些殘羹填肚子。
“老宋，咱都來了，好歹進去瞅瞅。”林楓拉着老宋輕聲說道。
老宋看林楓堅持，只能掉頭返回書屋。剛進屋子，老宋還沒張嘴，三爺一瞅林楓跟在後面，也是長大了嘴巴，恨光明城實在太小。
老宋花甲老人，經歷了不少風雨挫折，一瞅尚月書屋的老三和林楓對上了眼，就明白兩人事前早就認識。
“韓程，你跟着林楓進去瞅瞅，都是殘品買了也沒啥用處。”老宋嚷了一聲，拉過椅子坐在上面，倚老賣老的翹起了腿開始閉目靜養。
“宋大哥，我先帶着林楓進去瞅瞅，阿訊在給宋爺弄杯好茶。”三爺倒是很尊重老宋，招呼一聲後，才領着林楓和韓程朝裡屋走去。
林楓和三爺事先有過交易，可也不是啥光明正大能宣揚的。兩人誰也不點透，彼此心中各有數。
等到了內堂後，三爺從一個櫃子裡拿出三個不同標籤的黑色袋子，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這三個袋子裡，分別裝有四方，五象，六始三種品質的寶石，可惜都是殘缺之物。你要是想要，價格上可以適當便宜些。”三爺也想促成這筆交易，從中賺取林楓和賣家的雙份佣金。
林楓哪裡懂得鑑別寶石的品質，這個時候韓程主動走上前，把袖子挽
起，用兩根手指捏着其中一顆寶石，閉上一隻眼細細進行觀察。
“這顆五象寶石裡面都碎了，當着外人面自然不能亂說，可屋裡就咱們三個，我有得罪之處，三爺不要見怪。”韓程壓低聲音說道。
三爺接手這些寶石，自然心裡清楚。在微微點頭後，也不多說，就看最後林楓的意向。
鑑別寶石也是耗費精力的一件事，韓程既怕看走了眼，也怕萬一錯失某顆還有利用價值的寶石。在短短的十幾分鍾時間內，韓程把桌面上的寶石，幾乎全部看了一遍，沒有一顆符合心意，累的也是滿頭大汗。
韓程忙完了自己份內的事，衝着林楓搖搖頭，表示這趟買賣沒法成交。
“林楓，你如果誠信想要。我也不多收你銀子，只要你用一顆完整的兩生寶石交換，這一桌子的寶石全部歸你。”三爺也只是嘴頭說說，將來賣家詢問時，自己也好回話盡力了。林楓是不懂寶石鑑定，可韓程絕對不會答應。
韓程咧嘴笑笑搖搖頭，顯然代表了林楓的意見。
生意不成人情在，三爺也是盡力了，正準備送林楓和韓程出去。突然林楓直直的站在原地沒動彈，目光死死盯着桌上的那攤有破損的寶石。
“三爺，你要是信的過我，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呆一會，我在瞧一瞧寶石。”林楓的意思連韓程都必須出去。
三爺和韓程一對視，不明白林楓要幹嘛。
三爺不怕林楓耍詐偷取這些寶石，這些高品質寶石，在破損後早就不值錢，也不相信林楓會幹傻事。
韓程更是不解，論鑑定寶石品質，這個屋子裡沒人敢比自己更專業。可林楓態度很堅決，韓程沒辦法只能暫時和三爺一起出去等候。
“蓉蓉，你讓我買下這些破損的寶石，要來沒用處。韓程是寶石匠，可只會雕刻完整的寶石。破損的寶石被金剛石稍微一用力碰撞，就會產生更大的裂紋。”剛纔林楓也想走，可蓉蓉躲在熔爐裡小聲提醒林楓要留下，還要把這些寶石全部買光。
蓉蓉法力很強，林楓相信蓉蓉有辦法將這些破損的寶石搞定，只是礙於韓程和三爺在場，自己不好直接向蓉蓉問的明白。但買之前，還需要蓉蓉把事情說清楚。
“這些寶石可以煉化，事後雖只剩一多半，有一些損耗，但總比你買完整無損的要便宜。”
林楓沒聽明白，這些寶石本身就是天然形成。如何進行後期的煉化，可蓉蓉既然說出口，林楓也捨得花費銀子冒險嘗試一番。
“那出多少兩銀子合適？”林楓想諮詢蓉蓉的意見，可蓉蓉哪裡清楚。
林楓沒多想，直接走到門外，對着三爺招手示意。
“三爺，這些破損的寶石，你開個價吧，要是合適我就拿回去，讓小學徒練練手。雖說是破損的寶石，可好歹有個高品質的名頭，那幫小徒弟一定樂壞了。”林楓隨口編個謊話。
三爺不動聲色心裡開始盤算，到底出多少價錢纔能有賺頭。至
於林楓的謊話，三爺壓根沒理會。
“收多了不合適，這些寶石都是破損之物，林楓買回去也沒大用途。收少了沒賺頭，自己也不能幹賠本的買賣。”給三爺貨的人，出了最低價格六百兩銀子。只要買家價格高出六百兩之外，都算是三爺額外收入。若是湊巧出了六百兩銀子，出貨的人在返利三爺五十兩銀子。三爺琢磨了一會，最終伸出拇指和食指，開出了八百兩銀子的價格。
這個價格雖然有些貴，三爺也給林楓留出了砍價的空間。只要林楓轉身要走，自己主動滑下一百兩銀子，低於六百兩銀子肯定沒辦法成交。
“三爺，我可不瞞您老人家。兜裡就六七百兩銀子，要是都給你，我這四五口人就沒飯吃。”林楓還了一句。
“你能出多少兩銀子？”三爺稍微鬆點口問道。
“三爺，我冒昧問一句，還有沒有類似的破損寶石。”林楓不準備用銀子來購買，反正手裡還有三顆高品質兩生寶石，完全可以用寶石換寶石。
“有是有，可怕你不敢要。”三爺一愣，摸不準林楓耍的哪條路子。
林楓笑眯眯點點頭，一副來者不拒的姿態。
三爺朝外招呼一聲，阿訊很快趕來。隨着三爺手指指向地板，阿訊抄起了傢伙，費力的把地板撬開，從下邊的暗格中取出一個灰色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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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裡還有破算的木屬性暴擊寶石，可有言在先別怪事後沒提醒。前些日子，幾個寶石匠就是在雕刻時，全部當場昏厥，事後沒一個人活下來。這木屬性暴擊寶石，俗稱死神寶石。箱子是特製的，送貨的是老熟人，我也沒敢打開，你敢不敢接手？”三爺慎重的問了一句。
“林楓，要要要。”林楓還在猶豫中，蓉蓉又低聲提醒道。
“三爺是爽快人，這桌面上的寶石和箱子裡的寶石，你直接開個價格。”
三爺猶豫起來，桌面上的寶石倒是有價格，可箱子裡的破損木屬性暴擊寶石卻是無價格。因爲根本沒人送來，是三爺和阿訊從楊震平處偷來的。
“二千兩銀子？”三爺和阿訊偷這些木屬性暴擊寶石，也是冒着死亡的危險，價格上不想多讓，可又怕林楓嫌貴，只能先開個高價坐等林楓還價。
林楓從兜裡掏出一顆兩生品質的寶石，又外加兩百兩銀子的銀票，放在桌面上，笑眯眯的看着三爺，就等三爺回話。
三爺上次經手過林楓的兩生品質寶石，一到手賺了七八百兩銀子，這兩者相加價格也湊合在兩千兩銀子左右。
“成。”三爺也怕林楓反悔，招呼阿訊用個稍大的袋子，將桌面的寶石和箱子放了進去。
韓程倒是想插嘴，可一看林楓態度堅決，也摸不清林楓的路子，反正打死自己也不碰那箱子裡的玩意。
三人走出尚月書屋門口，林楓私底下塞給韓程二兩銀子，讓其帶着老宋去喝酒，然後返回老宅幫着翠芬照顧小鳳。自己則是揹着一個黑色的袋子，朝相反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