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個老者自稱章渝還能讓柳迴風猜到幾分的話,那麼他的後半句話則是猶如一個驚天霹靂在柳迴風的耳邊響起。
我是你師傅的老朋友。
你師傅的老朋友。
老朋友。
……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章渝竟然認識蕭別離?柳迴風不可置信地望着章渝,“你說什麼?”
章渝眯着眼睛,對柳迴風說道,“放心吧,他們幾人都被我趕出去了,現在屋裡只有你我二人。”
柳迴風現在已經能活動身體,他看了看四周,果然只見到了章渝一人,他見到如此,心中則更是警惕。蕭別離說過,他的身份儘量不要告訴別人,只要是蕭別離的話,柳迴風自然是要聽得,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前輩是什麼意思。”
“真的不知道嗎?”章渝嘿嘿一笑,他轉過身去,從身後的桌上拿起一樣事物來,在柳迴風面前一晃。
“迴風劍?”柳迴風不解地望着章渝,他躺在牀上,飛劍自然不能放在身上,可能是紫崖帶着自己回來時就已經放在了桌上,但柳迴風卻不知道章渝把它拿在手裡是什麼意思。
“呵呵,難道你敢不承認這把劍不是白秋寒爲你所鑄?”
這一次柳迴風是徹底的無話可說了,他沒有想到章渝竟然能看出這把劍是白秋寒所鑄,旁的不說,就憑這份眼力,柳迴風就已經知道眼前這個老者不是好糊弄的了。
等等,柳迴風忽然想到,如果章渝只是看出這把劍是柳迴風所鑄,會不會他認爲自己就是白秋寒的徒弟呢?如果這樣的話,柳迴風聯想到在杭州安棣曾經說過,這把劍是以崑崙的獨門秘技鑄成,這樣的話……
柳迴風還在考慮,卻聽到章渝接着說道:“白秋寒沒有徒弟我是知道的,但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親手鑄劍的人可不多了,尤其是像你這樣的晚輩,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除非……”他笑着朝柳迴風眨了眨眼睛,“除非只有一種情況。”
柳迴風的目光並不骨閃避退縮,而是緊緊的盯着章渝,“除非什麼?”
章渝鏘鋃一聲,拔出迴風劍,一股寒氣頓時撲面而來,章渝仔細的端詳着這把劍,讚道,“好劍,白秋寒的鑄劍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接着又是輕輕一擡手,動作乾淨利落,只聽擦的一聲輕響,迴風劍再度回到劍鞘當中。
章渝反手把劍放回到身後的桌上,接着說道,“除非這個人和白秋寒有莫大的關聯。”他目光灼灼,盯着柳迴風,似乎要看透他的內心一般,“這個世界上,能讓白秋寒心甘情願爲一個晚輩鑄劍的人並不多,而我卻恰好知道一人,還知道這人恰好有一個徒弟,今年剛剛是十八歲。”
他說到這裡,咧嘴一笑,“怎麼,你還要讓我說下去嗎?”
柳迴風現在已經有八成相信了,眼前的章渝的確是認識自己的師傅,但是天性謹慎的他卻並沒說話,還是像之前那般盯着章渝。
章渝見此情況,只得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沒想到,蕭別離那傢伙還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啊!”
蕭別離那傢伙還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
那傢伙還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
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
收了一個好徒弟。
好徒弟。
確認了!柳迴風也終於能夠確認,眼前這個自稱章渝的老者,的的確確是認識自己的師傅蕭別離,別的不說,能夠叫出蕭別離這三個字,還知道蕭別離只有一個徒弟,清楚他和白秋寒之間的關係,那這事就基本上沒有跑了。
“你……前輩不是蜀山門人嗎?”柳迴風開口問道。
章渝樂了,“終於肯開口說話了嗎?我還以爲你能忍到什麼時候呢?”
柳迴風目光平和,徐徐說道,“家師有命,若非必要,不得透露他的姓名。”
章渝擺擺手,“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蕭別離這名字要是真的說出來,除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外,現在恐怕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了。”章渝的語氣裡帶着唏噓,“三百年彈指一揮間,遙想當年,捲雲臺上,蕭別離長衫飄飄飄,白衣似雪,不知道傾倒了多少人。當真是歲月如飛刀,刀刀催人老,再回首天荒地老啊!”
柳迴風聽着他這話怎麼覺得這麼耳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一般,又聽他說師傅當年在捲雲臺上如何如何,一時不禁有些癡了。
“哈哈,你瞧瞧我,年紀大了就是這樣,一說起話來總是扯到別的地方,來來,我們說正事,說正事。”
柳迴風心說誰知道你說得正事是什麼,當即開口問道,“前輩認識家師?”
“當然了,我剛纔不就說了嗎,我可是你師傅的老朋友。”章渝似乎有些不滿柳迴風不相信他,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呃,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聽師傅聽起過……”柳迴風實話實說。
章渝那張老臉一紅,“那是你師傅的問題,這個傢伙把我們這些老朋友都忘得差不多了。”
“是這樣嗎?”柳迴風心中疑惑的想到,師傅這些年來雖然從來都沒有提到過他的門派,但是關於其他門派的事情倒真是沒有少說,章渝,還真是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好了,不說這些個廢話了,我們還是先來隱隱你的傷勢吧。”章渝強硬的改變了話題,他咳嗽一聲,“紫崖那女娃兒已經把你受傷的經過告訴我了。”
“哦,那請問前輩,我中的是什麼毒?”
“中毒?什麼中毒?誰說你是中毒了?”章渝眼睛瞪得老大,這讓柳迴風十分懷疑他是不是平常就喜歡這樣纔有了這樣的一雙大眼睛。
“可是我之前曾經吐過黑血,靈氣也感覺不到身上的異狀……”
“膚淺!真是膚淺!”章渝一甩袖子,“僅僅就憑着這個你就認爲自己是中毒了?要知道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像你這種態度,又怎麼能學好醫術呢?”