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崩壞的世界

意識再次沉入黑暗,緊接着,出現在魯魯修面前的世界不再是那個像圖書館的地方,而是一個牆壁上掛滿一幅幅畫像、像美術館一樣的地方。

魯魯修呆呆地站着,他的身旁是一副巨大無比的畫像,畫面上是一座古老的教會,其中坐着一個渾身染血的長髮少女。

“這就是一切最初的起始!”

突然,從他背後響起了—個聲音。魯魯修慢慢轉身,只見那個女人站在他後方。她長着一張與CC一模一樣的臉。而且連衣服也與現世CC所穿的一樣,一件類似開衩黑袍的特製衣服。她沒有看魯魯修,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牆壁上所掛的畫像。

“一個瀕臨死亡的女孩得到Geass,獲得不死的CODE而實現永生的故事。好了,給你下一把鑰匙。這是一個關於從此展開的不死時間,和漫無止境的詛咒的故事……”

“不用了!”

魯魯修微微皺眉,搖了搖頭。

見到魯魯修說話時臉上帶着那一縷憂傷,少女嘴角微微翹起。

“剛纔那個故事就足夠了嗎?”

“不是,接下去的事情,我已經看到過了!”

對,在最初和CC合爲一體的時候,他已經親身感受過她曾經經歷過的那些痛苦和悲傷,絕望和冷漠。而且,那傢伙的那副樣子,他也不想再看了!

因爲實在是太令人心痛,令人心碎,令人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很遺憾,不能如你所願。”

那個女人仍然設有回頭看魯魯修。

“你已經在這裡了,既然到了這裡,你就必須接受鑰匙。若你不想看,你可以保持沉默,可以堵上耳朵,但必須接受鑰匙。”

“不想死”和“永生”,本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夙願!一個人的永生是寂寞的,兩個人的永生,哪怕是仇敵,也可以獲得活下去的動力。愛與恨是人類最強烈的兩種情感,刻骨銘心。

彷彿看透了魯魯修的想法,女人說道。

“看來你真的很愛‘我’,不然不會因爲看到‘我’的經歷而如此痛苦,如此的悲傷!”

魯魯修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對方的身體,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認真。

“這是當然的了,因爲我比任何人都要愛你,不是因爲GEASS,而是出於自身的意志。雖然你是個既毒舌,又腹黑的披薩女,但是,我就是如此的愛着你,喜歡着你,無法容忍你受到一絲傷害,那比用刀刺在我心口,還要痛苦!”

“是嗎,不愧是被‘我’所喜歡的人,那個傢伙讓你深入到這個地方的理由,我大概知道了。”

女人別有深意地說道,魯魯修皺起了眉。

“還真是意味不明的話啊!但是……”

理由已經無需多說了!

魯魯修避過眼前那個女人的視線,擡頭仰望她身後的窗戶。握緊了拳頭。然後,他低聲說道。

“鑰匙什麼的,根本就不需要,我不想一次又一次的揭開那個惡劣的傢伙的傷疤。因爲她的未來,是由我來創造的。”

女人又疑惑了一下,盯着魯魯修的臉。

“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太小看我了,我此刻正感到無比憤怒,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無法救贖,那作爲一個男人,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儘管話很重,但魯魯修的口氣倒是異常平淡。

“別看我這樣,我的性格可是彆扭得很。尤其不能容忍在自己不知情的狀況下,任由別人擺佈。”

說完,魯魯修突然轉身,背朝那個女人。對方則依舊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不久,她恢復了原來的神態,說道。

“那麼,給你下一把鑰匙。”

“沒那個必要。”

魯魯修邁步離開,他冷峻的聲音清楚的傳來。

“已經說過多次了,不能如你所願。”

“是嗎?”

背對着對方,魯魯修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僅僅回頭看了看那個女人。

“你以爲我死誰,區區一個意識牢籠,區區一個阿卡夏之劍,就可以阻攔我嗎?不,世界上沒有任何人,任何地方可以阻攔我的腳步!”

女人眨了眨眼睛,將那依然毫無感情的視線投向魯魯修。

“那你要回去了?”

“啊,也該回到那個蠢女人身邊了,還有你!我所擁有的力量,就讓你看一看吧!王的意志,沒有任何人可以違背,哪怕是這個世界。你說我改變不了,那麼……”

話音剛落。

魯魯修的腳邊發出光芒。不,發出光芒的是魯魯修自己的腳。光粒迅速擴散,從腳踝上升至膝蓋,腿,然後是腰。整個人如同被風吹散的砂粒一般逐漸消失。

“我就改變給你看,時間,還有時間!這是……王的命令!”

已經只剩下上半身的魯魯修說完了自信的宣言,目不轉睛看着他漸漸消失的女人最後自言自語似的,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

“是吧,那就改變給我們看吧!”

僅剩頭部的魯魯修輕輕的笑了起來。

“啊,期待我們的再會吧!”

空間被再次割裂,徜徉在人類意識海中的CC,出現在魯魯修眼前。他回來了,從無底深淵,再次回到了天上。

依然是那個處於血色夕陽籠罩下的世界,黃昏是光明和黑暗混雜,既非白晝又非夜晚的不安定空間。因此也成爲了表現虛與實、生與死之問縫隙的代名詞。

“魯魯修,你這個不孝子,竟然……”

“老傢伙,現在我沒有時間來陪你玩,給我乖乖的呆在一邊!”

身體擴散成無數的光點,再次變身成蒼天巨人的魯魯修伸出手掌,托住了CC嬌小的身體。他雙手捧在一起,彷彿承託着世界上最寶貴的事物。

“我的CC,伊利莎白,以人類之王命令……世界喲,時間喲,給我逆轉吧!讓這個女人的歷史再次回到繼承詛咒宿命的那一刻!”

霎時,天地色變,晚霞捲起漩渦,光彩開始倒退,空間也一點一點的慢慢崩潰。無數猶如亡靈一般的人影彷彿倒塌的積木,煙消雲散。

時間,空間,世界,開始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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