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軟劍出鞘,無聲中帶起一片赤金流光,在那漫天血幕中,這金光,是若此奪目。()
沒有慘叫,一劍封口對於楚翔這種高手來講,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直到第一具屍體倒下,直到第一滴鮮血灑落,直到那濃郁的血腥飄入衆人鼻中,楚翔纔在收割掉幾十條性命後,隨手拋下幾個如同煙花般、竹筒大小的精巧物什,抽身而退。
“何人?!”
血腥入鼻,雲、月二使勃然色變,豁然轉身,朝着血腥來處高聲喝問。入目,卻哪裡還有什麼敵人,有的只是一片血色的狼藉。
那數百名波斯明教普通高手,更是在看到身後、身旁歪七豎八倒着的幾十具屍體後,驚慌失措。
嘶吼、喝罵、兵器出鞘聲接連響起,然而隨着雲、月二使的手勢,卻俱都戛然而止。
一衆明教教衆雖說神色依舊頗顯緊張,卻不再無意義的謾罵,在森嚴的教規下,任何恐懼都必須放在一旁。
所有人,俱都慌張的盯着那位十幾丈外仗劍而立的不素之客,內心彷徨之下,竟是無意中忽略掉了地上立着的幾個精巧圓筒。
在楚翔無情的冷笑中,“咔嚓、咔嚓...”的機簧轉動聲響起,在這沉悶的寂靜下,是如此突兀。
雲聖使循着聲音來處,眼角瞟過人羣中地上那幾個造型奇特的小圓筒,立刻心道不好。
只是,楚翔已經看着眼前一衆羔羊,雙手惡趣味的做爆炸狀,笑出聲來。
“嘭!”
隨着楚翔的動作、嘴裡吐出的象聲字眼。
蓬的一陣悶響,漫天桃色金屬花瓣,繽紛如雨!
神宗最高產物,非意外出品,集合天下數大機關暗器師之力,在孔雀山莊後人幫助下,融入了《魯班殘篇》中的精華,每一尊造價高達十數億的——天女散花!
唐門傳說中的最強暗器,一代絕響的——天女散花!即便是絕頂高手,也要在其攻擊下重傷、甚至隕落的終極殺器!
意境級成熟期以下,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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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血雨,這才叫漫天血雨。血滴、碎肉、骸骨,夾雜着金屬桃花,夾雜着雲、月聖使的恐懼,繽紛落下。
慘叫,剛剛升起,就已經落下了帷幕。再森嚴的教規,在如此恐怖的死亡面前,也成了玩笑。
密集的金屬桃花,打着轉兒飛旋,在陽光照耀下,呈現出一種粉色的光澤。滴血不沾,每一片桃花,都是玄鋼打造。
這本非桃花盛開的季節,卻在巧奪天工的機關術下,展現出反季的美景。
悽美,絕倫。只是這悽美,又是建立在怎樣的代價之上!
一個呼吸,數百名普通波斯明教高手死絕。雲、月二使大喝着聯手撐起一片小型氣幕,將兩人護在其中。
白色的氣幕,像是月光。那上面繚繞着的電蛇,不停舔舐*着一朵朵試圖將其割開的桃花。
金鐵交擊聲中,楚翔沒有出手,他只是在旁靜靜的看着,看着那漸漸鍍上一層血色的桃色花瓣,完全將氣幕淹沒。
結局,早已註定。
代價和成果,往往呈現正比。楚翔這一丟,就丟了五十多億!
若非爲了試驗效果,即便憑藉曾經從劍三世界搜刮來的海量財富,加上神宗秘密和當朝奸相勾結,獲取的大量不義之財,怕是也經不起這等揮霍。
但這效果,真的很好。這種悽美,這種力量,已經完全能媲美意境大成高手全力出擊!
金鐵交擊聲漸弱,旋轉的桃花,也終將撒到一地血泥上。然而云、月二使聯手施爲的防禦氣幕,也已經搖搖欲墜。
身前丈許,是一堵無形氣牆,將血色和現實,完全分隔開來。
只是這堪抵攻城強弩的氣牆,竟然被連綿不絕的金屬桃花切割的開始顫抖。
楚翔滿意,相當滿意,看着那廂氣幕爆裂,完全被殘餘的花瓣淹沒的雲、月二使,更加滿意!
用錢,通過某些特殊的手段,當真幾乎可以砸倒一切。雖然代價來的太高,到這種代價,在某些人眼中,卻完全值得。
楚翔相信,不論是喜兒,還是小劍,絕對同樣擁有如此揮霍的資本。而且不拘是他們中的哪一個,都絕對
願意通過類似手段來增加最終爭鬥的籌碼。但技術這種東西,很多時候,比資本,更重要。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仰天狂笑,襯着身前滿地的血泥,還有繽紛鑲嵌着的花瓣,這仙境地獄交織的畫面,白衣一時,如神如魔。
瘋狂的笑聲,似癲似狂。不僅僅激發的氣牆猛然爆發,將原本襲向己方的金屬桃色花瓣完全倒捲回去。更加嚇得身後紫衫心中一跳,將原本莫名產生的一絲猶豫嚇得煙消雲散。
紫衫快速將妖蓮收入空間袋中,那妖蓮上閃動的光澤,在這一刻,詭異的消失了。
白色的猶豫,不屬於紫衫。紫衫選擇了繼續任性,而那被白衣嚇壞了的“白色”,已經被紫衫扔到了九霄雲外。
“哇,好可怕咧!”
紫衫誇張的捂住小嘴,眼前的場景,的確能讓任何正常人感到毛骨悚然。
但看她臉上略顯做作的表情,又哪裡當真有半點害怕了。
楚翔轉身笑看了她一眼,踏着粘稠的血地,走到身上插滿金屬花瓣,卻猶未死透的雲、月二使面前。
他的眼睛,很清澈,分毫不像是片刻前才犯下滔天大罪之人,其中沒有半點不忍,亦或者愧疚。
只看他臉上那如同往常般淡笑着的表情,又哪裡將數百死傷者放在眼中了。
經過血火洗禮的楚翔,冷酷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看着那痛苦掙扎,用怨毒眼神盯着自己的雲聖使,忽然一腳向身旁月聖使踩去!
“嘎啦!”
骨骼斷裂的脆響中,這女子卻是表現出非同一般的堅強,僅僅是悶哼一聲。這份堅韌,比之遠處倒地呻吟的雲聖使,不知強出多少。
“畜生!”
那雲聖使見到這一幕,目眥盡裂,竟然強忍着痛楚,大聲呵罵起來!
月聖使,是他暗戀多年的情人。
“嘎啦!”
又是一聲脆響。
繼左臂斷裂之後,月聖使連右手,也被楚翔無情的踩碎。
只是,她依舊一聲不吭,雙目中怒火迸射,死死的盯着身前那襲片塵不染的白衣。
“啊——!”
雲聖使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忽然自血地中躍起,雙掌帶着閃耀雷光,狠狠朝着楚翔拍去。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隻詭異的、沒有沾染任何鮮血的白靴!
就像踹死狗一樣,雲聖使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被踢的倒飛回去,狠狠撞在山壁之上。大片土石激起,雲聖使深深嵌入其中,鮮血沾滿全身,也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一身骨頭,更是不知斷了多少。
楚翔厭惡的看了雲聖使一眼,這種無能又無用的廢物,衝動,卻又沒有相應的本事,更是連一點小小的疼痛都忍不住,這種軟蛋,完全入不得他的眼界。
俯首,清澈的目光迎向月聖使那雙怒火中燒的瞳眸,竟然是依舊半點愧疚也無。
“臣服,或者死。”
月聖使一愣,而後臉上掛起一萬分的不屑。
“呸!”
迴應他的,是一口帶血的濃痰。
自然,血痰被護體真氣擋住,反而彈回了月聖使臉上,將她那原本保養尚算較好的面容,塗出一片污濁。
楚翔原本含笑着的表情,瞬間冰冷。
“愚蠢,當你拿起劍的那一刻,就該想到今天。原本還以爲是個可造之材,卻也不過是不知所謂的東西。既然你們踏入了江湖,那縱使死的比現在悽慘一萬倍,也不該有半分怨恨。”
楚翔冷笑着盯着月聖使,一席話語無聲映入對方腦海,而後大腳踏出,將她的心臟完全踩爆!
對於不知所謂,沒有半點自量的傢伙,楚翔連招攬的興趣都沒有。器量,不光光體現在容人、殺人之上,更加體現在遇到逆境之時的心境。
憤怒,可以,不知所謂,就有些莫名其妙。只能自己折磨別人,不能別人折磨自己,是愚蠢。恰似楚翔,從來不爲自己的殘酷手段而愧疚,因爲縱使某天他同樣被人殘酷對待,也不會抱怨半分。
江湖,流的是血,站着的是梟豪。怨婦怨男,又有什麼資格踏入江湖。
轉身看了紫衫一眼,發現她目光中只有對於“天女散花”的好奇,而沒有無謂的同情,楚翔很滿意。
無謂的憐憫,很可能會害了自己,甚至身邊的人。紫衫,或者說白色,作爲真正的老江湖,站在絕頂的存在,是不該,將螻蟻放到與自己同等地位的。
緩步走到凹陷的山壁面前,就像拖一條死狗般,將昏迷不醒的雲聖使從坑內拖了出來。也不將之喚醒,或者說詢問對方是否願意臣服之類,直接一掌朝着對方天門拍去......
依韻看着手中兩枚呈現半透明狀態的令符。兩枚令符形狀各異,內中好似有火焰在躍動,燃燒。他知道,這就是中原明教教主信物,聖火令!
聖火令共六枚,連成一套後,記載着當年波斯絕頂高手“山中老人”霍山的武功精要,這套武功,純粹以奇詭而著名,乃是絕學中少有的實用流派武學。
至於其信物的作用,比之上面記載的武功就要失色不少。甚至以當前的江湖形勢,張無忌在中原明教中的聲望,只怕其信物之功用,還不如令牌本身的材質白金玄鐵和金剛砂來的有價值。
隨手將兩塊令牌拋給清風,依韻淡淡道:“武功記下來,令牌還給我,有用。”
清風,聞言將令牌收起,點頭表示明白。
看着周圍那一羣俘虜,包括被清風、明月聯手重創的玄冥二老,依韻一時頭痛起來。
殺,還是放。
依韻當然不會有什麼無謂的婦人之心,只是這幾人和波斯明教聖使地位不同,殺了,怕是有些麻煩。
旁的不說,譬如若在此刻殺了張無忌,這種特殊環境下,作爲npc的張無忌勢必不會再度刷新。而自己,也將被系統公告,成爲明教仇人,那麼接下來很多原定的計劃就無法實施。再譬如趙敏,若是此時殺了,難保系統不會通知汝陽王,依韻可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去硬撼軍隊。天知道npc軍隊會被系統刷新多少。
百萬、千萬、十億?
在遊戲裡,npc嘍囉,是永遠都殺不完的。而偏偏,趙敏本身,就代表了無數嘍囉。
一時間,依韻頭痛起來。而恰在這時,一襲白衣,挾裹着紫影,從天而降。
“呵呵,這些傢伙,交給我就可以。”
於是,由清風、明月帶領着半數神宗高手,押解着一衆俘虜,帶着六枚聖火令以及幾本秘籍,乘坐被楚翔“臨時”徵用的“紫宵號”,返回神宗。
而剩下的衆人,則仍然留了下來。
依韻沒有詢問,楚翔爲什麼也會來到冰火島。更沒有詢問另外兩位波斯明教使者,去了何處。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需要詢問,也不需要解釋。依韻就是這般奇怪的人,而楚翔,恰恰很欣賞對方這種奇怪。
好奇的打量了紫衫幾眼,依韻當然不是貪圖美色之人,只是本能的,他在紫衫身上感覺到了威脅,致命的威脅,至於這種威脅來自何處,爲什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會給他這個傳說級如此濃重的威脅,依韻沒有深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冰火秘*洞內,也就是張無忌居住的、之前用來戲鳳的場所,楚翔朝着一衆神宗高手下令,守在洞口,而後才帶着依韻,擁着紫衫,走到一面牆壁面前。
岩石呈現鍾乳狀,溫潤清新,光潔的表面,並沒有火山旁山岩固有的孔洞。看來冰火島因火山而成的原因,僅僅就混沌紀元來說,並不適用。
依韻好奇的看了楚翔一眼,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幾步上前,單掌貼在巖壁之上,屏息凝神。
片刻後,依韻睜開眼睛,眸中精光一閃,驚訝的看向楚翔。
楚翔臉上掛着淺笑,卻沒有半分得意。
其實,若依韻幾人有心,這種“寶地”,是不難發現的。但一心撲在武學或者其他方面的他們,又怎麼會如此無聊呢?
混沌紀元中,玩家似乎過度依賴於福緣屬性,一般奇遇,都是被動的等它自己上門,而不會主動去觸發。
也許,這是系統隱藏的限制。比如即便依韻來到這裡,也不可能發現島上異常。又或者即便發現了,也難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系統之於玩家,就像主神之於輪迴者。那種潛在的掌控,是說不清的。
也許,現實中所謂尋寶人,在混沌紀元裡只能由高福緣者擔任,否則,低福緣者強求,必定死的很慘。
這其實,很不公平,但也許在依韻之流看來,卻又很平常。幸好,作爲外來者的楚翔,不在玩家之列。
“依韻,你之前就沒有想過冰火島有異?”
楚翔淡淡的問道,心中某些想法,開始萌生。
依韻搖了搖頭。
“不是沒有想過,而是,根本就沒有意義。你的福緣,不低吧。”
楚翔點頭,表示的確如此。若福緣就是運氣的話,那楚翔的福緣,的確不低。
依韻無奈,訕笑了一下。福緣這種東西,卻是無法強求的。
退開幾步,示意楚翔施爲,依韻也,的確想看看楚翔的手段。
和常年在外廝殺的他不同,身居高位的白衣,似乎已經,很久很久不曾親自出手了。其實即便是同爲傳說級的清風,除了外出找“糧食”增加殺氣時,又哪裡還會像當年一樣,整天在腥風血雨中徘徊呢?
從楚翔等人身上,依韻似乎明白了傳說級的真諦。在所有傳說級中,此刻的他,反倒是最不像傳說的。
現在,依韻就想從楚翔身上印證,傳說,是否當真該如他們一般。
楚翔鬆開紫衫,朝着依韻笑了笑。
“依韻,回去以後,該立派了吧。”
依韻心下一驚,這本是他獨自的算計,沒有告訴任何人,不過想到這些年來楚翔往往總能“未卜先知”,也就釋然。
“妖孽。”
複雜的看着楚翔,依韻心中嘀咕。
驀然站到巖壁面前,無需外放真氣,僅僅精神領域掃視,就可以知道數丈崖壁之後,是一個空曠的熔洞!
“喝!”
吐氣開聲,楚翔沒有拔劍,甚至沒有用上任何招式。直直的一拳打出,然而在身後九條金色騰蟒虛影背景下,卻又顯示出隻手破天的氣概!
這是一種,霸王舉鼎的氣概!
“昂!”
騰蟒咆哮,發出的居然是龍吟般的怒吼。赤金氣勁透拳而出,一道丈高的拳影,在九條金色巨蟒彷彿經絡纏繞之下,狠狠的朝着石壁砸去。
“啵”的一聲輕響。恰似石子投入湖泊,而非鐵錘砸到岩石上。
幾近無聲無息,拳影撕開了岩層,一路岩石完全呈現出粉碎狀態!
依韻眼皮一顫,不可思議的看向那深黑的空洞!
陰性氣勁特有的焚化效果!卻出現在明顯偏陽性氣勁上,這在理論上,是不可能的!
楚翔嘴角掛着淺笑,掃了愕然的依韻一眼,而後擁着紫衫,朝着黑沉沉的空洞走去......
洞內,一片漆黑,然而在底部正中央,似乎有一點光亮在閃耀着。
不拘是楚翔還是依韻,俱是輕功絕頂之輩,自然不用尋找什麼道路。
如同鵝毛般,穿過人造甬道的兩人,直接飛身朝着那點光源躍去。也許就像楚翔說的那樣,他的福緣真的不低,此地,居然沒有半隻所謂的護寶神獸。
接近光源十丈,常人都已經依稀可以視物。紫衫睜大了眼睛,完全被眼前那躍動着幽蘭火焰的晶體吸引。那比,陽光下的鑽石還要美麗。
楚翔深吸了一口氣,略帶驚疑。
“冰魄炎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