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獄卒在旁邊打開一個小門:“你們快進去藏一下,等會兒不管出了什麼事,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不然你們和我都要完蛋。”
天牢這邊的重犯按理說是不允許探視的,真要探視需要在朝廷辦理極爲繁瑣的手續,幾乎不可能成功。
但架不住這天子腳下,各大家族底蘊非凡,總能找到迂迴之法。
私底下收買天牢這些人,天牢這些獄卒一來有豐厚的外快賺,二來也不想得罪京城這些大人物,所以有時候會私下帶人進天牢,甚至只要你給得足夠多,背景足夠深,他們能讓你頓頓吃得跟外面酒樓一樣好,甚至還能送女子進來日夜服侍。
當然這一切都是潛-規則,大家默契不宣的事情,總沒法放到檯面上說。
如今上級有官員來視察,若是被他們發現了,一旦鬧大,可是大麻煩。
他們這些獄卒肯定要受重罰,那些違規進入天牢的人也討不了好。
秦晚如也知道這個道理,慌忙拉着兩個女兒的手:“快,快,我們去那裡躲一下。”
明月城楚家素來不受朝廷待見,若是被有心人借這個機會把她抓起來,那可是完犢子了。
不僅沒救到秦家人,反倒把自己和女兒折了進去,到時候中天在明月城怎麼辦?
總不能當場反了吧?
剛剛進了天牢一路看到那些犯人悽慘的模樣,秦晚如現在都還有些心有餘悸。
若是自己和兩個女兒被關在這種地方,當真
是生不如死了。
關鍵是她們都是女人,還是很漂亮的女人,萬一這些窮兇極惡的獄卒又或者什麼大人要來對她們不軌完全沒法反抗啊。
她臉上忽然有些堅毅之色,如果那些人要欺負小招她們,自己一定擋在她們身前,讓那些人衝自己來。
我反正是個生過孩子的婦人,應該扛得住,不能讓小招她們嬌弱的身子被玷污。
一個人自己應該尚能對付,可萬一來了很多人怎麼辦?
嗚嗚,想着好可怕……
一瞬間她已經腦補了無數悲慘的畫面,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這時一隻手輕輕按在了她肩膀上:“不必躲,如今這京城中也沒誰需要我躲的了。”
不知爲何,感覺到對方那大手的沉穩,秦晚如一顆慌亂地心漸漸安定下來。
對啊,我女婿乃是妖族攝政王,人族祭酒,還是東宮中庶子,太子妃的寵臣,當紅侯爵……我幹嘛要怕?
這樣一想,她的腰桿瞬間挺直了幾分。
楚還招和楚幼昭頓時眼中異彩連連,心想姐夫好棒,跟他在一起,總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很快兩個少女眼神對到一起,看到對方望向祖安的眼神,紛紛哼了一聲將頭轉到一旁。
“二姐肯定饞姐夫身子,哎呀呀,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三妹眼神不對勁,難不成她也喜歡上了姐夫?咦,我幹嘛要用也字。”
慕容清河急忙將面具重新戴上,她不想因此給祖安帶來麻煩。
同時心中有
些擔憂,大家就這樣在這裡,真的不會有問題麼?
要是導致慕容家的人被變本加厲對待,那就不妙了。
身邊的姜羅敷拍了拍她顫抖的身子:“放心吧,有他和……在這裡,沒事的。”
本來她想說有祖安和她在這裡,不會有什麼大事,她好歹也是廷尉之女,她爹嚴格說起來是朝廷司法界所有人頂頭上司。
不過和祖安比起來,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將自己相提並論。
想着當年剛來明月學院那個還有些靦腆羞澀的少年,她不禁莞爾。
這才過多久啊,兩人之間的上下關係就顛倒了,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慕容清河則是神色複雜地望向祖安,心想難怪楚哥哥愛粘着他姐夫,祖大哥確實有很大魅力,楚哥哥應該也是崇拜他吧。
幾人心思各異,可急壞了那獄卒:“哎,你們怎麼不動啊,哎呦,真來不及了。”
他顧不得其他,已經恭恭敬敬垂手立在一旁。
這時一行十數人魚貫而入,每個人身上都穿着官袍,上面繡着一些猙獰的獸紋。
姜羅敷聲音在祖安耳邊響起:“是刑部的人。”
祖安點了點頭,在大周朝,有五曹尚書處理各個領域的日常事務。
像桑弘就是度支尚書,掌管錢糧調度之事。
後來朝廷爲了分廷尉的權力,又增加了三公曹來主斷獄事。
雖然官方叫三公曹,但大傢俬底下更習慣稱其爲刑部。
這時那羣刑部的人看到這裡聚了這麼大一羣
人也是一怔。
天牢裡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閒雜人等了,還這麼多美女?
有美豔熟-婦,有活力少女,還有黑-絲大長腿!
身爲刑部中人,自然知道天牢這邊人的一些見不得人的操作。
難道是哪位大佬有興致,下面的人給他送女人來了。
關鍵是這麼多,還風格各異,是要在這天牢中開銀-趴麼?
爲首一人戀戀不捨將目光從姜羅敷那雙銷-魂的黑-絲美-腿上收了回來,然後怒視着一旁的獄卒:“他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天牢這裡!”
那獄卒暗暗頭疼,都怪這些人不聽我的話躲起來,既然如此也別怪我了。
於是他賠笑道:“回葉大人的話,應該是收買了下面不知道哪個當差的,進來探望親人的。”
“探望?”那官員鬆了一口氣,看來不是什麼大佬找來的人,那就好對付了。
他轉而望向幾人:“天牢重地,豈是容你們這般隨意進出的?而且你們還涉嫌賄賂朝廷官員,更是罪加一等,來人,將他們抓起來,等會兒再慢慢審問。”
他目光有些貪婪地望了一眼秦晚如胸前的飽-滿,還有姜羅敷那出衆的腿,一個熟-婦一個御姐,這才叫有味道,相對而言,那小姑娘就青澀太多了。
只要進了這天牢,天王老子也得由着他來炮製,等好好玩上幾天,他們家裡人花重金來相求,自己再勉爲其難地將人放了,他們不僅不會怪我,反而會感恩戴
德。
至於那些被欺負的女眷,爲了名節壓根不敢和家裡人說,玩了也是白玩,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幹了,簡直是輕車熟路。
秦晚如聞言臉色一白,果然出事了,剛剛還是該避一下的。
她感受到了對方惡意的目光,身爲女人,她天生能讀懂男人心中的欲-念,心想完了完了,這下真的要羊入虎口了。
這時姜羅敷秀眉一蹙,直接冷聲說道:“你這依照的哪條大周律,人還沒經過相關部門的審判,怎能直接投入天牢。”
這時那那羣官員有人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在那葉姓首領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葉姓首領一驚,仔細打量了姜羅敷一眼,再看了看那標誌性的黑絲:“你可是姜廷尉家的小姐?”
“不錯,確實是我,不過這和我身份無關,就算我是個普通人,你也不能這般知法犯法。”姜羅敷臉上有些冷意,她一輩子鑽研律法,自然對這種行爲深惡痛絕,“看你的官服,又姓葉,看來是刑部侍郎葉平了。”
祖安忍不住多瞅了那人一眼,姓葉?
前世很多小說主角好像都姓葉,網上不是流傳着一句話麼,姓葉的、姓蕭的、姓楚的……往往都不能惹。
不過對面這人看着普普通通,身上也沒啥王霸之氣,應該沒有主角的命格吧。
“沒想到姜小姐竟然知道我,不過姜小姐罵我倒是容易,可你自己帶人進天牢,又何嘗不是一種知法犯法呢,”那
葉姓官員冷笑道,“不是我說啊,你這種在書院中作研究的只會紙上談兵,又哪裡知道我們這些一線的辛苦。”
“你剛剛說的倒是好聽,你身後那些慕容家的人,可經歷過什麼部門的審判麼?還不是上面一句話,直接就被打入了天牢?”
刑部本就是爲了制衡廷尉所設立的部門,雙方關係本就不好,所以知道姜羅敷的身份,他也絲毫不給面子。
慕容家衆人聽到他的話,紛紛怒罵不已,顯然這件事讓他們積累了格外多的怨氣。
聽到他們的罵聲,葉平神色一冷,眼神眯了起來。
姜羅敷沉默片刻,最終說道:“不錯,大周朝確實還有不少做得不好的地方,我輩律法人士正應該爲此努力改變,而不應該藉此胡亂給人羅織罪名,隨便就關人。”
“天真!”葉平嗤笑一聲,“既然姜小姐要說律法,那我就好好跟你掰扯一下律法。”
“你們沒有向朝廷申請,私自來看望犯人是不是犯了法?”
“你們剛剛花錢收買這裡獄卒,是不是犯了受賄罪?”
“而且你們這麼多人,實在是身份可疑,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其中有犯人的同黨,這次是來互相通傳消息的,說不定接下來就會劫獄之類的。”
“所以我將你們關押起來挨個審問排除嫌疑,一切都合情合理,也符合相關流程,哪怕你告到金鑾殿上,我也不怕。”
姜羅敷秀眉一揚,神情也多了一絲冰冷
:“朝廷制定這些規則與律法,本是爲了對付奸邪的壞人的,但發展到實際,往往是好人處處被規則律法束縛,壞人卻能利用這些規矩來欺負好人。”
“好人就活該被欺負麼,這樣的規矩與律法是該變一變了!”
她緩緩彎下身子,抓住包-臀裙的下襬一扯,包臀裙一側頓時變得猶如旗袍一般。
對面的葉平一怔,心想這女人是打算色-誘我麼?倒是有些意思。
這時姜羅敷忽然高跟鞋一蹬地,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直接朝對面那羣官員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