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碩的跟史泰龍似的星辰鷹很爽快的答應了,讓手下人用這艘船最好的雷達連接深空網絡,通過這魚鰭一樣的控制裝置去搜索和定位哨箭的信號座標。
星辰鷹望着正在修復中的米蘭諾號,帶着懷念,回憶道:“當初我們斥責勇度壞了掠奪者的規矩,大吵了一架,勇度憤憤的帶着這艘船離開,他一定怪我們對他這個多年的生死夥伴竟如此的不信任...”
早已過了風華正茂之年的星辰鷹也有和人類老者一樣的‘毛病’,一回憶過去就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講完了他和勇度當年的重讀,又開始說他和勇度等一羣勇敢無畏(無法無天)的夥伴組成掠奪者團隊,叱吒宇宙。
可在那一次的大吵後,不僅僅勇度離開了,掠奪者團隊也散了夥,各自去往不同的地方,拉起了新的隊伍,卻不約而同的將新團隊也稱之爲掠奪者,不知是懷念過去的團隊,還是想向其他人證明。
星辰鷹終於懷念完了過去,說起他的目的,道:“你和你的夥伴有興趣加入我嗎?”
當年勇度就是因爲這個孩子而和掠奪者的夥伴吵翻天,一晃眼,當年的半大孩子,如今朝氣蓬勃,擁有不輸於年輕時候他們的衝勁和氣魄,讓星辰起了招攬的心思。
奎爾搖了搖頭,道:“謝謝,但我有自己的夥伴了。”
星辰鷹點了點頭,人各有志,既然不願何必強迫,但看在勇度的面上,還是很友善的問道:“那麼還有什麼可以幫助到你的嗎?”
“有醫療艙嗎?”
“跟我來吧。”
受傷頗重的火箭浣熊和德拉克斯被送進了昂貴的醫療艙,這可是連勇度都沒有搞到的好東西,除非是死的,否則再重的傷進去,也會被很快的治好。
這讓奎爾相當感慨,有些羨慕勇度和星辰鷹他們的友誼,隔了這麼久,還能放下一切來送別老友,並且對老友的人如此照顧,不愧是生死之交。
在等待火箭浣熊和德拉克斯療傷時,奎爾和星辰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談論的是這些年勇度的經歷,星辰鷹也講了和勇度‘分手’後,他重組掠奪者團隊的過程。
聊的正開心呢,星辰鷹的手下進來,在他耳邊竊竊私語了一番,讓笑呵呵的星辰鷹一下子變了臉色,扭頭對着奎爾問道:“你的朋友到底是什麼人?”
“嗯?”奎爾先是一愣,然後就意識到這是在說卡魔拉,激動的都站起來了,道:“找到卡魔拉了?”
“卡魔拉?”星辰鷹被這個名字給驚住了,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薩諾斯的養女,屠殺了很多種族劊子手?”
薩諾斯的威名是屠殺了無數生命而來的,他的手下自然也成了一個個殺人惡魔,最爲出名的除了黑耀五將就是薩諾斯的兩個養女,一個個殺人無數,從上次卡魔拉入獄後的待遇,就知道薩諾斯的手下有多麼的不受歡迎了。
星辰鷹覺得應該是重名,勇度拉起的隊伍雖然在宇宙中惡名卓著,但還不至於和殺人狂魔薩諾斯的手下混在一起吧,尤其是面前這幾個人,看着比之前見過的勇度手下好很多。
“呃...”奎爾相當的尷尬,在遇到卡魔拉之前,他也覺得卡魔拉和薩諾斯一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可相處一段時間後才知道,真正的卡魔拉是什麼樣子。
雖然她曾經殺過人、放過火、滅過族,但她是個好人。
這話奎爾覺得自己往外說不但沒人相信,還會被人認爲腦殘或者同謀,別怪人不給你當好人的機會,先去問受害者原不原諒曾經的所作所爲。
“同名同姓,”格瑞爾面不改色的說道:“她被薩諾斯的手下抓走了,我們想把她救回來。”
“掛不得。”星辰鷹貌似是相信了這套說辭,道:“勇度的哨箭信號大概在這一片區域,在進行精確的定位的時候,受到了來自薩諾斯的網絡干擾。”
說着,星辰鷹將圈定出來的勇度哨箭信號大概範圍展示給奎爾看,全都位於薩諾斯的勢力範圍。
“我在你的飛船上裝了個信號放大器,希望能幫助你找到你的同伴。”星辰鷹說到這猶豫了一下,半響才說道:“薩諾斯勢力很強,你們的朋友不會希望你們去送死的。”
相當委婉的勸誡奎爾理智點放棄這個同伴,否則過去營救和送死沒什麼區別,爲了一個同伴而葬送整支隊伍,這不是一個合格的領隊該做的,有時候就是要這麼的冷血才能更好的保護同伴。
“我知道。”奎爾點了點頭,星辰鷹也沒有多勸,人各有命,出來混的遲早要還回去,這一點每個人都懂,所以掠奪者的葬禮都會放很多的煙花,慶賀死者脫離苦海,不必去殺誰或者擔心被誰殺死。
格瑞爾突然掏出了PSP,問道:“請問您見過這個東西嗎?”
這讓都準備告辭的奎爾爲之一愣,他記得格瑞爾之前在掠奪者飛船上問過勇度同樣的問題,現在怎麼...是擔心勇度沒有說實話嗎?嗯,可以理解,掠奪者的名聲,和茅坑的石頭基本沒什麼兩樣。
星辰鷹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格瑞爾手中的PSP,好似陷入到回憶之中,眼神也有些悲傷,這反應竟和勇度一模一樣,第一句話就是:“這東西你從哪得到的?”
問題也和勇度一模一樣,讓奎爾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顯然這東西背後有一段故事啊。
“收藏家,他告訴我是掠奪者賣給他的,你們是在哪找到它的?”格瑞爾把曾經問過勇度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那地方不是你們應該去的。”星辰鷹低下頭來,掩飾眼中無法抹消的哀傷。
“...”奎爾有點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這話跟勇度曾經說的幾乎一模一樣,多年的友誼培養出這個好的默契嗎?
格瑞爾也相當的無語,爲毛每次都是一副‘我爲你好的樣子’,就不能乾脆利落的說出地點嗎?
心很累,但還是不得不強調,這東西對我很重要,所以到底是誰從哪裡找到這東西的。
星辰鷹這次沉默的時間很長,許久才嘆息一聲,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久到我都忘記了。”
“???”雖然不明白爲何硬漢突然多愁善感起來,但聽這語氣就很有故事,讓人不由得想拿出爆米花和小板凳聽人講過去的故事。
星辰鷹也‘不負衆望’的講起發生在過去的可謂刻骨銘心的故事:星辰鷹、勇度等人組成的掠奪者,在宇宙中叱吒風雲,闖下諾大的名頭,不再滿足於接接任務、客串宇宙海盜之類的庸俗的事情。
他們開始前往各個星球的遺蹟進行探險,破除各種各樣的機關和暗器,打敗奇形怪狀的怪物,得到了很多的‘寶物’,勇度的哨箭就是得自一個遺蹟。
隨着探索的遺蹟和獲得的神器越來越多,他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覺得這些所謂的危險不過如此,直到有一天,他們本着威脅越大收穫越大的心態,來到死亡國度——沃米爾。
那是一顆環繞着黑洞公轉的荒蕪星球,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荒漠,看不到一顆綠色植株,卻有清澈的水和高聳的山脈,天空中密佈厚重的烏雲,類星體散發的耀眼光芒,也只是勉強照亮這顆星球的表面,昏暗的如地球黃昏和黑夜交接之時。
沃米爾十分的詭異,詭異到無法讓人理解:明明天空降着飄雪,遍佈地面的大大小小的湖泊卻沒有一個結冰的;沒有風,天上厚重的雲朵卻以極快的速度飄向遠方;明明環繞着一顆質量極大的黑洞運轉,時間流逝卻不受黑洞強大引力影響...
正是這裡存在無數詭異而矛盾的現象,引起很多人的興趣,但一波又一波的探險家死在這裡後,就很少有人敢來了,直至膨脹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掠奪者們,在這顆星球上大肆搜尋。
然後他們找到了一座奇怪的山峰,海拔並不高,但一面是很容易就能攀登上去的緩坡,一面卻是垂直的峭壁,光滑到讓人無法相信是自然形成的,就好像有人用刀劈成兩半,然後拿走另一半,只剩下一半在地上。
他們其中一個夥伴查理-27在光滑的山腳下,發現一個鑲嵌在半個圖案裡的塗裝爲品紅色及少許黑色的東西,將其扣了出來,好奇的敲了敲,卻沒什麼反應,就拿着繼續尋找。
沒多久,團隊一個人突然倒下,同伴急忙把他扶了起來,卻發現他已經失去了氣息,緊接着這個扶着的人也倒下,同樣瞬間失去氣息,體表不見任何的傷口。
噩夢自此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夥伴倒下,死的不明不白,讓所有人都爲之心驚膽戰,再沒有心思探險,急急忙忙的跑向飛船,想要儘快離開這顆詭異的星球。
作爲領隊的星辰鷹整張臉都貼在艦窗上,目呲欲裂的看着他的同伴一個接一個倒在跑向飛船的路上,就好像有看不見的敵人在追趕他們,追上就立刻殺死。
他也讓飛船向人羣后方發動攻擊,炸出一個又一個大坑,可同伴還在接連倒下,並且按照這趨勢,很快就會到達飛船所在的地方,到那時這艘船上的人恐怕都會不明不白的死去。
一輛滿載旅客的列車急速駛來,一條鐵軌上有十個孩子,另外一條鐵軌有一個孩子,扳道工該怎麼辦?
同樣面對這道難題的星辰鷹,做出了艱難的選擇,飛船快速駛離了沃米爾,船上的幾百人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只是再沒有人見過被丟下的那幾十個人。
拋棄小部分而拯救絕大部分是很明智的選擇,可如若你是被拋棄的人或其親友,那麼這樣的選擇能理解卻很讓人難以接受,團結的掠奪者,自此出現了裂痕。
所有人在心底都不由得去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了那些最晚到達飛船的人中一員,是不是也會被拋棄掉...
不滿和爭吵日益增加,而勇度的‘販賣’孩童,成了澆在有裂痕的瓷碗上的開水,引爆了掠奪者內部的矛盾,勇度的負氣出走,讓其他人也選擇了離開,自此輝煌的掠奪者,成爲了歷史。
奎爾聽的嘴巴都合不攏了,萬萬沒想到,初代掠奪者竟還有這樣一段驚心動魄的歷史,而解散的原因更是讓人感到大跌眼鏡,就因爲一次失敗的歷險,竟讓一支團隊解散,這也太...兒戲了吧。
星辰鷹彷彿看出了奎爾心中的想法,有些哀傷的說道:“團隊最重要的是信任,在我拋棄那些同伴時,信任就不復存在了。”
奎爾沉默了,的確如此,無敵的團隊從來是毀於內部的相互猜忌和忌憚,不能放心的把後背交給同伴,總是擔心隊伍裡有人拖後腿、打黑槍,怎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不知不覺間三人聊了很多事情,直至看到火箭浣熊和德拉克斯活蹦亂跳的走出來,停機庫中的米蘭諾號也修復的煥然一新,跟剛出廠一樣,星辰鷹望着格瑞爾和奎爾,再度告誡道:“宇宙很大,危險也很多,自信的人往往死的更快,沃米爾是死亡國度,不要妄圖以生者的身份挑戰那裡。
還有...”
星辰鷹猶豫了好一會才湊到奎爾耳邊,低聲說道:“如果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那麼做,有時候必須做艱難的抉擇,無論那有多麼的痛苦。”
說完,星辰鷹拍了拍奎爾的肩膀,轉身走開來,將這裡留給奎爾和他的夥伴,奎爾也明白星辰鷹的意思,無論是那個故事,還是最後這句話,都在告誡他不要去救被薩諾斯手下抓走的同伴,這隻會把其他人的性命搭上。
奎爾之前拯救卡魔拉的念頭很強烈,可現在看着活蹦亂跳的德拉克斯和火箭浣熊,卻猶豫了,再看着米蘭諾號儲物庫裡裝滿格魯特樹枝的保險箱,奎爾的頭垂的更低了,已經有樹因爲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