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一面倒的戰爭,黑色騎士團的無賴和陸戰人員也已經有了一部分的傷亡。當然,主要都是那些新兵,原紅月以及舊日本軍人的損失非常小。更何況,敵人增援的knightmare部隊已經被卡蓮擊潰了。
“什麼,卡里烏斯隊和純血派的支援都被擊潰了!吉爾福德將軍已經順利和總督合流,很好,就趁這個機會,讓總督回撤到後方,空軍進行掩護,只要和大部隊會合……”
“等等,總督後面有誰正在接近!”
正在參謀官制定救援柯內莉亞的計劃的時候,一直站在一邊的尤菲突然開口,手指着戰略儀表盤上那個無法識別的信號座標。
不是無法識別,而是敵人!
在山道的公路上,去京都接受無賴·改的藤堂和四聖劍,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刻趕回來了。
“各機,都準備好了嗎?”
無人駕駛的卡車的後車廂,擁有嚴島奇蹟之名的藤堂鏡志朗已經坐上了最新式的無賴·改knightmare,向着四位部下確認道。
“是(4)!”
四聖劍那中氣十足的回答。
“好,無賴·改出擊!”
“聽好了,如果這從山崩是人爲的,我們應該能突入到柯內莉亞的背後。按照神樂殿下的推測,這次行動應該是zero領導的黑色騎士團主導的,協助zero,俘虜柯內莉亞,就是我們的勝利!現在正是報七年前的一箭之仇的時候!”
“是,堵上我們四聖劍的名譽!”
奇蹟之藤堂的奇襲,在時隔七年之後,再次出現了。
“不好!再這樣下去總督的部隊會被完全孤立的!”
“可惡,傑雷米亞這個大蠢貨!都是他擅自動用後方的預備隊,陣型出現了一個缺口……!”
“讓對面斜坡展開的部隊快點繞過來!去救援總督!”
“糾纏着吉爾福德的那隻knightmare部隊是怎麼回事!?那不是黑色騎士團!日本解放戰線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在不斷響起的參謀們的怒吼聲中,尤菲米婭雙手支撐在儀表盤上,雙肩因憤怒不住顫抖着。
必須得想辦法!
這樣下去皇姐會死的……當然不可能!哥哥大人是絕不會傷害皇姐的。不過,現在自己該去思考的不應該是這個。自己是副司令、副總督,對所有官兵都負有責任。所以,在哥哥大人和皇姐相聚的這段時間裡,她必須要承擔皇姐的責任。守護好這裡,守護好那些士兵們。
現在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能爲大家想辦法,以及,做出判斷!
“尤菲米婭副總督!”
一名參謀用近乎於慘叫的語氣喊道。
“讓整個g1基地也上前增援吧,救出總督……”
“不行!”
尤菲米婭用激動得像要是哭出來似的口吻一口回絕。
“但、但是,吉爾福德卿和達爾頓將軍都無法行動,那總督的性命就……”
“不行!”
尤菲再次強調,不停的搖着頭。顏色鮮豔的長髮變得凌亂,拍擊着她的臉頰。
“這裡還設有野戰醫院,還有從周邊過來避難的居民!而且g1基地本身就是後方的象徵,不管發生什麼……”
說着說着,她的眼中便蓄滿了淚水。
必須爲大家考慮,但這個“大家”中卻並不包括與自己血脈相承的姐姐。這次的行動,是哥哥大人策劃的,所以,任何人都不能干擾。
幸好,在臨走之時,柯內莉亞曾經下達了命令,所以,尤菲有權利和理由止步不前。
“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許動,這是總督的命令!”
她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掌中。
“所以……所以……”
就在這時,嘀嘀嘀的電子音振動了現場的空氣。
隨後,一個小窗口出現在戰略儀表盤上。映出的是一名身着白衣帶着眼鏡的男性,以及一名身穿士官服的女性。還有,穿着駕駛員服裝的少年。
“啊!”
尤菲米婭不禁輕呼了一聲,只見面前的男性露出了一個與氣氛完全不符的開朗笑容,而他身後身穿士官服的女性則一臉困擾。至於她身後的那個少年,正用極其認真的目光注視着自己。
好惡心!
保持着憂傷的尤菲,深邃而美麗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對這個少年的刻骨厭惡。當然,這份真實而強烈的情感,外人是看不出來的。
身爲凡人的人類,只會看到英靈這種超越的存在想要給他們看到的,感受到的一面。
“大家好!這裡是特別派遣嚮導技術部!”
男人,也就是特派的主任羅伊德,用輕佻得甚至有些輕蔑的語氣打着招呼,頓時在場的參謀都怒罵起來。
“無禮的傢伙!”
“只是隨軍的局外人就乖乖的呆在一邊。”
被這麼一說,倒是那名女性,羅伊德的助手塞西爾的表情顯得愈發困擾了。但很明顯,他們沒有被參謀們給唬住。
“啊,那個,您所說的確實有理,但是……”
羅伊德把臉湊到屏幕搶先說。
“我們很困擾啊,太閒了……”
“啊……”
這一瞬間,尤菲米婭完全理解了。
隨後,沉默到現在的少年開了口。
“尤菲米婭副總督。”
“……”
“請對特派下令!”
這時參謀們又七嘴八舌起來。
“虛僞!”
“說到底,還是想靠救出總督來邀功吧。”
“如果憑他一架機器能改變現狀,那就不用那麼費時了。而且區區一個numbers……”
“哪裡哪裡……所以說,讓他試試不好嗎,反正也這樣了。而且說到底,你們不也是什……麼都幹不了嗎?”
說道“什麼”的時候,羅伊德故意拉長了音調。
“你……”
羅伊德與參謀們還在說些什麼,但這時的尤菲米婭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啊?我在聽啊!”
“你給我適可而止……”
少女只顧注視着少年。
不,應該說,她注視着少年的眼睛。明明是非常溫柔漂亮的眼神,但是那股強烈的意志,卻透過了屏幕,直接傳達到了少年的靈魂深處。
彷彿被一位神靈俯視的螻蟻!
面對這份威壓,少年稍微後退了半步,但是隨後就定了下來。似乎是對自己的後退感到有些羞惱,少年沒有出聲,只是堅定的回望着那道強烈的目光,輕輕的做了一個嘴型。
(相信你嗎?)
少女讀懂了。
上次,好像也是這隻猴子干擾了我和哥哥大人的重逢,所以……
尤菲再次注視着畫面中朱雀的雙眼。
“明白了。”
尤菲米婭像是從來不曾動搖過一般靜靜地開口道。這時,四周喋喋不休的參謀們立刻沉默了。
“拜託了,救出總督,樞木准尉。”
我相信你,朱雀。
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尤菲的“真心話”,還是清楚的傳達到了對方的心靈深處,通過那道加入了某種強烈暗示的眼神。
單純的少年清楚的聽到了,他的雙眼頓時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是!一定完成任務。”
他的表情嚴肅,但還是讓人覺得他還只是個孩子。
嫉妒是原罪!
通訊結束,尤菲的視線重新回到了戰略儀表盤上,臉上閃過一陣羞愧的紅暈。
(抱歉,皇姐,稍微讓我任性一次,我想比您先一步,把我自己交給哥哥大人!因爲我纔是哥哥大人的第一任未婚妻!所以……所以,樞木朱雀,拜託你了!)
gloucester揮動着騎士槍,吉爾福德勉強擋住了敵人刺來的利刃。鏘的一聲,金屬與金屬互相碰撞,火花四濺,兩人一觸即發。
他利用槍頭的反作用力刺向對方的頭部,但對方輕鬆後退一步,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他的攻擊。
有兩下子……不過現在不是悠閒地思考這些的時候。他不願承認,但自己確實處於下風。而且,這機體?
吉爾福德與其部隊遭遇的敵人,看來並非黑色騎士團。至少機體顏色就不一樣,他對這機體本身也不熟悉。原型應該是無賴,和glasgow一樣進行過改裝,但外形有若干不同。而且,無賴和這機體的速度以及力量相去甚遠。如果只從基本性能來看,應該與gloucester不相上下。
敵機有五臺,其中一臺非常引人注目,那就是現在與吉爾福德戰鬥的knightmare。
難道。
憤恨地咬着牙,吉爾福德之前的想法不停地迴盪在腦海中。
聽說在十一區裡,有着同時擁有將軍和騎士才能的人,難道這傢伙就是那個叫藤堂的男人嗎!
奇蹟之藤堂!
七年前,在連戰連敗的日本軍隊中,唯一一個能夠頑強抵抗住布尼塔尼亞攻勢的日本武士。他也是現今日本解放戰線的首領——片瀨中將的心腹。
但如果這傢伙真的是藤堂,那他之前又一直藏在哪裡呢?難道說他一開始就預料到黑色騎士團會發動奇襲,找準時機衝出來的?
不可能!
“吉爾福德卿!”
突然,本方通過暗號送來訊息,是維蕾塔的。被卡蓮放過一馬的她,在等待了三分鐘左右,才前往預定的狙擊目標。
一邊持續着戰鬥,一邊聽着維蕾塔報告的吉爾福德微微瞪大了眼睛。
“你說zero的部隊不見了?”
“是的,我們遭遇到了一架神秘的紅色機體,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殉職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吉爾福德卿!”
蠢貨!
吉爾福德好歹忍下了這句怒罵,在這種狀況下,那個zero又怎麼會輕易撤退。連這點都看不透,還問我怎麼辦,真是荒謬。
“重要的是zero的位置!把路線傳過來!”
“是……是!”
在看到被送來的數據那一刻,吉爾福德的臉頓時煞白。
正確說來,吉爾福德此刻並不是在與眼前的knightmare周旋。
騎士吉爾福德的任務,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保護總督柯內莉婭。雖然只是暫時的,但他現在的的確確離開了柯內莉婭身邊。
(敵人的目標是我,吉爾福德。)
他回想起幾分鐘前的對話,在遭遇到藤堂的突襲,柯內莉亞設下了一個後發制人的戰術。
(這樣的話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你先與他們周旋一會,然後撤退,在第九號地點集結。)
當然,如果成功的話就能在局部範圍內展開理想的包圍殲滅戰。那裡是個兩側都是懸崖的溪谷,敵人如果只顧追擊柯內莉婭的話,就可以在崖邊來個兩面夾擊,把敵人打成馬蜂窩。
當然,要說他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能成功那確實很理想,但要說起來這畢竟是個要用到誘餌的險招。而且那個誘餌,無論對於吉爾福德而言還是布尼塔尼亞全軍而言,都是相當於勝利標誌的總督柯內莉婭本人。他曾想過要制止她,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因爲,她已經經歷了無數場戰鬥,並且活了下來,還帶來了無數次勝利。
但,現在的情況是……被zero看穿了!
想到這裡,只聽見吉爾福德對着通信器喊出了一個名字。
“柯內莉婭殿下!”
驚天的吶喊從擴音器擴散開來。
“……我能聽見,吉爾福德!”
柯內莉婭用自嘲的語氣說道,她的gloucester此刻正孤單單站在溪谷正中。但這原本用來引誘敵人的地方,卻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那是一架全身深紅的機體,她從未見過的knightmare。
對方傲然屹立在那裡,明明只是一機,卻給了她一種面對千軍萬馬,地獄修羅的感覺!這種感覺,她曾經體驗過。在阿拉曼戰線,和她的摯友諾內特比試的時候。
圓桌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