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帝福尼,羅夏來到了冒險者協會外。
他本想招攬這位大名鼎鼎的施法者的,畢竟初見之下對方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在冒險者協會外,他能夠爲了一些與他毫無關係的冒險者向自己求情,說明他有一顆良善之心。
可惜自己的問題惹得他不快,招攬的事自然無法再說出口,而且自己需要的也並不是這種思維僵化的傳統法師。
“怎麼了?表情這麼奇怪。”來到外面,羅夏決定步行一段時間,愛麗絲自是緊跟在他身側,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都不知道……羅夏你原來還會品茶的嗎?”見羅夏發問,她最終緩緩開口。
“原來你在糾結這個啊。”羅夏有些哭笑不得,她還以爲對方也是在爲他的問題感到奇怪呢。
“我自然不會。”但他還是回答道。
“那你……”
“雖說不會,但那茶水還是很好喝的……當然,相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喝落霞果果汁。”
“但是這也不不妨礙我吹牛吧?剛剛那幾個我可是搜腸刮肚纔想出來的形容詞呢。”
“原來是這樣。”愛麗絲瞪大了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她並不知道,她的這副表情是有多戳羅夏的萌點。
於是他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心動不如行動,直接上手,掐了掐她富含膠原蛋白的臉蛋。
“殿下……”
他的這個失禮的舉動讓愛麗絲一時愣在了原地,竟忘了阻止他。
滿足地捏了兩下後羅夏也沒再得寸進尺。
“放心吧,周圍沒人看到。”
“……”
這是有沒有人看到的問題嗎?愛麗絲很想這樣質問他。但是看着眼前男子那黑色如同最爲深邃的湖水般的雙眸,她開不了口,只是紅着臉退了半步。
“走吧,今天接下來的任務便是好好逛一逛這座楓葉城,我得實際考察一下這座城市的現狀。”羅夏也不再逗她,而是轉身向前走去。
“等等……羅夏。”愛麗絲突然叫住了他,或許是因爲剛剛自己的捉弄,她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稱呼自己殿下。
“剛剛你問的那個問題我感覺有人可能會有一些答案。”
“哦?”羅夏來了興趣,作爲這座城市作爲資深的施法者也不曾考慮過的問題,竟然還有其他人會研究?
“誰?”
“馬里奧·門羅,他是一位出色的符文匠。”說到這裡,愛麗絲露出了一個思索的表情,“他與別的符文匠有些……不同,他所能刻畫的符文的種類要遠多於其餘符文匠的,所以我在想……”
符文匠?羅夏仔細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確定記憶中沒有一絲與之相關的信息。
他不由得升起了些許興趣。
在帝國,“師”這個字是無比崇高的,只有在重大領域取得重大成績的人才有資格獲得“師”這個字,例如施法者,只有五環也就是黃金級以上的施法者才能被稱作法師。
當然,老師除外,但這也表達了對於傳道之人的尊重。
“符文匠? ”
“沒錯,殿下,符文匠是很早以來就流傳下來的職業,但他們能做的極其有限,而且學習符文的都是一些沒有天賦成爲施法者的可憐人,所以一直受到歧視。”
“同時,他們還受到正統施法者的排斥與敵視,這讓他們的處境有些艱難。”
“不過對於許多普通人和低階冒險者而言,他們還是很受歡迎的,因爲他們的收費遠遠低於正統施法者。”
聽了愛麗絲的講述,羅夏卻是眼睛一亮,沒有施法者天賦的普通人竟然也能使用出魔法?這不正是他所追尋的東西嗎?
“哪裡可以找到這位符文匠呢?”羅夏有些迫不及待。
“東區,殿下。”
……
楓葉城主要分爲四大區域,北區最小,卻也是最爲尊貴的地方,因爲那就是他這位領主的城堡所在。
西區其次,是貴族與職業者所在的地方;東區是自由民生活區域;而南區則是農奴的聚居地,同時也是最爲混亂的地方。
當羅夏乘坐着馬車到達東區之後,他終於見識到了這個世界落後的一面。
路是泥土路,上面只是草草的鋪了一些石子,這樣的路相信一到雨天,便是泥濘不堪。
除此之外糞便也是隨處可見,現在還只是初夏,卻已經有不少蒼蠅在四處飛舞,路過時那不斷傳來的陣陣惡臭也使羅夏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
兩邊的房子則主要由木頭建成,但看上去都已經有了相當的年頭,顯得搖搖欲墜。
這還只是自由民地生活區,看見這樣的景象,他簡直無法想象那些農奴們的生活條件又是怎樣。
這個世界雖然有着超凡力量,但是因此獲利的只有上層階級,更加廣大的人民依舊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他們沒有收到一絲一毫的好處,反倒由於超凡力量的存在,徹底地堵死了他們進行抗爭的道路。
所以他們只能忍受這樣的生活。
但這不是羅夏想看的的,前世的經歷讓他明白,這無聲的“大部分 ”中蘊含着怎樣的磅礴之力。少數精英階級的力量並不能改變這個世界,只有依靠羣衆,他才能獲得抵抗那即將到來的災難的力量。
所以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如同普羅米修斯盜火一般,將超凡力量賦予羣衆,讓大多數人都能因此而獲益,從而發展生產力,促進世界的變革,推動整個文明的進步。
當然,這一切現在只能想想而已。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能夠傳於民衆們的“火焰”。
“我們到了,殿下。 ”在一棟兩層樓高的木房子旁,愛麗絲停下了馬車。
不同於其他所見到的那些破舊,這棟房子明顯經過主人的翻新,從二樓陽臺上垂下的幾根開着不知名紫色小花的藤蔓也顯示出主人的情趣。
在進門口的上方還掛着一塊招牌,上面寫着“ 門羅符文工坊”。
將羅夏攙扶下馬車後,愛麗絲主動上前,推開了房門。
伴隨着一陣清脆的鈴聲,她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 那個,我現在正忙,如果不介意的話,還請客人您等上一小會。”
“旁邊的桌子上有一些飲品,您可以自便。 ”
剛進門,羅夏就看見了一道在工作臺上不斷忙碌的身影對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聽聞這話,愛麗絲臉色一冷,下意識就要上前打斷這位“不知天高地厚 ”的符文匠,卻被羅夏制止。
“沒關係,我們等一等。 ”他輕笑着說道。
“是。 ”愛麗絲微微低頭,退至他身後。
接着,他便打量起了這位被愛麗絲評價爲出色的符文匠。
他莫約二十多歲,身型消瘦,穿着邋遢,一身灰色長袍不知多久沒洗過,上面沾滿了褐色的污漬。但即便是這樣,此刻認真工作的他卻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那是一種充滿自信的感覺。
只見他身形微微彎曲,面對着工作臺上固定着的一把足有半人寬的巨劍,手中的刻刀上下翻飛,一個個奇藝的符文便不斷在巨劍的劍身上成型。
那些符文似乎是單獨存在的,但在銘刻時,這位邋遢的符文匠卻總能將它們以一種奇特的方式連在一起,從而構建出一個精巧的,完整的圖形。
他動作嫺熟,整個過程似乎胸有成竹,所以一氣呵成。
“這樣就完了?”羅夏好奇地在一旁問道。
“當然沒有,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需使用秘銀鍍上一層,那纔是真正的基礎,然後還要進行封口處理。”年輕的符文匠頭也不擡,下意識回答道。
“那你繼續。”
“好的,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